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場上的騷動,雲天抬眼往講台上看去,抬下眾人的視線均被講台正中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子所吸引。
女子面相姣好,皮膚白皙,是一個讓人看後砰然心動的美人兒,一頭青絲簡單的束縛成一個馬尾,絲毫不加多余的點綴,看起來干練至極,她背負一柄青色巨劍,與她縴秀的身影形成突兀的對比,讓雲天意外的是,這女子臉上掛著一副生人勿進的厲然之色,秀眉斜挑,似乎對抬下的眾人極不待見。
其他幾個內門弟子的神情倒是和氣的多,他們對這巨劍女子好像非常客氣,她先行選好正中的位置坐下後,其他的幾個內門弟子才陸陸續續的入座。
「梁爺!」
「梁不服!」
「蔓枝師姐!」
台下眾人的呼喊讓雲天不覺皺起眉頭,這群人顯然是沖著那個女人喊的,听她的名字好像叫梁蔓枝,不過各種諢號似乎不倫不類,如此嬌滴滴的一個女子,竟然有各種‘哥’、「爺」的稱號,讓雲天咋舌不已,莫非她是個長得漂亮的不像話的男人?
「梁爺居然也來授課,簡直聞所未聞,這次我一定要抓住機會,讓她為我解答個問題,不不,能和我說句話就成啊!」
雲天正唏噓之際,他身旁的一個外門男弟子興奮叫到。
「這位師兄,這個梁爺,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大家都跟瘋了一樣?」雲天忍不住開口向那人問道。
「不會吧,你怎麼這般孤陋寡聞,梁師姐可是華宗第一美女啊,你身為一個華宗男弟子,這都不知道?」
一個外門女弟子搶先沖雲天回應道︰「她是我們華宗的驕傲,所有外門弟子的偶像,我就是她的忠實崇拜者之一……」
「有沒有搞錯……你也是女人啊……」
見那女弟子眼里快要冒出星星,唾沫星子飛濺著慷慨陳詞,雲天忍不住嘴角一抽,這梁蔓枝怎麼有這麼大的魅力,讓華宗外門的男男女女都為之瘋狂?
「這位師弟,你這次交好運了,梁爺從未參加過若知山授業,今天可謂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好好看著吧……」
那外門男弟子沖雲天興奮的說道︰「別說在華宗,就是在整個東極碧洲,梁爺都是響當當的人物,先不說她在碧洲絕色榜排行第八,她那天不服地不服的性子,就讓無數修者在她面前吃盡苦頭。」
「碧洲絕色榜?」
雲天聞言,頓時雙目一亮,呼吸都忍不住急促起來,他瞬間就想到了風凌月,以她的姿色,在碧洲絕色榜想要佔有一席之地簡直輕松至極,他忍不住開口問道︰「這位師兄,能不能跟我說一說碧洲絕色榜?」
「嘿嘿,師弟莫非是同道中人……你找我算是問對人了!」那外門男弟子聞言,頓時來了興致,他急切的說道︰「說這碧洲排行前十的美女啊,我簡直是如數……」
「安靜!」
那人正興奮的說著,講台上的梁蔓枝發出一聲響徹全場的嬌叱,她起身厲聲道︰「我沒時間听你們議論我,給你們半個時辰的時間向我們提出問題,否則此廂授業就到此為止,你們愛干嘛干嘛去……」
梁蔓枝話音一落,整個廣場上竟瞬間安靜下來,沒有人發出只言片語,使廣場上落針可聞。那沖雲天說的正起興的外門男弟子對雲天吐了吐舌頭,規規矩矩的看向前方,止住了自己的話頭。
「師兄,你所說的碧海絕色榜都有誰啊,你倒是給我說來听听,別吊我的胃口啊……」
有打听到風凌月下落的機會,雲天怎麼會放過,他拉了拉對方的衣袖,急切的詢問道。
「噓!」
那外門男弟子沖雲天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抬手指了指講台,示意雲天安靜下來,他似乎極為忌憚台上的梁蔓枝,頗有一副大氣也不敢出的樣子。
雲天急了,他感覺自己已經找到了打探風凌月下落的最好辦法,碧洲絕色榜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最佳突破口,見對方沒有要與自己說下去的樣子,雲天靈機一動,沖那人悄聲問道︰「這絕色榜里有沒有一個叫風凌月的女子?」
「你居然听說過她?」
對方一改沉默,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臉上頓時露出一抹驚奇之色,他的反應頓時讓雲天欣喜若狂,正要趁此良機問下去之時,一陣驚人的氣勢壓倒雲天頭上,他下意識的沿著氣勢望去,卻見梁蔓枝美眸含怒,正冷冷的瞪向自己這邊。
「你們嘀嘀咕咕說什麼的?大聲說出來,讓大伙兒听听啊?」
梁蔓枝厲聲說道︰「你們把我的話當什麼了?不願意听講,你們就滾……」
梁蔓枝的話語頓時引來周圍外門弟子一陣憤然的視線,他們敵視著雲天二人,恨不得用視線將兩人蒸發殆盡。雲天暗叫一聲該死,自己剛剛找到風凌月的線索,竟被梁蔓枝無情打斷,這女人的耳朵難道是屬狗的嗎?自己刻意壓低了聲音她都能察覺?
「梁爺……不不,蔓枝師姐……」
那外門男弟子聞言頓時打了個機靈,他幽怨的瞪了雲天一眼,急切的沖梁蔓枝解釋道︰「誤會啊,跟我沒關系,是他一直在沖我講話,我完全沒有搭理他……」
梁蔓枝聞言冷哼一聲,她怒目凝視雲天,憤然說道︰「行啊,你很能說啊,我給你機會,說出來讓大伙听听,看看是什麼事情讓你把我的警告當做放屁……」
「我操,元武境!」
雲天身軀猛的一抖,梁蔓枝沖自己說話之時,竟毫不避諱的用一抹威壓鎖定了自己,這種威壓雲天在天啟帝國面對那元武境強者層感受過,他沒想到這個二十歲左右的女人,境界竟是這般超然的存在,結合上她犀利的話語,雲天終于有點明白這個女人會有一個‘爺’的稱號了。
「愣著干什麼,你倒是說啊……」
見雲天呆滯在原地,梁蔓枝俏臉上的憤怒之色更盛,加在雲天身上的威壓也更為驚人,雲天只感覺苦澀不已,梁蔓枝針對自己也就罷了,周圍的無數男女外門弟子竟個個露出恨不得吃掉自己的眼神,這讓雲天有了一種成為眾矢之的的糟糕感覺。
我他媽不就是想問問我的女人的下落,你們至于嗎?
眼看風凌月的消息就要到手,這囂張的女人卻橫插一腳,這不是擺明了跟自己過不去麼?頂著眾人的視線,雲天突然惡向膽邊生,他靈機一動,沖對方說道︰「師……師姐,你誤會了,我其實是有疑問想要向您詢問,只是太過難以啟齒,我才……」
「老娘就坐在這里,你問別人做什麼?」
梁蔓枝聞言,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她側過俏臉直瞪著雲天,馬尾辮在她腦後靈動的搖擺,只見她抬手直接雲天說道︰「說出你的疑問,我看看多麼難以啟齒,是不是你修煉的時候把老二給練沒了?」
「你……我……」
這就是梁爺這大名的由來嗎?眾人朝雲天發出一陣哄笑之際,雲天卻猛地抽搐著嘴角,這種話也能從她珠圓玉潤的粉唇間飄出,簡直顛覆了雲天對女人的認知,看到對方美眸中的不屑,雲天頓感無語,這種比男人還爺們的女人,他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雲天自然不會平白吃癟,見那外門弟子已經眼觀鼻,鼻觀心,根本不想理會自己,斷了自己打探風凌月下落的念想,雲天臉色同樣憤然起來,他咬牙沖梁蔓枝說道︰「你想听我就告訴你好了,自從我練了地華訣之後,我眼楮看什麼都油膩膩的,比如師姐你在我眼里就油膩無比,跟打了蠟似的,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什麼玩意?」
梁蔓枝被雲天的話語弄的目瞪口呆,她楞了半天,正要追問下去時,卻見雲天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廣場,步履急切,像是在逃跑一般。
「你這混蛋!」
梁蔓枝思索了半天,這才明白自己是被雲天給調侃了,想要教訓一下雲天,視野中卻已經沒了他的身影,她憤懣的坐在桌前,授業的半個時辰里,對外門弟子的提問拒之不理,而因為雲天的關系,梁蔓枝這頭餃無數的奇女子又多了一個‘油膩的師姐’頭餃,成為眾外門弟子津津樂道的事情。
雲天離開廣場後,並沒有直接回到鉤澗山,而是在別的地方找人打听起風凌月的下落來。
于是若知山頂上出現了這麼一幕,一個華宗外門弟子游走在若知山頂,只要看到扎堆的男弟子或者盯著女弟子看的男弟子,他便上去詢問︰「你听說過碧洲絕色榜嗎?」
一時間,‘來自鉤澗山的色魔’的怪談不脛而走,所有外門弟子都知道了鉤澗山上來了一個痴迷于碧洲絕色榜的男弟子,華宗的外門女弟子們紛紛談之色變。
在若知山頂轉了一天,雲天失望的回到了鉤澗山,詢問了數不清的人,雲天仍舊沒有打探到風凌月的下落,偌大一個華宗,听聞過碧海絕色榜的人不少,但他們最多也就是知道梁蔓枝是碧海絕色榜第八的程度,榜單上的其他人,鮮有人能說出。
問了一整天的時間,雲天僅僅確定了風凌月榜上有名而已,至于她排行幾何,位于何處,屬于什麼勢力,他卻不得而知,而最開始那告訴他碧海絕色榜一事的男弟子,卻再也沒有被雲天尋見,尋找風凌月下落的最後希望,也就這麼化作泡影。
「都怪那個女人……」
听到碧海絕色榜之事時,雲天從未感覺自己與風凌月如此之近,但當他快要問出風凌月的下落之際,卻被梁蔓枝從中打斷,這讓他不由的記恨上那個女人。
雲天悶悶不樂的回到鉤澗山頂的小屋,將林竹韻從輪回空間中喚了出來,告知了她自己今日的見聞,與她商討起對策來。
兩人交談之際,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藍色的身影悄然從小屋一旁的洞府入口中模了出來,那身影在洞口邊小心翼翼的停頓片刻,這才躡手躡腳的朝著小屋邊上走去。
走到一半,那身影身形一滯,他側起耳朵,做出一副聆听小屋內聲音的動作,幾個呼吸之後,那身影壓低了身影,自語道︰「怎麼會有女人的聲音?」
那身影說著,抬腳悄然往小屋門前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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