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李豪的嗓門在響起的瞬間就是引起了那正津津有味地享受著美食的猛虎的注意。頓時間,那燈籠一般耀眼的虎目立即就是鎖定在了李豪以及宇文自越等人的身上。
在見到宇文自越這些人的時候,那猛虎也是出現了短時間的愣神,以它無敵虎威,不管走到哪里,所有的動物對它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哪里還會有活物敢靠近它周遭百米的?今天卻是太過于不同尋常了,居然會在自己最血腥也是最享受的時候,還有人敢前來打擾並不喊,這太挑釁了,這分明就是不把自己的虎威放在眼里嘛!
猛虎在愣神過後,怒了,徹底地發怒了,毫無保留地發怒了。
老虎本身就是領域性極強的凶猛動物之一,而且動物的本能,在自己進食的時候最懼打擾,為了捍衛自己的尊嚴,在這兩種槍口下,一旦有犯者,即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何況這只猛虎還是這一帶的虎中王者,這樣的身份在身,這頭雄壯地出奇的猛虎徹底暴怒起來。
虎目一瞪,立即就是放棄了嘴邊的食物,朝著依然還坐在地上的李豪狂奔而來。而且在狂奔的同時,那猛虎已然是露出了森然虎牙,面目猙獰。
「救……救命啊!誰快救救我啊!」崩潰了,在看到猛虎響著自己狂奔而來的時候,李豪就徹底崩潰了。談虎色變啊!老虎在世人的心目中就是凶殘無敵的形象,觸之必死,這樣的形象在李豪的心中也是一樣,所以,道了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什麼面子,風度等等所有的一切都是被李豪拋到了九霄雲外了,現在只有能保住性命,那比什麼都強。
「高峰,照顧好這個慫貨,命令所有人在原地等候。」可以毫不客氣地說,如果現在不是大庭廣眾之下,並且早在這些南山之行受到了吳教官的指令,要完整無缺地把所有帶進來的同學都安全地帶出去,宇文自越絕對不會為了這個膿包而輕身犯險。但是,此時宇文自越已經沒有了選擇,即使他能不顧李豪的生死,但是也不能不顧及其他同學的安全。因為宇文自越了解老虎,老虎的性格就是在不能完全排除所有的危險的時候,它是不會進食的,所以,即使宇文自越不想理會李豪的生死,但是這猛虎已然會一口將李豪咬死之後,再次對其他人伸出獠牙的。因此,宇文自越厭惡地再次瞥了李豪一眼,妙語連珠一般地對身後的高峰交代一聲,然後奮不顧身地沖著猛虎對奔而去,看樣子,宇文自越是想在猛虎抵達之前,一一人之力正面對抗猛虎了。
「宇文小心。」高峰大驚,宇文自越是他的兄弟,他又豈能忍心看著宇文自越葬身虎口?
「不要啊宇文。」文生反應也很快,緊跟在高峰之後,踏前一步焦聲喊道。
「不要,吳教官快出來救命啊!」符麗雯畢竟要比其他同學要痴長幾歲,雖然沒有高峰和文生兩人那樣心系宇文自越的安全,但她身為導師,即使宇文自越一直都讓她又愛又恨,但她還是反應極快的。而且還在這一瞬間想到了幾天前面對狼群的時候,宇文自越高聲叫喊吳教官的時候,吳教官在最後的時刻果然出現了,所以她也是學著宇文自越的樣子,希望能得到吳教官的現身幫忙。
可是,她卻不知道,此時的吳教官並不在他們的身旁,而是在更遠的地方等著他們所有人的到來呢!這一次的野外軍訓已經快接近尾聲了,只要他們所有人能夠安全地抵達這條小溪的對面,在走幾里路,在今天的太陽落山之前,就能教導吳教官,而到了那個時候,野外訓練就會徹底宣告結束。因而,到了這最後的時刻,吳教官本能地放低了警惕,早早就前往終點站等著宇文自越安全地帶領所有人前去報到,而沒有跟在他們的身後。所以,符麗雯的舉動注定是得不到吳教官的響應的。
再看其他的同學,包括那膿包一般的李豪,所有人都是被那忽然發怒的猛虎給嚇著了,即使這幾天他們都在不斷地遇到危險並且戰勝危險,在心理上已經初步具有一個正規軍人的無所畏懼。但是,畢竟時日還短,可以說這些幾乎都是第一次這本距離地看到猛虎,並且還是放養狀態,並向他們發動攻擊的。因此,一個個,都是直愣愣地看著,腦袋一片空白,根本就來不及思考宇文自越的安全。
當然了,宇文自越也不會愚蠢到能得到這些蠢蛋新兵的幫助或者是打氣,他自然有著自己的把握,他也並不是要正面對抗這頭猛虎,他只是想要禍水東引,移花接木,把這頭凶惡的猛虎引開而已。
雖然宇文自越是內家高手,但畢竟還是血肉之軀,如果只是一般的圈養或者是野生的猛虎,他都能自信與之搏上一搏,但是這種原生態的虎王,獸性大發,力大無窮,凶猛異常,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還真不想與之性命相搏,即使能夠戰勝,但也必然會是慘勝。這並不是宇文自越想要的結果。
「不要過來,就地死守。」宇文自越已經了解了高峰和文生二人的秉性,如果自己不再三要求,或許這兩人還真會不管不顧地沖上來。
宇文自越沒有回頭,喊了一句之後,然後停了下來,撐開馬步,作勢欲撲,口中稍微運用了一絲能力,根據佛門獅子吼的原理,大吼一聲︰「吼!」
一圈微笑的透明狀波紋漣漪隨著宇文自越的大吼,在他的嘴邊緩緩蕩漾而開。只是因為此時宇文自越正別對著其他人,並沒有旁人發現而已。
宇文自越這一聲佛門獅子吼,聲音低沉,極具穿透力,只是在他內力的控制下,聲源都是對著狂奔而來的猛虎的方向去了,身後的其他人都未察覺絲毫的異常。
宇文自越之所以會這樣,無非是想要徹底地挑釁這頭猛虎,把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而已,他並沒有全力施展內力,獅子吼的威力沒有完全發威出來,這樣的功法根本就不足以傷害到這頭猛虎。當然了,宇文自越也根本就沒有想要靠此傷害到猛虎。
「吼。」果然,虎王的威嚴不容侵犯,宇文自越這般**luo的挑釁再次加深了虎王的怒火,恨不能一口把宇文自越的腦袋都要下來。因此,它也是大吼著回應著宇文自越,仿佛這是在向宇文自越證明,它才是森林之王一般,那森森虎目早已是凶光畢露,死死鎖定在宇文自越的身上。
「**畢竟是**,這樣簡單的手段就能上當,永遠都不會是人類的對手。」宇文自越心中暗笑。或許在場的所有人中,也就只有宇文自越會在這種跟時候,幾乎是在和虎王四目相對的時候還能這般輕松地想著其他的事情吧!
「我跑。」宇文自越仿佛在游玩一般,沒有絲毫的緊張或者畏懼的神情,而是輕松自若地說了一句,然後毫無形象地一低身子,躲過虎王的臨高一撲,甚至還不易察覺地在老虎的虎頭之上隨手拔下了一根油光的虎毛。
「等我回來。」宇文自越頭也不回,撒腿就跑,一陣助跑之後,大步起跳,就到了那本就不寬的那條小溪,然後手中一送,在虎目的親眼所見下,幾根虎毛隨風飄蕩而開。再後來,宇文自越在虎王再次掉頭追擊的時候,再次狂奔而去,轉眼間就是鑽進了茂密的叢林,消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只留下宇文自越叮囑的聲音在隱約地回蕩著。
宇文自越離開了,帶著一個巨大的危險和所有人的擔心離開了。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捫心自問,在這樣的情況下,除了宇文自越這個並不算領導的隊長,這個整天沒個正行但偏偏野外經驗豐富的家伙,其他人都不可能,或者說不敢在這樣的情況下挺身而出,以自身為誘餌,把這麼凶猛的虎王引開,以保其他人的安全。
但是宇文自越這麼做了,並且還做到了,在這種時刻,只要人心不是石頭做的人,都不得不對宇文自越伸出一個大拇指來。這樣的行為已經不足以用英雄這樣簡單的字眼來形容了,應該用舍身成仁來給宇文自越定義。
是的,宇文自越這樣的行為在其他人看來無異于是自殺,這是自殺的行為,這樣的行為如果在平時,根本就得不到其他人的絲毫憐憫,甚至還會被某些自以為是衛道士形容成懦弱的行為。但是在眼前這樣的情況下,宇文自越的自殺使得宇文自越的形象一下子就無比高大起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死,有重于泰山,有輕如鴻毛的說法吧!而宇文自越那是無可爭議的前者。
一想到宇文自越將會被虎王撕成肉末,所有人即使對他依然心中有所芥蒂的人都是不自覺地拋卻而開。老話說得好,死者為大,人都死了,還有什麼恩怨是不能放開的呢?只是宇文自越之所以會死去,完全都是因為李豪這個膿包廢物一手造成的。在短暫的悲痛之後,所有人的眼楮都是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李豪。
如果不是這個家伙慫恿,眾人也許就會听從宇文自越的安排,繞道而走;如果不是這個家伙在最後的時刻被嚇傻了,也不會招惹到這頭猛虎。越想越是氣氛,眾人看向李豪的眼神也就越是氣氛,甚至一些做事稍顯沖動的人,都恨不能現在就上前刮李豪幾個耳光。
人,就是這樣,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永遠不會是自己的過失,責任這個東西雖然一直都被某些人群不斷地在灌輸到世人的道德規範之中,但事到臨頭依然願意緊守責任不放的人卻是少之又少,而且多半還會拼命地把這個責任或是推卸,或是強加到別人的身上。
有時候,真想問上一句,學校一直都是在教育世人積極向上,但是真正積極向上的又有幾人?而既然學校所教育的東西根本就不被這個社會的潮流所接受,那還要學校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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