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住,好一會兒我才回神,不可置信地顫聲問︰「……你說你附在鬼貓身上?從我出城之後?」
噴噴鼻子,倉狸羞赧地咬牙,好似豁出去般道︰「不曉得怎麼面對你,那不就只好這麼做了!」臥槽,這甩手要殺要剮悉听尊便的姿勢要鬧哪樣,好像受傷的人是我吧?!不過話說回來,這些日子我都是跟倉狸在一起?!
「你為什麼不早說?」我火了,「而且還裝貓說話!」
「你以為我願意嗎!」倉狸跳了起來,面紅耳赤地怒氣沖沖道,「況且鬼貓不會說話,說話像貓我有什麼辦法!」
「什麼?鬼貓不會說話的嗎?」我皺眉,叉腰,「不可能,我走之前就跟它說過話了。」
說的倉狸目光一陣閃爍,撇嘴,一副不小心說漏嘴的心虛模樣。
看出他表情的含義,我抽了抽嘴角,不可置信地問︰「……呃,難道之前把我凍壞的也是你?」總覺得被涮了。
別扭的轉過身,雙手抱臂,倉狸揚起下巴,臉充血了似的,他輕輕囁嚅道︰「那天知道你被鬼貓附身,我急忙回了趟鬼界,通過祭司,我得知鬼貓與你的魂魄連在一起了,但是它的力量太強,我怕你這笨蛋會被吞噬,于是就跟它結成了命契,把我的一半靈魂注入在他身上,順便能更好地保護你。」
「命契?」我吃了一驚。
「就是讓它成為我的聖獸啊!」倉狸一副怪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
命契我知道,可是這跟成為聖獸有啥關系?
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倉狸撅嘴說︰「鬼貓是鬼族的聖獸沒錯,但是他是我父王的聖獸,後來它被封印在我的角里面,我跟它並沒有任何契約,而且我一直就不想做鬼王,自然沒有與別的守護獸締結契約。」
「況且我也不是你欽點的鬼王,所以想要聖獸听話,就只能跟鬼貓結成生死契約,它才願意保護你。」
見他這樣,我的心狂亂地跳了起來,臉也突然燥熱。
「你……為什麼要保護我?不是喜歡巳蛇的麼。」不知道自己說話的時候是什麼表情,但我就是想問清楚。
倉狸也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我,苦惱地說︰「我也不知道,可是一想到你會被鬼貓吃掉魂魄,我就坐立不安,便什麼都不管了,你離開後,我偷偷回去跟哥商量了一下,他也讓我來找你。」
這一下,我腦子懵了,這樣豈不是對不起巳蛇?不行,我還是得走。
「你不許走!」倉狸氣呼呼地抓住我,說。
我驚訝,然後不高興地問︰「你偷听我說話。」
「我有一半靈魂在鬼貓身上,它能听見你的話,我自然也能听見。」說的理所應當,我有些生氣,然而他的臉上卻露出惴惴不安的表情,盡管那種神色藏得很深,可我還是發覺了,心里軟軟的,覺得可氣又好笑。
但,也有幾分尷尬。
于是緩了緩氣,我扭過頭,說︰「那你為什麼一直不跟我說?要裝成鬼貓的模樣。」
「我不喜歡你跟那小子在一起,所以就沒說,而且也不是我要裝,是我的靈魂附在鬼貓身上……」瞥瞥腦袋,倉狸這種表情真的像極了鬼貓,忍不住掩嘴一笑,怪不得老覺著鬼貓跟倉狸很像,原來就是倉狸。
這別扭的家伙,居然附身在鬼貓身上……還成天學貓叫,想想真是可愛。
「那你的肉身呢?」
「肉身在鬼界。」他撇嘴說。
似乎覺察到我在笑他,倉狸極不高興,孩子似的鼓起嘴巴,明明就是個比我高大得多的男人,這種表情真的很可笑,于是我有些惡作劇般地揚起了嘴角,開玩笑說道︰「原來如此,倉狸是嫉妒了吧。」
果不其然,倉狸頓時炸毛,跳了起來,張皇失措地指著我道︰「誰會為你嫉妒!」
「咦?那是誰跟我說‘倉狸其實沒那麼討厭你’和問我‘你喜歡倉狸對不對’之類的話?」故意說些讓他更加害羞的話,大概是他變成鬼貓後我沒有最初那麼畏懼倉狸,所以說話也肆無忌憚了些。
其實出來走走,想想若是換做跟鬼貓相處的模樣,也是不錯的,至少我不會覺得難受,所以,我才能這樣開玩笑,就真的像個朋友似的。
而倉狸的臉已經紅成血了,只要再一點點,就要咬我的模樣。
我明白不能再欺負他這個小傲嬌,否則今晚吃不了兜著走,于是轉開話題,收回心,望著四周黑漆漆的森林,沉著眉說︰「倉狸,你知不知道如何混進魔界?」
「魔界戒備森嚴,外界人很難進去。」回答完,倉狸皺了眉,「你不是想去找那小鬼吧?」
「星寅在我面前被捉走,我無論如何都要去找他。」我認真地說。
「不許去!」又任性了。
就算去,沒有魔族人帶路,我們貌似也進不了魔界,于是托腮苦思,突然靈機一動,我點頭說道︰「我們去找骷髏冰龍,它曾是魔界聖獸,要是有它幫忙,就能找回星寅——」
「我說了不許去!魔界不許去!找骷髏冰龍更不許去!」倉狸生氣得把我直接推到在地,狠狠桎梏著雙手,手足無措而又微微撅嘴,鬧別扭般地拋出一句,「你在我面前總是提那小子,是不是真當我不會生氣!」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雙手被他扣住,于是眨眨眼,望著他,突然笑了出來,我抬起下巴,凝著他皺起的眉心,壞心眼問道︰「難道你是因為嫉妒,所以才忍不住現出原形?」
倏地放開我,倉狸哼道︰「怎麼可能,我說過,是鬼貓需要休息,所以——」
話說到一半,倉狸突然捂住我的嘴,把我往樹上一帶,躲在樹叢當中,皺眉看了看底下,我亦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去,發現原來我們停留的地方,居然跟來了一個黑衣人,他仔細凝視著那堆篝火,然後朝四周看了看,屏息凝神之間,我眼瞳不由睜大,我記得,那人正是當晚差點用匕首殺死我的……重劍!
為什麼他會在這里?
是跟蹤我們而來,還是另有目的?
少頃,似乎是見周圍無人,重劍朝著樹林深處而去,又過了會兒,待到萬籟俱靜,倉狸才小心地松開我的嘴,貌似若有所思般地道︰「看來神族似乎也很著急。」
「什麼意思?」我回頭問。
距離倉狸非常近,近得能夠听到他的呼吸聲,他沉思片刻,對我說道︰「你離開那天,子夜他們向天下介紹了擁月是神子的事情,但畢竟缺少了關鍵的確認寶物,所以被我哥質疑,于是擁月就沒能當上神子。」說到這兒,倉狸凝視著我的胸口的冷玉。
我亦輕輕捂著,若有所思,「然後呢?」
「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爭端,後來子夜提出,要靠神子之力來消滅一些異端來證明擁月是神子……」
「異端?莫非是骷髏冰龍?」我當下反應過來,「所以上次才會在澧水城踫見月洺他們……」
當他們得知我們要去魔界,擁月會那麼吃驚,而月洺的表情會那麼奇怪。
原來他們不是回神界,而是與我們一道,前往魔界。
「借由撲殺異端之名,一來的確是為了讓那些人閉口,確認擁月的身份,二來也是想趁機挫挫魔界的銳氣,畢竟骷髏冰龍曾是魔界的聖獸,況且力量強大,而且玨冥谷靠近魔界的地域,若是人界和神界同時派兵前來,魔界也無法坐視不理。我想魔界大概是得知了消息,所以才會把星寅帶回去。」倉狸說。
我對倉狸的猜想沒有異議,但是考慮到星寅,便搖了搖頭,我回道︰「可是你不是不知道,星寅跟魔王不和的事情,況且上次在人界,他也差點遭到魔王那邊的人陷害……」
「但至少那小子現在是安全的。」倉狸打斷我的話,說,「因為他現在還掌握著軍權,這種關鍵時刻,魔王斷然不敢動他。」
「那我們如今該如何是好,你知道的,我不能扔下星寅不管。」我依舊堅持要去找星寅。
倉狸的瞳色閃過陰霾,他緊盯著我,好一會兒才冷冽問道︰「說了半天,你非要蹚這渾水?」
作者有話要說︰倉狸是不好意思顯出原形……所以才一直變成貓咪……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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