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身體在傷痛中,她卻做了一個美夢。
夢中的易痕拉著她的手走在現代的大街上,給她買了各種小吃的,還有各種漂亮的衣服,易痕笑得特別好看,她只看一眼就覺得心醉了。
兩人牽著手又來到歡谷的海邊,他們一同在水面上跳躍,小透胡亂潑水,將易痕衣服全弄濕了。
易痕站在水面上微笑著,濕衣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小透臉紅心跳,‘嗷嗚’一聲撲了過去,鑽進易痕的懷中撒起嬌來。
易痕輕撫著她的長,在他懷中動個不停,其實是在吃他豆腐。
好美的夢,不要醒。
她心中這樣喊著,卻架不住疼痛將她重新拉回現實,睜開眼後,看到的不是冰冷的牢房,也不是那個禿頭的盟主,而是一個熟悉的面容。
「小透,你醒了。」那人一臉驚喜,手忙腳亂地在地上尋找著什麼。
是憨!他救了自己,小透撐著地面想要坐起,憨立刻沖了過來,攙住她的胳膊和背。
背部觸踫之處火辣辣地疼,小透禁不住皺起眉‘ ’了一聲,嚇得憨連忙放開手,她又跌回地面。
小透痛得眼淚都要冒出來,憨更是緊張萬分,雙手無意識地動著,焦急萬分,卻又不知該怎麼做。
「笨蛋,她的背受傷了,你要避開她的背。」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太好听了,小透感覺身上的痛像是減輕了幾分,這里還有其他人,她抬頭看去,只見旁邊還俏生生的立著一個穿著杏黃衣裙的小女孩,模樣玲瓏愛,讓人心中不由地就起了疼愛之意。
憨這才醒悟過來,連忙扶著她身上唯一沒有受傷的右臂,將她攙著坐了起來。在地上又是一通翻找,拿出一個水囊,殷切地遞到小透面前,「水。喝點水。」
「姐姐,你一定很疼吧,我唱歌給你听。」
小女孩張開嘴,本想唱些什麼,但又像想到了什麼,「不行,要是唱歌會引人過來的,對了,我以叫給你听。」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小透忍住笑意,這才現小女孩叫得興奮之間,身後不時伸展出來一對羽翼,再看她的樣子。她頓知,這小女孩是個黃鸝精。
但她卻一點都不害怕,這樣天真的小妖怪,也不會害人的,而且她的叫聲雖然沒有曲調,但卻很是動听,真的以減輕她身上的傷痛。
「謝謝你!」小透真誠地道謝。
「姐姐。你怎麼會傷成這樣,好憐哪,我的大哥哥也被風刮走了,不知道那些壞人會不會也這樣傷他。」
「大哥哥?」小透一愣,突然想起自己還是小石人時,與憨藏在樹林間。曾看到過一只小黃鸝,後來那只小黃鸝還幫了易痕一把。
「是啊,大哥哥把我從牢房中救了出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後來他被風吹走了。我怕被那些壞人抓住,也不敢出林子,後來踫到了這個大塊頭。」
小黃鸝像是停不下來一般,將它的事情從頭到尾講了個遍,听到最後,小透無比確認,她口中的那個大哥哥就是易痕。
當听到他在牢中拿出留音石細听她的聲音時,小透心中一酸,臉上笑著,眼淚卻冒了出來。
如今他們兩人一人生死不明,另一個傷重,只能借著榕樹林避禍。
「小透,是不是很痛。」憨見她流淚,連忙伸手去擦她的眼淚。
「姐姐,你一定很痛對吧,是我跟大個子都不會治傷,這怎麼辦。」小黃鸝也是愁眉苦臉。
這一大一小,心思都是一樣的單純。
清晨的陽光透過上空的葉子落了下來,林間的薄霧在空中輕輕飄浮著。小透這才一驚,那兩人抓她之時,是傍晚,那麼現在已經早上了?
「我睡了一晚上?」小透急切地問道。
憨點了點頭。
一天已經過去了,她無力地坐回地面。
「怎麼了?」憨見她的神情,關切地問道,「傷口很痛嗎?我只能幫你止血,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
小透搖搖頭,扭頭看了看四周,「我們這是在榕樹林的深處還是?」
憨連忙答道,「是的,我怕那些人追上來,所以把你背得遠了些。」
那要出去不是更遠了!小透心一沉,依照上次自己和易痕穿過整個樹林所用的時間,從這到東邊的入口最少需要半天的時間。
肩上的血像是已經止住了,總算沒了生命危險,只是左臂還是不能動,她忍著痛從地面站起,感覺頭一陣暈,憨連忙上前扶住她,問道,「小透,你要什麼,我幫你。」
小透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小透,易痕救了你那麼多次,這一次,輪到你保護他了,無論如何,天黑之前,聯系到明亦天那邊的人。」
是心里這麼想,身體依舊支撐不住,不知道砸到岩壁上那一下,是不是把五髒給震傷了,總之只要一動,她就感覺血氣上涌,眼前一片模糊。
「小透,你要是想去哪,我以帶你。」憨像獻寶一樣,右手捏訣,將身邊的樹葉和枯枝都化為了石塊,飄浮在他腳下。
對了,憨以御器飛行的!想到這一點,小透興奮不已,還好老天眷顧,將憨送回了她的身邊。
只是在榕樹林上方御器飛行太過扎眼了,若是引起那群修者的注意,憨會很危險。
他救了她的命,她怎麼能讓他去送死。
她抬頭看了看,上方的榕樹樹枝互相纏繞在一起,再加上樹葉,密密麻麻的,若想不暴露在樹下飛行,也是不能的。
她虛靠著憨寬闊的臂膀,穩住身子,右手使勁敲了敲腦袋,有辦法,一定有辦法。
憨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臉上浮現出一抹疑的紅色。
「姐姐,你是在為什麼事愁嗎?告訴我和大塊頭,我們一起幫你想辦法。」到底是女孩,比較敏感,看出了小透在為什麼事煩心。
「我想救你大哥哥。」小透頭痛之下,忍不住說出實情,雖然這兩人天真得很,但也說不定能想出比較好的辦法。
小黃鸝立刻雀躍起來,「大哥哥,你見過大哥哥,他在哪啊?」
小透苦笑一聲,感覺心里的所有壓抑的事情有了一個以傾訴的地方,不由竹筒倒豆子,將事情說了個一干二淨。
但易痕的具體位置,她還是沒說出來,倒不是不相信眼前這兩個,只是他們太過單純,萬一被人利用不小心說出來,那對她和易痕是滅頂之災。
也不知昨天采蕭和衛晉有沒有被那群修者抓住。
小黃鸝愣了愣,像是費了好大盡才將所有事情消化完,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像知道了什麼一樣在地上蹦跳了數下,惹得身後的翅膀也一顫一顫,她拍著小手笑道,「我知道了,姐姐你就是大哥哥想念的人。」
小透輕輕笑了笑,小丫頭實在太愛了。
小黃鸝了一會兒,真心為易痕和小透高興,但隨即又像小透一樣愁眉苦臉起來,「大哥哥受了重傷,需要日月盟的少主救命,我們怎麼通知他呢。」
「我帶你飛過去!」憨像是想到了什麼,頓時激動萬分。
「不行,太危險了。」
「我不怕,這里就是人多一點,但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能幫到小透,憨覺得很開心,絲毫不考慮危險危險。
「姐姐,告訴你個秘密,其實這個榕樹林里有好多好多我的同伴,只是他們怕像我一樣被修者們捉去,所以一直躲在榕樹林里,不敢去太遠,我在這里呆了幾天,已經找到了一些以前的同伴,等會兒我叫他們都出來,護送你們過去。我們人多力量大,不怕的!」說到最後,小黃鸝握緊了小小的拳頭,像是在肯定自己的話一樣,在空中揮了數下。
小透沉思道,這麼多黃鸝鳥在樹林里,日月盟的人不能不知道,而且據她所知,這樹林里不只只有黃鸝鳥一種精怪,恐怕還藏著其他許多種,只是懾于日月盟的修者們的厲害,不敢出去罷了,比如那日,他們踫到的三頭蛇就是。
「那好,小黃鸝,但是你得听我的,一會兒我跟憨出後,你叫你的同類都飛得高高的,能化出人形最好,只要在榕樹林上空四處亂飛就行,不用出榕樹林,一定要記住不要靠近兩界之眼,那里有守衛的修者。」小透沉吟片刻,決定用黃鸝鳥引開視線。
「嗯,我也不敢再去那里了,上次去了之後,就被關了幾十年,姐姐,我听你的。」小黃鸝重得的點了點頭。
不能再等了,邊在路上邊想過關的方法吧,不行的話,就還是按照之前的想的那樣,找個女修者,換上她的衣服。
一切皆定,小透趴在憨的御器上,隨著憨的操控,慢慢飛出了榕樹林。
別看憨是個傻大個,但心思倒是很細膩,供小透躺的地方,專門找了一大片平整的青石,然後才幻化成了自己的御器。
因此小透躺在上面,倒也不覺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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