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扶蘇不願多說,胡亥猶豫了一會,到底沒再追問。
但他故意昂著脖子說︰「日後不準打我**,否則不和你好了。」
語畢,胡亥一伸手臂,擰著身子說︰「……我手疼,給我揉揉。」
扶蘇從外撈了個腳凳放在浴桶之中,抱著胡亥在上面站好,原本還高得讓人心慌的水面霎時落到胡亥胸口以下,他驚訝的看了看,伸手拍了拍仍舊清澈溫暖的水面,臉上立刻掛起笑容。
胡亥馬上意識到自己沒繃住臉上的表情,清了清嗓子,沉下臉,故意做出一臉不耐煩的神色面對扶蘇。
扶蘇見胡亥這樣,眼神神色不由得放柔,掐著他的鼻子晃了晃,搖得胡亥伸手抱住自己手臂哼唧個不停,才低聲說︰「生氣得都不叫大哥了?」
胡亥皺了皺眉,終于嘴角微微一動,隨後主動拉住扶蘇的手掌,垂下頭。
他正要說話,忽然瞪大了眼楮,用力往浴桶中望了幾眼,再低下頭看著自己,然後著急的說︰「快把夏無且叫來——你病了!」
扶蘇一愣,疑惑的重復︰「我、病了?」
胡亥眼楮里已經浸出淚花,用力點著頭,伸手指著扶蘇肚臍下,高聲說︰「大哥這里怎麼腫成這樣?不對,不對,大哥以前不是這麼大的!一定是病了!」
扶蘇順著胡亥手臂指向的方向看去,卻見到自己盤坐在浴桶里,身子腰下沒有任何遮掩,已經隨著年齡而成長強壯的部位被胡亥直接收入眼底,而且將他嚇了一跳。
「呵呵呵!」扶蘇一手捏著胡亥肩膀,一手捂嘴大笑,深吸了幾口氣才強行壓下笑聲,柔聲道︰「大哥沒生病,這是……嗯,長大了。胡亥到了我這歲數,也會變大的。」
扶蘇說著往胡亥腰下模了一把,蹭得胡亥身上一哆嗦,忍不住躲了躲。
除了這麼一出岔子,胡亥再也繃不住臉上故意裝出的憤怒表情,軟下聲音說︰「大哥,我不知道阿爹身邊有什麼不能動,那些東西、本來就是我拿著玩到大的物件,你……以後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不想和大哥吵架了,你也別生我氣,我們好好的。」
扶蘇將胡亥*掛在頰邊的卷發抿到耳後,將他抱進懷里,柔聲保證︰「好,你日後有什麼不明白的都先來詢問我再做決定,大哥一樣一樣把明白的都教給你。」
胡亥的臉蛋埋在扶蘇懷中,臉頰輕輕磨蹭著他的頸窩,可臉上的表情卻讓人覺得他更想哭了。
qaq這種不管做什麼都會讓扶蘇公子興起「教導出一個合格君王」的debuff是怎麼回事?
老子的任務到底能不能順利完成了!
考慮一下你自己啊親!
扶蘇說完這話,重新給胡亥一點點揉散酸疼的肢體,孩童的身子是禁不起折騰的,他沒替胡亥放松完手腳,胡亥已經迷迷糊糊的在熱水里晃悠了起來,含混的說︰「大哥,我困。」
「那咱們去睡覺。」扶蘇在胡亥臉蛋上輕拍了幾下,眼見胡亥已經困得睜不開眼楮,立刻將他抱出浴桶,用大浴巾裹著擦淨身上的水痕,送回早就被梁燙熱乎的榻上。
胡亥輕哼了一聲,已經閉著眼楮滾進被褥之中,被熱水燻得紅撲撲的臉蛋埋在松軟的被單里蹭了幾下,很快又順著溫暖的體溫靠近扶蘇懷中,小幅度挪動著位置擠在他懷中,手臂和雙腿都緊緊纏在扶蘇身上。
扶蘇拉過被單蓋住兩人,像小時候一樣輕輕拍打著胡亥的脊背幫助他入眠。
「……大哥……」胡亥蹭著扶蘇的胸膛,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含混的說著夢話,「我最喜歡大哥了,大哥不會討厭我的。」
扶蘇听得心底一片柔軟,嘴角勾著的笑容更加溫存。
傳令兵帶著扶蘇的信件在中軍大營和分出的兩路邊軍之間傳遞,需要等待的兩天時間讓人倍感焦躁,哪怕素來穩重的楊瑞和也因為遲遲沒收到的回信而感到心中煩躁,但他們不知道,決斷一切軍務的王翦並沒有拿定主意,是否接受他們的意見。
「馮劫、馮去疾,你們兩人覺得長公子的提議如何?」王翦面色凝重,語速緩慢,緊緊皺起的眉心反映出他內心的遲疑。
馮劫仔細琢磨了一陣子,點點頭認真的說︰「末將覺得王賁看法不錯,這法子可行。原本讓他們五日之內疾馳到谷底作勢攻打代國就有些強人所難,我軍士卒戰力確實強大,可先要做出護送兩位公子回咸陽的模樣緩慢前行,之後再一路狂奔,這樣對戰士們的的體力消耗就太大。代軍和我軍相比已經是以逸待勞,再加上為了保證不被人看出問題,我軍對陣代軍的時候也沒辦發出人數優勢,末將一直覺得這個安排有些冒險了。眼下能夠稍微推遲一些發兵的時間,讓士卒有充足的時間趕到谷底之後稍作休整是好事兒。」
馮去疾年紀更長,與馮劫看法不同。
他有著和王翦相似的遲疑,猶豫道︰「可戰機稍縱即逝,若是燕代聯軍在這些日子里做出了其他反應或者轉變了與我們相持的陣型,幾位小將的計劃豈不是功虧一簣?」
王翦點點頭,手指敲著桌案上鋪開的地圖沉聲道︰「老夫擔心的正是這一點,可不得不說,長公子等人想出的辦法很有靈氣,讓老夫難以拒絕。」
三人都是久經戰場的將軍,自然明白新舊兩套方案各有利弊,而且利弊都特別突出,相互對視幾眼之後,臉上不由得都掛出苦笑。
「讓老夫再想想,一個時辰之後咱們再做決定。」王翦眉頭皺得更緊,走到沙盤前,推演起第二套方案可能造成的後果——若是燕代聯軍動兵,將會往何處移動,而這些兵力調度會對傳訊不方便的秦軍造成怎樣的麻煩。
「報!上將軍,燕代聯軍使臣下戰書來了!」傳訊兵站在帳外高喊。
王翦原本高高挑起的眉頭一攏,與馮劫和馮去疾相互看了幾眼,發現三人眼中都閃爍著茫然和困惑的神色。
他愣了愣神,隨後有點不敢置信的說︰「我早听過燕國從上至下還奉行著老諸侯的禮儀。他們……不會是真的如前朝時候那麼想要打仗,還得先約定個時間和地點吧?」
隨口一說,總是繃著臉的王翦倒自己先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道︰「老夫這是想什麼呢,跟燕軍對陣,連自己也傻了。」
一語畢,他對身後的馮劫和馮去疾擺擺手︰「跟老夫一起來,我今日倒想見識見識這個‘特使’過來,到底要做些什麼。」
大步走出軍帳,王翦立刻看到大營邊緣的馬車,車廂的外壁刷著紅漆,上有龍形雕刻紋路,看著華貴非凡,只可惜站在車頭的人是做內侍打扮,神色驚恐,兩股戰戰,眼見王翦、馮劫、馮去疾三人穿著秦制的玄色戰甲大步而來,直接一步踩空從馬車上跌了下來。
「特使可要小心。」
圍著馬車的秦軍小戰士像是提溜雞崽子似的捏著內侍衣領,在他落地前抓住。
可小戰士的動作一點都不實心誠意,內侍還是跌得七葷八素,哪怕兩腳站住了,也落得衣袍散亂,寬闊的袖袍直接在馬車上「刺啦——!」一聲扯出尺長的開口,頭頂的冠更是撞得七扭八歪。
內侍听到小戰士的話,臉上不由得顯出怒容,可惜,不等他開口,三道高壯的人影已經像是烏雲似的籠罩在他頭頂。
內侍一抬頭,對上王翦的虎目,被他渾身上下包裹的肅殺之氣嚇得雙腿一軟,直接後退半步,踩著自己的衣擺跌坐在地,一副驚恐不已的模樣高喊︰「你、你、你——你可不要過來!我是燕國太子丹派來的特使,是燕王身邊得用的家令!我是來下戰書的!!!」
「……行了,你可以低聲些,秦軍沒有斬殺來使的習慣。」王翦是秦王嬴政的近臣,平日里沒少出入咸陽宮,見過的內侍不計其數,可這真是他頭一次發現內侍的喊聲也能如此刺耳。
王翦眼中忍不住露出一絲厭惡,語氣更顯惡劣。
內侍眼見王翦的神情越發凶神惡煞,渾身上下顫抖得更加厲害了,他一邊撐著地面,渾身哆嗦的往後退,一邊神色倉惶不安的往自己懷中亂模,好不容易扯出一張早已經揉皺的錦帛趕忙往王翦面前一扔,倚靠在高頭大馬的馬腿上淒厲的高喊︰「我燕趙聯軍神威,約定中秋後五日與秦軍在易水決戰,上將軍可、可不要怕了我聯軍的威風,躲出去不敢來啊!」
話音未落,這名內侍已經連滾帶爬的重新返回車廂之中,狠狠踢了馬夫一腳,催促︰「走走走,咱們快走!該說的話已經帶到了!」
馬夫雖然也有些驚恐的神色,可遇事卻比內侍冷靜多了,內侍的話音未落,他已經狠狠一抽馬**,扯著韁繩讓馬車轉了個方向,直奔易水河北岸返回。
軍營門口揚起一陣黃沙塵土,四匹馬拉著的馬車就這樣匆匆到來,又匆匆離去,秦軍數萬將士和三名將領目送著燕代聯軍的「特使」離去。
過了好半晌,王翦克制不住的大笑出聲,嘲諷道︰「聯軍果然神威加身,老夫縱橫沙場三十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特使——盡顯聯軍本色。」
「……噗!」秦軍將士們本就強忍著笑意,听了王翦的嘲諷再也克制不住,紛紛噴笑而出。
王翦一揮手,帶著馮劫和馮去疾返回中軍大營軍帳。
此時,他已經完全褪去剛剛在士卒面前大笑的模樣,可之前猶豫不決的神色已經完全消失。
馮劫立刻說︰「上將軍,咱們真的按照燕軍的步調走?燕軍的中軍每日埋鍋造飯越來越少,眼看著早都不知道掉去哪里了,他們這是擺明了驢咱們呢。」
王翦微微眯起眼楮,沉聲道︰「燕軍動向,我們一清二楚。聯軍的關系還沒出問題,可見司馬尚和太子丹如此調動兵馬,一定是為了趁著我軍中軍將領人數不足,而打一場奇襲,哪怕到時候一戰不成,也立刻就要天寒地凍。我軍進攻不利,燕代外逃卻容易得很。‘中秋後五日’,哼,他們想得倒是美,老夫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王翦敲了敲地圖,立刻吩咐︰「給長公子回信,李信等人的提議老夫同意了——中秋當日動手,成功了就回家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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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果然喝醉了就把衣服往櫃子里塞會遭報應的,今天一口氣把「被」蹭上女乃油的12條裙子都洗了,簡直要命。
更新晚了一點大家見諒,二更可能要半夜了,都去睡覺明天再看吧。
早睡才能美美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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