馬國華腆著臉走上前︰「李校長,李叔叔,您幫幫我,幫幫我……只有您能幫我……」不住地哀求。
「既然你說這事人證物證確鑿,那這事我處理不了,這樣吧,我還是找教育局的領導過來幫你吧……」李啟剛冷笑著,拿出手機,撥打了幾個電話︰「碧陽四高這里有學生作弊,情況比較復雜,希望領導到場處理一下!」
市教育局的幾個領導以為是某個連他們都惹不起的權貴子女作弊了,都趕緊在電話里吩咐李啟剛︰「放對方一馬,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
李啟剛哭笑不得,忙道︰「現在的問題是,對方拒不接受自己作弊,反而認為監考老師跟同場考生聯合誣陷他,準備上訴到上級部門,情況實在棘手,請領導務必前來處置。」
「那個涉嫌作弊的考生是誰?」領導們都問起這個問題。
「陸恆!那個涉嫌給他傳紙條的是傅奇!」李啟剛說出這兩個人名,對方的電話就掛掉了,李啟剛知道這些領導肯定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陸恆走到講台上,把考卷放在那里,拿起自己的書包和手機,從手機里調出了視頻,稍微看了一下,很清楚,便滿意地跟著李啟剛到達碧陽四高的會議室等候教育局相關領導到來。
李啟剛倒了杯水,恭恭敬敬地遞給陸恆,陸恆毫不客氣地接過來一飲而盡,連句道謝都沒有說,因為他認為馬國華的錯誤跟李啟剛之前的放縱管理有間接的關系。
李啟剛見陸恆毫不妥協的態度,決定不再浪費什麼口舌給馬國華求情了,而是默默地坐在一旁,等待領導的到來。
李啟剛臨時找了一個老師取代馬國華來五十四考場監考,馬國華坐在會議室的角落里,心里七上八下。
考場里,那個黑胖子申耀庭還趴在那里考試,但他已經意識到了不妙,身體抖若篩糠,腦子亂得跟漿糊一樣,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只能胡寫一氣。
過不多時,教育局新任副局長錢進、另外一個副局長、考務辦主任、考務辦副主任,一下子來了四個,進了辦公室後,都先熱情地向陸恆打招呼,隨後才沉著臉問李啟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啟剛把經過詳細說了一遍,他是完全以旁觀者的角度來說明問題,此時他不敢顯露半點包庇下屬的意思。
雖然李啟剛在敘述中沒有做出任何結論,錢進還是從馬國華、申耀庭的名字上推斷出來一些端倪,知道這次陸恆絕對是被馬國華、申耀庭誣陷了,看陸恆一臉嚴肅地坐在沙發上,就知道現在陸恆的身份不比以往那麼吊絲了,陸恆肯定要討個說法,便彎著腰,滿臉堆笑地問道︰「陸恆同學,您看,這個事情該怎麼解決呢?」
陸恆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淡淡一笑︰「馬上就考完了,考完後,在考場里,你們現場辦公吧。」
錢進豎起大拇指︰「還是陸恆同學有辦法,我們等會就在考場處理這個事情,由全體考生作證。」
考試結束後,除了陸恆提前交卷外,五十四考場的其他考生們只有幾個人能勉強完成試卷,大部分考生空了一小半,每個人都皺著眉頭,磨磨蹭蹭地走到講台交考卷,他們心里都沒底,這次出的題目太難了。
李啟剛走到門口,攔住了準備走出考場的考生︰「耽誤大家幾分鐘時間,我們一起處理一下剛才發生的問題。」
大家都很好奇教育局會怎麼處理陸恆,都坐回原位,托著腮幫子看著好戲。
錢進一改剛才面對陸恆時的滿臉堆笑,一臉寒霜地沖馬國華喝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國華收到教育局某個領導的眼神暗示,知道現在不能再像剛才那樣向可能庇護自己的校長李啟剛吐露真相,他要一口咬定,死撐到底,徹底把陸恆咬死,才有一線生機,便繼續死命誣陷陸恆,繼續把傅奇誣陷成陸恆的同伙。
錢進的臉色更加陰沉了,這個馬國華真不知死活,既然你頑抗到底,我就讓你死得徹底,冷冷地指著申耀庭︰「那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申耀庭六神無主,抖如篩糠,他以為他和馬國華聯手就能把陸恆誣陷到取消考試資格甚至取消學籍,卻忽視了陸恆最近的社會影響力,竟然來了教育局那麼多領導,都虎視眈眈一臉不善地望著自己,他驚呆了,不知道該說事先排練好的假話還是說出真相,他不得不將求助的眼神投向馬國華和那個考務副主任。
那個考務副主任蘇達文狠狠地瞪著申耀庭,尼瑪的,你這樣看著老子,不擺明老子跟你勾結了嗎?
錢進順著申耀庭的目光,看到了身邊的考務副主任蘇達文,哦,他想起來了,申耀庭是申建國的小兒子,而蘇達文是申建國的遠方表弟,也是自己的前任楊良針的鐵桿,自己正愁沒有機會拉他下馬呢,現在總算逮著機會了。
錢進大聲咆哮,繼續恫嚇申耀庭︰「你可要實話實說啊,如果你說假話,弄虛作假,誣陷同學,就觸犯了刑法,可是要進監獄的。」
蘇達文知道到了這步田地,自己若是服軟不吭聲,遲早會被錢進欺負到頭上來,甚至會因此丟了考務副主任這個油水豐厚的差事,輕咳幾聲︰「錢副局長,沈老師、申同學還有這個紙團,人證物證都在,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了吧,完全可以斷定陸恆、傅奇聯手作弊。」
錢進冷笑道︰「蘇副主任,你這幾天沒看電視嗎,電視里說過陸恆前些天曾跟馬國華、申耀庭的父親申建國結怨,馬國華、申耀庭都跟陸恆有仇怨,我們不能排除他們蓄意報復惡意誣陷的情況,所以他們兩個人必須要避讓,不能作人證。」
「那這個紙團總可以當做證據了吧?」蘇達文指著那個揉成一團的小抄,又指了指陸恆的試卷,陰冷一笑道︰「連筆跡都一樣,這該怎麼解釋?」
錢進展開紙團,對比了一下陸恆的試卷,再對比了一下傅奇的試卷,輕輕搖了搖頭,看來陸恆此前得罪的這班人還真是處心積慮,連陸恆的筆跡都模仿到了。
傅奇冷冷一笑道︰「既然那筆跡是陸恆的,我是不是可以擺月兌嫌疑了?」
蘇達文不敢得罪傅奇的父親傅正風,也知道沒有繼續攀咬傅奇的必要,便用眼神向馬國華示意。
馬國華收到蘇達文的眼神示意,便擠出一臉歉意︰「剛才是我昏了頭,沒有看清,信口雌黃了,傅奇同學,對不起,希望沒影響到你的考試。」
「你媽-的,你影響到了!」傅奇英俊斯文的臉上浮現出十足的紈褲氣息,囂張跋扈,頤指氣使,還有一絲無賴︰「我本來能考滿分的,被尼瑪的嚴重影響到了我的考試情緒,現在我只能考一百一十多分,你毀了我一個做好學生的機會!你要賠我前途損失費,賠我精神損失費,不然我告你誣陷罪!」
蘇達文壯著膽子,厲聲喝道︰「傅奇同學,說話文明點,不然我告訴你爸爸!你和馬國華的事情等會再說,我們現在要先處理陸恆的作弊問題。」
傅奇走上前,看看陸恆的試卷,再看看那張小抄,冷冷一笑︰「某些人模仿陸恆的筆跡還真是煞費苦心,不過贗品永遠是贗品,不可能成為真跡,陸恆的考卷上的字跡剛勁有力,力透紙背,每個勾畫都如劍鋒一樣鋒芒外露,稜角分明,特別是‘證明’兩個字是偏瘦長的,提勾處都是向上的,氣勢逼人。可這小抄上的字跡,猛然一看,似乎很像,稍微仔細一看,筆力孱弱,每個勾畫都圓潤短淺,特別是證明二字是扁粗的,提勾處是扁扁的,我敢保證,寫這個贗品筆跡的人是一個懦弱、膽小的死胖子。」說完,就狠狠地盯著黑胖子申耀庭。
申耀庭現年十八歲,是申建國的小兒子,他老子申建國的教育方法很不得當,申耀庭學習成績並不好,沒有考上一高,只在碧陽四高瞎混,他老子申建國兩度腦溢血住院,他都在外面逃課打游戲,現在他老子中風不起,他才想起給他老子報仇。真相被傅奇揭露出來了,申耀庭心虛地低下頭,根本不敢跟傅奇正眼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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