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還沉浸于齊顥剛剛的tiaoxi中,服務生把菜端了上來。齊顥體貼的幫我把筷子和碟子擺好,還給我杯子里倒上酸女乃飲料,他做的自然,可是大家看的不自然,包括我。想必我天生有被虐的傾向,他對我好是不應該的,對我不好是理所應當的。
「汐顏,你表哥對你真不錯,讓我們好羨慕哦。」八卦璐瞅準時機又想從我身上挖八卦談資了,齊顥開玩笑承認我是他媳婦那天,她和蘇莫陌都沒在。雖然事後肯定有人向她轉述了這件事,但是以八卦璐的性格,不是親耳听到或者親眼看到,都是沒有八卦依據的,她喜歡親自求證真相。所以說,現在的娛樂八卦周刊和電視台很需要像八卦璐這種敬業盡責的人。
我干笑,「他做習慣了,順手順手。」
戴雅敏輕咳了下,忍住笑;沈克盯著她看,還不懂她笑什麼。蘇莫陌則丟了個衛生眼給我;邵家維殷勤的在她杯子里倒上酸女乃飲料,可憐的郝天真幽怨的眼神不假掩飾的對上邵家維。
我這一廂的齊顥爾雅的笑著將一塊魷魚放在我碗里,對八卦璐的話充耳不聞。
八卦璐朝我曖昧一笑,夾著一塊紅燒豬肘子放進嘴里嚼著,「對了,汐顏……」她突然想起什麼事,兩眼直直的看著我。
那眼神令我一驚,夾著魷魚的筷子頓在那里,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上次給5班‘花澤類’寫的情書後來怎樣了?」她含糊的說著。
當——筷子上的魷魚掉了下來落在勺子上,勺子轉了半個圈撞在碟子邊緣,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拿著空筷子,心里默默流淚了。八卦璐,你嘴里塞著東西就別說話了。
身邊的某男散發出冷然的危險氣息,很顯然的是針對我的。
「你什麼時候給5班的‘花澤類’寫情書了?」他把那塊魷魚夾起來重放在我面前的碗里,狀似漫不經心的問。
我的小心肝已經在備戰狀態了,暴風雨前的寧靜啊,這一切都拜八卦璐所賜。t-t
「這個……說來話長。」我膽怯了。
「那就長話短說。」他對我笑。
「呃∼事情是這樣的,听梓琪說5班的‘花澤類’很酷,很多人給他替情書都被拒絕了,然後我就和她打賭說我給他寫的情書,他肯定不會拒絕。」我焉了,乖乖交代事情始末。
我和陳梓琪打賭時,好像沒有第三個人在,八卦璐連這都知道,她可真對得起給她取綽號的人。
唉~我嘆氣。坦白未必能從寬,但抗拒肯定會從嚴。跟我同窗三年載的那些人,都放下手中的筷子,饒有興味听我說替情書這回事。
「你真的寫了?」沈克的兩眼發亮,‘花澤類’是他的鄰居,而且他們好像關系還挺鐵的。「他都沒跟我提過這件事情呢。」
我腳不夠長,不然我真的想狠狠的踹沈克一腳。什麼叫損友?這就是!沒看到我旁邊坐著一北美龍卷風麼?
戴雅敏無限同情的望著我,在她邊上的蘇莫陌同學幸災樂禍的端著杯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飲料,視線飄到我這個方向,不過是投注在齊顥身上。
小心嗆死你,我壞心眼的想著。
「寫了?還遞了?」齊顥開口,打散了我內心虛張聲勢的氣焰。我偷偷抬眼看他,臉上依舊平靜無波,甚至帶著若有似無的笑。邪門!
「寫了,遞了……」我咬著唇猶豫的看著齊顥,他讓我越來越難懂。
「被拒絕了?」他凝神問。
我搖頭,輕聲道︰「他接受了。」
「林汐顏,你很不錯嘛!」齊顥揚唇微笑,笑意未及眸內。
心髒一陣緊縮,我低下頭默默的吃著魷魚,卻發覺平時最愛吃的,現在吃起來如同嚼蠟。
氣氛一度冷場,沈克覺察出我和齊顥之間的不對勁,就向服務員要了十幾罐啤酒,說難得今天大家聚在一起,一定要大醉方休。他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我們怎麼損他,整他,只要不太過分,他都笑呵呵的承受。
齊顥要了一罐啤酒,和他們談笑,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但就是不大理我,把我當隱形人,這種chiluoluo的忽視令我難受。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看蘇莫陌笑的那麼得意,我深刻體會到了。
「汐顏。」一晚都沒怎麼說話的郝天真喚了我一聲。
「干嘛?」我抬眼看她。
「晚上去k歌嗎?」
「不去!」姐姐心情不好,只想早點回家打小人去。
「哦,那我也不去了。」她神情落寞的說。
我有點不忍,她的心情未必比我好多少。不過我天性樂觀,睡一覺就會沒事,而她雖慢半拍,但是心思卻比我敏感細膩。
于是我拿出手機給戴雅敏發信息︰[晚上去唱k嗎?]
[你呢?]對面的她立馬回復,手機短信提示和我一樣設置的是靜音。
[不想去呢!天真好像不開心,要不你和她一起去?]我建議。
[你傻的啊?過去看蘇莫陌笑的花枝亂顫?我又沒病。]
[那咱們三個待會月兌隊出去泡仔?]我壞壞的建議。
[你別忘了旁邊還有個帥哥需要安撫呢。還敢去泡仔?]
[甭提了,我心里巴涼巴涼的。]
[你那次真向花澤類替情書沒有被拒絕?]她好奇。
[恩,不過我替的不是情書。]
[那是什麼?]她很好奇。
[威脅信,我威脅他,要是把我寫的信扔了,他就是龜兒子。]
[……他不會撕了?]
[撕了就是龜孫子。]
[那他不恨死你了?]
[沒啊,事後梓琪請我吃冰淇淋,我就借花獻佛請了花澤類,再接著他們勾搭上了。]
一想起花澤類與梓琪發展出jq的過程,心情便好了起來。我果然是沒心沒肺的主,無法黯然神傷多久。
[你都成炮灰了,還笑的那麼傻?]
[嘻嘻,晚上咱們去壓馬路看帥哥美女。]
[ok!]
一只手橫了過來,抓住我拿著手機的手。我愕然抬頭,望進一雙漆黑如墨的眸中。
「晚上咱們不去唱k,我有話和你說。」那手的主人說。
「我沒想去唱k,要和雅敏她們逛街。」本來就是已定的事,但在他的注視下我卻說的理不直氣不壯,有點推托之嫌。
他斂眉,抽手;拿起桌上的灌裝啤酒慢慢啜飲,也不答腔。
我撇唇,別扭的人!但——又何止他?
一頓飯下來,我和他就這麼僵持著,誰都沒搭理誰。aa制啊,雖說我那份錢是齊顥出的,可我也沒把該吃的那份吃回來,就同他們散伙了。
「林汐顏,不帶你這樣的啊,說好去唱k的,怎麼反悔了?」沈克對著我和戴雅敏、郝天真勾肩搭背的背影哀嚎。
我們三人很有默契的沒有回頭看他們幾個,揮了揮手,步子邁的更堅定了。
「我們這樣是不是很豪邁?」我吃吃笑,「不把他們當回事的感覺真不錯。」
「你不怕蘇莫陌趁你不在勾引齊顥?」戴雅敏擰了下我耳朵,「齊顥好像還喝了些酒。」
我惡狠狠的拍掉她的爪子,「他酒量沒那麼差,才一罐啤酒不會誤事的。」齊家的男人都有與生俱來的好酒量,齊顥也是。
「不是說男人對投懷送抱的,都喜歡借酒裝瘋嗎?」郝天真低低的說。
「齊顥不是那種人。」我替齊顥辯解道,換來戴雅敏的輕笑。
「林汐顏,你還不承認自己喜歡他?」
一語中的,我緘默。
晚上8點,我們三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街上的行人,成對的,成雙的,成群的,與我們擦肩而過。昏黃的路燈,婆娑的樹影,營造出了很好的談情氛圍,基本上每棵樹下的石凳上都有一對情人在甜蜜呢喃。
我尋了一張空的石凳率先坐下來,從小包里掏出手機躊躇著想給齊顥發信息。
不知道他有沒有和沈克他們去唱k?我皺眉,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半晌,屏幕黑了又被我重新按起。
發什麼好呢?我咬唇,問他在干嗎?萬一他正和蘇莫陌他們唱k呢?我該怎麼回答?你們好好唱,唱好了能為祖國四個現代化做貢獻?我有病不是?
「要是想知道人家在干嗎,打個電話就是了,想那麼多做什麼?」身邊的某女在慫恿我。
我白她一眼,「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們都是坐著的。」郝天真無精打采的靠在戴雅敏的肩上不識時務的說。
「不打了不打了,咱們去買發夾,我前幾天看到步行街有家新店開張都還沒去看過呢。」一說到買東西,她們兩個立馬來了精神,拉起我的手就走。
我想,我是需要其他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一顆心懸著難受不止還容易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