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重響過後,華凡剛買的銀色跑車貼著地面再次飛出十米遠,而那台深藍色的越野車停了下來。
過了十幾秒鐘,一道身影從越野車里鑽了出來,有些邋遢的衣著磨破多處,其上更是有著斑斑血跡,顯得頗為狼狽。
當看清那道身影的面容時,華凡瞳孔一縮,臉上露出一抹驚意,不過隨即被冰冷取代,一步一步向那人走去。
那人晃了晃了有些眩暈的腦袋,當清醒過來時華凡已然來到了他的面前。
「為什麼這麼做?」冰冷的話語傳去,那人的身體彎成蝦米狀,如利箭般向後射出,唯留一道血箭在空中飛舞,妖艷而血腥。
「噗!」
那人被踢飛出去三米遠,雙膝重重跪在地上,一口逆血再次噴出,抬起頭,一臉驚駭地望著再次走到他近前的華凡,剛欲開口說話,跪伏在地上的身體如炮彈般再次橫飛出去,同時一道冷酷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中,「為什麼這麼做?」
那人艱難地爬起,望著又出現在他面前的華凡,心膽俱裂,眼中充斥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似乎此時的華凡在他眼中是惡魔,凶厲之極,想要說話,卻又一次飛了出去,一樣的話語再次響起。
「為什麼這麼做?」
「砰!」
「為什麼這麼做?」
「砰!」
……
那人不知自己飛出去多少次,此時仰面躺在地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之處,殷紅的鮮血混雜著內髒碎肉自他的嘴角溢出,全身一顫一顫的,已然進氣多出氣少的半死狀態,悲慘之極。
他望著燦爛奪目的秋日,望著那藍如海洋的天空,今天的天氣真好,但他卻沒有半點心思去欣賞這個好天氣,心中憋悶到了極點,他只想說話而已,並不是求饒,只是發泄,只是想回答華凡的話而已,難道這個要求過分嗎?
不過分,但為什麼就不能讓我說出來後再打我呢!!!
這,正是他的心聲,是他現在唯一的夙願!
這個悲催的不能再悲催的中年人正是華凡曾經的老師——猥瑣黃,當然,此時此刻的他已然面目全非,即使認識他的人也很難看出來了……
當那蔚藍的天空與那金黃的秋日被一張面孔取代時,猥瑣黃眼中已經沒有了恐懼,有的只是祈求,祈求華凡讓自己把他的問題回答了,把自己為什麼要殺他的原因說出來。
但不幸的是,華凡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不過,那重復了不知多少遍的問話變了。
「你不該這麼做!」
「 吧」一聲脆響,猥瑣黃憋屈而亡……
至始至終,華凡並沒有想問猥瑣黃為什麼來殺自己,是不是受人指使的。
因為,那都不重要。
因為,他傷害了黃奕老師。
因為,他該死。
……
華凡面無表情地掏出手機,給黃小龍打了一個電話後,看都未看死不瞑目的猥瑣黃,朝著金巧兒的方向走去。
事故地點是一片開闊地,華凡所做的一切自然被不遠處的金巧兒盡收眼底。
她怔怔地望著一臉平靜向自己走來的華凡,臉色蒼白如紙,心底更是有著恐懼彌漫,單純的腦袋里回放著剛剛看到的血腥畫面,直到華凡來到她身前,金巧兒才回過神來。
「沒事了,過一會就會有人來接咱們了!」
華凡淡淡地說完,便準備俯子看看黃奕老師的情況,但一聲哭喊聲卻讓他的動作生生頓住。
「你別過來!」
華凡抬起頭,瞧見金巧兒那極度害怕的神色,疑惑道︰「怎麼了?」
「你剛剛殺了人!」
「他是壞人!」華凡淡淡道。
「你可以制住他的!」
「他是壞人!」華凡眉頭微皺。
「你為什麼要殺他?」
「因為他傷害了她!」華凡望了一眼躺在金巧兒懷中的黃奕,說出了真正的原因。
听見華凡的解釋,金巧兒哭的很傷心,望著熟悉但又極為陌生的華凡,問出了讓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
「你喜歡她?」
華凡清秀的臉上寒意散去,望著楚楚可憐的金巧兒,神情復雜莫名,沉默了片刻,又片刻。
就在華凡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時,金巧兒打斷道︰「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說完,金巧兒抹了抹臉上的淚痕,讓自己不再哭泣,將昏迷著的黃奕老師遞給了華凡,站起身,朝猥瑣黃的尸體走去。
「你要去哪?」華凡望著金巧兒那瘦弱的背影,沙啞道。
「我想看看是誰要害我們,我想要變得堅強起來!」金巧兒回過頭,給了華凡一個淒美的微笑,繼續朝那具尸體走去。
听見金巧兒那堅定的話語,華凡的心很痛,嘆息道︰「何苦呢!」
……
……
過了二十多分鐘,兩輛轎車飛馳而來。
「家主,沒事吧?」黃小龍飛奔到華凡身邊,臉色焦急地問道。
「我沒事,讓虎叔和豹叔將那邊的尸體處理一下,你送我們去醫院!」
華凡吩咐了一句,將黃奕抱起,本想叫金巧兒一起先回去,卻被她拒絕了,華凡苦笑地搖了搖頭,沒再勸說什麼,同黃小龍上了車,奔市區而去。
到了羽化市中心醫院,將黃奕送進急診室,華凡才徹底放下心來,但背部的疼痛感卻悄然來襲,令心情本就沉重的他再也堅持不住,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當華凡再次睜開眼眸的時候,已是深夜。
「我這是在哪?」華凡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楮,下意識地問道。
「家主,你現在在特等病房。」一個甜甜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華凡偏過頭,瞧見黃家三煞、張虎和張雪正一臉緊張地望著自己,敲了敲有些酸脹的頭,猛然想起了什麼,急聲問道︰「我怎麼在這里?奕姐呢?」
「你失血過多,身體過于疲累,昏迷了過去。家主放心,黃奕小姐在你旁邊!」黃小龍指了指華凡的左側,回答道。
華凡望向自己的左側,瞧見黃奕老師安靜地躺在另一張床上,頭部包著紗布,臉色有些蒼白,但呼吸很均勻,緊皺的心才舒緩下來,開口道︰「醫生怎麼說的?」
「黃奕小姐頭部由于受到猛烈的撞擊,造成了中度腦震蕩,恐怕得昏迷幾天!不過請家主放心,黃奕小姐會醒過來的!」
黃小龍望了一眼睡的很安詳的黃奕,安慰道。
「昏迷幾天是什麼意思?」華凡眉頭微皺,語氣有些漸冷。
「這個具體多少天不能確定!」
「說實話!」華凡瞧見黃小龍竟然也會吞吞吐吐的,想必黃奕的情況不像他所說那麼簡單,冷哼道。
「黃奕小姐的頭部受到撞擊,在頭顱內產生了淤血,壓住了神經,方才導致了昏迷不醒。醫生說淤血並不大,過一段時間就會消散,那時候黃奕小姐也就醒過來了,不過至少需要一個來月的時間!」
黃小龍見家主神情不悅,不敢再有所隱瞞,將醫生說的話復述了一遍。
這個消息算不上好,但也不壞,還在華凡的接受範圍內,這讓他舒了口氣,繼續問道︰「金巧兒回去了?」
「嗯,送回去了。不過巧兒小姐有些奇怪,非要幫我和二哥處理事故現場,明明吐的稀里嘩啦,還硬撐著,怎麼說也不听……」黃小豹一臉困惑地說道。
華凡听完黃小豹的述說,眼神一黯,心中很是無奈,岔開話題道︰「都處理干淨了嗎?」
「嗯,不過不過凶手不是武者,為什麼家主不制住他,反而……」黃小虎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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