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酒雖然喝的很多,但她神智尚算清醒。她想幾日這翟綜是個人才,何不勸他留下,再把他引薦給鄭,如此也不算埋沒了人才。如果蘇秦此時十分清醒,她一定不會有此想法的。其一,蘇秦和他算是初識,對此人來歷經歷一無所知,若是貿然把他引薦給鄭,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其次,翟綜此人,氣宇不凡,出行在外,他顯然是隱藏威勢的,如果全部威勢爆發,恐怕和鄭不相上下了,這樣的人,又怎麼會甘心屈居于人下呢?只是蘇秦在醉酒中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舉杯道︰「翟大哥,」由于兩人十分投機,所以自然而然稱呼就變了。「你見多識廣,自然知曉,當今天下,群雄割據,四分五裂,有志之士,時刻期盼得一明主而一統天下,男兒立于當世,就該擇一明主,投其門下,一展所學,才不妄將來白頭自感傷,空悲棄啊。「宗翟一愣,格日樂更是低低的笑出聲來。感情這是當說客來了。宗翟不動聲色道︰「不知蘇兄所說的這明主指的是誰。」蘇秦听他問話,覺得有戲,便道︰」青陸英王,殺伐決斷,其才冠絕天下,其人更是求賢若渴,翟兄若有此意,某可為其引薦。「宗翟低頭,仿佛認真思考的樣子,而那邊的格日樂早就忍得不行了,哥哥還真能裝,想他堂堂的草原霸主,鷹王陛下,這時竟然要成為別人的臣子,還要經人引薦,這蘇秦,太有才了。
他們這一桌交談甚歡,誰都沒有注意到隔不遠處有一酒桌,時刻注意著他們的談話,他飲盡最後一杯酒,低聲對身邊站立的隨從一番吩咐,如此如此,隨從領命而去。
終于宗翟抬頭,目光灼灼的看著蘇秦道︰「想必蘇秦已投到英王鄭門下了,只是,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若這天下間有比鄭更加出色的明主,蘇秦是不是考慮轉投此人門下呢?「蘇秦一驚,宗翟只是隨意一笑道︰「開個玩笑而已。」這時,有暗衛稟報,整座酒樓被人帶兵包圍。宗翟喝了一杯酒,並未見絲毫慌張之色。
英王府,燈火通明。天色已經很晚了,暢欣閣內,阿布跪在地上,兀自承受這主公的怒氣,雖然他不知道這怒氣是從何而來。主公到這暢欣閣已經有一會了,看到蘇秦不在,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想都未想,馬上傳令掌管情報組織的桑桀,出動全部人馬,半個時辰之內,要知道蘇秦人在何處。」桑桀不敢怠慢,領命而去。結果鄭就一直在暢欣閣中等著沒有離開。果然,桑桀辦事效率一向很高,還沒到半個時辰,就有一只信鴿飛來,鄭看完了紙條上的字,臉色頓變。面色更加陰沉,那一雙藍眸里射出的寒光幾乎能凍死一頭大象。他轉身對陳實吩咐道︰「備馬。「就帶著不凡和一干侍衛,騎著躡影,絕塵而去。一路上,鄭越想覺得越氣,他得到的消息是蘇秦在食為天,和一個氣宇不凡的男人喝酒,而且相談甚歡。兩人動作親密,似乎相識。他看完之後,憤怒的想殺人,蘇秦這三更半夜的不回府,原來是有人留住了她啊。鄭理所當然的想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氣從何而來,而且還帶著人直奔食為天而去,他想自己一定是瘋了。同時,他又得到了另一條情報,他手下的大將軍,有不敗鬼將之稱的齊睿竟然還帶兵包圍了食為天。這個手下跟隨他帶病打仗多年,絕不是魯莽之人,他這麼做,一定有理由,姑且先去看看情況,想到這里,他加快了步伐。
而此時的食為天,已經沒有幾個客人了。宗翟又看了一眼蘇秦道︰「記住我今天說的話,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時辰不早,感謝你的招待,我兄妹二人這就告辭了。」蘇秦剛想起身相送。只听一個低沉的聲音道︰「閣下且慢,這月上中天,正是夜色闌珊之時,閣下何不賞了夜景再走呢?」宗翟並沒有太驚訝,他早知今日走出這酒樓不易了,反倒是蘇秦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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