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之所以會那麼忌憚賽爾,是源于發生在賽爾上學前的一件事。
當年賽爾只有六歲,是個什麼都不懂粉女敕女敕的小屁孩兒。那年賽爾家里新來了一批佣人,因為賽爾的專屬女佣回老家結婚了,所以家里在新來的佣人中選了一個男佣一個女佣配給賽爾。
很長一段時間,賽爾過的都是如魚似水,兩個佣人把他服侍得像個祖宗。
問題出在了賽爾十八歲那年。在那一年,男佣被處死了,理由是企圖傷害女主人。然而雖然公告是這麼說的,但大家都知道事實不是如此。
那個男佣的名字是卡米,是從水晶城本家調到珍珠城的分家的人。他本是貴族出身,可惜家門不幸出了個大逆不道的叔叔,居然聯合他國想要侵犯貝爾帝國,結果害得全家人十歲以上都人被處死。卡米那年九歲,雖沒被處死,但卻也被罰入奴籍。阿瑟福爾德家族收留了卡米當男佣。
卡米九歲前在水晶城也是很有名的,在魔法上很有天賦,三歲能使用魔法,四歲成為初級魔法師,八歲成為中極魔法師;在武技上也很有才,年僅七歲便能發出斗氣,因個性不適合當劍士,便不再學習武技;有人說,如果卡米不會魔法也不會武技,那麼他可以去當吟游詩人,卡米年紀雖小,但卻能出口成章。
總而言之卡米是個全能型天才。艾文听賽爾說卡米的介紹,一度以為這個卡米也是穿越者,而且還就是預言中的異星,但想到卡米已經死了,才放棄這個想法。現在艾文開始崇拜起卡米。
在卡米家還沒有被處死前,卡米鋒芒畢露的所作所為讓他的家人自豪,但是也正是因為他的這些天分,把他推下了死亡之谷。
卡米在阿瑟福爾德本家過的並不好,本家的少爺看他很不爽,經常無故欺負他。在一次分配佣人去各個分家時,卡米被選上分到了珍珠城的分家,也就是賽爾家,那一年卡米十六歲。
分家的小少爺只有六歲,什麼都不懂,什麼都好奇,每當他看到有什麼不明白的事物時便會提問。和卡米一起被分配給小少爺的女佣,只是個從小村落來的一樣什麼都不懂的女孩子,于是解答小少爺疑問的重任便壓在了卡米的身上。
卡米也沒有讓小少爺失望,他總是能很巧妙的解開小少爺的疑問,且不讓小少爺又有繼續問的想法。不知不覺中,小少爺開始依賴起卡米。
小孩子的信任來的很容易,只要對他多好一點、多寵一點、多關心一點便能得到他的全部信任。那段時間,賽爾把卡米當成了親人,比他哥哥、爸爸、媽媽還要親密的親人。
心里上其實也很早熟的賽爾小朋友覺得,他對卡米的感情,和對哥哥他們不一樣。賽爾看了幾本從女佣那兒借的小說,看完後他認定他對卡米的感情是小說中浪漫的愛情。明確的自己的感情後,賽爾開始奮起直追。賽爾對卡米的追求,但這一切在外人看來,就是又戀童癖卡米勾引了賽爾。
有一天,賽爾和亞里斯去瑪麗家串門,這一次出門只帶了亞里斯的佣人,賽爾的女佣和卡米全都留在了家里。就在那一天,賽爾的父親、母親瞞著賽爾,在家里安排了一場男佣刺殺家主的武俠劇,卡米就是那個男佣。
等賽爾回到家的時候,卡米已經被處死。賽爾回家沒看到卡米,父親說卡米逃跑了,賽爾哭著鬧著跑出了家,說他什麼都不要,只要找到卡米。因為賽爾這麼一鬧,全城的人都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賽爾被找回家的時候是第二天傍晚,那天早上下了雨,賽爾被帶回家的時候全身濕透,滿臉淤泥,還發了高燒。等賽爾病好後,似乎是忘記了卡米,過著卡米沒來前,只有一個女佣服侍時一樣的生活。
「五年前那場高燒把我當記憶全部帶走,我醒了來的時候不是忘記了卡米,而是根本一個人都不認識,這件事也是我後來從瑪麗姐口中套出來的。」賽爾走到一棵樹邊上,靠著樹坐了下來,抬頭望著天,「走了這麼久,我們休息一下。」
賽爾靠著的樹很粗,艾文便靠著賽爾背後的樹,在賽爾的邊上坐下休息。陽光經過反射刺進了艾文的眼中,循著刺眼的陽光,艾文看到了一些亮晶晶的物體,看著邊上的賽爾一直抬頭看天。
不是說不記得嗎,為什麼還會流淚呢。
或許賽爾根本就沒有忘記一切,為了不讓關愛他的家人傷心才假裝失憶;或許賽爾準備放開過去的束縛,所以才會這般風輕雲淡的說出那些讓他糾結的事;或許賽爾是真的忘了一切,這淚水只不過是身體的記憶;又或許……
想著想著,艾文糾結了,臉皺成了肉包狀。
忽然,賽爾伸出手一把拍在艾文的臉上,「這些事我都不記得,艾文你不要這種表情好不好,很難看!」
艾文揮開賽爾的手,臉上的表情不再糾結,他陰笑著,忽地開始撓賽爾癢癢,為剛才那一拍報仇。受到艾文的魔手攻擊,賽爾也開始撓艾文癢癢。
很快,兩人笑聲便回響在林間。
一路打打鬧鬧的,賽爾難得的出神讓艾文不得不自己辨認方向,于是他迷路了。幸好,在天快黑的時候,兩人終于看到了一個村子。村子外豎了一個石塊,石塊上寫了哈密村三個大字。
因為是傍晚,所以還有些許小女圭女圭沒有回家在村子里玩耍,小女圭女圭們看到了艾文和賽爾,爭先恐後是跑到兩人面前,開始嘰嘰喳喳地詢問。
穿紅色連衣裙的小女孩問︰「大哥哥、小哥哥,你們是從別的村子來的嗎?」
小女孩邊上穿紅色長衫的小男孩問︰「兩位哥哥,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們?」
個子最高的長發白衣女孩做花痴狀問︰「大哥哥,你長的好帥啊,比我哥哥還帥。」
遞了個光頭的小男孩拉著賽爾的魔法袍問︰「哥哥們是魔法師嗎?」
「……」
女圭女圭們忽然一起說話,聲音還挺大,把村里的家長們引了過來。家長們過來看到的,就是兩位少年被一群女圭女圭圍在中間,想出來卻動不了的尷尬模樣。家長們趕忙把自家娃拉開帶回家,為兩位少年解了圍。
人群散開後,一個老女乃女乃站在了兩位少年面前,她就是哈密村的村長夫人。至于為什麼是村長夫人出面見外客而不是村長,兩位少年後來才知道。
賽爾向村長夫人舉了個躬,禮貌的開口,「村長夫人,您好,我們是準備去水晶城求學的學子,偶然路過哈密村,希望您可以收留我們在村里過個夜。」
村長夫人點點頭,皺紋的遍布的臉抽動了一下,發出類似于笑聲的音響,「呵呵呵呵,你們跟我來。」村長夫人走向了一戶人家。
村長夫人笑容,在艾文眼中就是一食人惡鬼在陰笑,他有些害怕不自覺的僵直了身子原地不動。賽爾發現艾文沒有跟著走,便走回艾文身邊,牽起艾文的手,拉著艾文一起走在村長夫人的後面,「艾文弟弟,別怕,萬事有我。」
艾文本來是很想笑來著,賽爾這話說的真是太像言情小說里面,強大的男主對柔弱的女主說的話了,可惜他不是柔弱的女主,而賽爾也不是強大的男主,這句話在他們兩人之間說起,真的是挺好笑的。
艾文沒有笑,他抬頭看向賽爾,表情定格在從害怕轉變成好笑,笑聲也抑制在了嗓子眼兒。賽爾的表情很認真,認真的讓艾文覺得賽爾被痴情男付了身。雖然在心里吐槽賽爾的畫風崩了,但同時又被賽爾那副認真的模樣弄地心里暖暖的。
最終,艾文還是笑了,不過不是因為之前的因為好笑而笑,這個笑是給賽爾的微笑,回應賽爾對他的好意。
「那麼,都交給你了。賽爾小哥。」
「……」賽爾嘴角抽搐了幾下,沒有說話。
村長夫人把艾文和賽爾介紹給了一戶沒有孩子的人家。小兩口是上個月剛結的婚,現在還處于二人世界膩歪階段。夫妻兩人很熱情的接待了艾文和賽爾,做了一桌菜,因為是農家,所以桌上的菜都是艾文經常吃的。小兩口其實在艾文和賽爾來之前已經吃過,所以這回做好了菜便回了房。
看著一桌的家常菜,艾文開始想念自己的父母。這個時候他們應該也在吃飯,吃的應該也是這些個菜,不對家里只有兩人不會有這麼多菜,最多只有兩道菜;這個時候他們有沒有也想起自己,有沒有在擔心自己,有沒有想起繆德,有沒有……
「好難吃啊,這個真的是肉?不吃了不吃了,我喝水就好,」賽爾是個吃慣了大魚大肉的貴公子,這些普通的農家菜里都是素菜,而且還沒有多少油,賽爾吃不慣便拿起邊上倒了一些花茶的水杯往嘴里倒水喝,「噗……這什麼水啊,這麼難喝,都餿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