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小透將小水滴拎了出來,命令它弄出一些水,然後將腳下的土用水和濕,轉頭吩咐了四周的思蓮谷弟子幾句。
小水滴極不情願地扭了扭胖呼呼的身子,幸好它是才泡過水,要不哪有那麼多水可以就地給她弄出來,它現在還小,無法收取四周的水,只能依靠自身存儲水。
而且它身上的水,最多只有一杯而已嘛。
而修者們都面面相覷,不知樂小透想做什麼,可是場上形勢非常緊張,當下也顧不上太多,就按樂小透說的做了起來。
于是人人都捏了一團有些稀的泥巴,有的人還將自己隨身攜帶的水囊拿出來倒水和泥,平日里個個身上不染半點塵埃,被普通人當作仙人一樣的修者們,現在個個手上團了一塊濕乎乎的泥巴,等待樂小透一聲令下。
「預備!——瞄準!——扔!」樂小透看好時機,發出號令。
空中頓時飛起了數團泥巴,有些較稀,還沒到目的地便散落開來,這些泥巴紛紛命中場中的白衣男子,但有一塊準頭不夠,竟砸到了快支持不住的姜逸身上。
樂小透有些尷尬,別人都中了目標,就她這個領頭人打偏了。
白衣男子愣了愣,停住攻勢,呆呆地看著全身上下的泥巴混合著泥水在潔白的衣服上蔓延開來,僵住的神情突然炸裂開來,一聲長吼,頓時消失了蹤跡。
還好那家伙潔癖太重,這時忙著去清洗,來不及教訓自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幾個弟子連忙上前,扶住姜逸和苗渺。
姜逸為了保護苗渺,數次拼力格開男子的攻擊,受傷不輕,右肩上的鮮血已染紅了衣服。
樂小透跟著大伙將姜逸送進屋里治傷,姜逸捂著傷口,「我跟怡松都已受傷,要是翼人再度攻來恐怕不妙,據說葉繁夫婦最近雲游至此,快去請他們過來。」
有弟子立刻應聲而去。
苗渺只是有些虛弱,所幸並沒有受傷,此時正緊張地站在姜逸身側,看和大夫為他處理傷口。
「和大夫,姜師兄他的傷怎麼樣?」苗渺關切問道。
「都是一些皮外傷,比起商怡松的差遠了。」和大夫頭也不抬地回道。
這大夫,說話一如繼往的缺根筋,所幸他的醫術還算不低,沒用多久,商怡松的肩傷便被包扎妥當了,但因傷到筋骨,恢復還需要一些時間,這段時間,恐怕他的右臂都不好動作了。
和大夫包扎好傷口,便去看望商怡松了,屋內只剩姜逸、苗渺和樂小透三人。
「樂姑娘,這幾日你受驚了,是我們沒保護好你,還望樂姑娘見諒。」姜逸用左手將治傷半月兌的衣服拉好,向樂小透說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有責任平白無故地對你好,她能吃在這里,住在這里,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如今姜逸又如此一說,樂小透更加不好意思地說,「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應該自己保護好自己的。」
「樂姑娘恐怕不知,身為修者是有責任保護普通百姓的,這幾日請樂姑娘暫留在後院,不要隨意外出。」
這就是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吧。
星河血帖吧
樂小透身上味道太重,苗渺只好先用法術將她身上的味道去除掉。
姜逸扣好中衣,伸臂去夠外衣,不想外衣落得有些靠後,不僅沒能夠到,反而踫到了右肩上的傷口,痛得他皺了下眉。
苗渺忙上前幫他將衣服拉到胸前。
「多謝師妹。」姜逸溫雅一笑。
「姜師兄,這次是我太過莽撞,才連累你受了傷。」苗渺有些歉疚。
樂小透在旁邊看得清,苗渺那雪白小臉上,除了歉疚之外還帶了一絲可疑的粉紅。
姜逸站起身,「下次再遇到如此險情,就請師妹極早退到安穩之地。」
苗渺一听,嘴里囁嚅了幾句,「看來我還得好好修煉,不能再給大家拖後腿了。」
「這翼人法力太高,你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姜逸負著左手,走到苗渺面前,「你方才也是靈氣耗盡,這幾日好好休息下,防備之事就交給我吧。」
「這人也不知從何而來,法力竟如此之高,谷內恐怕除了谷主和幾位域主,再也沒人是他的對手了吧。」說到這里,苗渺頓了一下,又緩緩道,「除了……他。」
姜逸看了苗渺一眼,「此人天賦異稟,卻行為不端,竟犯下滔天罪行,思蓮谷沒有這種弟子。」雖然他語氣淡淡,但言辭中仍帶了一些隱隱的憤然。
樂小透還以為思蓮谷都是好人呢,想不到也會出敗類,她想了想,突然心里一凜,他們所談的難不成是明讓口中的易痕?
苗渺幾不可見地抖了抖,神情中現出一絲憂傷,沒有答話。
姜逸見狀,心知所說之事觸動苗渺的心事,忙舒緩神情,「過去之事,苗師妹就不要再傷心了,等到谷主找到命定的冬域之主,冬域還是會恢復以往人丁興旺的場面的。」
樂小透想起明讓口中那五十年前的事情,突然有點擔心,他口中的易痕是否就是自己遇見的那個易痕,雖然她打死也不信自己認識的易痕會做出這種事,可是現在想來,易痕當初曾說過,他不想回思微界,那會不會就與此事有些牽扯。
「姜大哥,你說的那人是不是叫易痕?」樂小透試探地問道。
既然他們談到這里了,那就得多套點話,弄弄清楚,萬一並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易痕,她也不會白操心了。」
姜逸點頭,「是的,五十年前的這件事,轟動了整個思微,因為思蓮谷千百年來,曾未出現過叛徒,易痕是頭一個,可恨啊!那時我修為尚淺,要不一定跟著師父將那叛徒鏟除!」
「那個人,現在在哪?」樂小透問道。
「消失了,五年前便消失了,易痕資質極高,修為在同門之中算是數一數二的,自他殺了五百同門之後,思蓮谷便一直在派弟子追殺他,可是每次都被他僥幸逃月兌,直到五年前,我正好輪值泗縣,陪一眾師兄弟們追他至泗縣,準備埋伏于街道兩側,做個伏擊,當時我師父也在內,本來勢在必得,卻不想,他竟憑空消失了!」姜逸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
泗縣!消失!樂小透緊張起來,姜逸口中的一切,都與易痕所描述的經歷極度的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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