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為何一再逼問與我?」齊媚兒頹倒在地,眼淚撲簌簌落下,宛若受了極大委屈一般,
許無言看了一眼,我見猶憐的齊媚兒,沒有任何憐惜之意,而是轉過身來,將帶來的畫卷打開,一幅男子畫像出現在眾人跟前,
「這幅畫像是我們在魏宣華的家中搜尋而得!諸位能看得出有什麼端倪?
距離許無言最近的唐仲只略微瞥了一眼,便緩緩答道︰「不過是一副男子的畫像,對飽讀詩書、癖好古怪的魏宣華來說沒什麼難的!」
于馨憂盯著畫像看了好一陣,「這男子不過是略微嬌媚了一些!並無任何不妥之處!」
秦靜宸也附和的點了點頭,
許無言看了看一直沒有什麼太大反應的唐奚鴻,「大公子,以為如何呢?」
唐奚鴻沒有直接去看許無言手上的那幅畫像,而是別有深意的看了看許無言,繼而只是略微瞥了那幅畫像一眼,事不關己的說道︰「畫中之人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
許無言嘴角含笑,拿著畫像走到齊媚兒的跟前,將畫像與齊媚兒齊平放置,「諸位再看,這幅畫像有什麼特別之處?」
畫像中人雖是一身男裝,但眼角眉梢的風情卻是和一旁的齊媚兒毫無二致,那縴縴玉指、窈窕身段更是一模一樣。
「是媚兒!」秦靜宸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齊媚兒听罷,大驚失色,一把抓過拿畫像,看了一眼,哭訴道︰「你胡說!秦靜宸你想要謀害于我!好惡毒的心哪!二公子要為我做主啊!」
許無言蹲子,拿出一枚紅色珠花,放到梨花帶雨的齊媚兒跟前,「媚兒。這是你遺失了許久的珠花?」
齊媚兒急切的一把搶過許無言手中的珠花,指責似得說道:「我的珠花怎麼會在你那里!?」
許無言嘴角含笑,緩緩站起身來,「這枚珠花,是我們在魏宣華那里搜到的證物!敢問堂堂四夫人的珠花怎麼會在一個書童那里呢?」
「一定…一定是他偷去的!那種卑賤胚子什麼下流事做不出來!」齊媚兒極力克制住全身的顫栗,急匆匆瞥了唐季元一眼,有些口不擇言的極力辯解。
「你閉嘴!」許無言驟然蹲下,伸手抓住齊媚兒的下巴。死死的盯著她厲聲喝道,「你的珠花為何在魏宣華那里,還要讓我一一說明嗎!魏宣華他深愛于你,甚至甘願被人扣上不知廉恥、齷齪下流的罪名也要維護于你,而你又是如何對他的?」
「我…他只是一個下賤的書童,是他下賤!」齊媚兒一雙滿是怨恨的眼楮,盯著許無言,臉頰之上盡是對魏宣華的鄙夷之色,
「呵呵!」許無言冷笑,笑的齊媚兒身形不住顫。「若論卑賤,又有誰比得上青樓頭牌出身的四夫人你呢?何況魏宣華他還是一個用情至深的血性漢子。」
許無言的氣勢咄咄逼人,盯著齊媚兒不帶一絲猶豫的說著與她身份有些不相稱的話。魏宣華的死原本不在許無言的查案範圍,只是有些事,許無言沒有辦法去忽略。
一席話說的齊媚兒臉色煞白。盯著許無言滿腔的憤恨,但卻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只剩子抖得如篩糠一般。
說罷,許無言沒有多少停留的站起身來,目光恢復平靜的掃向眾人,「當日余媽奉命去找尋雞蛋之時,被唐季元攔下問話。他們之間的談話恰好被身居暗處的齊媚兒听到。她趁著余媽受阻的空檔,搶先一步將一碗有毒的蛋液交給當時與她在一處的魏宣華,並讓他送到于馨憂的手里。這也是二夫人秦靜宸遇見她之時為何她會神色略帶慌亂的原因。我說的對,四夫人?」
「是媚兒為什麼要殺害三弟呢,平日里他們並無過節啊!」齊媚兒沒有答話,反倒是秦靜宸有些不解其意的問道,
「是的!魏宣華的事,是我爹親自查辦的,我爹他一向公正嚴明,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冤枉于他?」唐仲同樣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許無言瞥了齊媚兒一眼,「府中很多下人證實,唐奚玄在死之前曾有一段時日精神恍惚,喜怒無常,且時常頂撞太守。想必你們也對此深有體會吧?」
「是的!為此娘多次訓斥過三弟!後來還找大夫給三弟看過,大夫說三弟是思慮過甚,氣結于胸所致!」秦靜宸緩緩應道,
「事實並非如此!」子雅期接過話頭兒說道,說著緩步走到齊媚兒跟前,「那日在紫敬軒外的人影是三公子,四夫人,本官說的對?!」
齊媚兒抬頭看著子雅期,「不能!不能!太守告訴我,知道此事的人都處決掉了,你又如何能夠得知?」
「紫敬軒?」唐季元的臉因為羞辱和憤怒而變得有些扭曲,大步走到齊媚兒的跟前,伸手拽住齊媚兒的衣領,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去爹的住處做什麼?他口中所說的那日是何意?」
齊媚兒的脖頸因為衣領緊勒有些喘不過氣來,精致妖嬈的臉頰不大一會兒便窒息漲紅,呼氣也艱難起來。
「你…你放開我!放開我!」齊媚兒掙扎著說道,
子雅期伸手抓住唐季元的手臂,讓他松開了齊媚兒,「你既已心知肚明,又何必如此逼問于她?」
「蕩婦!無恥yin婦!」唐季元雙眼噴火的盯著齊媚兒厲聲罵道,眸色之中的殺意盡顯。
听到這些,秦靜宸的臉色也變得有些慘白起來,大概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想到,冠冕堂皇的太守府里會有如此*齷齪之事吧!
倒是被一點一點證明沒有殺人嫌疑的于馨憂,此刻神色卻是平靜無波,似乎這一切她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十個月之前,齊氏與太守苟且之時被唐奚玄撞見。兩人唯恐名節不保,便設下此計殺死借刀殺人,並嫁禍于她人。而後又將凶手之一的魏宣華設計害死。許提刑是此意?」唐奚鴻抬頭看了看許無言,言語之中盡是涼薄之意,連他的父親唐叔德他都是那般以官稱淡淡的吐出。
「是嗎?」許無言看著施嫣兒接著唐奚鴻的話問道,
「是的!是的!是的!」施嫣兒突然有些狂的吼道,「我是和太守有染,而且假借魏宣華之手,毒死了他!這些都是我做的!」
「既然真相大白,我們也以還大嫂一個公道了!來人吶!」唐仲正了臉色,看都沒看唐季元和齊媚兒一眼。便準備下命令,
「且慢!」許無言看著唐仲出言制止。
「許提刑,還有何指教?」唐仲看了許無言一眼,俊眸中露出些許不悅的神色,難道自己掌管這 州的大半兵馬,下達命令還要你個小小欽差批準不成。
許無言慢步走到唐仲的跟前,看著一身銀色鎧甲,威風凜然大的唐仲,「二公子,唐季元和齊媚兒固然雕心雁爪、罪不恕;但是那隱匿罪證、怙惡不悛之人也理應受懲處。」
「許提刑,此話怎講?」唐仲看著許無言反問道。
許無言淺顰輕笑,「當日施嫣兒和秦靜宸一同離開,並沒有帶走那只黑釉陶碗。但是後來搜尋證物之時,遍尋不得。前些日子卻出現在殘缸碎片之中,何也?」
「不是魏宣華丟掉的嗎?」子雅期出言反問。
齊媚兒和魏宣華既然是同謀,魏宣華善後是情理中事,而且以唐奚玄書童的身份返回現場也不是難事。
「當日,魏宣華並不知道那碗是毒藥!在他現之時,已經來不及了。秦靜宸之所以覺得魏宣華假扮的丫鬟奇怪,是因為魏宣華現自己交給于馨憂的是毒藥之時,心中驚疑不已,想要讓齊媚兒給個解釋!目光觸及到齊媚兒身邊的秦靜宸慌忙躲避所致。」
許無言看著眾人,依據當時的境況,對魏宣華的心理進行分析,那時,魏宣華的心里必然受到極大震動,再加上他與唐奚玄多年的主僕同窗之誼,魏宣華不能像事先有預謀那般,再行返回隱匿證物。
「許提刑的言下之意是除了魏宣華之外,齊氏還有伙同之人?」唐奚鴻俊眸微抬,如血的殘陽從他的臉頰之上劃下完美泛著光暈的弧度,讓人忍不住沉迷。
「沒有!我沒有伙同之人!那日是我返回扔掉那只碗的!」齊媚兒看了眾人一眼,最終將目光停留在許無言身上,布著水霧的明眸里隱著些許懇求之意。
「敢問許提刑,齊氏的伙同之人你知曉是誰?」唐仲低了頭,俊眸微眯露出些許危險的氣息,湊到許無言的跟前凜聲問道,
許無言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與唐仲保持安全距離,此刻唐仲的氣勢,許無言完全相信,整個府衙已經遍布了唐仲的人,真相對唐仲來說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這此的齊聚,唐仲意圖不在真相而在權位;但是反觀旁邊一臉淡然的唐奚鴻,許無言一點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精明如唐奚鴻又怎會不知道,一身戎裝的唐仲的意圖呢,他肯前來而且如此泰然自若,應該也是早以布局在胸了吧!
揣測完兩人的心思,片刻前許無言對齊媚兒的那一絲不忍瞬間消失。他們兄弟之間的爭斗,許無言或許避免不了。但是真相白于天下卻是許無言一直恪守的信條。
「那個刻意隱匿掉證物之人便是你—唐二公子!」許無言輕抿了朱唇,一雙清明堪比皓月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唐仲,帶著讓人臣服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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