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離開清平村,易痕便一路向南,打永海的方向行去,因為有了挾翼的幫忙,他的速度增加了不少。
經過這一路的打探,他對翼南大致有了些了解。
翼南有個很大的幫派日月盟,似乎與兩界之眼有一些關系。
據說,日月盟門內有個修煉的秘法,能讓修為進境一日千里,而這秘法必須要在相應的地方才能產生效果,听說那地方為風水寶地,濁氣極為充沛,但到底在哪個位置,卻少有人知道,就算是日月盟內的人,也只有位分極高的人才會知道一丁半點的內幕,真正知道其具體位置的,僅盟主一人矣。
他一路行來,听過各種各樣的傳言,有說那塊寶地其實是只體形巨大的神獸,有人說那塊寶地根本不存在,只是日月盟放出來唬人的,至于寶地的位置,更是眾說紛紜,他稍微算下,就有十幾處地方,更離譜的一處,竟位于翼北惡修聚集之地。
初听到可以讓修為一日千里,他還覺得是無稽之談,從初入思蓮谷到如今,外人看來,他修為進境快于常人,可中間經受了多少磨難才得到這些,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所以在他看來,哪怕有神仙幫助,一日千里也是不可能的。
但後來傳言越來越多,而且花樣極多,他慢慢放在了心上。
很多事情不會是空穴來風的。
據傳言所講,寶地的存在已逾千年,那這就怪了,日月盟雖然勢力很大,但能將一個地方捂得這麼嚴實,令它千年都沒露出蛛絲馬跡,令世人連個大概位置都模不著,倒有些奇了,畢竟在翼屏區除了日月盟。在翼中還有其他比較厲害的門派,翼南又有那麼多的惡修虎視眈眈,怎麼可能放任如此好的練功勝地被日月盟一家獨佔這麼多年。
再听其他各種傳言,他判斷出。這寶地要麼不存在,要麼就是一塊會動的地方。
但他隨即排除,不存在是不可能的,日月盟不會吃飽了沒事干虛構出一個這樣的地方,沒有半點好處,還平白招人嫉恨,那麼就說明,這寶地是一塊會動的地方,這些與傳言中所說的是個神獸倒有些吻合,對于傳言中四面八方的位置。也有了很好的解釋。
而傳說中的兩界之眼,會隨意出現在各地,存在一個時辰後便消失,與這寶地的情形實在太過相似,說不定。日月盟的寶地,正是兩界之眼。
如果是這樣,那再好不過了,兩界之眼既然歸日月盟所有,那麼他們肯定掌握了界眼會出現的位置,這樣比起他漫無目的找,要更容易一些。
他已不眠不休。連續走了三天三夜,包袱內的靈果早已吃光,再沒有東西可以補充他體內的靈氣了。
所幸這幾天,除了一些霄小,倒沒有踫到與他大打出手的翼修,無可奈何莊那些追捕他的人。早已因為挾翼的速度,被甩了不少路。
前面是一條清澈的河流,河水在夕陽下發出點點碎金般的光芒,易痕翻身下馬,將挾翼牽到河邊。讓它喝點水,並休整一會兒。
說來也怪,這只名為挾翼的馬兒,似乎對自己極親,他細想下來,與此馬並無淵源,看來是緣分所至了。
挾翼低頭喝足了水,在旁邊站了一會兒,便前蹄亂揮,在地面上亂劃一氣,邊劃邊‘ ’地叫著。
自從挾翼載他離開,每次休息時,總會這樣,初時他不以為意,覺得是馬兒活動四肢,可到後來他越發覺得,挾翼是想說什麼。
馬兒腳上有掌,又因體形受制,蹄子揮舞不開,于是地面上劃出來的東西,亂七八糟,根本看不清是什麼。易痕低頭仔細看了一會,無奈地搖搖頭。
挾翼挫敗地叫了一聲,有些怏怏地踱了幾步,走到易痕跟前,用頭蹭了蹭他。
「你想告訴我什麼?是有關無可奈何莊的事?」易痕微笑著撫模了下它頭上的毛發,問道。
挾翼拼命搖搖頭,將腦上的鬃毛搖得亂成一團。
他與挾翼所有的交集便是無可奈何莊了,它雖然與自己親近,但對自己的過去,應該是一無所知,若不是想告知他關于無可奈何莊的事,那是想說什麼?
「難道你知道兩界之眼?」這幾日自己天天打听關于兩界之眼的事,或許馬兒知道關于兩界之眼的事,想要告知他。
挾翼眼楮一亮,晃了晃自己的大腦袋,又擺動前蹄,在地面上亂畫一氣。
這馬兒很有靈性,絕不是普通的馬,這幾日休整時,他發現馬兒在有節奏的呼吸吐納,它身體兩側的肉疙瘩,也隨著它的呼吸鼓動著,看樣子似在修煉。
地面上依舊被它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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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亂七八糟,易痕得出一個結論,這馬兒恐怕是想告知他關于兩界之眼的事,只是這事只是與兩界之眼有關,並不是指的兩界之眼,否則馬兒听到他的問話後,只用點頭便是了,又何必激動得在地上亂畫,但從馬兒的反應來看,這件事恐怕極為重大。
「罷了,機緣到了,自會知道的。」易痕安撫了下正處于狂燥中的挾翼,信手拈下一片樹葉,放在唇邊吹奏起來。
聲音悠揚充滿了安靜的意味,讓听者莫名的就心安起來,就連腳下潺潺的河水似乎都停止了流動。
挾翼慢慢安靜下來,打了幾下響鼻,低頭啃起女敕芽來。
在易痕身後不遠枝葉繁茂的榆樹上,站著一男一女。
女子一身白衣,黑發如墨,披至腰間,男的一身白色錦衣,衣角滾了金邊。
兩人都屏氣凝神,不敢有任何動作,生怕一不小心,就驚動了遠處的那人。
這一路上,女子半刻都不敢停歇,依然及不上此人的速度,若不是身邊的男子借著叔父的御器大鵬追來,自己肯定要跟丟了。
大鵬並不是神話中的那個大鵬,是叔父很多年前,花了很大精力捉來的一只靈鳥,經過多年的喂養,靈鳥的體形越來越大,速度比叔父的御器還要快上一倍。
有了大鵬的幫忙,他們才追上易痕,而莊內隨行的弟子早已被他們甩了老遠,此刻站在這里的也只有他們兩人而已。
「采蕭,為何不動手?」男子名為衛晉,是莊主的大弟子,此時見采蕭呆站在前邊,一點動手的意思都沒,不由納悶問道。
那人雖然修為高深,非他二人所能及,但經過連日的奔波,易痕體內的靈氣恐怕早已耗得七七八八,這時他們兩人再加上大鵬的幫忙,要捉住他,應該不會太難。
「再等等。」采蕭傳音回去。
還等?衛晉心中暗道,卻未說出口來,要知道這些天他們仗著大鵬的幫忙,曾有幾次距易痕很近,但還未來得及出手,對方似察覺到他們,暗中擾亂了他們的判斷,害得他們三番兩次的錯失方向。
許是因為連日的奔波導致易痕疲累不堪,所以沒能察覺到他們,這一路上鮮少見易痕停留如此長的時間,這時無論從哪方面說,都是一個絕佳的偷襲時機。
只是不知道大小姐在猶豫什麼。
遠處的易痕將隨身的水囊裝滿水,在挾翼身上系好,然後牽著馬兒往大路上走去。
眼見如此好的機會要轉瞬即逝,衛晉心中發急,前方不遠便是永海城了,繁華無比,而且是日月盟的地盤,若是易痕入城之後,恐怕尋找更加不易,要是他們敗露了身份,還會招來危險。
日月盟與無可奈何莊一向不和,許多年前,翼修與惡修立約之時,日月盟與無可奈何莊也曾立下約定,雙方弟子不可隨意出入對方地盤。
「采蕭?」想到這些,衛晉有些發急,沖動地上前一步,暗示此時是動手的絕佳時機。
采蕭從怔愣中突然醒轉,听到衛晉的聲音,這才知自己方才沉浸在那曲子中,竟一時失了神。
遠處的玄衣男子已牽著挾翼步入大道中,正欲翻身上馬。
她又何嘗不知道其中利害,這一路上,他就像天邊的浮雲,看著真切無比,可是當你趕到跟前時,卻發現他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遠處的男子將葉片扔回水面,從懷中掏出一枚水晶石,放在手心看了看,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滿是溫柔寵溺,與他平日冷淡的神情相比,簡直判若兩人,采蕭心口一窒,像被什麼拉住了身體,半點都動不了,魔怔一般看著對方收回水晶石,躍上挾翼,絕塵而去。
「你在顧慮什麼?」看著唾手可得的機會消失不見,衛晉不免有些郁悶,但他只是莊中弟子,在外還得听身為大小姐的采蕭的命令。
面對衛晉的問話,采蕭有些心虛,但她生性驕傲,再加上此時心中夾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不由得有些煩燥,「他靈氣快近枯竭,到時再拿住豈不易如反掌,現下又何必白費功夫。」
大小姐對待事情一向都是冷漠處之,跟她說話也總是冰冰冷冷,不帶什麼感情,可是現在明顯情緒失控,衛晉斂眉退後,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只好閉口不言。
看著采蕭依然靜靜立在樹上,沒有任何動作,衛晉只好默念咒訣將大鵬從靈寵袋中放了出來,在其上施好障眼法,掩去行蹤,然後道,「既然人已走了,我們就快點趕上吧。」
采蕭依舊不發一語,輕身一躍,落到了大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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