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皇後娘娘所說的,齊玉自知長相丑陋,唯有一些能拿得出手的才能,博皇上一笑,皇上召臣女只不過是一些學術上的探討,又怎會看得上齊玉呢。」
半響,不再有人說話了,而齊玉此時起身告辭,「娘娘遣了臣女前來,怕是不能耽擱太久,為了不惹人非議,臣女還是早早退了才好。」
「嗯,你下去吧。」
皇後此話一出口,齊玉渾身都透著舒坦,心里壓著的一塊大石頭終于放了下來。
只是齊玉剛走出鳳寰宮的宮門,穎貴人第一個就坐不住了,「皇後娘娘,這小狐狸精說的話,您也信嗎?」
皇後溫文爾雅的一笑,「為何不信啊?」
「反正嬪妾是不信,或許現在皇上沒有對她做些什麼,所以她才拿什麼全族人的性命起誓,哪天皇上突然又記起她來了,沒準就冊封個什麼貴人娘娘的,那個時候的咱們哪里還管得住她啊。」
本來相信齊玉的一行人,听到這話都忍不住點頭,或許齊玉是在忍一時。
「日久見人心,咱們那就等著瞧瞧吧。」
齊玉回去後就被紫兒纏住問個沒完,紫兒見自家小姐似乎很累的樣子,既擔心卻也不敢多話,在一旁看著干著急。
「小姐,有什麼事情您告訴紫兒好不好,這樣奴婢也能為您分擔一些。」
「不用。」
「小姐,您難道還信不過奴婢嗎?您自己一人扛著多累啊。」
「我說了不用,」齊玉說完這句話意思到自己口重了,「你快些下去吧。」心里莫名的煩躁,畢竟陪著後宮那群女人嘮叨上半天真是身心疲憊,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古代人都這麼短命,一腔心思都放在了勾心斗角上了呀。
齊玉剛要閉眼,看到紫兒一直站在外面久久沒有離去,這才想起方才的自己的話有些過頭了,「紫兒?」
紫兒一听自己小姐在叫自己,趕忙奔了過來,「小姐你叫我?」
「剛才我不是無緣無故發火的。」
「紫兒當然知道,小姐不說紫兒也能猜得到。」
「嗯,你先下去歇著吧,有事再來叫我。」
「紫兒一直沒有走就是有事想告訴小姐的,不想小姐回來的臉色那樣難看,所以一直站在殿外沒有走開。」
「什麼事?」齊玉趕忙從床上做了起來。
「老爺那邊來信了。」
「快給我。」齊玉連忙將紫兒手里的書信拆開來看,這才發現字跡竟然都不認得。「你讀給我听吧。」
紫兒明顯的一愣,接了信後整個人渾身一震,看著小姐有些疲倦的模樣,還是讀了出來,「信上說,讓小姐嫁給明蘭王……」
「什麼?」齊玉將書信拿了過來仔仔細細的看著,雖然大部分字體分辨不清,可還是認得其中的幾個字眼。
自己代替真正的公主作為人質來到明蘭國不說,他們竟然還讓我嫁給那個年過半白的老頭子!真是太可惡了。本來為著他們齊府這麼多人的性命考慮,現在他們倒好,恨不能將自己往火坑里推。
太可惡了,想想今天下午的場景,齊玉恨不能一頭撞死,也不願成為這後宮的妃子們。
「紫兒,備好筆墨紙硯,告訴他們,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小姐!既然您都決定走上這條道路了,您又為何做無謂的掙扎呢!」
「你的意思是,同意他們?讓我嫁給那個老頭子。」
「那樣的話,至少日子可以好過點。」
「好過?」齊玉往前走著,靠著紫兒越來越近,「那就是說,你覺得你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嘍,可我對現在的日子很是滿足,你要想嫁的話你去好了。我才不會去!」齊玉很是傷心,為何紫兒會向著他們而不是自己,虧她還是這副身子的丫鬟呢。
「小姐,奴婢不是您想的那樣。奴婢想著您現在在明蘭國的地位低下,不得不受小人的欺負,可是一旦成為了明蘭王的妃子就不一樣了。再沒人敢欺負您了。」
「 ,這麼說你還是為我著想嘍,紫兒啊,你以為你懂得很多嗎?你以為嫁給明蘭王就能過上好日子嗎?你以為那群後宮的女人都是吃干飯的嗎?她們會放過你這個霸佔了她們男人的女人?真是妄想天開。你知道今天下午,她們把我召過去說了什麼嗎?她們說如果我能為了皇上的妃子,也要向她們那樣去爭去斗,去拼勁自己的一切。」
齊玉越說越氣憤,最後看也不再看紫兒,而是將臉朝向窗外,望著那一輪明月,心里竟然有點思念自己的親人了。
快到中秋了呢。
「可是小姐,您若是能成為明蘭國的妃子,三夫人在家的日子也會好過啊。」紫兒的聲音越說越低。
齊玉緊閉了眼,「紫兒,我對你都不好嗎?你為何要向他們那樣,將我往絕路上逼呢。」
紫兒一听這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奴婢不敢,奴婢沒有這個膽量。」
齊玉走過去將紫兒一把拉起,「紫兒,你不用害怕,我不怪你的。我知道這是人的本性,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不想這樣做。」
紫兒不再言語,半響听到自己的小姐說道,「給他們回信,我做不到。我既然來到這里了,就做到了自己曾經答應過他們的話,至于來到這里之後應該怎樣做,那便是我自己的事情了。是死是活,過的怎樣都與他們無關。如果他們還想堅持讓我嫁給明蘭王的話,就讓他們另闢他人吧,我不會,死也不會。」
紫兒見自家小姐已經沒有辦法勸說了,于是欠了身退下了。齊玉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氣,躺在床上再睡不著。她不是真正的齊玉,她為了齊府所有人的性命已經做了她該做的一切,剩下的,她的路再不讓人來安排。只是這命運的無常,真的允許她安排自己嗎。
中秋團圓節。
齊玉他們六行人是再回不去自己的家鄉了。不過這一天里,明蘭王讓人發了不少他們家鄉里不同口味的月餅們,也算是對他們六人用心了。而且還允許他們各自往家里寄回去一封書信,以表安康。
白天自然是為了晚宴前的各種準備,到了晚上,整個皇宮里開始熱鬧起來。張燈結彩,金碧輝煌,五彩流影,歌舞升平……整個皇城都沉浸在這個節日的歡愉中。
當然,除了六國的質子們。
「听聞家宴上,皇上會讓你們六個人各自表演家鄉的節目,小姐您準備好了嗎?」紫兒一邊幫齊玉打點著衣裳,而齊玉身上的這套衣服是明蘭王特地為齊玉量身制作的,要求她今天晚上務必要穿上,齊玉雖然打心眼里不想穿,可是皇命難違,不得不穿。
「小姐穿上可真是好看啊。」紫兒不禁贊揚著自家小姐。
齊玉剛走出宮殿,就看到一旁的風浴陽此時身著對襟寬袖衣衫,一身素衣襯得整個人清貴而優雅,墨發在後腦勺間用絲帶挽起,果真是玉樹臨風,瀟灑無比啊。
風浴陽這時正巧也看到了對面的齊玉,仿佛是第一次見到這位齊開國的公主一樣,月牙彎的發髻上未裝飾一件頭飾,只一朵翡翠綠色的宮花別在頭頂,上身是鵝黃色寬袖衫,束著長及地的仙女裙。似乎從來沒見過她如此的裝扮,一時間竟看的有些傻了。
「公子,我看齊玉公主打扮起來還真是好看吶。」鐘鳴的一句話將風浴陽提醒,這才將眼神轉了過來。
「人靠衣裝馬靠鞍,任誰打扮了都會好看的。」風浴陽丟下了一句話走遠了,不想這話偏偏落到了齊玉的耳中。
「哼,剛人家還夸你帥呢,也沒說什麼人靠衣裝的話。夸人家女孩子一句怎麼了,真是小氣。」
一旁的華軒趕忙走了上來,一遍遍的夸著齊玉,「齊玉公主,您真是好看啊。」
可此時齊玉的心里並不是很開心,因為她想的那個人並沒有搭理她。走出宮門後,齊玉也不說話了,因為此番前去她也是滿懷心思的。當然此時的風浴陽也是如此。
風浴陽心里想的自然跟齊玉不同,因為那個八皇子說過的,中秋節這天要和他去麓山一聚,麓山傳聞是這位八皇子的封地,自己怎麼可能離開皇宮而不被人發覺呢,而且近日的八皇子同樣也不會缺席,那也就是說,他們會在宮里的夜宴結束之後,再趕去麓山了。
而此時的齊玉滿肚子的心事想的卻是,皇上為何會無緣無故的賜給自己這件新衣,究竟有什麼寓意,她此時一點頭緒都沒有。如果宴會當場明蘭王向所有人宣布要了自己的話呢,自己該怎麼辦?除了委曲求全,那就剩下一條路可以走了。此時的齊玉看著走在前面的風浴陽,從昨天回來後,就在沒自己說過一句話。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他了,為何不理自己。
可此時的風浴陽心里想的卻是,齊玉打扮的如此美艷,難不成是想要吸引明蘭王嗎?成為他的妃子?看來這個女人真是比自己想象中復雜很多啊。
而跟在兩人身後的其他的人,當然也是各懷個的心思。走去宮里夜宴的路上。齊玉一行人到時,夜宴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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