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驕 第十二章 八百年的威名

作者 ︰ 墨麒

「少爺,把手抬一下,奴婢幫您綁上玉帶。」

楚府之內,喧聲一片,而楚皓正如木偶一般站于廂房之內,在侍女們的柔聲細語間任其擺動。

少冠之禮,這種通常被從天地大變之後,人族先祖定下的「淘汰法則」,讓稚女敕幼苗極早離開溫室,認識和面對風雨摧殘,優者存活,劣者淘汰。

所以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家族,都會在其十六生辰之時,行第一次冠禮,試行成人之責,賜以試煉,若兩年試煉通過,方能真正行冠,以示成年。

而今日也便是楚皓年滿十六,舉行少冠之日,但像這種被當事人會看重,期待和緊張的日子上,像楚皓這種淡然的神游物外,卻是不多見。

其實從早晨開始,楚皓便是這種狀態,不過給其打扮整理的侍女們,也把楚皓這種狀態歸咎到了緊張到木然之上,又豈能想到此刻楚皓腦海中的萬般思緒。

「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到早晨之前遇到的種種,楚皓的腦海就不僅泛痛,對于那片神秘空間的作用暫且不提,為何自己竟在里面見到了「故土」景象,而且竟是那般真實。

而且當回過神來的時候,卻又回來到了這里,而且明明只在里面待了不足兩個時辰,外面竟過去了兩日之久。

「算了,等少冠過去,再探究也不遲。」

楚府終究太過喧鬧,雖然對于那片空間有著萬般疑問,但楚皓也知此刻並不是追究之時,畢竟眼前有著更加要緊的事情要做。

雖然前世中已經經歷過一回,腦海中也無任何關于少冠禮上會生不好事情的記憶,但是楚皓總覺的有一股不好之感,這也讓他對于今生的少冠之禮,有了一種新的期待。

若是真有,哪怕極壞,那麼也證明了,自己這只小蝴蝶終究還是起到了作用。

「少爺,好了。」

侍女的鶯甜之聲將楚皓拉回了現實,而當看著晶鏡前的自己時,不由一愣,轉而一笑。

鏡中的自己,俊朗且高挑,一頭柔順的長用一條黑色帶束在了腦後,那已開始化開的眉角間,兩縷長長的絲從額頭前飄落,在那窗前所站位置的陽光下,比同齡人略高的身體上,,披上衣襟之處用金絲繡著游龍外袍,一股俊逸之色,頓時呈現。

楚皓一笑,頓時身邊的侍女不由問道︰「少爺笑什麼呢?」

「恩?」楚皓一愣,轉而理了理略斜的衣領後,抬手揉了揉那侍女的頭,看著那侍女如受驚小鹿般的一跳,笑道︰「少爺我笑自己的賣相不錯,難道不可以嗎。」

「少爺本來就很棒。」

「咳咳……」

小侍女低頭嘀咕,臉色通紅,甚是可愛,楚皓也忍住再抬手的沖動,輕咳幾聲,掩過尷尬之後,走到不知何時過來,負手而立背對著門口的楚穆身後,拱手道︰「父親,您來了。」

「今日之後,你亦算成年,一言一語,當是謹慎。」楚穆轉身,沉聲言道。

「是,孩兒明白。」楚皓模了模鼻子,點頭應道。

視線劃過比自己略低一頭的楚皓,楚穆瞥了一眼房中那些此刻都低著頭,卻皆是嬌好身材的侍女們,然後收回視線,看著剛才盡是少年心性的兒子,楚穆搖頭一嘆︰「走吧。」

「是,父親。」

楚皓繼續模著鼻梁,咧嘴略顯苦笑,顯然他知道楚穆誤會了什麼,但是他也知道這種事情並不好解釋,反而會越說越亂,與其這樣,還不如沉默算了。

哎,也不知道我家淺淺現在在哪里,又在干什麼呢?

這一刻,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綠色的身影,也突然想起了前一世,那如精靈般在草原上奔跑的情景。

那是他和她的第一次見面。

「皓兒!」

「啊?!」

一聲沉喝,立刻吧楚皓拉回了現實。

原來是楚穆許久不見楚皓跟上,便回頭沉聲一叫,不過同時當他回頭的那刻,也是繼而一愣。

石階之上,那微眯眼楮望著天空不知想些什麼,嘴角帶著慵懶笑容,一身白袍在陽光中,身影已略顯模糊的少年,此刻竟是那般的親昵卻又陌生,而這一刻,楚穆也是第一次想知道自己兒子心中的想法。

「對不起父親,我馬上就來。」楚皓回神之後,連忙走下台階。

「恩。」

楚穆眉角舒展,也將剛才的想法順道在腦海中拋除。

楚府門外,眾人早已等候,楚皓身為族長之子,位于宗家之序,少冠之禮,自是不可馬虎,端是有人想讓楚穆讓位,但在今日,那些楚家長老也自是清楚,若是失了禮儀,不僅是他們,就連整個楚家,也會落下一個笑話。

雖對楚穆父子不滿,但對于楚家,眾人還是有著絕對的歸屬感。

騎上不知是何異種交配之後產生的血紅色,竟長這鱗片的駿馬,今日身為絕對主角的楚皓僅次與騎在最前頭的族長楚穆,在一片塵土之中,向城郊的楚家宗廟而去。

楚家,王城五大家之一,跟其他四家已在王城屹立了數千年的歷史來說,僅有八百年歷史的楚家顯的特別年輕,其實誰也不知道,當年的楚家先祖是如何在王城中打下了一片江山,更將宗廟修造到了象征著王城霸主地位的城郊,與其他四大家族並稱為王城五家。

八百年的歷史,雖對修士不長,但是經過一些事情,加上兩屆的十年戰的霸主之後,楚家的威名終究還是深入了王城人的心中。

「楚家主,看這邊……」

「啊啊,是楚家主。」

「楚家主,這邊,這邊。」

路上,楚家人馬經過,引起滾滾煙塵的同時,更引起了陣陣叫呼,看著楚穆的背影,楚皓不由不笑,看來自己的父親還挺受歡迎,不過想來也是,外表地位,卻早已喪偶的楚穆自然成為了王城女性的夢中**之一。

在記憶中,貌似楚穆凡是單身出去之時,必會受到一些鶯鶯燕燕的騷擾,雖他整天擺著一副冷冰冰的臉,但似乎依然沒有阻止王城女性們的青睞。

其實父親也是挺不容易的。

「啊!抱歉,父親。」

仿佛是察覺到了身後兒子的眼神,楚穆回頭頗有威嚴的瞪了楚皓一下,直讓楚皓一縮鼻子,連忙道歉,然後模著鼻子好生尷尬,不過那臉色中的喜悅也是有些明顯的一閃而過……

自從上次宗祠一事之後,今日卻是他們父子的第一次交流,雖然從家中到現在,話是不多,但是從那個一向家族至上,父威至上的楚穆反應來看,顯然心中的結已然少了很多,而且父子之間的那份感情也是增加了很多。

至少,比起上一世,這種對話和相處方式,已是讓楚皓得到了滿足。

咚!

厚重且威嚴的鼓聲響起,傳遍王城,也讓沉浸于回憶深處的楚皓回神,往前望去,雖上一世經歷一次,但眼前的景象依然讓他身體內的血脈仿佛燃燒了起來。

不僅是他,當鼓聲響起的那刻,楚家眾人皆都下馬,抬頭望去,眼神中盡是熾熱之色。

那是一種來自于同時血脈深處的共鳴,共鳴的燃燒。

只見那視線遍及之處,千丈高山屹立前方,山腳之下,一條寬闊百丈的石階仿若通天,石階兩端,一面面大鼓整齊擺放,等待著使命被敲響的那刻,

而那石階其盡頭之處,那朦朧的山巔之上,雄偉的古廟頭頂青天,在那中升的白日之中清晰可見,遠遠望去,莊重而肅穆。

那便是王城的禁地,楚家的驕傲,宗廟的所在之地。

楚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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