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女捕不只青飛一個,要知道官吏的正妻也是有品階的,只要不是全家降罪變賣為奴的,向來由女捕負責後宅發生的刑案,高夫人的事我猜也是後宅女人干的,所以向老爺說借位女捕快方便行事,結果來的卻是這位青飛女捕,青飛別看只比你們大幾歲,但人家可單獨破了好幾個大案,更何況人家師父是大內高手,兄長也在皇子身邊當差…」
古夫人介紹到這里,顧雪玉和林秀君便明白了,青飛能來辦高夫人的案子,沖的仕家要成為駙馬了,不然單憑顧老爺的刑部侍郎,只怕還請不來人家的。
林秀君垂頭︰「是秀君給顧家添麻煩了…」這樣有本事有來歷的人顧家,給顧家帶來的是禍還是的福誰能斷定?
「說什麼添麻煩,高夫人中毒是刑案,刑部來人是正常的。」顧雪玉不會怪林秀君,如果林秀君性格冷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的索笑香哪兒來?
林秀君只是發現高夫人中毒了,主張報案找來刑部捕快的逝夫人,古夫人不會因為來的是目的不單純的青飛就怨林秀君︰「君兒你別多想,剛才我不是說了嗎?青飛的師父兄長全在宮里當差,她估計將來也會派去保護出宮建府的公主,今天就是沒高夫人的事,宮里也會找別的理由讓她來顧家轉轉,老實說,她為高夫人的事來也不錯,至少讓人家知道我盟家的熱心腸。」
雖然是皇家來選婿,顧家沒有說不的權利,古夫人也不中意這門親事,但也不想讓宮里的人小瞧了。
高夫人則更著急,在林秀君說了後天配好藥,結果當天上午蘇家就來了位也姓高的五十出頭的婦人,向古夫人她們自我介紹,她原是高夫人陪嫁的丫環,現在則是蘇府後宅的女管事娘子之一。
看來高夫人也是怕人在藥里做手腳,才派了自己信得過的人來。
但這高管事娘子能不能護住這藥膏,青飛可不會全然信任她︰「貴府高夫人上的這藥膏步驟上有點復雜,不是幾句話就能交代清楚的,還是我和林同去,當面給高夫人上藥吧。」
林秀君好說,高夫人在派人來之前就交代了,如果林可以同去是最好的,可青飛…光看她一身公門的勁裝官服這就不是普通。
「忘了介紹了,我叫青飛,直屬刑部尚書管轄,官職為六品。」青飛介紹得簡單,但她把身份一亮,別人根本無法拒絕她同去。
高管事娘子的還得跪下︰「見過大人。」
青飛騎術不錯,不過她選擇與林秀君同坐一輛馬車去蘇家,馬車上她也沒閑著,拿著林秀君配好的定坤膏聞了聞︰「挺香的,有蜜味…」她居然聞不出里面有什麼藥材。
「里面加了白蜜。」林秀君老老實實的回答,但也是說了這麼一句。
听說顧家是從寶邑城把林秀君帶來京城的,為的是開脂粉店,寶邑城外號楊百萬的富商的嫡妻喬氏是林秀君的姨媽,而林秀君的身世也是富家千金,江東首富林家唯一的女兒。
「林,你想回自己家嗎?」青飛忽然開口問道。
所以得知來了一位六品朝廷女命官,從自己院子快步迎出來的高夫人,頭一個也是注意到青飛。
「民婦蘇高氏見過青飛大人。」離青飛幾步遠的時候,高夫人就施禮拜下。
「高夫人免禮,」青飛站在原地伸手讓高夫人起身,仍然公事公辦的板著臉,「听刑部顧大人說,蘇家高夫人與一件案子有牽掛,我今天是奉命來的。」
「請青飛大人進屋說話…」高夫人從容起身說道,並不忘林秀君,「林也一起吧。」
她們今天來一是送藥二是勸高夫人報案,可青飛說話這口氣倒像是高夫人犯了人命關天的大案,蘇家後宅許多不知道高夫人中毒的女人臉色變得多種多樣。
林秀君什麼也沒說,人家六品官在這哪有她胡亂開口的份,何況這種後宅的案子是青飛的專職,更何況高夫人都沒有對青飛惹人誤解的話表示異議。
在高夫人院子的門口,有位年輕夫人帶著幾個丫環婆子候在那兒,一見高夫人一行人過來就上前問安︰「母親,有什麼需要媳婦做的,請盡管吩咐。」
「這是我大兒媳婦易氏,」高夫人拉著年輕夫人的手介紹,「我大兒子在外面查賬,小兒子去學堂讀書,現在都不在家,所以無法讓他們拜見大人了,這位是刑部六品神捕青飛大人,這位林是江東喬夫人的表佷女。」
兩位少爺不在,那蘇老爺在家了,青飛從高夫人話里分析出她需要的,然後和易少女乃女乃不冷不熱的招呼。
易少女乃女乃可不如婆婆鎮定,當然這也是因為她還不知道高夫人中毒是受害者的事,她想問婆婆是否讓大少爺他們回來,但找不著機會,因為高夫人進了客廳只讓易少女乃女乃留下,其他的丫環婆子全打發到外邊了。
「現在後宅能讓我信任的也只有春兒了,其他的…那些姨娘、庶女,你別看平時往我這兒跑得殷勤,可今天大人一說來查案,生怕沾上麻煩躲得真快。」不用患難見真情,今兒一個青飛幾句含糊其辭的話就讓高夫人看出來了。
「這幾天夫人查出什麼線索了嗎?」青飛問得也直接。
「小廚房是我娘家陪嫁的人,這許多年我都沒讓外人進去當差,可能正是因為吃食上做不了手腳,有人才會在別的地方想壞主意,只是這手能踫到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毒被下在什麼地方我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出,至于害我的人,我倒是例了個名單,因為林說我這毒中了幾十年,所以應該是宅里的老人了…」高夫人說著從袖子里取出一本冊子,雙手遞給坐她對面的青飛。
青飛接過來就開始看,冊子上寫的是高夫人懷疑的幾個人的姓名、身份、年齡,在後宅的地位和與蘇老爺的親疏程度。
名單很重要,就算高夫人全猜錯了,但看這些人也能分析出蘇家後宅的復雜程度,還有蘇老爺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青飛專心琢磨,高夫人盼她明察秋毫一下就揪出凶手,自然不去打攪,于是殷勤的目標換成了林秀君︰「林,你能來蘇家真是太好了,前天你給我看出我是中毒了,我就一直在想,歹人只害我一個,你能不能再細看看我這兒媳婦,看她有沒有中毒,還有我的小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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