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春剛睡醒習慣性的偏向放著伽羅樹苗的一方,近些日子的確養著養著就生出感情了。
方才睡眼惺忪的眼楮猛然睜大,範春艱難的動了動喉嚨。
他沒有看錯,昨天還長得好好的一盆樹苗,今日枯萎的一點生命力都沒有,綠油油的長葉徹底化為沒有絲毫水分的枯黃色。
推門而入的血骨首先發現範春生了異樣,接著順著他的目光找到了異樣的根源。一日不見胖子就惹下了大禍,血骨皺了皺眉︰「你如何將它養死了,你莫非用了其他人的血液。」
範春沉默不語,緊緊盯住那盆毫無生命力的小樹苗,這一個月在他刻意減肥下,廋了不少肉,如今看上去竟然胖的有幾分可愛。
血骨發出靈力探測,發現土壤的確多出另一人的血液。皺眉想了會又看了範春一眼︰「昨日肯定有其他人進入。」
範春很肯定的搖頭︰「沒發現其他人進入,昨天我在屋里看了一天的書。」
血骨將他發現的事實告訴範春︰「土壤有兩種血液,你確定沒有用別人的血液喂養。」
「絕對沒有。」範春很肯定的回道。
「帶上它。」血骨吩咐道,隨後將這次來的目的道出︰「中午夜皇回國都,你負責伺候尊貴的夜皇。」
範春拒絕無果,只好應下這門差事。
「因為我在伽羅樹上下了禁制,它只能接受下胖的喂養,若是第二人喂養它便會枯死。這人的血液有我討厭的味道,有人想要暗中在伽羅樹苗中下毒。還有些意思,找來了鳳凰草遮掩毒性的存在。「夜皇暗暗沉思,臉上便沒有因為有人害他而發生任何變化,雲淡風輕的溫和輕笑。
「血骨失責,若非昨日我私自見三哥,也不會被人鑽了空子。」血骨垂下眼激動的自責︰「那下毒之人可能混在行宮之內。」
「猜到了就不要說出來。」夜皇伸出手指橫在唇中,能用出鳳凰草的敵人可以猜,甚至真相已經接近了。
「行宮之內都能存在內奸,那胖子會不會是派來奸細?」一閃而過的冷光,血骨冰冷問道。
「不是,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奸細。」夜皇輕笑不已,垂眸看著血骨手中的伽羅樹苗。
「應該還有下一次下毒,到那時再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等候在門外的範春著急的走來走去,終于等到大門開了,血骨這家伙冷著臉,嚇了範春一跳。
「奸細,你下毒欲害夜皇。「血骨厲聲呵斥。
「血口噴人,不要以為你厲害點我就怕你,我害夜皇也不會弄死伽羅樹苗。」範春高聲反駁,他還是個受害者呢。
「你沒有下毒。」血骨深深看了範春一眼︰「進屋吧,夜皇正在等你。」
範春還以為血骨會繼續呵斥,結果這麼快就信任他了。
夜皇的話的確沒有錯,胖子是夠笨,一舉一動都能被看穿,血骨彎了彎唇角,本該轉身離開的腳步停滯不前,轉身問道︰「胖子,你的名字。」
範春愣了愣,隨後答道︰「範春。」
「犯蠢?「真是適合他的名字,血骨轉身離開,留給範春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蠢不是錯。」
血骨身為夜皇最親近的侍衛,血族的大貴族後代,更是立下赫赫戰功的軍隊將軍,殺人如麻的冷血將軍。這能讓他都吐槽的名字,系統君終于忍不住了。
撲哧,系統君大笑,接著瘋狂的大笑。
系統忍不住蹦出來︰「親愛的犯蠢,恭喜你讓血骨的好感增加,竟然會安慰你了。」
範春差點兩腳不穩暈倒在地,平時需要系統解答疑問的時候,滿腦子狂喊系統都不出現,現在他被嘲諷比誰都先來插刀子。
系統君嚴肅的道︰「本系統行為光明磊落,性情純潔善良,菊花什麼真的不懂,正在罵相關言語的玩家請停止攻擊言語。」否則爆了你的xx,以下省略無數言語。
範春額上青筋使勁的跳了跳,黑線不要命的冒出。
夜皇饒有興致的盯著範春臉上的各種神色,非常神奇的變來變去,人類的情感十分豐富,讓夜皇興致頗濃的觀察。
「小胖來這里。」夜皇揮了揮手,落在範春眼里好比正在召喚小狗的動作。範春聰明了一回,夜皇就是把你當寵物養著呢。
夜皇托著下巴亮閃閃的金眸眯的很友好,金色的長發只有一小束用黑色的羽毛絲線困住。
範春看著夜皇揮手示意他過去,想到現在正在犯錯,不能忤逆眼前這個人,還是乖巧一些不吃虧。
範春乖乖的低頭走到夜皇面前,夜皇模著範春頭頂,皺著眉目顯得有些不開心。
「小胖,是否有人欺負你,掉肉掉的厲害。」夜皇不滿寵物一個月體重少了許多。
「啊!」範春吃驚的抬頭望向夜皇。
「你如今廋了不少,難道不愛吃飯,還是有何煩心事?」夜皇撫模著範春的頭發,低沉的笑道︰「你莫非是想要變瘦。」
範春眼神立馬燃起斗志︰「是,必須的。」
夜皇想了想︰「真乖。「寵物太胖也不好,光皇多了一件質疑他品味的事情。
回國都的五日,範春和夜皇同坐一輛車,方便伺候夜皇。
夜皇對範春挺好,可是範春相當明白,這完全是表面的好,這個夜皇的心思十分深沉。範春發現這幾日盡心盡力的伺候夜皇,都不見少一點點血條。
夜皇如今正眯著眼楮,範春很自覺的打扇,華麗的馬車前後左右都是重兵把守。
中途遭遇了一波亂黨,幾分鐘就解決掉的場面,範春深刻的清楚身邊這群人的恐怖戰斗力。
血族的動作非常敏捷迅疾,變身為蝙蝠的血族更是能夠吸血暈住敵人。
夜皇一直想要養一只獨一無二的寵物,向來好運氣的他終于踫到自己想要養的一只。
夜皇有時候任性妄為是眾所周知的,可是正事上從來理智睿智,所以夜皇即使任性起來,大臣都是全力支持,夜皇又不是為了在正事上任性妄為,能討夜皇歡心的機會,大臣們還求之不得。
閑暇出宮之時,夜皇有一回當了乞丐,搞笑的和另一個乞丐不打不相識,隨後創立一個乞丐幫會,如今成了最大的消息組織丐幫。
還有一些多不勝數的事情,夜皇最後都弄出了不錯的結果。
還有一件只有血骨知道並至今難忘的事情,夜皇去參與天下第一舞姬的比賽。血骨當時並不看好夜皇去參加,一代君王這麼可以去扮個舞姬,還要供人消遣。
金色月牙橫在眉心,赤足落地翩躚起舞,騰空之際,漫天絲帶舞出月影交纏,絕代風華的人影輕盈飛向半空,向後仰下仿佛要落在地面,悠閑的金色人影並無半點變幻方向的打算,慵懶的朝後躺下的最後一刻,絲帶向下一個拍打,于場中再次翩然飛舞,無所顧忌的旋轉,飄然若流風之回雪。
她是他,可是卻無人看出他是她。風華無雙之極致,迷惑了天下人。
那一次,夜皇用天下第一舞姬的身份得到了最大敵人鳳凰族的秘密,讓那個最驕傲的種族沒落在血族腳下。沒有人知道夜皇如何得到那個秘密。
這一次下毒事件里面的鳳凰草,似乎提醒夜皇想起鳳凰族,或者有人故意在提醒,想起那只驕傲的鳳凰。能夠闖入行宮如無人之境,還刻意留下鳳凰草,是想告訴鳳凰浴火重生歸來的復仇嗎?
既然鳳凰你要來復仇,他身為夜皇有何畏懼。
夜皇銳利的雙眸猛然睜開,正在打扇的範春嚇了一跳。狹長的金色雙眸落到外面,隨後緩緩閉上。
不知為何,範春卻覺得夜皇現在的心情頗為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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