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就是打著愛的名義,使勁瞎折騰。如果齊顥不那麼執著,乖乖去法國留學我也就不需要那麼矯情的瞎折騰,我會更矯情的和他說︰我等你回來!
他沒給我機會說這句話,所以我只能更變本加厲的搗鼓著讓他離開。
在很大程度上我的粗神經減輕了我的情感痛點,在夜里泄之後到了第二天我又恢復了正常,像個沒事人一樣和寢室里的三個妞嬉笑打鬧。偶爾劃過心跡的落寞也被我隱藏的很好,除了每晚因失眠導致的黑眼圈。
靳掣騁心里透亮,知道我拿他做齊顥的擋箭牌。他說,要不是咱倆關系好,才勉為其難的讓你拖壞我行情。
我說,你不是個長情的人嗎?不是暗戀了人家朱晨曦三年嗎?人家還沒走呢,這麼快就在意起自己的行情了?他被我嗆的一時無語,最後才低低的說,林汐顏,你不在我傷口撒鹽會死啊?
看著他一臉的受傷,我突然明白,有些人就是喜歡用嬉皮笑臉來掩蓋自己的真實心境,如他,如我。
下午四點半,和靳掣騁去食堂吃飯,路上又遇到齊顥。我壓制著內心的激蕩,打算和他來個擦肩而過。只是這肩還沒擦過就被他伸手拽了個踉蹌。
我實實在在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睜大眼看他。齊顥面無表情的拉起我的手從食堂一路拖到他寢室。途中我有過掙扎,對他又踢又咬又罵。最後還是屈服在他的yin威之下︰你再撒潑信不信我當眾強吻?
信!所以我識相的立馬閉嘴。對于我識時務的表現,他收斂起凶巴巴的表情,我分明看到他轉身時嘴角微揚的笑意,這或許是我們吵架以來的第一次笑容。
關上寢室的門,將一切嘈雜煩亂隔絕于外,整個房間就我和他兩個人。我皺起眉,甩開他的手徑自向書桌走去。他跟了過來,我坐在椅子上揉著被他抓疼的手腕時,他就斜靠在我旁邊的書桌那,悶聲不響的抓過我的手,替我揉著手腕處的一圈紅印。
「不要你管!」我抽回了手,故意粗聲粗氣的說。
他一怔,斂眉看我,雙手插進褲兜。「林汐顏,鬧了那麼久該差不多了。」
我听得出他的言下之意,再鬧下去他該生氣了。
「我-沒-鬧。」我仰頭看他,一字一頓說的清楚明白,眼神無懼。
兩個人的對峙,總得有個人先妥協!在這段日子里,對我,齊顥早已有了妥協的覺悟。他盯著我看了會然後無奈聳肩,「行,那是我不想和你鬧了,不想和你冷戰了。」
心里隱隱一動,我看著齊顥將臉轉向一邊給了我個完美的側臉。凌亂的劉海垂在前額,睫毛微翹,鼻梁高挺;漂亮的唇輕抿,緊繃了下巴的線條。
我咬唇不說話,心里的酸楚在點點泛濫。我怕!怕連日來築起來的堅強又有了坍塌的危險,怕自己會不顧一切抱著他哭,和他多待一秒都是在挑戰自己的承受力。
「齊顥。」我深吸了口氣,艱難的說,「你該明白,我們不是在冷戰。」
他回頭,眉毛深蹙,烏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緊鎖住我。不知道是想把我看穿還是不明白我話中的意思。
我垂下眼接著說,「小的時候不懂感情,整天就知道跟在你**後面轉。你越是不喜歡我粘著你,我越是想粘。我以為那種‘想’是一種喜歡,從小學、初中,再到高中,我接觸最多的男生就是你,那麼自然毫無懸念我們在一起了。我以為自己是喜歡你的。直到上了大學,直到遇到靳掣騁。我才明白,原來不是的。對你的喜歡是源于習慣,習慣了和你在一起,習慣了有你的生活。習慣不等于愛!」
終于把預演多次的對白說完,我低著頭等待齊顥的反應。是等了很久身旁的他依舊只維持著那個斜靠的姿勢一聲不吭,氣氛很怪異,而我又不敢抬頭看他的臉。
仿佛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屋內的能見度越來越低,天色逐漸暗下來。我心里惶惶的想再說點什麼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靜。
「啪——」
齊顥伸手打開我身後書桌上的護目燈,白色的光源將我和他的影子投射到地面。一高一矮緊挨著彼此,一如我當初累極靠在他身上休息,他攬著我的肩。
我看得出神,直到身旁的齊顥收回了開燈的手緩緩向寢室門口走去才回過神來。
他在門邊站定,背對著我將自己隱在黑暗中。
「我以為只要我小心呵護,只要我付出。你就會是我的!原來只是我以為……」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輕的像是在喃喃自語。「汐顏,我以當作什麼都沒生,當作你在和我賭氣……當作你是一時興起……」他轉身看我,眼神復雜但又閃爍著堅定。「林汐顏,我不能放棄!也不敢放棄!因為放棄了,就真的失去了!」
「我不想再自欺欺人。」我站起來走近他,原本想維持平靜的語氣,最終在他心疼的臉上變了聲,「齊顥,對不起!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齊顥頹然的閉上眼楮,我真切的看到他眼角凝結著晶亮。心被自己狠狠捅了一刀,好疼。
我們都是愛情的初學者沒有處理分手的經驗。
多麼不舍,也得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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