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被冷不丁的拽到地上嚇得「嗷~~」的一聲叫了起來,直捂著肚子說難受。
孫老爺走過去道︰「難受嗎?還有更難受的呢!你這個毒婦!來人把她衣服給我扒了!綁到外面澆上涼水!」
高氏瞪著眼楮看著孫老爺,像是沒听明白似的,一個勁的搖頭。
幾個粗打的婆子抓著高氏,眼見著高氏的衣服被扒干淨,拿著繩子把高氏的手腳都綁上抬出了屋子扔到院子中央。正是寒冬臘月,人穿著棉衣都覺得冷,更別說她一個月兌光衣服的婦人。
兩個小廝抬著水桶過來。孫老爺拎起一桶朝高氏身上潑了過去。
高氏啊啊大叫︰「老爺饒命啊!妾身究竟犯了什麼錯老爺要這麼懲罰妾身啊!」
孫盞繞著她走了兩圈道︰「犯了什麼錯?嗯?你問我犯了什麼錯?你當初跟人通奸時怎麼沒想過自己犯了什麼錯?你跟孫鴻才合伙害死我啟兒時怎麼不想想會有什麼後果?!」
高氏嘴硬道︰「老爺冤枉啊!妾身的的確確懷的是你的孩子啊,這孩子是宏啟轉世來的,不願離開老爺啊!~~~」
孫盞氣色又一桶水潑了上去︰「你還敢提宏啟?你這個毒婦,你晚上做夢就不怕我啟兒來找你報仇?!好,你說著孩子是我的?來人啊!把那老庸醫給我帶上來!」
那大夫一過來,高氏就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了,無論自己再怎麼狡辯都是沒用的。
高氏只好否認不是自己害死孫宏啟。「老爺,宏啟少爺真的不是妾身害死的啊!求老爺繞過妾身吧!」
孫盞冷笑︰「我不管啟兒是不是你殺的,通奸就夠你死一百次的了,你就在這慢慢體驗體驗什麼叫冷吧!」說完轉身回了屋子。
「老爺饒命啊~~~老爺~~~老爺饒了妾身吧……」高氏躺在地上凍得渾身發紫,不到半個時辰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大理寺這邊,林孝清拿著供詞激動的朝大理寺卿書房走去。
「大人,這案子明了,孫家少爺正是這管家孫鴻才害死的!他與孫老爺的繼室高氏通奸在先,後得知高氏懷了孩子,兩人又準備害死孫宏啟後用高氏這個孩子暗度陳倉!」
張耀之捋著胡子笑道︰「孝清啊,你從何得知他與高氏通奸的?這供詞並未寫啊。」
林孝清道︰「他雖不說,但從他保護高氏和高氏的孩子上來看,這孩子十有□□就是這孫鴻才的。這樣殺人的動機也就有了。」
張耀之點頭道︰「恩,不錯,這案子暫且就這樣吧,那高氏恐怕已經活不了了,這管家讓江少卿直接發落了。」
林孝清行禮告辭一臉喜悅的出了書房,張耀之搖搖頭道︰「想法雖有,但還不夠深,年紀太小沉不住氣啊……」嘆了口氣隨手把那日畫的蒼鷹圖扔進裝畫的瓷缸里。
孫府的案子真相大白了,但除了大理寺的幾個官員,其他人都不知道,張睿也是在晚上吃飯時無意中听林孝清和林承說了幾句,其中的關鍵自然是沒說。張睿私底下讓韓叔去孫府詢問,可孫府口風竟然一絲不漏,只不過過了幾天傳出,孫老爺的繼室高氏因為傷心過度得了風寒死了。
事情過去後,孫盞身心疲憊,身邊的親人基本上死的死,沒的沒,他再無心朝事,沒過多久就上了告老的折子,皇上也沒為難,直接批了。從此朝廷上的官職再次洗牌,原本皇子黨一派的人不少被明升暗貶,中立派的倒是有幾個有能力的悄悄爬了上來,江州鹽商之事也換了另外的一個三品主事。
案子終于告一段落了,凶手沒想到是那繼室,但還有幾處疑問張睿一直沒解開。那老嫗為何要敲鳴冤鼓?按理一般的人要告狀子頂多去京都府尹,可老嫗直接就到了大理寺,這不合常理,這是其一。其二,當日大理寺江大人叫所有參加詩會的人去大理寺時,張睿特意留心的下在場的所有人,只有一個人與其他人的表情不同,就是那個叫仲昕的男子,張睿本以為這件案子會與他有關,沒想到案子居然已經結了與他並無牽連實在令人費解。其三,凶手既然是車夫,那類似幼兒的腳印也明了了,不過是他拄的拐,沾上血跡,印出一個個類似小兒腳印的痕跡。只是他被人所收買,事後又被人殺害,可那祖孫三人居然能毫發無損,實在令人驚訝,而且在孫府打算息事寧人的時候站出來,時間太巧,由不得張睿不懷疑。
算了,既然結了就結了,自己再參合也沒什麼意義了,明日便是除夕,一大早韓叔就出去買了不少的祭祀東西,張家敗落張睿的爺爺和父親雖入了宗廟,可張睿的母親因為意外慘死並沒有入宗廟,索性張睿自己單獨供奉,正好他母親也是林氏的人,供奉並不有礙,否則還得出去供奉。
第二日一早,張睿換上前幾天寧心院老夫人給送來的衣服,布料都是上好的錦緞,樣式也都時下流行的,新衣服是雪青色的,因為老夫人第一次見張睿時就穿了一件雪青色的衣服,瞧著跟玉人般,怎麼看怎麼好,索性新衣也做的這個顏色。
大清早的就去了寧心園給老夫人拜了年,老太太也剛起沒一會,只有毓秀姨娘和林孝民兩人在那陪著老太太說話。老太太瞧著張睿穿這新衣服來很是高興,拉著他嘮了不少他母親小時候的事,張睿坐在老太太身邊仔細听著。突然有種回到從前的感覺。沒死以前,自己每每去爺爺女乃女乃家,他女乃女乃都在這般拉著他的手說他爸爸小時候的趣事。
「睿兒,我听你舅舅說過了年你就要去學府上課?」
張睿回過神點頭道︰「恩,舅舅知道我喜文便把我送去與二表哥和三表弟一同念書。」
老太太拍拍張睿的手道︰「好孩子,這好學的勁可不像張家人,倒是像極了你舅舅小時候。」
旁邊叫毓秀的姨娘柔聲道︰「外甥肖舅舅,睿兒像老爺也是應當的。」
老太太就愛听這話,拍著張睿笑起來道︰「去了學堂可要好好念書,不要丟了你舅舅的臉面,將來考了功名也好替張家重立門戶。」正說著林孝澤跑了進來。
「祖母,祖母新年好,祝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說著嘻嘻哈哈的跑到老太太身邊要壓歲錢。
老太太拿手指輕輕點了他腦門一下道︰「你這皮猴,我就知道你得來要壓歲錢。」
林孝澤坐在老太太身邊,拿起一個橘子剝開遞給老太太道︰「我這不是想著祖母呢麼,早上剛起來,換上祖母給做的衣服就跑來了。」
老夫人接過橘子沒自己吃,而是遞給旁邊的毓秀道︰「這橘子是前些日子別人從南方運來送到咱府上的,你爹他全都拿到我這寧心園來了,可惜這橘子太酸,我老婆子牙口不好吃上兩瓣就什麼都咬不動了,一會你們回去的時候都拿著些。」
毓秀吃著橘子笑道︰「我怎麼就吃不出酸味呢?許是最近胃口好,什麼都吃的很多。」
過了一會,林承和林夫人以及林孝清和他夫人一起來了寧心園,原本還算寬敞的屋子,頓時有些轉不開了。
輩分小的紛紛行禮拜年,輩分大的紛紛掏銀子給壓歲錢。張睿接了四五個紅包都揣進懷里也沒看是多少兩銀子。在徐州當玉佩的銀子手頭還有點,如果開學要買筆墨紙硯難免有些不夠,恰好這些壓歲錢解決了問題。
吃過早飯,林孝澤領著張睿要出去溜達,這次吸取教訓乖乖的跟他爹稟報了一聲,林老爺倒沒攔著,只不過派了兩個隨從跟著二人。
張睿奇怪,林孝澤與林孝民年歲也相差無幾,為何每次出門都不叫上他,林孝澤為何這麼排斥他這個庶弟呢?
「孝澤,咱們叫上孝民一起出去吧。」
林孝澤撇撇嘴道︰「可別,他窩窩囊囊丟臉不算,萬一出了什麼事,他那姨娘還不恨死我?再說我讓他出去他也不一定能跟我出去啊,我可不想討人嫌。」
張睿明白這之間肯定有什麼事,他一個大老爺們,拿林孝澤和林孝民都當小輩看待,沒想過要厚此薄彼見林孝民從寧心園走出來道︰「孝民,我與你二哥要上街你跟著去嗎?」
林孝民愣了一下,然後雙手躊躇的抓著袖口道︰「我……我我去……我去。」抬起頭亮晶晶的眼楮看著張睿,臉頰帶點害羞的紅暈。
林孝澤背對著林孝民翻了個白眼心底暗罵跟屁蟲。然後理都不理他徑自朝大門口走去。林孝民緊緊跟著張睿生怕撇下自己。
三人來到京都比較繁華的一條街上,整條街熱鬧非凡,賣糖人的、賣紙鳶的、賣胭脂水粉、簪釵步搖……目之所及一片眼花繚亂。
三人逛到了一個賣紙鳶的攤子,林孝澤相中一個老鷹模樣的紙鳶,花了二十個大錢買了下來,平日這樣的紙鳶最多值十五個大錢,許是過年跟現代一樣,物品都漲價了。
林孝民跟著買了個蝴蝶的紙鳶還被林孝澤笑話了一頓。「你說你平日里說話像個小姑娘也就罷了,怎的連喜好都如同女子一般?我若不說別人還以為我什麼時候多了個妹妹呢!」說的林孝民眼眶通紅,眼淚在眼圈打轉。
張睿笑著拍拍他肩膀道︰「誰說男子就不能喜歡這蝴蝶的紙鳶了,我瞧著就比你那灰突突的老鷹好看。」林孝民止住眼淚,抱著紙鳶跟著點頭,林孝澤不屑的哼了一聲繼續朝前走。
突然前面人群傳來騷動,「快讓開!快讓開,馬驚了!踏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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