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這些天虧得你收留我們,謝謝你!」許無言看著眼前這位心底良善的村婦,由衷的感謝道,
「妹子,這是哪里的話!只要你們兩個好好在一起,王嫂我就沒白善心。」王嫂雙手握著許無言的手,看了看子雅湛和許無言兩人,感慨的說道,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王嫂對兩人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在她看來他們兩個是很般配的一對兒。雖然現在出了些問題,但遲早會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王嫂的一番美意,在下定當銘記于心!」子雅湛看著王嫂雙手抱拳,感激道,
許無言笑笑,反手握住王嫂那有些粗糙的手,「王嫂,你放心!我們會盡力幫你找到王哥的。你自己一定要保重!」
王嫂眼角微濕,繁重的勞動生計讓她年輕的臉上多了些許風霜。
「那就多謝你們了!」王嫂樸實的說著,
許無言拍了拍王嫂的手,「我們走了!你要凡事保重!」
「告辭!」子雅湛牽著馬,看了看王嫂,簡短道別,
王嫂用力的點點頭,不舍的擺了擺手,道:「走吧!走吧!路上小心!」
許無言點了點頭,轉身子雅湛將她拉上馬背,兩人又看了王嫂一眼,
「走吧!」王嫂快速抹了一把眼角,有些哽咽的說道,
「後會有期!」子雅湛揚鞭,「駕!」馬蹄疾馳,揚起一路沙塵……
「狐尾!你算是回來了!」許無言和子雅湛剛踏入 州城。子雅期便從城樓上竄下來,滿眼欣喜的拽住許無言叫道,
「不然呢?你希望我回不來啊!」許無言秀眉一挑,盯著子雅期反問,
「啊!呸呸呸!你胡說什麼呢,你最好別死在我前面,否則挖了你的墳頭都算我仁慈!」子雅期一臉嫌棄的看著許無言很嚴肅的威脅道,
「切!」許無言不屑的哼了一聲。斜眼瞅了一下子雅期,「好啊!你挖了我的墳頭,我就天天掛你家床頭!嚇不死你!」
「那我就多請幾道符咒,專門治你!」……
牽著馬的子雅湛看著走在前面,對于荒誕的話題聊的熱火朝天的兩人,嘴角不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毋庸置疑。許無言和子雅期之間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感情。但也是讓人嫉妒的,因為無論是誰都不能插足其中……
「你笑什麼?是不是也覺得他們兩個人很奇怪?」一見到許無言就被子雅期甩得沒影兒的施嫣兒,注意到子雅湛臉上的笑意,不禁開口說道,
「他們兩個是很古怪!言談舉止都有悖常理。但也讓人心生羨慕。」說著子雅湛扭頭看了看施嫣兒,「因為,無論是你還是我或者說其他任何人。都無法插足,都無法破壞,都無法體會他們的快!」
施嫣兒听罷,不禁低首深思,是的!無論別人怎麼看,他們兩人都是切切實實開心著。僅是這一點,他人根本無法比擬。
再回眸,看看這個和子雅期長的一模一樣的同胞兄弟,俊毅,沉穩。品貌皆堪稱表率。與之相比,子雅期的光華幾乎悉數被掩蓋,然而他卻沒有子雅期活的那般自在,率性,灑月兌……
「潛州放糧賑災事宜,進行的還順利?」抬眸之間,施嫣兒便轉換了話題。
子雅湛勾唇一笑,「還算順利!」
「此次前來 州還有要事?」
子雅湛對許無言。大家都看在眼里,單是徹夜尋找,就足以說明許無言在他心里的位置了。只是沒有言明,大家自然也心照不宣。況且身為朝廷命官。深知皇命的威力。
「宰相病危,皇上讓我暫管你的事務,準你回京探親!」子雅湛沒有什麼表情的說道,
「你說什麼?我爹他病危?!」施嫣兒心下一驚,乍然回眸,盯著子雅湛確認道,
子雅湛依舊神色平靜,看了看已經看不到許無言和子雅期兩人身影的前方,淡淡的說道︰「是的!我此番前來,一來,是告知你宰相之事;二來,是奉皇上之命和無言他們會合一同前去漳州查辦朱氏滅門案。」
「皇上準我幾時回京?」施嫣兒此刻一門心思都在病重的宰相老爹身上,自己離京之時,他明明身體很硬朗的,不會是得了什麼急癥吧……?
「隨時都以!」子雅湛答道,
施嫣兒看了一眼城門處,「好!那我明日便啟程回京。你們呢?幾時前往漳州?」
「後日!」
州城的街道上還是以前那般熱鬧繁華,經此一劫這里的百姓似乎更安居業了,處處都透著和春天一樣的生機蓬勃、欣欣向榮。
「什麼!皇上讓我們偵辦漳州朱氏滅門案?」子雅期盯著剛說完的子雅湛一臉的不思議,
子雅湛點了點頭,「皇上有命,讓我們後日既出趕往漳州查辦此案,不得有誤。」
「此案是何時生的?」
這麼大的案子,子雅期的通識堂不能不知道,看子雅期的意思是知道的,而且依子雅期的反應,看起來應該是很棘手的案子。那麼楚寒麟讓自己前去調查此案意欲何在呢?
子雅期那俊美修長的眉毛幾乎皺到了一起,有些喪氣的說道︰「三年之前!」
「三年之前的案子怎麼現在才讓我們去查?」施嫣兒雖然此次不去漳州,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早已把自己當作是他們中的一份子了。
如果真如子雅期所說,這案子如果已經過去了三年,大量的證據早已模糊甚至遺失,偵辦起來會舉步維艱。這個時候皇上親自下旨讓他們去偵辦,怕是有什麼特殊之處吧。
和子雅湛一同前去潛州放糧賑災又一同趕到 州城的連卿,有些無奈的笑笑,「據下旨的公公所言,前些日子大量的朱姓族人涌進京城,擊鼓鳴冤,且在邰華門外長跪不起。祈求皇上派人偵破此案,還死者一個公道。皇上知曉此案三年未破,且連一個嫌犯都不曾抓住,雷霆震怒。即刻下旨讓我們偵破此案。」
「他雷霆震怒,他怎麼不去查!還下旨給我們!?」子雅期听罷,毫不避諱的諷刺道,
「二弟,不無禮!」子雅湛急忙出言制止子雅期的大不敬之言,
施嫣兒也惡狠狠的撇了子雅期一眼,「是啊!人家是皇上,你這麼嘴毒,小心咱們聖上下旨宰了你!」
雖然是擠兌子雅期的話,但听起來盡是對那位從來都是指使別人的皇上-楚寒麟冷嘲熱諷。
許無言唇角微翹,露出一抹極淡的笑意,看來嫣兒也漸漸向隊伍靠攏了,真不愧是豪氣兒女。
「快別這麼慷慨陳詞了。我們畢竟是朝廷命官,為皇上分憂解難是分內之事。眼下我們還是商議一下如何應對才是上策。」連卿斂著神色,看了看眾人,出言調和,
雖然這話不怎麼入耳,但也畢竟是事實,如今再怎麼義憤填膺都沒用,盡快偵破案子才是首要。
「皇上讓我們幾時破案?」許無言瞅了一眼子雅湛,開口問道,
「三個月之內!」說著子雅湛不禁也皺起了眉頭,
「三個月?!我看皇帝老兒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整天鑽在女人堆里,虛的只剩下聖旨了。」子雅期忍不住又出言罵道,
「好了!子雅期,辱罵聖上是要誅九族的!」連卿瞥了子雅期一眼,繼而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許無言,問道︰「無言,你是怎麼想的?」
許無言怎麼會不知道連卿是怕子雅期那張嘴在這麼說下去會招致禍患,是想讓自己開口鎮壓一下。
雖然許無言不知道子雅期怎麼會對楚寒麟這麼看扁,甚至在京城的時候都不曾收斂,但他偏偏又是楚寒徹的摯友……
想到那三個字,許無言的心猶如被什麼刺穿,鮮血迸流。不由得雙手握緊,死命的咬了一下嘴唇,抬眸之時又是一派清明。
「我們現在說這些也無濟于事,一切只有等到了漳州了解案情之後再作打算!如今天色也晚了,我們還是早些休息,明早還要送嫣兒呢。」
「無言…你…」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說著許無言便站起身來,帶著歉意看了一下眾人,抬腳走了出去……
第二天,許無言、子雅期一行人,在黎明之處策馬離開了 州城.
太守府後堂,
「老爺!許提刑派人送來禮物。說是在 州打擾數月,無以為謝,聊表心意。」管家拿著一個褐色畫筒快步走進廳內,恭敬稟報。
斜斜的歪在鋪著貂皮軟墊躺椅上,兩鬢有些斑白的唐叔德,听到許提刑三個字睜開微眯的眼楮,瞅了瞅自己的老管家,
「拿來吧!」聲音蒼老無比,沒有了先前的一絲威儀,
老管家听罷,急忙把畫筒遞到唐叔德的跟前,
唐叔德坐起身子,接過畫筒,滿是褶皺的手顫巍巍的把畫筒打開,拿出其中的畫作緩緩打開……
隨著畫卷的展開,唐叔德那張蒼老而頹敗的臉上逐漸露出震驚之色,繼而眼角溢出一滴渾濁的淚,砸在了木質的地板之上。
「快十年了!老伙計,你在下面等我等的很辛苦吧!……」畫卷從唐叔德的手上掉落在地,悔恨而解月兌的目光直直的看向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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