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這番怔愣之下,身形慢了半分,藍色的狂風席卷而至,瞬間將他的影子吞沒掉。
而下方的樂小透卻在受到掌影之擊後,不僅安然無恙,身上的結界連裂縫也沒出現。
竹竿震驚之間,突然發現易痕身上的保護結界卻突然裂成片片碎光,頓時明白下來,怪不得這小子放心地將那丫頭放在旁邊,不怕他偷襲,卻原來是做了連術,若是那丫頭受到攻擊,這攻擊就會轉至這小子的身上。
看來為了救這丫頭,他就是舍了命也願的。
竹竿陰森一笑,雙手結印,像分身術一般,從他身上分出了一片又一片的影子,那些影子就如急速運動時產生的殘影一般,一個接一個向屋檐下的樂小透沖去。
易痕自然不會笨到呆站著等待挨招了,他單手握劍,在空中飛速畫圓,頓時一圈圈的藍光向那層層影子疾飛過去,待到跟前,藍光沖入影子中,光影交匯的瞬間,發出陣陣巨響,藍光如一條巨龍般在影子中穿梭,不過片刻,影子便化為點點光影消失不見。
竹竿這才發現,不管自己如何行動,都被對方吃得死死的,本來他的修為要高上一些,但被這小子模著了破他影術的法子,竟一點辦法都沒。
而下方的修者在姜逸的帶領下,雖然還有些吃力,但已漸漸站穩陣腳,只是這一番下來,已損失了六七位修者。
竹竿心里一動,這樣下去,他們不僅得不了任何好處,說不定還會兩敗俱傷。這時,從遠處飛來兩個人影,他眯起狹長的眼楮看去,該死,姓葉的那對夫妻趕來了。
竹竿從來都是個不吃虧的主,這樣的形勢還不走,那就是傻,他趕緊吩咐了下方還在戀戰的兩個人一聲,便急吼吼地想要竄回翼屏區。
易痕當然不會讓他就這麼輕易離開,藍光如同一面面無形的牆一般,將竹竿困在中央,逼得他影子亂晃, 嚓 嚓的聲音中,竹竿終于拼盡力氣溜回了翼屏區,而在他急著離去這一瞬,背後中了易痕一招,痛得他站在翼屏區的一棵枯樹上直抽抽。
而甕跟千變得令較晚,被趕來的葉繁和蘇華掃了一道,幸好千變身子快得如同光影一般,躲過一劫,而甕就沒這麼幸運了,因他體形較胖,面積又大,結結實實地挨了蘇華和葉繁一記。
外敵已去,那就該除內患了。
不用姜逸吩咐,余下的修者迅速圍成一圈,將易痕圍在中央。
「小兄弟?是你?」蘇華看到易痕肩上的火焰,得知他是曾住在家里的小兄弟,可是為什麼旁邊的修者都長劍相向,指著圈中的他。
「原來你是……」多日的疑惑和面前那似曾相識的面容令他突然心里雪亮,葉繁張了張嘴,握住劍柄的指關節微微泛白,這才五年,他就忘記了思蓮谷這個叛徒的長相,竟然與他相處這麼久,都沒看出來。
當年的事情發生時,他與蘇華早已離谷,但他的好友小鄒是冬域的弟子,正因那一事而命喪黃泉。
這些年他過得太快活,竟然都忘了同門之仇。
他緩步上前,告知身側的妻子,「他乃易痕!」
蘇華身子一震,還是不能相信這個沉默寡言,但他們遇險時卻一直相助的人竟然是殺師叛門的易痕。
易痕早知會有這一幕,可是當看到之前相處愉快的葉繁面帶殺氣,向自己走來時,他心中還是涌出一陣悲
霸道凌少的小妻子sodu
哀,看來今日必有一戰,而且是場惡戰。
五年前,這樣的情況他不知遇到過多少次,從來都是坦然處之,可是現在不同,他心中有了牽掛,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平靜。
方才大戰時那麼大的響動都沒驚醒的樂小透,此時竟迷迷糊糊清醒過來。
她只記得眼前一黑,被甕帶走,這中間甕用各種方法刺激她的精神,想等著她崩潰,可是她知道對方想做什麼,一概不理,氣得甕沒法,而身後易痕就要趕上來,甕便弄暈了她。
甕本以為樂小透很好對付,稍微嚇一下,令她身上中的法術第五次顯現,她便隨他擺布,然後將情緒調至恨,便可帶回翼屏區了,根本就不用那自作聰明的竹竿實行那一計,可是沒想到樂小透的抗嚇能力竟然比以前提高了不少。
他不知道,那是因為樂小透有了護身符,再加上她知道易痕馬上就會趕到,所以一點都不怕,只要易痕在她身邊,她就不知道恐懼為何物。
可是現在她是真有些害怕了,眼前的情景說明,易痕的身份已經敗露了,圍著他身邊的修者,渾身都散發著殺氣,而他們身後的葉繁夫婦,此時也一改往常,葉繁滿臉陰冷,蘇華卻有些不知所措,似是拿不定主意一般。
怎麼辦,怎麼辦,她將那還貼在結界壁上花痴的小水滴一把抓了回來,她此舉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只是焦急之時下意識的動作而已,小水滴有些不滿,哧溜一下像蛇一般從她掌心滑了出來,鑽入她頭頂的發簪之中。
勸說?算了吧,自己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都沒弄清,怎麼勸,況且思蓮谷的這些修者對易痕的仇怨已經五十年了,就算她舌燦蓮花,也改不了什麼的。
看著打?這麼多人還加著葉繁夫婦兩大高手,易痕肯定敵不過。再說這兩方,她不想看到任何一方傷亡。
正想著,眼尖的商怡松已發現她醒來,叫了一名修者將她扶起,準備送回蓮門。
「念在你之前曾相助于我們,此次我與你單打獨斗,其余人退下!」葉繁一聲令下,其余修者立刻退後,站在姜逸身後。
葉繁掃了一眼眾人,身上散發出屬于長者的威嚴,最後目光落回易痕身上,又道,「我讓你十招,以償當日共抗翼人之情。」
身側的蘇華微顫了一下,自己的丈夫與面前的易痕修為不相上下,他還要讓上十招,那不是很危險,但是她家這老頭子,小事上會相讓與她,但大事上卻說一不二,有一股倔勁兒,十匹馬都拉不回來。
在不知易痕真實身份之前,蘇華很看重這個小兄弟,而現在她仍有些疑惑,總覺得當年之事有什麼因由。
「不必了,前幾日在下受傷之後,曾受過前輩救命之恩,當日之情已還,不需前輩讓招。」易痕安靜地看著面前的人,目光不時掃過前方被修者要帶走的樂小透。
走了也好,今日之後,他恐怕再沒有機會相護于她了,好在剛才在她身上施了連術,除非她自己用法力解決,否則永遠不會斷掉聯系,而樂小透本就不會法力,所以以後不論她遇到什麼危險,只要自己不死,必能保她萬全。
「好!」葉繁聲音哄亮如鐘,像是將胸中的不快盡數抒發出來一般,這數日相處下來,閑下來時經常與他切磋,這個小兄弟很對他的胃口,他曾想過與易痕結拜,卻沒想到不過一個早晨,兄弟竟變成了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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