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郭尚書的人都知道這位的鐵面無私,他當初連親舅舅犯法一樣照抓不誤,楚天雲也不計較他的態度,熱心提供真正人證︰「我只再多說一句,罪魁禍首小金與青飛同抓小金的小團子如今正在場。」
說完這一句,楚天雲就老老實實回衛皇後的下首坐好,衛皇後是不滿意郭尚書這態度的,只是這大姐夫倔起來把事鬧到皇上面前無憂怎麼辦?後*宮肯定有人趁機添油加醋,所以她得忍,只是…又委屈小兒子了。
郭尚書從不管別人心里如何為難,他認識小團子,小團子的身型在一堆宮人中又格外好認︰「你就是內監小團子?案時你和捕快青飛在一起的?」
小團子還沒被當人證問過案,不過他向皇上皇後面前都應對過無數次,倒也不懼刑部尚書,當下過來跪著,口齒靈俐的答道︰「奴才正是小團子,小金飛走時奴才和青飛一塊兒去追的,不過奴才沒有青飛身手利落,她一會兒就把奴才落下好遠…」
以小團子的體重要緊跟住青飛才是稀奇事,郭尚書只問他該知道的︰「你說的小金是闖禍的鸚鵡?當時它為什麼飛走?」
「小金正是這只鸚鵡的名字,當時青飛幫奴才給小金喂瓜子,小金停在架子上亂晃,青飛看它腳上的鏈子太緊擔心傷著它,就想給它放松一下,結果小金鏈子剛松開就飛走了!」小團子把當時的事講出來。
郭尚書听完望向青飛︰「當時鸚鵡是你一時疏忽放走的?」
青飛虛弱的點點頭。
「然後呢?鸚鵡是怎麼飛進無憂宮,又毀了公主多少東西,讓公主重罰青飛的?」郭尚書又問小團子。
「青飛在追小金,小金大概是慌不擇路飛進無憂宮的,」小團子哪猜得出一只鳥兒的心思,「小金只毀了公主的一張畫像,奴才來得晚,進無憂宮的時候青飛已經抓住小金並向公主請罪了,公主罰青飛跪上兩個時辰思過。」
郭尚書听了再問青飛︰「事情如他說的。」
青飛又點點頭。
郭尚書又轉向無憂公主︰「請問公主。小團子所說的是事實?」
無憂公主點頭,小團子的話也沒有偏向青飛,就是青飛手松了那鳥兒才闖禍的,不過看郭尚書對五皇弟冷冰冰的母後都不說話。她也不想得罪這個姨丈,于是解釋了一句︰「無憂只看青飛是個女子,又是郭尚書的下屬,才小懲大戒只罰她跪著,至于她為什麼現在這樣子,與無憂無關。」
有關無關郭尚書先不追究,他只細問︰「一只鳥兒靈智未開,它為什麼別的東西都不去毀,專門去毀公主心愛的畫兒,小團子你大膽!是不是還有什麼沒交代的?!」
「啊!?」以為沒自己事的小團子嚇了一跳。忙說道,「奴才沒撒謊!當時小金飛到院子里,宮院石桌上只有一幅畫,小金沒毀別的啊!」
「這樣說鳥兒沒飛進宮內?」郭尚書抓住重點。
「沒有!」小團子忙保證,這只飛進宮院就闖下大禍。進里面亂飛亂撞還了得。
「公主?」郭尚書又向無憂公主確定。
「沒飛進來。」無憂公主也慶幸,她不少要帶進公主府的東西還沒來得及裝箱,要是那鳥兒飛進來絕對是大事!
「當時是正午,公主應該是在室內而不是在院子里吧?」郭尚書又問道。
「無憂沒有午休而是在與宮女商量花樣,結果被院子里的動靜驚著了!」無憂公主覺得自己夠寬宏大量,她都沒有追究這驚嚇公主的罪!
只要不是皇上皇後遇刺客受了驚,郭尚書就不認為是大事︰「听公主這樣說。微臣就奇怪了,這大中午公主也不在院子里,那為什麼公主心愛的畫卻在院子里?烈日當空公主就不擔心畫紙受損?」
「…這…本宮上午剛欣賞過,然後放在院內石桌上,那是在樹下,不會曬成什麼樣…」無憂公主有點不安。是她上午在外面欣賞並不許宮女動的,當然中午時分宮女不提醒她收好畫像也不對,但就算畫像在外面又如何,「郭尚書是認為這畫就該在室內?本宮不能把畫像拿到外面欣賞?」她自己的東西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有什麼不行!
「微臣只是想了解。公主知不知道現在是幾月份?正午有多熱?」郭尚書始終板著臉。
「本宮的畫像要是曬壞了那是本宮的錯!但因為別人的錯毀了,難道本宮還得自認了活該?!」無憂公主不高興了,她才是郭尚書妻子的外甥女,郭尚書憑什麼這麼偏心青飛!
「郭尚書…」郭尚書問多熱時衛皇後是明白了,惜無憂公主開口太快了。
楚天雲掩口打個小呵欠,他皇姐其實是楚家最機智的人,現在不是生死存亡的危機中,無憂公主一直養尊處優,腦中還沒有「時時警惕,處處小心」這幾個字。
現在的無憂公主破綻很好抓,也很容易讓人生氣,無憂公主剛說完衛皇後沒來得及圓場,郭尚書就氣呼呼的開口了︰「看來公主並不是疏忽了,公主知道現在盛夏酷暑一張畫在外面放久了會曬壞,那一個人在烈日下曬兩個時辰呢?!微臣不知道公主被毀的是什麼稀世名畫,難道是先皇的遺作不成?以至于公主想活活曬死一個朝廷六品命官!」
「…我…」原來青飛這麼狼狽是曬的!無憂公主是郭尚書說了才恍然,至于青飛還是朝廷六品命官,她也是現在才意識到,因為無憂公主向來不喜歡武將,尤其是不喜歡女子尚武,她對青飛從來就沒當其是官吏,但人家千真萬確是朝廷冊封的。
「姨丈,先宣太醫給青飛看看吧…」楚天雲這不是為了無憂公主,他在意對他忠實靠的青木。
但現在他開口衛皇後覺得小兒子果然貼心︰「是呀,讓太醫給青飛看看…」別真出了人命,也正好緩和一下,好找理由化解這件事。
「微臣認為這件事還得先向公主問清了,如果公主存心致青飛于死地,那又何必宣太醫多此一舉呢?」郭尚書不滿得很明顯。
無憂公主就覺得委屈了︰「郭尚書為什麼要故意針對無憂,無憂自問對姨母從沒有失禮的地方…」雖然她是怕見姨媽,但那也是人之常情啊,那樣的臉誰見了不害怕?她又是女孩子,比不了三皇兄五皇弟的膽量。
她還有臉說尊敬!郭尚書是看出妻子這外甥女邊振振有詞邊心虛,不過他今天絕不是來公報私仇的,「公是公,私是私,微臣今天著官服進坤寧宮就不是來走親戚的,請公主不要將公事扯到徇私上面!
「那郭尚書要如何?無憂身為公主,難道連處置一個人的權利也沒有?再說剛才郭尚書也審清了,的確是青飛有錯在先!」無憂公主不信刑部尚書就敢在坤寧宮抓她或刑罰她!
「青飛是有錯,但罪不致死,微臣就是想弄清楚公主為什麼為一幅畫而要殺一個朝廷六品命官!」郭尚書才不管這里是什麼地方,就是金鑾殿他也要討個公道!
「無憂只是讓她罰跪思過!」無憂公主真沒想過殺人,現在她如何能承認。
「六月盛夏在烈日下跪兩個時辰,公主還不如當時便將青飛杖斃,給她一個痛快!」升平王朝就是對待死囚也沒有將人活活曬死的刑罰,刑部尚書也是今天才現無憂公主這麼殘忍!
無憂公主也怒了︰「本宮只讓她跪著!她大以找個涼快的地方跪著!她傻怨我干什麼!?」
無憂公主沒明確說讓青飛跪在大太陽底下?楚天雲第二個呵欠打一半就停下來了,這事不是單純公主驕橫了吧?
郭尚書沒思慮那麼復雜︰「公主當場怒氣沖天,青飛敢挑跪得地方!?再說她就跪在公主宮院里,是不是烈日下公主看不見嗎!?」
「本宮之後一直在室內沒出來。」不光是無憂公主在屋內,無憂宮有頭有臉的嬤嬤宮女都圍在公主身邊哄她高興,至于來往看到青飛罰跪的小宮女太監們,誰又敢進去求情?
「那公主是承認疏忽了?罰重了?」郭尚書也不是非要把皇帝的女兒抓進天牢,他也不認為無憂公主會殘忍得明目張膽,這事最大的能就是不小心罰重了,他只想給青飛討個公道,所以只要公主承認罰重了就算了。
郭尚書還是不了解無憂公主,作為從小被稱贊長大的唯一嫡公主,無憂公主腦子里從沒有自己做錯的想法,哪怕是將來宮廷血流成河,也都是別人不好。
現在的無憂公主更是不需要看人臉色的,她仰著頭︰「青飛看管鳥兒不力,弄壞了本宮最心愛的畫像,本宮也只是罰她跪下思過,處置並不重,至于是跪烈日下還是找個陰涼地方,那是她自己選的!」
郭尚書听著倒笑了︰「這麼說是青飛活該了?!」
衛皇後見著不妙只能站起身圓場︰「郭尚書…」
「皇上駕到!」外面太監的通傳打斷了衛皇後的話。
楚天雲也從位子上起身,他是在場最不意外廣順帝來的人,只要郭尚書來父皇就會來,這個很好推測,不過這兩人還真不是他叫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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