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是在擔憂十三王爺和丞相之流,還是駙馬爺落奇帆之流?」
風浴陽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國師有話就說,朕不會責備于你。」
樂理淺笑的擺手作揖,裝模作樣的佔卜算卦。風浴陽卻一本認真的看著,心想定是自己最近沒找樂理佔卜算卦,才會橫生那麼多的枝節。
約莫過了幾分鐘後,樂理結印收功,突然盤腿坐下,煞有其事的說道︰「臣剛才靈魂出竅,上天找過神靈,詢問了一下風清國的運勢,還有陛下的事——」
風浴陽迫不及待的催促︰「快快說來!」
「神靈告訴臣,說落奇帆之流根本不足為懼,而且他們看似與十三王爺分庭抗爭,其實是為了守護陛下的江山。而十三王爺和丞相之流,他們看上去是為了風清國,是為了陛下,其實他們是有私心!」
「私心?!」
風浴陽第一個想到了造反,畢竟卓然先前造反被抓。而朝中大臣,似乎越來越不滿自己的行政,越來越傾向風遂塵。
「至于私心是什麼,因為臣的功力有限,臣沒有听到。等臣經過一天一夜的休養,會再次靈魂出竅,替陛下問個清楚,保陛下江山萬代不朽!」
風浴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開始沉思要怎麼應對風遂塵和慕容博。先前是有落清清,她身上的神力驚人,如若被自己所用,當可以肅清天下。可現在落清清已死,自己的心月復只有見不得人的鐵血團,還有被加以‘國師不得干政’的樂理。
這件事情若是處理不好,自己的位置恐怕要換人了。
難道按照樂理所言,落奇帆當真是幫助自己的?
先前落奇帆狀告樂理,說他暗中行刺自己,兩人那時就有嫌隙。樂理不可能平白無故幫助落奇帆,那就是說他听到了上天的聲音,知道落奇帆是幫助自己的。
假設真的如此,現在朝中兩股勢力相當,自己可以穩坐龍椅,靜看他們如何爭斗。無論誰勝誰敗,自己都是漁翁得利。最好是兩敗俱傷,自己就能一網成擒,穩如泰山。
想著便哈哈大笑,開開心心的帶著睿安回寢宮了。
此時樂理的眼中才顯露凶狠,目送風浴陽的身影,再看一眼自己被摔爛的寶貝,頓時心生怨恨。
風浴陽只是不知道,樂理早就站到落奇帆那邊。
落奇帆權勢心迅速膨脹,看著歸附自己的官員,回想往昔那個沒有勢力,被人看遍的長公主駙馬府,頓時覺得揚眉吐氣了一番。當拿出證據扳倒卓然的那一刻,他就成了某些官員心目中的下一任大神。
可唯一讓他不順心的是,風遂塵勢力的崛起,比想象中的還要快很多。而且慕容博站在他那邊,兩股勢力鞏固成一道逞強,難以攻入和摧毀。
不過落奇帆想到一個好辦法,兵部是朝廷最重要的機關,若是他們歸附于自己,那自己就有足夠的權勢對抗風遂塵和慕容博。
而兵部的尚書楊林是個見錢眼開的貪官,風遂塵和慕容博自恃清高,肯定不會用金錢來收買他。落奇帆倒是那種見縫插針的小人,小小一個楊林,很快就被
落奇帆所收買,成為他的朋黨。
兵部也歸附于落奇帆後,他的勢力足可和風遂塵,慕容博相對抗。但他手下那些官員都是些見風使舵,只會奉承的小人。一看見苗頭不對,就會立馬倒戈相向,明哲保身。
如今的朝廷,除了自己和風遂塵,慕容博的兩股勢力外,還有一些不表示態度的臣子。他們曾經是卓然的部下,雖然卓然已經倒台,可是他們保持著那份高風亮節,不願意投靠任何一方。
這時落奇帆想到了一個主意,卓然是救不出來了,即便自己把他救出來,他也不會站在自己這邊。卓儀菲被流放了,不如找到卓儀菲,讓她出面籠絡那些卓然的臣子。
畢竟卓儀菲是卓家唯一的後人,有她出面,那些人多少會給一些面子。
只要籠絡了那些人,自己就足以壓制住風遂塵和慕容博,那朝廷就听令于自己了。
利用權勢和金錢,落奇帆查出卓儀菲被流放到了塞北,一個荒蕪苦寒之地。料想卓儀菲身嬌肉貴,怎麼會忍受得了那種苦難。
不用一言一語,落奇帆的人就把卓儀菲帶了回來。
一個月的時間,卓儀菲遭遇到了人生的大悲大苦。回來時臉色憔悴,蓬頭垢面,看著京都的繁華街頭,瞬間放聲大哭了出來。
她不知道誰救自己出來的,只當是卓然曾經的老部下。反正自己能月兌離那個鬼地方,回到京都,算是謝天謝地了。
當被帶進駙馬府的時候,卓儀菲愣住了。站在府門前不肯邁步,無論侍衛怎麼邀請懇求,好話說盡,她就是不肯進去。
卓儀菲清楚得記得,是落奇帆在朝廷上參了卓然一本,卓然才會被打入死牢,太傅府一夕之間土崩瓦解,她也成為階下之囚。如此深仇大恨,她怎麼會願意踏進駙馬府一步。
在正堂中焦急等待卓儀菲到來的落奇帆,听到侍衛稟報,說卓儀菲不肯進來。無奈之下,只好親自到門口去迎接。
「卓小姐,歡迎你回到京都,呵呵。」
落奇帆滿臉笑容,大步沖著卓儀菲走了過去。
卓儀菲怨恨的冷哼一聲,扭頭不去看落奇帆。她知道落奇帆是個小人,在扳倒卓然後,迅速上位,身份早就今非昔比。他那麼費盡心思的救自己出來,肯定是想利用自己。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一個落魄的前太傅千金,身上還有什麼是他能利用的。
見卓儀菲這種強硬態度,落奇帆干脆哈哈大笑,引得她更加不滿後,擺手作揖說道︰「卓小姐也不想站在府門前讓百姓看笑話吧,還是快快隨我進府,免得讓更多人看見。畢竟卓小姐還是流放的身份,萬一被那些別有居心的人看見,那就——」
「你!」
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頭。卓儀菲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成為了落奇帆要挾自己的把柄。思量左右,她直接繞開落奇帆,大步走進了駙馬府。
她就不相信落奇帆會對自己做什麼,大不了性命不要。畢竟因為自己的過錯,害得老父入獄,生死未卜。祖宗累積下來的家產威望,也被自己敗光。她早就有了去死的決心,但是一直不敢去做。
正堂之上,落奇帆讓後廚上飯菜茶水,讓卓儀菲食用。
塞北之地可沒什麼吃的,卓儀菲也是饑一頓飽一頓的過來的。別說雞鴨魚肉,連白菜都要搶著吃,不然就得餓肚子。
現在面前擺放著珍饈美饌,光看著就口水直流。顧不得什麼姿態,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海吃胡塞,只知道這段時間肚子很受罪,盡吃些窩頭干饃饃。
落奇帆在一邊看著,手上端著一杯上好的雨前龍井。香氣四溢,芬香撲鼻。
他緩慢的擺弄著杯蓋,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卓儀菲,心中早就籌措好了一番說辭。
沒有三兩下的功夫,桌上的食物大部分都被干掉了。
卓儀菲抹著油膩膩的嘴唇,直接往衣袖上擦了下。反正已經不是太傅千金,無所謂什麼姿態。
落奇帆也沒著急交談,讓婢女帶著卓儀菲去洗漱身子。
因為落安安不在府中,他讓卓儀菲住在落安安的廂房,還給她換上落安安的衣裳。
當卓儀菲再次被帶到落奇帆面前時,落奇帆眼前一亮。她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眼神高傲,表情傲慢。單論她的姿色,還是讓人賞心悅目的。就是脾氣讓人不然恭維,不然她也不會犯下如此大錯。
「卓小姐感覺舒坦了一些了吧?」
落奇帆還是那種人畜無害,溫柔慈父的笑。
卓儀菲不屑一顧,直接在落奇帆對面坐下,接過婢女端上來的茶水,喝了口當漱口。
「其實小女安安和卓小姐算來,也算是朋友,不知道卓小姐為何這麼不待見落某?」
卓儀菲扭頭就給了他一記眼刀,心想你這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明知故問。要不是你的參奏,卓然不會入獄,自己還是高高在上的太傅小姐。你這種背後捅人一刀的小人,竟然和自己裝糊涂!
落奇帆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憨憨的淺笑了幾聲,突然感慨的嘆了口氣。
「卓太傅何等人物,竟落得如此下場。外人雖說都是落某落井下石,害了卓太傅。可是他們都不知道,落某為何要怎麼做?落某又有什麼本事這麼做。」
卓儀菲听得一頭霧水,憎恨的看著落奇帆,開口說道︰「你就別再假惺惺了!是你在朝堂上參了我爹爹一本,害得我爹爹被打入了死牢。若不是你這等陰險小人,我爹爹豈會受到這種苦難,我太傅府怎麼會在一夕之間土崩瓦解,片瓦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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