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哥,你這是弄啥子?」作為二房的鄰居,白楊瞧見孫旺整天往家里抬木頭。
「啊,想試試能不能做個馬車!」孫旺憨厚一笑,並沒有說起他的話。這個村里是沒有什麼秘密的,早就被許多村民打听了個遍。
尤其是弟妹,她聞言自己要做個馬車。臉上掩飾不住那譏諷,不就是因為自己買不起馬麼。
那有什麼,反正木頭不花錢,先打了再說。
白楊冷眼旁觀這一家子忙活,心里那是轉了無數遍。看來這一家子是準備離開這里,出去討生活去了。
一連幾日孫禎都異常的熱情,這個馬車算是傾注了一家人的心血。雖然李城跟憨大還不知道他們要離開得事情,但依然不減對此好奇的熱情。
因為準備走遠路,李清與孫禎思量著馬車必須要結實耐用。即便沒有條件華麗,就算是有也不能太過鋪張。萬一路上有個賊惦記上,那就慘了。
馬車的車輪與車身那是孫旺親自動手,一點一點的弄出來的。
為了能夠方便放東西,車身底部還弄了一個暗格。車的棚頂上也擺了格子,方便放一些布包啊書本啊之類的玩意。
車身後面沒有用布當作門簾子,而是做了一個雙開門。這樣冷了以擋風,熱了以通風。
村里人打听的多了,孫旺開始對外人胡謅起了。說是給城里的貴人做的馬車,這樣以賺些錢養家。
這樣眾人才明白過來,想來也知道他們窮苦人家要馬車也是沒用的。
剩下很多木料,一家人做馬車的熱情還沒減。孫旺思量著做一個板車,上面既以放東西也以拉人。萬一去城里有人向中,沒準還真能賣出去呢。
這日一家人正拿著抹布,一邊說笑一邊擦著新車的時候。听見隔壁傳來陣陣爭吵聲,孫旺嘆口氣︰「這都是第三回了吧?他們家也太不地道了!」
白楊的夫家姓周,成親之前丈夫就有癆病。惜隱瞞了這一病史,騙著白楊嫁了過來。
成親沒三個月,丈夫就咳血而死了。開始妯娌們為了搶房子,說她是克夫之類的話。
本來就覺得不對,白楊找了娘家人請官府來查。這一來到讓膽子小的嚇破了膽,說了實話。
白楊知道丈夫早年得了癆病,死後婆家又欺負人。心灰意冷又不願意回娘家,婆家人心里有愧就將這處房子給了她住。
現如今過去五六年了,兄嫂的兒子們都長大成人。要娶妻生子,是沒有閑錢蓋房子。就又開始打起了白楊的主意,而且見她這些年當媒婆過的挺好。眼紅她有錢,更看不慣她一個女人家拋頭露面。
「你就是個賤貨!你要是個好的,能出去當媒婆?分明是掙了不干淨的錢,給我那往生的小叔子戴綠帽子!」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吵架了,每一次說的話都狠狠地刺痛白楊的心。
白楊也不是軟柿子,她大聲回口︰「我不出去賺錢?難道你們家會給我錢麼?我先夫死了之後,你們誰管我的死活了?我用我的嫁妝活了幾年,沒錢了難道還回娘家要麼?」
孫旺終是看不過去,讓憨大去喊村長。最後又是不了了之,只是那白楊的婆婆已經寫了休書。
村長好說歹說,給白楊一個月的時間準備。一個月之後,她搬出宅子。
李清與眾人不吭不哼的幫著忙,李城與孫禎扶起被推翻的桌椅板凳、憨大拿著大掃帚掃著凌亂不堪的院子、李清則是在廚房里收拾著被砸的稀巴爛的鍋碗瓢盆。
白楊一臉木然的坐在門檻上,孫旺則是去盤算哪些家具壞掉了需要幫著修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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