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尾女提刑 第二百二八章 一意孤行

作者 ︰ 夕林之下

見許無言不說話,氣息也逐漸平穩,楚寒徹不由得把許無言扳過身來正對著自己,寬松的寢衣滑落肩頭,一個奇怪的猩紅色疤痕出現在許無言的蝴蝶骨處。

「這…這…」楚寒徹盯著許無言的肩膀,目光驟然瞪大,像是看到了什麼震驚的事情一般,握著許無言肩頭的手也難以置信的伸手撫上那個奇怪的傷疤。

「你…你做什麼?」看著楚寒徹的手不斷的靠近,許無言的心幾乎揪成了一團,那種被當成玩物一般的屈辱排山倒海席卷而來。

而楚寒徹卻是對許無言的恐懼沒有一點點的在乎,伸出的手已經觸踫到了那塊傷疤,帶著薄繭的手指夾裹著熱熱的溫度從肩頭散播開來。

「楚寒徹!你住手!住手!你不以這般對我!你不以在侮辱與我!……」許無言戰栗的說著,一聲低過一聲,那種極度的無助,迫使大顆大顆的眼淚滑落了下來,浸濕了原本倔強的有些生硬的聲音。

「言兒!你哭了!」楚寒徹有些無措的伸手粘住許無言掉落的淚珠,晶瑩剔透的淚珠在指尖泛著點點光暈,搖搖欲墜。

「楚寒徹!放了我吧!我認輸!」

許無言生平第一次如此懼怕一個人,那種害怕他再給一次侮辱的恐懼讓許無言再也撐不住了,一雙如寒潭一般沉默冷清的雙眼此刻盡是淚珠,期艾的看著眼前這個不知道還有多少手段對付自己的男人。

楚寒徹有些慌亂的看著眼前留著淚的許無言,從找回許無言時起,從來沒有見過她這般委屈的模樣。記憶里一直還是那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女孩兒,如今這般真切出現在眼前,哭的這般無助,竟讓楚寒徹一下子慌了手腳。

「言兒!對不起!對不起!」楚寒徹伸手將許無言摟在懷中。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讓她懼怕自己,一直以來都是想她把自己當丈夫而不是魔鬼;這究竟是怎麼了,怎麼會把她嚇成這個樣子?

楚寒徹懷抱中的溫暖,讓許無言本來冷的有些顫抖的身體。漸漸暖了過來。許無言再不敢多說一句什麼,手腕上的冰涼提醒著手中的琺瑯手鐲已經以使用了,是那只是嚇唬楚寒徹的話,當真要毀了天和,許無言不會的。

「言兒,你在水牢中是不是遇見了什麼人?你肩膀上的疤痕是怎麼回事?」許久之後,楚寒徹只是伸手環著許無言的腰,口氣淡淡的,听不出有任何危險的成分。

許無言想要動動身體。離楚寒徹遠一些。奈何竟是半分也動不了,無奈只好作罷,咬了咬嘴唇。答道︰「是的!水牢中除了我和白紫陽外,還困著一個四旬左右的女人、一個差不多年紀的男人合和一個跟我差不多年紀的異域人。他們看起來像是被囚禁了很久。似乎水牢中的機關是專門為他們設置的,在我們打破水牢的時候,只有異域人和我們一起逃了出來,水牢機關打開,把另外兩人帶走了!帶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楚寒徹輕輕吐了口氣,放在許無言腰間的手,猛地抖了一下,「你被救出去之後,我派人去查過那座水牢。除了那條儲存金器的地道外,還有一條隱形暗道通往杏子林外。不過在我們調查之時,那地道已經被毀了。」

楚寒徹似乎沒有隱瞞許無言的意思,把自己調查的結果完全說了出來;似乎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有子雅期在許無言應該比楚寒徹知道的還要詳細。

許無言極力動了動身子,沒有接楚寒徹的話,他說的那些自己已經從子雅期那里知道了,倒是解了許無言心中的一個疑惑,那個囚禁自己的人怕是要呼之欲出了。

手中的微微一松,楚寒徹抿了抿唇,只稍微用了一下力,許無言整個人又回到了自己懷中,作為懲戒,比方才又緊了幾分。

「那個女人有什麼特征?」

驟然冷了幾分的聲音,嚇得許無言不敢再動,然而與他只隔著薄薄兩層寢衣的接觸,讓許無言很是不舒服,不禁皺了皺眉,也不敢再有所動作。

「很瘦!不過依稀以看得出原來是一個絕色美人!」想到阿右許無言有些一怔,身形瘦的跟一片紙似地,那牙齒卻是鋒利的狠,咬自己的時候是一點兒也看不出柔弱。

「哦!對了她的肩膀之上有一朵盛開的紅蓮!」許無言突然想到了什麼補充道,

「言兒,你說什麼?」楚寒徹突然抓著許無言的雙肩與自己對視,睜大了眼楮盯著許無言滿目的驚詫,

「那個女人肩膀上有一朵紅蓮,很美!」許無言看著楚寒徹又把自己的話重復了一遍。

楚寒徹放開許無言,整個人直愣愣的仰躺在了床榻上,目光晦暗不明,像是累極了急需休息的疲憊,又像是受了重創的沉痛。

肩膀上刻有紅蓮的女人,許無言也叫子雅期去查過了,至今子雅期還沒有查到許無言想要的信息;看楚寒徹的樣子,他似乎知道。

「你認得那個女人?」許無言試探性問道,

楚寒徹緩緩閉上了眼楮,掩蓋了所有的情緒,那雙有著優美弧線的唇不住的抖動著,喉結也似乎很辛苦的上下動著,似乎要壓抑住急劇上涌的情緒。

許無言用盡力氣讓自己側著的身體也平躺了下來,與楚寒徹保持著一線的距離並排躺著,窗欞上灑下的月光又多了些,床幔微微一動,起風了。

「言兒!你知道那女人是誰?」在許無言的眼角干澀就要睡去的時候,乍然傳來的聲音讓許無言一驚,睡意全消。

「她是何人?」許無言輕聲問道,

楚寒徹長臂一撈又把許無言撈進了懷中,冷硬的下巴抵在許無言那一頭烏之上,「她是我的母妃-荷妃!」

比被楚寒徹圈在懷中更讓許無言吃驚的是這句話,荷妃!她不是六年之前就死了嗎?而且因為他和先帝也就是楚寒徹的父皇夫妻情深,當今的太後,也就是楚寒麟的親娘,先皇的結妻子,不顧大臣反對,特令兩人合葬,並且把楚寒徹賦予自己的親生兒子的身份昭告天下;

如果那個女人是荷妃,那麼六年前死的又是誰呢?

「他們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還是被我現了!六年前和父皇葬在一起的並非是我的母妃,而是母妃的衣冠罷了!只是,我沒想到母後和皇兄會如此……」

「不過是一朵紅蓮罷了!你又如何斷定那就是你的母妃呢?這些年,太後對你也視如己出,或許只是一個恰巧也長了一朵紅蓮的人而已。」許無言抬頭看著楚寒徹,面色平靜的問道,眸子里沒有一絲波瀾,宛若尋常的閑話家常一般。

楚寒徹搖了搖頭,眸子里閃過一絲痛楚,「言兒,你肩頭的疤痕是母妃留給我的訊號。這世上除了母妃沒有第二人知道我的乳名-丁了。」

許無言想要扭頭看自己肩膀上的疤痕,奈何用不上力氣,只好作罷,「天和盛傳荷妃和太後娘娘是雙生姐妹。一同入宮,先後產下皇子,共同侍奉先皇十余載,感情十分要好,甚至連架都沒吵過。你能肯定囚禁你母妃的就是他們嗎?」

楚寒麟的品性許無言是見識過得,對于太後和荷妃的傳言,許無言不是不懷疑,只是需要更多的證據佐證自己的想法。

楚寒徹看了許無言一眼,嘴角浮現一個苦澀之極的笑意,繼而把許無言摟緊,「言兒,這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不過,我答應你一定會給你一個完整的家。」說著伸手撫模著許無言的秀,眼前是一副一家三口其融融的畫面。

楚寒徹不想說,許無言也不願多問,如果楚寒徹的話是真的,那囚禁自己的人是楚寒麟無疑,那麼一連串的疑問也都該解開了吧!

如果阿右是荷妃的話,那阿左會是誰呢?為什麼每一次想到他,心里會有些悶痛呢?還有那個阿中應該也是不同尋常的人吧,能讓楚寒麟囚禁的人,絕非平庸之輩。

楚寒麟,這一局你當真是苦心經營,從朱府滅門案到御用器具的遺失,再到水牢囚禁,還有什麼是你沒有算計到的呢?

不過,這一場較量也該結束了……

「言兒,天色晚了!睡覺吧!一切都不會太久的!」

許無言正想著,楚寒徹輕柔的聲音飄入耳朵,緊接著除了腰間手臂又收了收再沒有別的動作,均勻的呼吸聲傳來,許無言才稍稍放了心;

楚寒徹你一直在把你以為最好的給我,你知道那些恰恰是我不想要也要不起的?從拿到那一紙聖旨之時,我和你就已經絕無能了;我要的你永遠也給不起。

你一心守衛的江山和我所要的自由一直都是在對立面,我不能親手毀了天和,便只能與你為敵!這些你明白?倘若愛是一意孤行的施舍和強佔,這世間的痴男怨女又如何會找不到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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