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而當楚皓準備一步向前,欲推開宗祠大門之時,胸口卻是猛然一痛,仿佛有把大錘,重重的錘在了他的胸口,直接使他口吐鮮血倒退一步。『**言*情**』
而下一刻,一切的景象瞬間破碎,等他抬頭之時,現自己還是在那第五步之上。
這一次,擦拭掉嘴角殘留的血跡,楚皓並沒有再自語什麼,只是直接往前踏上一步。
「楚皓,這邊。」
下一刻,他便听見了凌欣語的聲音,只是與少冠之時的清冷不同,那聲音顯的帶有感**彩。
不過此時的楚皓,也分不清那到底是何種感**彩,因為當他听見凌欣語的聲音,且眼前的景象卻還未出現的時候,楚皓便感到了四周的虛空突然生了一陣恐怖的扭曲,接著在一聲悶哼之中,他的身上便突然出現了一股莫名的壓力,直接就把他壓得半跪在了地上。
繼而,景象終于出現。
而當楚皓瞬間懷疑身上是不是多了一座萬丈大山的時候,他已經看清楚了自己身在何地。
眼前所見之處,乃是一片樹林。
而從那樹木身上那散的氣息來看,這里應該便是王城的外圍,位列禁區之一的無盡妖森。
「楚皓,快點啊,難得出來。」
正當楚皓看清楚自己身處妖森的外圍之地時,耳邊再次傳來了凌欣語的聲音,而當楚皓艱難的抬頭看時,眼前一個少年正低著頭懶洋洋的往前走去。
「這是……」
全身的骨骼已經開始響動,那壓力也越變大,好像要把他壓成肉泥似的,就連抬頭也已經是困難萬分,而眼球的充血已經讓眼前的景象越得模糊。
不容嗎?想到起初踏上玉階之時,那出現的各種癥狀,直到第四步的莫名消失,再到現在的出現,楚皓名字閃過了這兩個字。
「……欣語,為什麼要來這個地方。」
而在壓力的劇增之時,耳邊卻傳來了那少年的聲音,那聲音顯得有些青澀,但是卻難掩一種莫名的傲氣。
雖然那言語跟傲氣完全搭不上邊,但是楚皓卻是知道,此刻那少年正是出于一個輝煌的時刻,一個被所有人稱之為王城年輕一輩第一人的時刻。
因為那正是自己,一個穿越到這個世界,在不得不保留原來主人性格,卻也難以消去一種得意心態的自己。
「不好!」
很快,楚皓便意識到了什麼,這情景,明顯便是自己一生的轉折點,便是這天,他從雲端掉入泥潭,從天才變成廢物。
「是我方才在第五玉階听到父親之話而神色一動的緣故嗎?」
第五玉階,當看到楚穆撫模那昏迷的自己,說著若是還能修行那該多好,楚皓也突然下意識的想,若是當初自己的命運沒有在那天生變化,是不是一切就真的能從此改變。
「啊!你們是誰。」
一聲尖叫出現,楚皓抬頭看去,兩眼的血淚瞬間流下,此刻他終于看清楚了眼前生的情景。
幾名黑衣人出現,凌欣語尖叫,而那個自己的眼神之中俱是震撼,同時兩手之間一團紫色火焰涌出,繼而游遍全身,然後他看著那些黑衣人,冷聲言道︰「你們是什麼人?」
面對突然出現的敵人,少年全身火焰涌動,張揚卻又自信。
肉身圓滿,半步秘法!
在楚皓強行抵抗那身上巨壓的時候,他很清楚的從那幾名黑衣人眼中看到了震撼之色。『**言*情**』
年僅十五,半步秘法,堪稱驚世!
「快走……!」
只是這一刻,楚皓卻是大喊,因為他知道,抵抗只是徒然,因為那幾名黑衣人,大部分皆是秘法三鏡之上,甚至可能還有一名神通的存在。
想起記憶之中,自己連一招都未曾抵抗住,楚皓下意識不由大喊起來,但是身上的那巨大壓力,卻讓他不出任何聲音。
只是那少年卻仿佛未曾听見,但是卻又像察覺到了什麼,身上火焰更甚,同時腳步竟是往後退了一步。
可惜,一切仿佛已然來不及。
「快走!」
不過就在下一刻,在那帶頭的那名黑衣人腳下一踏,便直接向那少年沖去的時候,楚皓竟現,身上的莫名壓力也在這一刻突然消失無蹤。
「你是誰!」
聲嘶力竭的喊聲之後,楚皓清楚的听見了凌欣語的尖叫之聲,尋聲望去,楚皓驚訝的現凌欣語竟是看向了自己這邊。
只是還來不及深究,眼前已是有一名黑衣人出現,雖眼中帶著疑惑和驚色,但轉而卻是直接一指祭出,攻向楚皓。
「哪里來的肉身五鏡小輩,還遮遮掩掩,連長相都不願讓人知道嗎?」
下意識的抬手防御之中,楚皓清楚的听到了那黑衣人口中的話,繼而卻又是在一陣劇痛之中,景象再次破碎。
破碎之中,他卻又清楚的看見了另一名黑衣人一掌印在了那少年身上。
「不……,啊!」
劇痛之中,楚皓竟現自己站在了那第六玉階之上,而左臂臂骨已然錯位。
「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想起剛才的一幕,楚皓忍痛將手骨正位,然後現自己不知在什麼時候,臉上俱是黑色的血跡,早已看不清原來那清秀的相貌。
「別告訴我,這是什麼狗屁的命運!」
抬眼望去,那九丈石門之下,還有三階台階,而楚皓眼中先是怒火一盛,轉而輕蔑一笑,抬腳便上。
「皓哥哥!」
一腳落地,耳邊那傳來的聲音,卻是讓楚皓直接呆滯。
只是繼而當眼中出現一絲溫情之時,那虛空卻是突然再次扭轉,莫名的壓力又是出現,只是這一次出現的壓力,卻是直接讓楚皓連呼喊都難以言出。
瞬間,楚皓化為血人!
「不!你不能拿她……!」
血水充斥視線和耳朵,讓他看見的听見的皆是模糊的一片,只是那模糊之中,那個在草原之上,對著夕陽跳著歡快舞蹈的少女,卻是在這一刻,顯得清楚無比。
及腰長,一身青衣,或許她長相比不上凌欣語,也算不上傾國傾城,但是凡是第一眼所見她的人,皆會被那種柔弱卻活力無比的神態所吸引。
夕陽之下,她迎風起舞,飄起了長,蕩起了長裙,清脆如風鈴般的笑聲,如那星辰般漂亮,又如清泉般純粹無暇的眼眸,這已足夠讓所有人都為之心動。
這種美,更甚于傾國傾城。
「……淺淺!」
雖無法言語,但是當見到那少女的一刻,楚皓已完全無法掩住心中的痛。
「皓哥哥,我跳的怎麼樣?」
晚風吹過,少女終于停下了那如同精靈般的舞蹈,擦去額角的點點汗珠,她神色顯得有些疲憊,只是在下一刻卻又是活躍無比,對著身後跑去。
晚霞的襯托下,她就如同一只蝴蝶一般,動人卻又心憐。
「很棒呢,我家淺淺最棒了。」
葉淺兒那奔跑方向的不遠處,一個青衫男子坐在那草堆之上,此刻正看著過來的佳人,眼中溫情一片,只是他的臉色卻是有些蒼白。
「那是……,這!」
這一刻,當看清楚那男子的長相之後,楚皓雖有驚色,但因為前番的幾次經歷,已讓他意料到了什麼,所以他知道,那人便是自己,只是處于年輕時候的自己。
只是下一刻,他才露出訝異之色,因為他現,身上的那股壓力居然有些變小,雖還是壓得他毛孔都不住的往外滲血,但是他竟可以抵抗。
是的,當他看著自己滿是血水的雙手,看著那赫然不是屬于一個少年人大小的雙掌,他突然現,此刻的自己不僅是處于跟那草堆之上男子同一年齡,甚至修為竟也是處于同一水平!
是的,他恢復了,雖然只是神通三鏡而已,
「不好!」
可惜還沒有來得及讓他這個廢物了多日的人驚喜萬分之時,他已經想起了這景象是什麼時候。
從出現這個景象的那刻,楚皓便已經竭力的在回想,從之前三番幾次的經歷來看,絕不可能是讓他來個輕輕松松的回想而已,尤其是第六台階之時的情景,已然讓楚皓察覺到了什麼。
這一天,他會硬生生的將葉淺兒打傷,甚至命懸一線,從此為了不在傷害她,他只能和她從此形同陌路。
原因便是自己那前世靠之成名,今生也僅用一招便越過分水嶺,打敗宋遜的功法。
弒決!
這部他從禁區殺戮海所得的半部功法,雖讓他戰力無匹,只用二十年時間,便從秘法直至神通,後來更是王者之鏡。
但也因為半部,導致里面很多東西不全,讓修煉之人經常性的走火入魔,直至殺戮成性。
「淺淺!快走啊!」
看著草堆上那男子眉間開始出現的黑氣,這邊早已成為血人的楚皓開始運轉那多日未嘗的磅礡靈力,欲破除那種壓力,解救葉淺兒。
哪怕這真的只是一個逼真的幻境,他也不會放過一絲可能,他再也不想她為自己受傷流淚了。
只是那下一刻!
「不!」
雖壓力可以抵抗,甚至居然在慢慢的再次消失,但看著那手掌之間浮現的黑氣,還有頭腦暈眩之間浮現的殺意,和那種想把眼前一切毀去的**,他知道,自己竟又走火入魔了。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守護你!」
悶哼之中,他猛然咬破自己的舌尖,在一陣劇痛的清醒之下,他猛得一踏,向前沖去。
眼前,那草堆上的男子已然黑氣沖天,只是不知為何,他竟越過了葉淺兒,直徑向自己沖了過來。
「皓哥哥!你們……!」
在葉淺淺驚訝之聲中,兩人,兩拳已經相觸,而在髒腑似乎都在一瞬間碎裂的痛楚中,楚皓倒飛而去。
繼而,在不斷的咳血之中,他已在了那七玉階之上,只是那原本不染一塵的玉面,已被血水染紅。
「淺淺!」
此刻的楚皓,說話已然不清,若是這里還有人在場,便可以看到此刻那玉階之上的那個人,已經是完全看不出樣子,仿佛就是全身都是用血構成的一般。
無論說話之間,還是呼吸之間,都有血水從身體的各個孔內流出,比起那所謂的七竅流血,此刻的楚皓那完全是萬孔流血。
其上,還有兩階!
「呵呵!」
咧嘴一笑,紅白相間!
之後,一步踏上!
「孤,給你三招……」
那是一個背影,巍峨、高大、遙遠,此刻那人,已是背對眾生,言語之中盡是孤寂!
「孤,等你!」
那孤寂之聲後,楚皓已是踏在第八台階之上,臉上神色陰晴變幻,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這一步很快,卻又漫長無比,只是那一瞬間,他便看見了種種,還是那個昆侖山巔,還是那番情景,只是與前面幾步不同,那里唯有一個楚皓,也便是他,而他也再次得到了自由,修為,神通,皆是在那巔峰時期。
只是……,無論他怎麼做,都只能接下魂無器的兩招,那第三招,
楚皓低頭,那肩膀之處,一個指尖大小的洞,貫通了身體,已然露出森森白骨!
那第三招,終是無法接下。
「淺淺!」
抬起手臂,雖然全身依然還是那般不斷的滲血,但是此刻的他,仿佛已經感覺不到痛楚,只是單拳緊握,神色間充滿了無盡的落寞,隱隱的,還有一絲無力。
在魂無器孤寂的轉身之後,仿佛有個聲音在告訴楚皓他。
「就算回到過去,命運,終究難違!」
玉階之上,盡是被血染紅,從第八玉階流到了第一玉階,流進了那灰蒙蒙的霧氣之中,誰也不知道楚皓到底流了多少血。
只是從那有些渙散的眼神來看,他已然是到了極限。
「我不甘!」
抬頭看去,還有一個台階,但是那台階在此刻,卻是散著無盡的威壓,一瞬間竟讓楚皓感覺到了蜉蝣望天之感。
那威壓,就與第八玉階中的那魂無器來相比,也竟如螞蟻一般,根本不在檔次。
那威壓,是楚皓從來沒有感受過,甚至不知該用什麼詞來形容,那是一種完全超出修士想象的存在,只要靠近那個存在便會迎來毫無意外的死亡。
那已經不是好像,也不是仿佛,那威壓就是在宣示,若是靠近,便是死亡!
而那石門,此刻卻是平凡無奇,但是也正是這平凡無奇,卻直接讓楚皓眼中怒火一盛,但是轉而苦笑︰「你果不容我嗎?」
沒人回答他,也沒有任何聲音,只是那威壓還是繼續存在,阻攔著楚皓的最後一步。
「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我的命運自有我來掌控。」
「要改變的,我自會一一改變。」
「沒人,沒物,沒界,可以阻止與我!」
說完此言,抬起那已經完全無力的腳,楚皓踏上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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