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典故來自諸葛亮,第一把火是火燒博望坡,使夏侯敦統領的十萬曹兵所剩無幾;第二把火放在新野,火攻,水淹使曹仁、曹洪的十萬人馬,幾乎全軍覆沒;第三把火是火燒赤壁,百萬曹兵慘敗,最後跟隨曹操逃出去的,僅余幾十人,陸皓山上任也狠燒了一把火。
陸皓山上任時,很想大有作為,沒想到受到陳貴等人打壓,最後還「病倒」了,以至上任至今,沒做一件好事、沒審一件冤案、沒有革職或錄用一個,以說平平淡淡,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顯得有些平淡,也許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光輝形象,新任的縣令大人組織了不少比賽,如投壺、斗詩、下棋、馬球等游戲,就是在深閨中的婦人、小姐等,也來一個抄寫婦律的比賽,看哪個的字最為絹秀清麗,為了作出榜樣,還令官眷家屬一定要積極參與。
新任縣官大老爺的作法,的確為江油縣注入一鼓喜氣的氣氛,老百姓是知足的,衙門的老爺們少點苛捐雜稅就已經燒高香了,現在有免費的熱鬧看,有能還有獎品拿,哪能不高興呢,就是那些婦人們,也在自家丈夫的鼓勱下,積極參與,畢竟這也是臉上有光的事情。
比賽當日,陸皓山在縣丞、主簿、六房司吏的陪同下,前呼後擁地去觀看那些比賽場地,不時評頭品足,有時還對老百姓表示親切的問候,這讓他獲得不少掌聲,名望也有所增長。
「大人,最近這陸縣令好像會收買人心了。」跟在後面的周大源,找了個機會對陳貴說︰「這變得真快,想當初他剛上任時,還是一副清流、高高在上的嘴臉,這才多久啊,變成這樣了。」
對于陸皓山的變化,陳貴一早就看出來了,從接收那一盅雞湯開始,到接受自己贈送的美婢,就以看出他一步步走向墮落,不過陳貴不著急,只是淡淡地說︰「月會圓,人會變,撞到南牆退回來,這是很尋常之事,不過無論他怎麼變,只要離不開一個貪字,那麼他就跳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頓了一下,陳貴繼續說︰「再說,我們立威那麼多年,是時候讓別人出出風頭,讓我等低調一下。」
像那些蠅頭小利,陳貴並不是很在意,特別是前面撈得足夠了,要想這位陸縣令背黑鍋,還是要給他嘗一點甜頭的,要是真的抄家,到是一點家私細軟都沒有,那豈不是招人懷疑。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高,大人這招真高。」周大源連忙恭維道。
陳貴微微一笑,並沒答話,不過周大源看得出,自己這個馬屁還是拍對了地方。
周大源瞄了陳貴一眼,假裝不經意地說︰「那曹虎跑前跑後,都快給姓陸的舌忝鞋子了。」
也許是沾了縣令大人的光,曹虎在過年前了一筆橫財,所以對陸皓山格外熱情,跑前跑後非常殷勤,而陸皓山也有意把事情交給他做,這樣一來,在有心的外人眼中,似乎看出那麼一點不同尋味。
「總得有個人跑前跑後的,隨他去吧。」陳貴眼中出現一抹不爽的神色,不過還是很沉得住氣。
「是,大人。」
周大源應了一聲,並不多言,有些事,並不是一蹴而就,需要慢工細火,只要不時讓自己的老對手在老上司的印象中變差,積少成多,化量變為質變,就會成功。
陸皓山走到女子抄寫的婦律的地方,饒有興趣地觀看起那些娟秀的字來,字如其人,女子寫的字,少了二分剛勁灑月兌,多了三分柔軟溫宛,而敢把自己的作品張貼出來的,多少也有幾分功底,在陸皓山眼中,那一張張娟秀的字是那樣賞心悅目,自古就有窮養男、貴養女的風俗,讓男兒自小知道生活的艱苦,讓他更加努力;而貴養女,那就是明知她用不上,還是花大價錢請人教她琴棋書畫,陶冶她的性情、提升她的氣質,這樣一來也好找一個如意郎君。
女婿也是半個兒,找對了女婿,也就多了一股力量相助。
看到陸皓山對這些字有興趣,曹虎連忙介紹道︰「大人,這些都是江油籍女子所寫,對了,其中大部分有公職家眷所寫。」
「哦,評出優勝者沒?」
曹虎臉色稍稍一紅,不過很快笑著應道︰「評出了,每一名是陳李氏。」
「陳李氏?」
「陳縣丞的第三房小妾,姓李,原名雲娘」曹虎小心地解釋道︰「這次獲得得優勝,完全是實至名歸,陳縣丞並沒有私下托情或請求關照。」
曹虎沒有說,陳貴沒有要求私下關照,但是自己卻暗中關照了,讓評委在幾份水平相若的字帖中,選了自己初戀**李雲娘,這是一種潛意識行為,當然,江油縣就那麼一點地方,而李雲娘又是陳貴的三夫人,眾人哪有什麼不知道的,一個個也沒什麼異疑。
陸皓山看著李雲娘用娟秀字跡所抄寫的女律,嘴邊不由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點點頭說︰「嗯,不錯,這字練得倒有幾分火候。」
「那是,那是。」曹虎連忙應道。
曹虎心里暗暗高興,看來自己把個字帖定為第一名,看來還是沒錯的,至少新任的縣令大人對它的評價就不錯,在別的字只是隨意看一眼,是看雲娘這字時,卻是看得津津有味。
大約停留了一刻鐘,策劃這次活動的陸縣令才在下屬和衙役的陪同下,繼續巡視
是夜,陸皓山在書房內搖頭晃腦地讀著書,劉金柱在門外候著,而陳姿則是在一旁幫忙磨墨鋪紙,不時送上茶水糕點伺候著,書房內有兩個大書架,上面放滿了圖書,在房的四角,還燃起了炭爐和檀香,有一小扇窗半掩著,這樣有活風進來,不致于中炭毒,房中書香裊裊,倒是一個不錯的鑽研學問的場所。
「不錯,不錯,這章節寫得太好了。」
「不愧是上師,這批注真是入木三分。」
「真是令人拍案叫絕,每一次品讀,都有不同的體驗,學無止境,學無止境。」
書房內,陸皓山一時誦讀文章,一時評品字句,雖說整個書房內只有他一個讀書人,是他自娛自,甘之如若怡,在一旁的陳姿看來,有如嚼蠟般,那些深奧的東西看看也看不懂,听也听不明,剛開始還支持得住,以到了夜半,陸皓山卻越來越精神,她以有點撐不住了。
「啊」陳姿忍不住長長打了一個呵欠。
「姿兒,怎麼啦?」這個呵欠驚動了正在一旁品讀的陸浩山,馬上關心地問道。
陳姿自覺有些失態,連忙行禮道︰「老爺,是奴家不小心打了個呵欠,驚擾到老爺,請老爺責罰。」
「現在幾更了?」陸皓山望著窗外,隨口問道。
「回老爺的話,二更的梆子剛剛敲過。」
「這麼晚了啊」陸浩山有吃驚地說。
陳姿連忙說︰「是啊,老爺,夜色已深,不如就讓小女子伺候老爺休息吧。」
早就想睡覺了,陳姿對這些學問的東西以說一竅不通,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平日也沒受過什麼教育,以陸浩山是主,自己是奴,不敢逾越。
「姿兒,你先去睡吧,本官現在才思敏捷,思如泉涌,估計還有段日子才睡,你不用在這里伺候了,讓金柱在這里即。」陸皓山關切地說。
「大人,這樣,這樣不太好吧?」
「就這樣定了,不用這麼多人伺候,你早些睡吧,女子睡得不好,皮膚沒光澤,整個人也沒光彩,去吧。」
看到陸皓山的樣子不像是在說笑,陳姿如釋重負地點點頭,臨走前還不忘說道︰「老爺,奴家就在西廂住下,有什麼事,只管喚醒奴家即。」
「好,去吧。」
「是,老爺,老爺也早些休息。」
等陳姿走了,劉金柱這才走進來,笑著說︰「太好了,山哥,終于甩開這狗皮膏藥了。」
陸皓山把書扔在桌上,搖搖頭說︰「干點什麼都要躲著她,偷偷模模的,不知她是縣令還是我是縣令,偏偏又不能趕走她,還真是傷腦筋,老實說,她再不走,我都抗不住了。」
對著一本讀著一知半解的程理學書搖頭晃腦,假裝在用功,其實就是等身邊的棋子走開,和她熬精神,終于把她給弄走了。
「山哥,你就放心吧,我看到那女的回西廂睡了,剛才看到她連連打呵欠,走路都差點睡著。」
陸皓山點點頭,把書、果品糕點等雜物拿開,劉金柱連忙鋪上一頁信箋,陸皓山拿起一枝小號狼毫,輕輕沾了一點墨,閉上眼,過了過好半響,突然睜開眼楮,開始輕輕在信箋上寫了起來,信箋上,只見那字沒有平時的飄逸剛勁,相反,反而有些女子的溫宛、絹秀,要是李雲娘在一旁看到,肯定大吃一驚︰那字太像自己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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