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起,兩人相伴而眠成了習慣。
躺在身旁的那個人,透著奇異的魅力,讓人不自覺的依靠和放松,清淡的氣息穩穩的籠罩住範春,熟悉的藥香撲面而來。
「你來了。」不用多言,範春挪了一下位置,對方褪去衣袍,修長有力的手臂攬過他,俊美的臉孔邁進範春的脖頸間,炙熱的呼吸噴灑,全身僵住,心兒緊張的砰砰砰跳。
不時上演的美人的誘惑,範春自然知道對方的最終目的為了什麼?吃干模淨不吐骨頭的大魔頭始終不做最後一步,就是為了等他開口。
正這麼想著,戰弒天的手順著他僵硬的曲線滑下去,灼灼的目光盯著範春︰「硬了。」不知是指範春的身體僵硬,還是有深層的含義。
範春和戰弒天接吻了許多次,只觸發了一次迷惑技能,清楚的看到了當時戰弒天的想法。他可沒忘記戰弒天內心里面的執念,吃干模淨不留情。
經常的陪睡,讓範春習慣身邊有個叫戰弒天的人躺著,給他留個角落安安穩穩的睡上一夜。
紫色又再次變得深沉,有意無意的舌忝了舌忝唇,似是在無聲的引誘,暗沉的紫色沉澱著濃烈的火焰,眼底有笑劃過,他相中的比肩者,漸漸失去了自制力。挑眉撇到了範春戲謔的眼光,範春咬定了戰弒天不會不顧他的意願真吃了他,明目張膽的用視線描繪戰弒天完美的身軀。
戰弒天無奈的擁緊範春︰「你啊,奈何拿你沒有辦法。」
範春挪了挪身子,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靠著︰「你拿我有辦法那天,我才不會喜歡你了。」
戰弒天清楚懷中人的脾性乖張別扭,不愛被人壓得狠,順著毛模了模︰「我會一直對你無計可施。」
兩個無論在何處都耀眼王者的男子,靜靜的相擁,歲月靜好。
「大殿下有異動,昭南帝的時日無多,殿下盡快行事。」英俊男子冷酷嚴苛,成熟的令人驚嘆他如今的成長,短短幾年一位稚女敕的少年就成長為昭南國最優秀的大將軍。
「莫雲,有好的建議?」如今被天下人恨不得贊頌為天人的範春,扭頭轉向莫雲,主僕涇渭分明,不帶一絲私情的冷淡語氣。
「與北辰國的聯姻,世人皆知北辰長公主手握大權,對于二殿下情深意重,就連大殿下的求婚都拒之門外,向全天下宣言嫁于昭南國的昭南羽。」莫雲緩緩的說道,昭南羽與魔君戰弒天的關系錯綜復雜,已經有許多傳聞,正好借著與長公主聯姻,讓那些傳聞煙消雲散,又能得到北辰國的全力支持。
「本殿下有心上人,不願做負心人。」
範春一句戲言令莫雲如遭雷擊,原來那些傳聞是真的,口頭上的承認倒是第一次。既然他可以接受戰弒天的感情,那他的感情是不是可以浮出水面。
莫雲死氣沉沉的雙眼,像回到稚女敕的少年時期,充滿了溫暖的陽光,單純而透明的顯示心間的企盼。
「一生一世一雙人,很不錯的詩句,倒是能應了那人的感情。」範春低低笑著,背對著莫雲瞧向遠處的山水。
莫雲深深的看了範春一眼,忍住了那股沖動。將手中耗費巨資與人力得來的古藥方遞上︰「殿下,你一直派人尋找治療寒毒的藥方,恰逢有人得到前朝聖醫的手稿,里面記載的藥方應該會有治療之法。」
範春接過藥方放入懷中,聖醫是那位江湖神醫的師傅,更是譽為鬼才的絕世醫才。他的藥方應該可以治療好戰弒天的寒毒,每次看到寒毒發作還強忍痛苦的戰弒天,範春一整日閉門不出,一直守著他熬過去。
神醫因為洛香的事情和戰弒天鬧了分裂,不願意再幫他調養,戰弒天欣然接受。
藥方里面的確有治療寒毒的配藥,其他的藥物再珍惜,窮盡天下之力都可以得到,唯獨有一樣尤其特別,重要之人的血肉。
範春沒有猶豫,不論這個藥方多麼苛刻,他在最短的時間里面找到了藥材,只差一味最重要的藥引,分量不小的血肉。
攻略達到百分之八十,戰弒天帶著熱度的眼落在範春的身上,魔宮的大門隨時為他打開,這人卻是很少到來。隔了數天才見到眼前的少年,兩人對視一眼,範春將手中熬好的藥汁端出,戰弒天瞧見他用了不常用的左手,右手按在腰側,偶爾的動靜帶著強忍的僵硬。
收回了眼,範春只注意著溫熱的藥汁,沒有發現戰弒天的探究,立刻笑了笑︰「還不趕快喝下,找了數年才得到的方子。」
四年了,昭南羽這身體到了十七歲,戰弒天二十一歲,兩人早就過了這朝代男子成家的最佳時間,兩個時常被提起的風雲人物,最常提到的就是兩人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
傳聞,世間皆知二殿下昭南羽每次生辰,魔君奉上的禮物都是最為珍貴,舉世難求。孤身闖入隱世大族奪過奇寶,那可是被北辰國封為護國神族的大族,里面的每個人都有著傲視天下的實力。滅殺蛟龍,只不過是為了昭南羽的一句戲言,弓箭的弦不夠他拉,世間的弓弦承受不起。取了蛟龍筋制成的滅龍弓,被百曉生稱為兵器譜暴力無比的殺器。據說北辰國長公主一夜剃光了頭發,便是這位魔君派人下的手,好巧不巧的正是長公主放言非君不嫁的當晚。這些的傳聞只是四年間的寥寥數件,津津樂道至今都廣為流傳。
戰弒天面色深沉,在範春催促下並不急于飲下,端起藥汁頓了頓,轉瞬放下藥碗,範春措手不及,戰弒天握住他的右手,抬高衣袖看見溢出的血色,纏繞的紗布由于範春的掙扎,暈染的紅色艷麗的刺眼,潑灑在這一片雪白之上。
範春收回手,只是淡淡道︰「不小心遇到刺客,受了點傷。」早就想好了要被戰弒天質問,面色愈加平靜。
「你不可能受傷,這世間沒有人能傷你。」可以傷你的那個人根本舍不得傷害,甚至用盡能力去保護你。範春的實力,除了戰弒天能夠對上,其他人根本不能傷他,更何況暗中的勢力無時無刻在保護著他。魔宮與昭南國一半以上的勢力完全能護他安好。
蹙起的眉目越來越緊,戰弒天熟悉他的味道,這藥里有熟悉的味道,裊裊煙霧直射入心底深處,神醫曾經聊到根治他寒毒的方子,當時他並不放在心上,如今一切忽地明了。看到這碗藥汁,想到這是聖醫記載的藥方,更是萬之軒提到過的藥方,他無法平靜的繼續裝不知曉,合著心愛之人的血肉融入身體。雙手緊握起來,他只是在盡力維持平日的冷靜。
時間一分分度過,戰弒天的眼神極為復雜,不時的變幻,連範春都開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手臂上的疼痛令範春有些不悅,注視了溫涼的藥汁。
「藥引是何物?告訴我。」戰弒天蹙起的眉舒展開來,他在其他渺小的存在面前無異是神般的存在,可是在這個人面前,他是人,有了七情六欲的人。
「沒什麼特殊的藥材,都是國庫能得到的。」國庫之內哪一樣不是稀世珍寶,價值連城。對于兩人來說,卻是稍微花點時間就能得到的稀松事物。
「若是你騙我,這世上無人可信了,昭南羽。」聲音輕而緩慢,向來無情空靈的聲音,揉進了無盡情意︰「騙也甘之如飴。」因為這會是世上最動人的謊言。
「你的血肉。」割下血肉,只為了能讓他不受寒毒所苦。戰弒天說出了真相。
妖孽之極的面容抬起,道︰「喝下吧。」隨著歲月增長,絕代的妖魅惑人心扉。範春雖然早就習慣了這張臉,抬眼看見戰弒天眼中自己的影像,還是愣了愣。
眼見戰弒天最後沉默的飲下藥汁,頭上的血條剩下了最後的百分之十,心中無意識的低語,在衣袂之下的手微微顫抖著,最後還是快要離開了。
「近些時日小心,昭南悠和洛香的動靜不小。」洛香一年前成了昭南帝的寵妃,對昭南帝下了慢性毒藥,帝王陷入美人的柔情蜜意,重用了昭南悠,冷落昭南羽。朝中局勢混亂,尤其這一年,亂到即將改朝換代。
範春應了一聲,昭南羽的記憶中,對于皇室沒有感情,卻有著皇室的驕傲,不願意洛香這個前朝余孽復國。這些年看見昭南悠並沒有對洛香動心,能力方面表現的也不錯。範春決定皇位讓給他便是了︰「等這件事過後,我就會離開昭南國,皇宮其實是華麗囚籠。」金絲雀的生活,棄之並不可惜。
作者有話要說︰
感不感動喲~~~~~~~~割肉治魔君喲~~贊春春好強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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