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因為二少爺不愛吃藥才想出來的,可不愛吃藥的人很多,能讓更多的人甜甜地吃藥不是更好麼。」阿依眨著圓潤的杏眸說。
墨研輕哼一聲,孩子氣地別過臉去。
「你是打算從秦泊南那里拿多少分成?」墨硯涼涼地問。
「咦?」
「這東西不是你想出來的嗎,百仁堂若發售自然要分你利潤。」墨硯舀著罐里的藥漿說。
「雖然是我想出來的,可芳憐大姐他們也有幫忙,再說我是被先生撿回來的,現在的一切也都是先生給我的,我怎麼可以有那種貪婪又無恥的念頭!」阿依義正言辭地道。
林康眉角一抽,墨研好笑地勾著唇角,揉了揉太陽,墨硯站在她面前,鎖住她的眼,用看白痴的眼神凝了她好一會兒,撂下一句︰
「像個笨蛋!」轉身走了。
阿依有些生氣,握著粉拳,扁起嘴小聲反駁︰「我才不是笨蛋!」
林康噗地笑出聲,墨研亦無聲地笑個不停,阿依眉角一抽,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暮雲亭建在竹林盡頭的湖水之上,左右曲廊,後面亦有一條彎彎的竹橋相接,正值清秋,湖中尚有許多開敗的荷葉沒有拔去,兩灘衰草殘菱綿延,透骨的森涼,更助秋情。此時亭中聚集了幾十個人,遠遠地就能听見里邊傳來張揚肆意的笑語,亭外二三十個丫鬟小廝將四周圍得滿滿當當。
阿依跟隨墨研水亭里,林美瑤故作湊巧地走過來,甜美的小臉染著微霞,笑道︰
「墨二哥,八公主剛剛說若哪一方贏了就可以坐船游湖,輸的那一方要替贏的一方劃槳。」
林康哧地笑了︰「你們一群嬌生慣養的弱女子,若真輸了,也能劃船嗎?」
「阿柔,你先出場,好好給他們個下馬威!」
公孫柔站在長桌前,看了對面的墨硯一眼,唇角含笑,略一思索,開口吟道︰
「修修梢出類,辭卑不肯叢。有節天容直,無心道與空。」
這詩雖簡短,但清麗的措辭不僅和公孫柔這個人一樣柔婉淡雅,且借物喻志贊頌竹堅貞不屈的氣節出自一個少女之口亦讓人嘆服,不愧是才女,一片叫好聲後,公孫柔略帶得意地看了墨硯一眼,墨硯卻依舊是那張雷打不動的冰塊臉,讓阿依很無語。
「接下來換你們了,誰來對?」景寧哼哼一笑,問。
林康把墨硯一推,笑道︰「阿硯,你來!」
墨硯顯然對集體活動沒興趣,不爽地問︰「為什麼是我?」
「因為她是帝都第一才女,而我不是金科狀元他們也不是,只有你是,狀元對才女不是天經地義嗎?」
公孫柔瓷白的臉更紅,阿依一愣,悄聲問蘇茉︰
「墨大人是狀元嗎?」
蘇茉還沒回答,墨研听見了,含笑道︰
「阿硯是大齊國最年輕的文武雙狀元。」
阿依驚駭萬分,看向墨硯的目光里不自覺地加了點對讀書人的崇拜和敬畏,只見墨硯提筆一揮而就,擲與林康,林康等人看他寫道是︰
「凜凜冰霜節,修修玉雪身。便無文與可,自有月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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