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玩家 007 早市挑雞

作者 ︰ 給您添蘑菇啦

次日晨,余樂起了個早兒,非要說的話,他根本一宿沒睡。79免費閱先前從玉璜中吸收的能力一直折騰著他,天亮了都沒散去,但這折騰又並不多麼讓人難受,反而覺得五髒六腑舒適萬分,精氣頭兒十足。

他起床洗漱過後,先是偷偷推開喜鵲的房門,見她四仰八叉地夾著毛巾被酣睡,便也沒有打擾,自行收拾好東西趕往早市,平日這些活兒都是喜鵲做的,可誰讓自己今天精力這麼旺盛呢?再者說,喜鵲還在悲痛之中,自己卻在亢奮之中,老呂囑咐過,這事兒萬萬不可告知任何人,包括喜鵲,倒不是信不過喜鵲,只是因為她還小。

就這樣,余樂穿著短褲t恤,挎著菜籃子來到南橋早市。

夏天天亮得早,無論是商家還是買家也都來得早,六點半鐘,市場已經擠了些人。

「樂兒?怎麼是你?」

「喜鵲睡呢。」

「哦,代我向呂爺請好。」

……

「樂兒?喜鵲呢?」

「睡呢。」

「得,跟呂爺問個好!」

……

「樂兒!」

「喜鵲睡呢,我幫你跟師父問好,讓我先過去行麼?」

往來的街坊們不停地問余樂同一個問題,這讓他很無奈,同時決定,再也不幫喜鵲買菜來了,這大清早就要把吐沫廢光啊!

老京城人,就一個字——貧!

見面就要問你吃了麼,吃了要問你吃的什麼,知道吃的什麼還要問你好吃麼,好吃的話那咱下次一起吃!這種熱情親切也許看上去有些嘮叨,但這就是街坊們交流情感的方式,熟絡的象征。余樂若是告訴大家呂萬年歸西,那這一早上可就什麼都別干了!

余樂一邊招呼各路街坊,一邊在相熟的菜攤買了些芹菜、油菜、西紅柿,備來解決這一天的飲食大事,隨後又買了半斤五花肉,二兩牛里脊充油水。

最終,可算闖過千軍萬馬來到了雞販處。

這家攤子在市場也擺了七八年了,不僅賣成品雞肉、雞蛋,還賣活雞、烏雞,業務非常全面。

「老板娘,來只雞!」余樂擠到攤前,望著一堆籠子說道。

「呦?樂啊!」頗為喜慶的大齡女老板見余樂來了,直接說道,「你等著,我給你挑只剛宰好的。」

「別,這次要活的。」

「活的?」老板娘不解問道,「你們家誰會宰啊?喜鵲?」

「不宰,喂二黑。」余樂也不隱瞞,只盯著籠子里的雞。

老板娘驚道︰「……二黑是不是立什麼功了?這麼褒獎?」

「是了。」余樂不多解釋,指著籠中的棕毛雞道,「來只公的柴雞,要血性足些的。」

「好 ,給你挑只壯的。」老板娘說著,站在籠前端詳片刻,瞄準一只,開籠去撈。

「不要這只。」余樂側了側頭,「給我拿旁邊矮的那只。」

「哦?」老板娘咽了口吐沫,嘀咕道,「我給你挑的這個好,精氣壯,二黑吃了補。」

「可這只病了。」

老板娘一驚,慌忙道︰「樂兒!你亂說什麼呢?我哪能賣病雞!」

「沒病?那肚子上為什麼有針孔,動作也跟其它雞明顯不同。」

「別亂說!」

二人爭著,旁邊幾個喜熱鬧的街坊圍了上來,听余樂說是病雞,立刻來了興趣,幾人听了余樂的話,也打量起老板娘準備抓的那只雞來,可那雞活蹦亂跳的,不像有病。

「樂兒,別這麼黑人買賣了吧?」一個老太太拍了拍余樂笑道,「我一直跟這兒買雞,好好的。」

余樂沒作答,只皺眉細看了雞籠,多打量了幾只雞︰「不好,我換攤子買了。」

他說著便轉身離去。

他越是這樣,看客就越好奇,老太太連忙拉住余樂問道︰「真不好?」

「不好。」

「哪不好啊?」

「我就不說了,您說的,別黑人買賣。」

老板娘這種時候絕對是極其氣憤的,她自認余樂在亂說,無所依仗,只怒目喊道︰「樂兒你別走,你說清楚了,我賣雞這麼些年了,怎麼就不好?」

她這一叫喚,圍的人更多了。

一邊是人緣極好的余樂,另一邊是大家相熟的攤子老板,街坊們都也不知道幫誰。

此時,老板娘使了個眼色,讓負責宰雞的壯漢上前拉住余樂。商家最重要的就是聲譽,最怕的就是風言風語,今兒余樂一句「不好」,保不齊就要傳出去,到時候越傳越邪乎,最後影響自己的生意,這絕非危言聳听,所以她必須讓謠言止步于此。

「老板娘,用強?」余樂被穿著皮圍裙,上半身露出精肉的宰雞壯漢拽住,歪頭沖老板道,「我家買這麼多年雞,最後就給我來這套?」

「哪有啊。」老板娘掩面假笑道,「人言可畏,咱得說清楚了,我這雞到底好不好,都是這麼多年的街坊,得讓大家放心。」

街坊們一一點頭,他們信得過余樂,也信得過老板,都非常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兒,一向和藹老實的余樂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余樂本知商販不易,不摻水很難賺錢,別違背良心就好了,跟這老板娘更是有這麼多年情分,不忍拆台。可如今被架到這份上了,多年的「朋友」露出了獠牙,咄咄逼人,這讓余樂也沒有選擇了。

他輕輕一甩,將壯漢推開。

他人只道是壯漢沒繃勁,這才讓余樂輕松月兌身,可只有壯漢自己知道,他是牟足了勁拽著余樂呢,怎麼就被這麼甩開了?

壯漢被推得踉蹌兩步,險些摔倒,驚訝地盯著余樂。

余樂則在圍觀中,上前兩步,再次掃了掃幾個雞籠,提了口氣,用相聲演員特有的嗓門朗然說道︰「九成雞肚子上有針孔,你敢拔毛驗麼?」

「這有什麼不敢!」老板娘厲聲一哼,轉身便抓了只雞出來。

「這只沒有,那只有。」余樂擺了擺手,示意老板娘換一只雞。

「你有病麼?這麼遠隔著毛能看見?」老板娘不屑道,「你看好了,我這就拔了毛讓你看看有沒有針孔。」

「必須拔那只。」余樂依然指著籠子,對她手中的雞毫無興趣。

「你……你……」老板娘有些慌亂,強自道,「那只若是沒有針孔咋說?」

「我把你所有的雞包了。」

「……」老板娘瞪著余樂,恨恨說道,「你倒包得起啊!我這麼多雞,少說幾千塊,窮說相聲的靠他人施舍度日,跟個臭要飯的似得,有那錢?」

「我靠本事度日,哪叫施舍?」余樂皺眉道,「怎麼著,你要往死里磕?」

「磕就磕!我賣這麼多年雞了沒見過你這麼不講理的!」老板娘立刻換了副嘴臉,去他媽的多年主顧,要壞我生意的都去死,「臭耍嘴皮子的,滾遠些,別髒我生意。」

顯然,老板娘被逼急了,翻臉了,商家與顧客永遠是利益的關系,動了她的利益,交情什麼的立刻滾一邊。

「好麼!」余樂放下籃子擼起袖子,「我今兒就讓你見識見識嘴皮子的厲害。」

余樂從不是什麼善于隱忍的家伙,對錢家兄弟留一手是怕黑狗拼命,至于對付一個無良小販,屁都不用顧慮。

他還沒放開了干,旁邊一名年輕些的街坊先是急了。

「怎麼說話呢?」小伙子上前破口大罵,「你不就是一臭賣雞的麼?給你臉了?!」

其余街坊也頗覺不平,到底,余樂是自己人。

「我窮,但我要臉,說包就包。」余樂拍了拍幫他出頭的老哥,報以微笑,轉而厲目沖雞販道,「說清楚,如果有針孔,你永遠滾出這市場,敢來麼?」

「這有什麼不敢!!!」老板娘怒極,指著余樂道,「你先把錢放這兒!我立刻拔毛驗雞!我給你往少了算,六千塊!」

「我有病啊,帶六千來早市兒?」余樂不怒反笑。

「沒本兒就別來勁!!」老板娘立刻神氣了,沖周圍道,「諸位,我也不是玩不起,關鍵是余樂太邪門,非說就得那只。可就算他玩不起,我也得給諸位一個交代,現在我就宰了手上這只,讓大家看看到底有沒有針孔。」

周圍人想了想,確實也是,有沒有針孔你隔著毛這麼遠能看見?沒必要叫勁。隨便挑一只宰了便是。

正此時,人群自覺地讓開一條通道,一位穿著筆挺便裝的老爺子揉著手串悠然前來。

「鳥爺!」

「呦!您也逛早市兒來了?」

街坊們紛紛問好。

鳥爺回禮過後,走到余樂身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雞販。

「樂兒,你確定麼?」

「確定。」余樂點頭道,「除非在台上演出,否則我不會說謊。」

「我看也是。」鳥爺眯眼看著雞販,淡然說道,「你知道我是誰麼?」

「鳥爺……」老板娘立刻煞氣下了大半,德高望重的老爺子前來,她可不敢得罪,不夸張的說,鳥爺只需一句話,大半人都不會再光顧她的攤子,此時的老板娘也自覺失言,不該對余樂說那麼重的話,連忙往回彌補,沖著鳥爺滿臉堆笑,「您幫我管管余樂,他非說我的雞扎針兒了。」

「呵呵,我先得管管你。」鳥爺哼笑一聲,冷冷望著老板娘,「我剛剛一直听著,你話怎麼說的,‘窮說相聲的靠人施舍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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