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分裂現象最是嚴重,這在太子府中也不例外,太子太傅身為太子的授業恩師,一直對太子信任程昱一事心存芥蒂,連帶著,他也就恨上了程昱,總覺得此人雖有才華,卻自命清高,瞧不上他們這些為太子大業兢兢業業的一般老臣,二人本就有矛盾,此時他提出的建議被程昱否決,如何還忍得住,當下便冷冷的道︰「程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眼看著吉王與英王就要聯合起來,老臣的提議又有什麼不對,難道我還會害了自己的學子嗎?還是程先生你有更好的提議,啊,我怎麼忘了,先生心思奇巧,善論善策,定能想出更好的法子來。」他十分了解太子的性格,太子仁慈寬厚,極念舊情,他方才故意提到一句恩師不會害學子的話,就是要太子念及舊情,同意他的提議,果然,就見太子的片刻猶豫已經不見,仿佛下定了決心。
程昱怎會不明白太子太傅和太子二人的想法,他並不在乎太傅的冷嘲熱諷,只是忠心勸道︰「某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眼下只有殿下親自去請老德王出山,他與王上乃是同宗,于公于私,他都會站在殿下這一邊,眼下周衍老將軍最有威望,但是絕不能詔他回朝,青陸既有大事,各國一定會聞風而動,邊境不可無守城之將,至于京幾衛,由周刑統領,此人當年便是燁城第一公子,即使多年不理朝政,在清流一派中仍有威名,他即使身為鄭恩師,也不敢公然違抗當朝太子旨意。和老德王和京幾衛之力,應該可以與吉王一教高下。」太子太傅听完程昱一番忠義之言,早已怒火攻心,德王年事已高,不過是個花甲老搜,京幾衛又由周刑掌控,一旦鄭與吉王聯合起來,難保這周刑不會臨陣倒戈,倒時他們可就是月復背受敵,插翅也難逃了。往他還自詡睿智,簡直是愚不可及,還未等太子發話,他趕緊質問道︰「先生為何一直阻止殿下與鄭合作,若鄭肯站在我們一方,又何懼吉王大軍呢?還是有人要與敵私通,賣主求榮,置殿下于險地。」此言一出,眾人色變,也有人奇怪明明有了鄭相助,就會事半功倍,為何程先生一直阻止此事,難道真如太傅所說,是他早于吉王勾結要暗害殿下嗎?此時就連一直信任程昱的太子也變了臉色。程昱驚怒交加,萬想不到自己一番忠心竟然要被冤枉至此,但是太子殿下對他恩重如山,他只得再次苦口婆心勸道︰「程昱對主公絕無二心,請主公相信,只是還是那句話,主公萬不可下詔譴使詔鄭入城,須知請神容易送神難,吉王在如何來勢洶洶,他頂多是一匹狼,而鄭工于心計,野心勃勃,他一旦入城,必會隔岸觀火,等到主公與吉王斗的兩敗俱傷時他在做收漁翁之利,等到掌控了朝政,整個青陸王朝,又有誰能奈何得了他,此人危害更甚吉王百倍,乃是一頭吃人都不吐骨頭的猛虎啊,主公請三思啊。」程昱說完,直直跪下,以頭觸地,以表衷心。太子雖仁慈,卻也不傻,听程昱一番分析,竟親自上前將其扶起道︰「先生何需如此,本宮自然是信任先生的。」太子太傅見太子似乎有動搖,腦子一轉便對程昱道︰「先生未免太過于危言聳听了,鄭乃是青陸的異姓王,本朝祖制,歷來都是父死子繼,兄終弟即的,鄭若是真有不臣之心,豈不是名不正言不順,他要如何面對百官,如何面對青陸百姓,後世史官又要如何評價與他。退一步說,就算殿下不昭鄭進城,一旦他與吉王聯合起來,自己就不會進城了嗎?又何須要殿下的傳詔呢?先生未免太杞人憂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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