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對賭自然可以,不過誰來做裁判呢?」陸恆冷笑道︰「如果讓這些奴才裁判,我肯定輸!」
江耀明指著一個坐在角落沙發上的老人︰「顧曲浪顧老師,他是我老婆邀請過來在她的音樂培訓中心挑選好苗子的,顧老師向來只看水平不看人!」
顧曲浪六十多歲,頭發全白,形貌清 ,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好像睡著了一樣,彷佛這一切紛擾都激發不起他任何的興趣。
陸恆知道他的大名,他是著名的作曲家,曾給很多樂壇大腕做過曲配過樂,最近這些年作品少了,是因為他把精力放在培養下一代作曲人的教育事業上了。
顧曲浪是江城音樂學院的名譽教授,曾指導過丁雲嵐的琴藝,所以丁雲嵐疾步走上前,走到顧曲浪面前,笑道︰「顧老師,您還認得我嗎?」
顧曲浪剛才听江耀明彈鋼琴像彈棉花一樣嘈雜而那些人還一個勁地叫好,他就心生厭煩,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這麼多年的音樂生涯讓他練就了一個奇特的本領,一旦听到自己不想听的音樂馬上就能睡著,一旦听到好聲音就立馬能夠醒來,所以他剛才听了江耀明彈奏的鋼琴曲後,過了一小會兒就睡著了,可憐江耀明還以為顧老師是年紀太大路途奔波太勞累所以疲憊不堪所以閉目養神的。
顧曲浪在睡夢中听到丁雲嵐的聲音,丁雲嵐自從癌癥被陸恆給弄好以後,身體比之前好了很多,氣血順暢多了,聲音也好听了一點,她本身的聲音就很好听,現在更好听了,顧曲浪听到這樣好听的聲音,自然而然地醒了︰「好美的聲音啊!」
顧曲浪睜開眼楮,上下打量了一下丁雲嵐,他指導過的學生太多了,包括好幾個歌壇天王天後都曾接受過他的聲樂培訓,所以他認不出丁雲嵐是再正常不過。
丁雲嵐看顧曲浪一臉茫然的樣子,就知道他老人家已經認不出自己了,畢竟他只指導過自己兩次,自己當時還是跟著好多同學一起接受他老人家的指導,便擠出滿臉笑容︰「顧老師,我是丁雲嵐,兩年前畢業于江城音樂學院,我大四的時候,您還來指導過我們!」
「哦,我記起來了,你就是那個頻繁參加各大歌唱選秀卻總進不到前三十強的丁雲嵐!」顧曲浪恍然道。
丁雲嵐一臉尷尬︰「是,就是我。」
「小丁啊,你清楚你的問題嗎?」顧曲浪做老師做慣了,看到一顆好苗子長得不好,總是忍不住要批評指點一下。
「我有點清楚,又有點不清楚,請顧老師你不吝賜教。」丁雲嵐一直都想找顧曲浪給她好好指點一下,可人家顧曲浪是大腕的老師,恐怕看不上她這樣的小角色,她就一直不敢回母校找顧曲浪,沒想到今天在這樣的場合遇到了顧老師,她自然不肯放過接受教誨的機會。
「你的聲音很好,音域很廣,底子不錯,但你過于追求技巧,而沒有在歌聲里傾注感情,歌唱的很飄,飄在空中落不了地,而你聲音雖好,卻沒有唱出自己的辨識度,听起來就像大街小巷那些靠翻唱走紅歌曲為生的女歌手一樣,沒有自己的特色!記住,感情和特質,如果你能在這兩點有所突破的話,你的前途無限光明。」顧曲浪說完,突然覺得自己說的跟沒說一樣,可能很多女歌手都有丁雲嵐一樣的問題,關鍵不是發現問題,而是解決問題,而怎麼解決問題,顧曲浪暫時還真想不到,他干脆不往下說了。
顧曲浪說的問題,丁雲嵐之前也有同樣的感覺,只是她犯了大部分創作歌手的毛病,總覺得自己的東西最好,別人是沒有眼光,自己沒有紅是沒有遇到伯樂,現在听顧曲浪評價後,她突然發現自己需要提高的地方清晰起來,感情和特質,這是王菲、孫燕姿等天後級歌手受到萬民擁戴的原因,自己想要突破,成為王菲、孫燕姿那樣非常有特質、歌聲中有感情有靈魂的歌手,很難,不過再難,她都不想放棄,因為她就想做一個站在舞台上唱出能打動听眾的歌手。
顧曲浪說完,又閉上眼楮,他今天剛從江城趕來天馬市,本來沒有多困,可是听江耀明及其狐朋狗黨們的演奏,他就困得無以復加,要不是看在江耀明老婆周霞堅持不懈邀請他的面上,他早就拂袖離開了。
周霞走過來,叫醒顧曲浪,跟他講了陸恆和江耀明斗琴的事情,想讓他做裁判。
顧曲浪這些天從電視和微博上看過陸恆行善救助將近兩千人的事跡,就對陸恆有了很好的印象,畢竟這個年頭好人太少了,像陸恆這樣的好人簡直絕跡了,他作為一個親眼見證世風日下道德淪喪的老人,深深地欽佩陸恆,也覺得自己有責任有義務去幫助陸恆,好讓他這樣的好人能夠很好地生活下去。
顧曲浪抬起頭,仔細地看了看陸恆,笑眯眯地問道︰「你有把握嗎?」
陸恆堅定地點點頭,顧曲浪明白一個真正能堅持日行一善的人絕對不是一個毫無意義地亂吹牛的人,所以他相信陸恆的琴藝肯定比江耀明厲害,實際上江耀明的琴藝也只比那些沒有絲毫天賦卻被父母硬逼著學鋼琴的小學生彈得好一些罷了,江耀明之所以感覺自己琴藝不錯,完全是身邊那些溜須拍馬的勢利小人給拍出來的。
顧曲浪淡然地瞥了一眼江耀明︰「你剛才彈過了,我也听過,你就不用再談了,就讓陸恆彈一次就好了。」
江耀明看顧曲浪平靜如水的老臉,心里開始有點慌張。
而就在這時,方圓律師行大律師方正輝走上前,對江耀明平靜地說道︰「江少,為了避免陸董和你任何一方在賭輸後翻臉不認賬,我建議你們雙方簽署一封協議書!」
方正輝就在剛才的一會兒工夫就在自己的手提電腦上打好了協議書,並迅速在周霞家的打印機上打印出來,呈遞到江耀明的面前。
事情到了這步田地,江耀明是個要面子的人,怎麼能退縮,怎麼能不簽呢,他抓過協議書,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陸恆贊賞地看了方正輝一眼,拿過協議書,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顧曲浪也饒有興致地在裁判一欄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斗琴開始,陸恆坐到了鋼琴邊。
剛才江耀明演奏的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夢中的婚禮》,一個如夢如幻的鋼琴曲被江耀明糟糕地演繹成了一場噩夢,听得那些能听懂鋼琴曲的人都皺眉,著名作曲家顧曲浪老先生甚至睡著了。
當陸恆端坐在鋼琴前,嫻熟地彈奏著那首《夢中的婚禮》,所有人都睜大了眼楮,陸恆卻閉上了眼楮,他陶醉了這首鋼琴曲里,丁雲嵐雖然參加音樂選秀時總止步于全國三十強,但她小時候苦練的各種樂器能力給了她足夠強的樂感,她能作曲,如果她能克服她歌唱上的缺點,她能成為一個很了不起的創作型歌手。
而陸恆分享她的四階高級奏樂能力,四階高級這一層也有高下之分,丁雲嵐彈奏各種樂器的能力層次不齊,有的算是五階高級的下游水平,有的是上流水平,特別是最難演繹的鋼琴是丁雲嵐所有樂器里面最不拿手的,勉強能模到四階高級的邊,但陸恆分享了她的能力後,就自動把她彈奏各種樂器的能力都發揮到了四階高級最巔峰的狀態,所以他彈奏出來,效果比丁雲嵐彈奏得更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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