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尾女提刑 第一百六十三章 茅塞頓開 (3)

作者 ︰ 夕林之下

「無言,這個是周智的案卷。」方卓涵將一個竹筒盛放的案卷放在許無言房間內的書案之上,說道,

許無言正盯著魏啟的自畫像和另外兩幅畫像,只對方卓涵的話輕嗯了一聲,便沒再言語。方卓涵緩步走到許無言的跟前。

「無言,這三幅畫像,你已經看了多日了。是現了什麼不妥之處?」方卓涵看了看三幅畫風極像的畫像,將一杯茶遞給許無言問道,

許無言看了看方卓涵,接過茶杯,輕搖了一下頭,「沒有!但我總覺得這三幅畫像有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具體是哪里不對,總之很奇怪就對了。」

「好像那幅魏啟的畫像的裱軸大了一些,畫像略微左傾,這魏啟大概是個左撇子吧!」方卓涵再次看了看那畫像說道,

許無言低首深思,似乎在消化方卓涵的話……

「唉呀!先不管它,你也看了數日了,未曾踏出行館半步。今日天氣晴好,我們出去走走吧!換一下思緒。」說著就拉著許無言往外走,

 州城的春天來的稍微早一些,年還沒有過,春天的氣息已經走進了城里。柳樹細女敕的枝條不覺間已經拂上了堤岸,護城河旁的桃花也一早花開滿樹迎接春日的到來了。

方卓涵和許無言兩人走在充滿春日氣息的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也都換上了輕薄的春裝,嬉鬧玩笑的結伴踏青。

「妖男和嫣兒呢?」被春天的味道感染的心情舒暢的許無言,扭頭看了看身邊的方卓涵。開口問道,

方卓涵似乎也很享受這難得的清閑,嘴角含笑答道︰「子雅期他前去通識堂 州分處了.嫣兒說今日探子有重要情況向她匯報,一大早就出去了。」

許無言輕笑著點點頭。「倒是我們兩個偷得半日閑。」

「是啊!既是如此,我們如何能辜負這大好春光呢。」方卓涵明媚的一笑,伸手拉上許無言,道︰「走!咱們泛舟去!」

「碧波蕩漾綠水間。竹筏漣漪一葉扁。疑是江南風光客,春花明媚似流年。昔日伊人湖畔倚,文人騷客意翩躚。願與佳人此共游,不知今時是何年?」

站在竹筏上的方卓涵,意氣風的看著微風過處、粼粼微波的河面,詩興大,忍不住開口誦道,

許無言看了看方卓涵,淺淺一笑。想不到方卓涵也是這般性情中人。微風中夾裹著淡淡的桃花香。不甚讀詩詞的許無言只想到‘風姿堪比此。驚鴻只瞬間。’幾個字。

「客官好雅興!听二位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咱們這 州城是人杰地靈,風流雅士比比皆是啊!」撐篙的船家笑呵呵的說道。

「哦!依船家說來,這 州城是人才輩出。那敢問名家都有誰?」方卓涵見船家有這般見識,便和他攀談起來,

「客官,這個難不倒我。小的雖然不過是一介船夫,但咱們這 州城的風流韻事、名人軼事,我這肚子里是裝了不少。」年紀不大的船夫頗為自豪的說道,

「哦?願聞其詳!」

船夫爽朗一笑,「陸生棄官從文、竹溪六君子、白毅書信戲名妓……」那船夫隨口說出了一串,「遠的不說,單是劉婧馬市賣書、七歲孩童戲季裴都是咱們 州城兩位大人留下的傳世軼事啊!」

「看來我們今天是有耳福了!有勞船家費力講述了!」方卓涵和許無言盤膝坐在小幾旁邊,倒了杯茶打算細細品味,

「好!」那船家眉眼帶笑,似乎講述這些對于他來說是很榮幸的一件事,「劉婧-劉大人年少之時家境貧寒……」

一個個或有趣、或勵志、或諷刺、或贊頌的名人軼事從神采飛揚的船家口中一個個流出,許無言和方卓涵一邊津津有味的听著,一邊品著春日的早花茶,倒也愜意極了。

「誒!船家,你講的都是數年前的事,有近些年的?比如說唐大人及其幾位公子的。我是听聞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是文韜武略、卓越不凡的。他們有什麼有趣之事?」

船家見許無言和方卓涵很意听自己講故事,心中很是愉悅,撐篙的手都變的有力氣了,道︰「姑娘,今兒個你算是問對人了。要說我們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奇聞軼事那是說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吶!」

「哦?」許無言帶著些許期待的看著船家,「今日我們倒要洗耳恭听了!船家你看這里景色怡人,不如坐下來和我們小酌幾杯,也好讓我們長些見聞如何?」

船家听罷,面上露出難以抉擇之色,畢竟說故事不過是增添些子罷了,撐船載客才是養家的生計。

「船家,你放心!您今日的船,我們包了!」方卓涵知曉船家的擔憂,眸色含笑的說道,

「好!今日,我就算給兩位當說書先生了!」船家見方卓涵和許無言如此有誠意,也大氣的把竹篙放在了一旁,走到小幾旁盤腿坐了下來,

「大哥!喝茶!」許無言倒了杯茶遞給船家,

「多謝!」船家端起茶杯一口喝了下去,用袖子抹了抹嘴說道︰「兩位想听些什麼趣事?」

「在下听聞大公子書法精湛無雙,二公子畫工無獨有偶,有此事?」方卓涵放下茶杯,又給船家續了杯茶開口問道,

船家听罷,咧嘴一笑,「這麼說罷!大公子十歲之時,這 州城便沒有人的書法比得過了。各地的書法名家前來挑戰,無不甘拜下風!」船家說的眉飛色舞,「你們曾听過當今的刑部尚書邵潛-邵大人?」

方卓涵點點頭,「刑部邵大人的書法是皇上御筆欽點的天和第一,莫不是大公子的書法與之齊平?」

船家得意的搖了搖頭。「二位有所不知,當年邵大人曾來到此處,想要和我們大公子一較高下。那場較量謂是轟動整個天和,各地的書法名家、文人雅士都不遠萬里前來觀戰。那是經過三天三夜的各項較量。才分出高下。」

這船家真是說書的高手,還知道在什麼地方留下懸念,吊一下听眾的胃口。

「結果是誰贏了?」

船家眸色乍亮,果然是包袱兒湊效了。「當然是我們大公子了!不過那邵大人也是稍遜色而已。那場君子之間的較量真謂是千古風流雅事啊!」船家很是動情自豪的感概道,似乎對他這個平頭百姓來說,唐奚鴻贏了那場較量是種莫大的榮譽。

「那二公子呢?」許無言不著痕跡的問道,

「二公子就更奇了!」提到唐仲,船家更是露出近乎膜拜的神色,「我們二公子是 州的大善人、活包公!」

「此話怎講?」

船家說的激動,不由得站起身來,「我們二公子的畫作那是千古一絕,不但能在千幅名作之中一眼辨瑕疵。還能用畫作救人。」

「用畫作救人?」方卓涵表示疑問。

船家看了看方卓涵。「公子莫要懷疑,這是實實在在的事。當年二公子不過是十幾歲的年紀,某地的一個秀才因為偷盜名畫之罪就要被處死。二公子微服到當地。見那秀才樣貌敦和,不似奸邪之人。後來多方打听才得知那秀才是太喜愛那幅畫、一時沖昏頭腦才會去偷畫欣賞。二公子憐他是愛畫之人。罪不至死。後來,二公子便親自畫了一副那被盜的名畫,交與官府,言明所謂秀才所盜的畫作不過是贗品。秀才罪不至死,交待他們公正斷案,不妄殺人命。」

「這真品和臨摹對質,豈不是很麻煩?」

那船家眉毛一下子豎了起來,「是啊!但是對咱們二公子來說,就不一樣了,那兩幅畫作經過多位大家品鑒。都認定二公子的畫作為真跡,而那秀才所偷的不過是贗品而已。後來那秀才便活了下來。」

倘若真有此事,那唐仲的畫工該是到了怎樣爐火純青的境界……

賞了春色,泛了扁舟,听了趣事。傍晚時候,竹筏靠了岸,許無言和方卓涵先後上了岸,「船家,今日多謝!」

船家搖搖頭,爽朗道︰「無妨!」

許無言和方卓涵笑笑,付了船費,便抬步離去。這一天了,就載了兩位客人,回家拿哪來的米下鍋呢,船家有些無奈的走上竹筏收拾,準備回家。

「這……」看到小幾上的一錠銀子,船家有些驚疑,急忙拿起銀子,朝兩人離去的方向看過去,只留下一片辨不清楚的影影綽綽。

「哎呀!」走在回行館路上的許無言不留意間被迎面而來的人,生生撞了一下,一個趔趄,身形不穩,

方卓涵急忙扶住許無言,輕聲問道︰「無言,你怎麼樣沒傷著吧!」

「抱歉!抱歉!失禮!失禮!」方卓涵正要開口責問撞許無言的人,只听得那人不住的躬身道歉,

許無言看了看眼前的人,書生模樣,抱著一沓書畫字幅,因為撞了許無言,書畫字幅也掉落了一地。那人一邊彎腰見著,一邊不住的向許無言道歉。

許無言彎腰撿起掉落在自己腳邊的一副裱好的字︰字軸斷裂,中空的部分露出紅色的用于固定字畫的紅繩。

「這幅字摔壞了!」許無言將字幅撿起來遞到那書生的面前有些惋惜的說道,

那書生滿含歉意的看了看許無言,「都是小生行事莽撞,沖撞了許提刑,還望恕罪?」

許無言一驚,看眼前的書生,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還帶著書生特有的秀氣和靦腆。不記得曾見過此人,他怎麼會認識自己呢?

「我們曾見過?」許無言問道,

那書生搖搖頭,「小生身份卑微,怎會見過大人。」

「那你如何認得我?」

那書生面帶窘色的看了許無言一眼,帶著些許的緊張言道︰「面含狐尾百合、清眸沉靜似水、許提刑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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