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蘇青染固執起來,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她在林子默手下工作多年,林子默對她的這種性格,還是了解的很清楚的,他曾多次想要改變,卻是無從下手,因為蘇青染總用事實告訴了他,她的做法,是對的。
林子默看著蘇青染,點了點頭,讓蘇青染早點休息,便離開了。
林子默剛走,手機鈴聲便適時的響了起來,而一看手機屏幕上的「秦滄」字樣的時候,蘇青染果斷的按下了掛斷的按鍵,然而沒過一會兒,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依舊是秦滄。
蘇青染冷笑,這時候給她打電話,是想要質問她下午潑了夏語一身的咖啡嗎?呵呵,秦滄,什麼時候,你居然變得讓我這麼看不起了。
手機鈴聲響了很久,蘇青染終于忍無可忍,按下了接听鍵,她脾氣很不好,聲音也有些大,「喂,有什麼事嗎?沒什麼事的話我掛了,我現在還很忙。」
電話那頭良久的沉默,之後,秦滄輕柔的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等一下。」秦滄急急的說道。
听到秦滄這樣說,將電話拿離了耳邊的蘇青染又將電話貼到了耳朵上,冷冷的說道︰「請問秦總,還有什麼事兒麼?」
言語中的疏離,讓秦滄感覺到一絲的心痛,就像是一根尖而細的刺,狠狠地刺在了他的心上。
「小染,你在哪兒?」秦滄顯得有些語無倫次,帶著些許的哭腔的聲音。
秦滄以前總是高高在上的模樣,只有難過的時候,喝醉了之後,才會表現出這樣無助的模樣,蘇青染竟然有了一絲的幻覺,以為秦滄還是愛她的,可是,現實,不是這樣的。
蘇青染對于秦滄的這副模樣,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他們現在還幸福的在一起,而兩個人只不過鬧了小矛盾,男方哄女方回家的那種,可是蘇青染很清楚,秦滄和夏語的那件事,是真實的,而她和秦滄,卻再也回不到過去。
蘇青染從話筒中听得出,秦滄的聲音有些語無倫次,完全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就問道︰「你喝醉了?」
秦滄以前,只要喝酒了,秦滄才會顯得語無倫次,然而,當蘇青染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首先就陷入了沉默,自己不是不應該關心的嗎?自己不是,對于秦滄的一切,都跟自己沒有關系了嗎?
秦滄還是像以前一樣的死鴨子嘴硬,「沒有,我才沒有喝醉,我怎麼會喝醉。」
「哦,」蘇青染淡淡的「哦」了一聲,「那沒什麼事兒,我就掛了。」
「別掛!!!」秦滄急急的捏著手機說道。
「還有什麼事?」蘇青染冷冷的問道。
她的聲音,就像是冬日里的冰霜,沒有一絲溫度,就好像,她和秦滄,是毫無關系的兩個人,就好像,他們從未遇到過,像陌生人一樣。
秦滄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痛的鮮血淋灕,那天晚上的事情,秦滄不知道蘇青染到底看見沒有,甚至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一切,還能不能挽回她的心,第一次,他慌了,第一次,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秦滄還沒作答,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聲輕柔的聲音,「秦滄,你在這里做什麼?外面涼,進屋里來吧,免得感冒了。」
說完 的一聲掛了電話,隨之而來的,是幾聲「嘟嘟嘟」的忙音,蘇青染冷笑了一聲,自己還在心軟什麼,夏語都住到他家里去了,你還在期待什麼?現在在秦滄的心里,你不過就是個供人玩樂的工具而已,現在厭煩了,沒興趣了,就把你丟在一邊不聞不問,他給你打電話,也不過就是想繼續玩兒下去而已,蘇青染,你當真蠢得可笑。
這天晚上,蘇青染一夜無眠,想著秦滄電話里的聲音,想著被秦滄狠狠傷過的心,再想著那天晚上,親眼目睹了床上兩個人說著情話,說著他們之間從未說起過的那些溫柔的情話,蘇青染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疼痛了幾分。
忽然,胸腔處又傳來了一種惡心想吐的感覺,他快速的跑到廁所,還是那樣的感覺,只是一陣干嘔,一直到後半夜的時候,這種感覺才稍稍減輕,頭重腳輕的,全身都不舒服。
第二天,蘇青染回了青禾雜志社,之前因為《流沙》和天宇集團合作的緣故,所以被林子默特許可以留在天宇集團配合他們拍戲,一直到如今,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了,而這大半年的時間,發生了很多事,也讓蘇青染明白了很多事。
以前,蘇青染總是不屑去結交,對于那些人的說三道四也是十分的在意,雖然表面上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也不去計較,其實,蘇青染心里,其實是相當的在乎。
然而現在,蘇青染已經學會了淡然,那些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已經成了過眼雲煙,她也終于明白,她上層人,是永遠沒有感情的,也沒有感情可言,就像古代的帝王一樣,高處不勝寒,而身在越高的位置上,就越是不能愛,不敢愛,永遠都是孤獨的一個人。
如今的蘇青染,換了一個人,回到這里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感覺,丁月走了,她所管理的那個中心的人,也已經走的七七八八的,蘇青染不覺有些感概。
正想著,卻看見有人在跟她打招呼,那人甚是吃驚,「蘇主編?你回來了?」
這人以前是自己中心管理的手下如玉,大家都叫她小玉,如玉的工作能力僅次于丁月,在工作上,也幫了蘇青染很多,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還有人跟自己打招呼,蘇青染也多少有些吃驚,「如玉?你還好嗎,現在,你在哪個部門。」
如玉輕嘆了一聲,「主編,我沒有走,不過我們部門的,已經走的差不多了,他們可都是你帶來的精英人才啊,怎麼能說走就走啊?」
蘇青染淡淡的笑了一聲,自己曾經為了打造公司的第一支優秀編輯團隊,曾經下了很大的功夫,為了培養他們,自己沒日沒夜的工作,查看他們的工作筆記,找出其中的不足,並且還用了大把的時間,教會他們優秀的文章和劣質文章的差別,還有如何和作者周旋的技巧。
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蘇青染的能力,而蘇青染所帶領的團隊,也成為了一個奇跡般的存在,曾經有人多次來挖人,沒有挖到之後悻悻而歸,想不到現在不到一年的時間,竟然這些人已經離她而去,可是,如月居然還在,蘇青染甚是吃驚。
蘇青染拍了拍她的手,輕輕地說道︰「如玉,沒事的,只是我沒有想到你還在。」
如玉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悠悠的說道︰「對了主編,咱們中心搬到十七層了,因為咱們中心的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了,所以那些人就說把我們中心給拆了,我死活不干,咱們中心不是還有我嗎?為什麼要拆,後來還是林總出來替咱們說話,所以才保下的咱們中心,不然,咱們中心,早就已經不存在了,不過那些人說咱們中心人不多,就不要佔地方了,所以就分了個比較小的位置給我們,最開始林總也不同意,可是那些人太強大了,就是林總,也沒有辦法,都是些個老股東了,林總也是沒有辦法的,我們能這樣,已經是很不錯了。」
如玉說著,已經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蘇青染這才看到,以前他們中心是整個一層樓,而現在,不過就是一間三十多平米的辦公室,但是能這樣,蘇青染已經十分滿足了。
只是,林子默居然還為了她抗爭過,這也是蘇青染沒有想到過的。
想起之前他們中心的人,再看到眼前景物的蕭條景象,蘇青染不禁有些失落,真的是人走茶涼。
而她因為《流沙》的事情,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而丁月走了以後,更是沒有人向她說起過公司里面的情況,所以她對這些事情,渾然不知,要不是她回了公司,她現在對這些事情,還是不知道,而林子默,居然一個字也沒有向她提起。
蘇青染看著如月,心里竟然有了一絲的苦澀,想當初,她用了三年的時間才打造的精英團隊,卻僅僅因為一個自己,就被毀了,不過,他們能有一個好的發展,蘇青染也釋然了。
「那你為什麼還不走?」蘇青染問道。
如玉沉下眼瞼,「蘇主編用了三年的時間才打造的這個精英團隊,雖然我可以有更好的地方去,但是,我不能背叛蘇主編,更不能對不起您對我的栽培,所以,我要等你回來,等你回來重新創造這樣的一個奇跡。」
蘇青染看著如玉,眼眶竟然有些酸澀,她沒有想到,如玉竟然可以對自己這麼忠心耿耿,都說患難之中見真情,現在,蘇青染才明白,患難之中,才能明白,誰對她,才是真正的衷心。
「好,我們一起重新創造,這樣的一個奇跡,如玉,你願意跟我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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