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堡之亂,最終以全城數千人雙目失明而告終,突降的璀璨光芒摧毀了人們的雙眼,讓他們的生命永遠陷入了黑暗,這些人當中大部分是士兵和下級軍官,但有一個人卻是例外。
事發三天後,天幕堡伯爵府零號的客房門打開了,零號邁著大步與厄勒克一起步入了房間。
「早知道這治療失明的苦差事要落到我身上,我當初一定會保護好貝蒂?福克斯!」
厄勒克一般嘟嘟囔囔發著牢騷,一邊走到桌旁坐下,嘆道︰「也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向波爾圖侯爵那個老混蛋推薦的我!」
「是我!」零號冷冰冰的在他對面坐下,用沒一絲人氣的聲音回答。
「啊?什麼?怎麼會是您呢?」厄勒克驚愕的站起身來望著零號,有點兒擔心自己剛才的辱罵會不會惹他生氣,但零號依然平靜的回答︰「因為那女人對我們還有用!」
「為什麼?審判長,貝蒂那女人詭詐狡猾,始與和我們面合心不合,留著她對我們只有壞處,沒有好處,而且您忘了嗎?她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秘密,隨時有可能說出去,我們難道不應該想辦法把她滅口嗎?」
零號抬頭看了一眼厄勒克疑慮的表情,問︰「這麼說,你已經打定主意要暗中毒死執法官咯?」
「我本來是有這個意思的,但沒經過您的允許,我還沒有最終決定。」
厄勒克瞟了一眼房門的方向,把聲音壓的非常低,然後說︰「我之前已經跟波爾圖侯爵和羅瓦爾伯爵說過了,魔藥是有很大風險的,說不好就會要人命,完全是在踫運氣而已,就算她吃下去之後死了,他們也不能怪在我身上!」
「哼,怪在你身上有能怎麼樣呢?你壓在院長手里的罪名控訴難道還少嗎?」
零號冷笑一聲,輕輕的搖了搖頭,厄勒克嘿嘿一笑,說︰「還是您了解我,既然如此,我們干嘛不做掉她,然後再去收拾‘大猩猩’他們?」
「厄勒克,你說的沒錯,貝蒂?福克斯不值得信任,幫助她對我們來說就是一場賭博,但如果我們賭勝了,要抓住麗貝卡?菲爾就會容易的多。」零號胸有成竹的回答。
厄勒克凝視著他的「臉」,但卻只被他金色頭盔上反射的陽光映的眼楮發暈,他疑惑的問︰「您是想靠她執法官的身份嗎?我勸您還是不要太相信她,且不說她是否會真心與我們合作,單是她那些不中用的士兵,就只會給我們幫倒忙而已!」
「不不不,厄勒克,你要明白,無論在朝野、軍隊還是其他什麼組織里,一個好的將領,永遠比一大群最精銳的士兵都要有用,我要的並不是貝蒂?福克斯手下的士兵,而是她本人。」
听著耳畔回響的零號意味深長的聲音,厄勒克意識到自己顯然還沒有看透零號的心思,他猶豫片刻,停下腳步環顧四周,見走廊上四下無人,于是問︰「您想用她來做什麼?」
「對手的實力現在進一步得到了強化,按照我們現在已知的情況,麗貝卡?菲爾已經有了一群幫手!」
「這次天幕堡慘案的直接導演者——那個名叫喬治?布魯尼的刺客,我听說在整個事件中沒有人看到過他,但他卻成了至關重要的罪魁禍首,其人不可小視。」
「還有那個名叫艾米莉亞?道爾的小丫頭,她也許是他們當中最弱小的,但年僅十二歲的她居然把你和數百士兵耍的團團轉,未來她不會少給我們惹麻煩的!」
「至于說那個德瓦爾人馬丁,雖然我沒有親眼見到他,但一個嚴重殘疾者能打死帝國上百名士兵,其絕對不是凡夫俗子!」
「這四個人在一起抱成一團,單靠我們兩個,首要的難題就是追蹤他們的去向,其次就算我們找到了他們,要把他們一網打盡也絕非易事。所以,我們需要援手。」
「您打算怎麼做?」
零號的金盔下回響出一串胸有成竹的笑聲︰「你有沒有听說過,帝國曾有一位功勛卓著的將軍說過這樣一句話︰一位善于調動部隊積極性的將軍,往往才是戰爭最後的贏家!」
他伸出戴著金色金屬手套的手拍了拍厄勒克的肩膀,低聲陰笑道︰「趕快去配藥,讓我們親愛的福克斯小姐繼續干活,狡兔死才能走狗烹,現在還不是讓狗休息的時候!」
五天後的清晨,黎明的晨曦灑落在天空丘陵洛加爾湖湖面上,波光瀲灩的湖水在清晨的陽光中顯得格外清澈,環繞洛加爾湖周圍的山巒草木掩映,使得這里形成了獨特的世外桃源般的景象。
幾個相貌獨特的人影,從附近的山丘頂端顯現出來,魁梧雄壯的馬丁穿著一身不太合身的灰色布衣站在最前面,舉目眺望著山下水光十色的洛加爾湖。
他的腿邊站著頭發已變為金色的艾米莉亞?道爾,少女興致盎然的指著下面的湖對馬丁說著什麼。
在女孩兒的身邊的麗貝卡?菲爾穿著黑色緊身衣褲的女子,腳蹬一雙黑色長靴,金棕色的長發扎成馬尾垂在身後,腰帶上懸著一把長劍,給人以一種軍人的干練印象,她和馬丁身上的衣服則都要拜喬治所賜。
喬治?布魯尼依然是一身紳士打扮,此時正站在馬丁身旁,手指著下方環湖而建的洛加爾鎮,向其他人做著介紹,三尾蜥蜴狄格爾則安靜的趴在他的腳邊。
馬丁專心致志的听著喬治的講解,目光最終鎖定在湖中心的那座陰影籠罩的黑色城堡上,指著它向喬治詢問內情。
但喬治似乎也對它沒有多少了解,連連搖頭,馬丁見狀也沒有過多追問,又指著西南方的大路,似乎在向眾人征求意見。
四人在經過一番商議後,決定沿著山路向西南方向行進,繞過洛加爾鎮,從西南方的小鎮出口離開繼續西進。
當他們從西南方的山坡上下到小鎮入口的大路上,忽然被什麼東西驚動了,一個個變得十分緊張。
麗貝卡拔出了腰間的長劍,馬丁也緊緊的攥著拳頭,喬治用雷電指環對準自己前方,雙眼不斷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狄格爾則用身體護住艾米莉亞。
突然,一只比馬丁還要高出許多的巨大鱷魚怪從大路另一側的樹林中撲了出來,揮舞一把骨制長矛撲向了眾人,喬治眼明手快,揮手放出一道電光,那怪物踉蹌了一下,向後倒退兩步,但並沒有倒下。
麗貝卡見狀揮手擲出長劍,那劍直刺入怪物的月復部,但怪物仍然沒有死去,張開大嘴似乎發出憤怒的咆哮,揮手將骨制長矛拋向了人群。
飛馳而來的長矛迎著馬丁的胸膛直刺過來,但後者卻紋絲不動,猛地用手抓住了長矛的矛桿,矛頭距離他的胸膛不過幾公分而已。
馬丁將長矛反過來拋向怪物,直接洞穿了怪物的胸膛,那怪物搖晃了一下,隨即倒在了血泊中。
看到怪物死了,四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氣,麗貝卡和喬治都回頭望著馬丁,躲在他身後的艾米莉亞也湊上前來,似乎都在詢問他是否安然無恙。
還沒等馬丁有所表示,有什麼東西再次將他們的注意力吸引向了前方的樹林。
就在那只死亡倒地的怪物背後,五六只一模一樣的怪物長著血盆大口,從樹林里沖了出來……
眼前的景象一陣恍惚,裝飾奢華的天花板替換了她眼中的景象,她默默地眨了眨眼,听到身邊無數人在呼喚,向著床兩側歪了歪頭,看到波爾圖侯爵充滿喜悅的蒼老面孔,還有站在床尾一臉恭敬的厄勒克?亨利。
「貝蒂,你能看到我嗎?」老侯爵滿懷期待地問。
「是的,侯爵閣下,我看到您了!」貝蒂?福克斯從床上坐起來,用她忽閃著長睫毛的美麗大眼楮望著侯爵,侯爵滿意的連連點頭,笑道︰「太好了,亨利先生果然不負所望!」
「都是福克斯小姐的福運使然!」厄勒克故作謙恭的躬身道。
「謝謝你,亨利先生,您的魔藥挽救了我的眼楮!」貝蒂回頭對厄勒克表示謝意,但並不等他回答,卻又話鋒一轉。
「可是,為什麼剛才喝下藥水後,我竟然看到了喬治?布魯尼那幫人,雖然我听不到他們說的話,但我看到他們在洛加爾湖附近遭遇了怪物的襲擊!」執法官迷惑的盯著厄勒克問。
「啊,那說明您不僅恢復了視力,還獲得了新的力量,這正是魔藥所能賦予我們的奇跡,一種我們無法預料的奇跡!」
厄勒克笑眯眯的對侯爵和執法官說︰「很顯然,福克斯小姐已經獲得了用意念來感應遠方人行動的能力,所以她想要看到的人會呈現在她的腦海中,就像用眼楮看到的一樣!」
「太棒了,亨利先生,我欠你一個人情!」貝蒂高興的說著,起身準備下床。
厄勒克急忙上前阻攔道︰「小姐,請您不要亂動,雖然您的眼楮已經復明,但仍需要調養,魔藥最初服下的時候最不穩定,需要一段時間的穩定期。」
「可是,我們不能等待了,那些逃犯已經到達了洛加爾鎮,如果讓他們離開了洛加爾湖向西逃竄,越往西越荒涼,城鎮越是稀少,我們要到荒山野嶺里去抓他們就不容易了!」貝蒂迫不及待的說。
「這方面,您不必擔心,福克斯小姐。」一直站在不遠處沒吭聲的零號此時上前一步,語氣鄭重的說。
「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所在地,我會先行前往洛加爾湖搜尋他們的蹤跡,如果他們死了,我會把尸首帶回來,如果他們活著,我也會那麼做。」
听到零號這樣說,貝蒂沉吟片刻,說︰「審判長閣下,您去倒也是個辦法,但我希望您能答應我,如果他們死了便罷,如果沒死,請你不要隨便驚動他們!」
「您只要追蹤他們的去向即可,否則的話一旦他們受驚逃散,我們就無法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听到執法官這樣說,零號沉默了一會兒,很快便猜透了她的心思,他表面上點頭答應,心里卻暗自冷笑。
「到這個時候了,這女人還在跟我耍心思,你不就是怕我搶了你的功勞,擋了你的晉升之路嗎?也罷,我就來看看你怎麼將他們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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