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賽爾小哥,你的畫風又崩了,明明就是大大咧咧的人,不要故意裝溫柔,讓別人看得心撲通撲通狂跳不止是種罪過。雖然現在這個別人,只有身為他的好友的自己。
啊啊啊,不能想不能想這個,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越想心跳得越快,臉也燙燙的。算了不管了,還是想想現下的情況吧。艾文極力的想平復自己跳動異常的心髒,開始想七想八的,于是就忽略了心中的那絲悸動,也忽略了剛剛從賽爾眼中看到的那一抹異色。
一個輕浮邪肆地卻異常響亮的男聲打破了一切的寧靜︰「喲,沒想到居然還有兩只小羊羔。」
「光之奧義。」為了搶佔先機,賽爾忽的就往聲音的發源地甩了一個不小的魔法光劍。現在的他跟之前在哈密村的他可不一樣,刻苦修煉了一個月,不僅僅是魔法純度上升了,對魔法技能的控制力也提高了不少。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一上來就直接偷襲,果然是無恥的人類!可惜,只是兩個不成氣候的孩子。」魔法光劍沒有踫到出聲的男子,就被從男子身邊忽然竄出來的一堆白骨擋住。
在黑暗中,光元素成了最好的照明燈,在它消散前,清楚的照亮了這一片充滿了骷髏的山林,也讓艾文看清了說話的男子。雖然只有一瞬間,但男子明顯的黑發還是讓艾文的心像是被擊中了一樣。胸口忽然巨痛不止,他沒有辦法再關注別的什麼,只能緊閉雙眼,抓著自己的胸口企圖緩和疼痛的感覺。
「嘀嗒……嘀嗒……」水一滴滴地滴落在地上的聲音不斷從艾文的邊上傳來。
這里沒有水塘、也沒有下雨,怎麼會有水?捂著胸口,艾文掙扎著把緊閉的眼楮睜開了一條縫。
「嘀嗒。」一滴又一滴的水滴落在白骨上,瞬間染紅了一片白骨。
紅色的?水怎麼會是紅色的?不對這不是水,這是血,仔細聞聞還能聞到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他流血了?應該沒有吧,除了胸口由內而外散發的疼痛,他沒有感覺別的地方有任何的不適。那這些血是哪來的?
賽爾!
艾文腦海中出現了一種可怕的猜想,他強忍著胸口的痛楚,睜開雙眼仰視著站在他身前的賽爾。微弱的月光灑在賽爾的身上,只見賽爾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不止是七竅流血,身體上各種地方都出現了大小不一的傷口。從各種地方冒出身體的鮮血,順著皮膚緩緩地劃下,豎直站立的身體充當了軌道,一滴滴鮮血匯集在手指處慢慢地離開身體,滴落在白骨做成的籠子上。
胸口的疼痛瞬間變得更加劇烈,但艾文已經顧不上自己,他的眼中、腦中、心中只剩下賽爾滿是鮮血的樣子,他猛地站了起來扶著賽爾迫切地問道︰「賽爾,你怎麼了?」
賽爾沒有回答,或者說他現在根本就沒有能力回答,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已經昏迷了,之所以一直維持著站姿,是因為他的潛意識想要保護艾文。現在被艾文一踫,昏迷的賽爾再也無法維持站姿,直直的往艾文觸踫的反方向倒去。
艾文驚慌失措地拉住賽爾,年紀本就比自己大的賽爾被他這麼一拉,瞬間把倒下的方向掉了個個兒。就在這時,腳下堅硬的白骨忽然全部化成了灰燼,一直都沒有站穩的艾文在腳下支撐消失和身上重物壓迫的雙重因素下,也摔倒了。
最終,賽爾壓著艾文躺倒在了草地上,賽爾倒下時頭剛剛好撞到了艾文的胸口。胸口猛烈的撞擊,讓艾文再也無法忍受那痛不欲生的悶痛。隨著一片刺眼的白光從眼前閃過,艾文暈了過去。
炙熱的陽光傾灑在山林間,陣陣微風吹過,樹葉隨著風不停地搖擺,從搖擺的樹葉中漏出的點點陽光照射在草地上,也在草地上的人身上留下點點亮光。
「唔。」仰躺在草地上的人漸漸轉醒。
身子很沉,空氣很少,每呼吸一次都很艱難,他這是怎麼了?他記得之前應該是在回家的上山路上,和賽爾一起。賽爾!對了,因為他在三岔路口選擇了錯誤的路,害得賽爾流血受傷。
艾文猛地睜開眼,刺眼的陽光讓他的眼楮一痛,下意識地舉起手遮擋陽光,手卻因為被重物壓制而無法移動。微微抬高了一些頭,艾文看清了現在的狀況。皺著眉緊閉雙眼的賽爾,正軟軟地倒在他的身上,兩人的長袍上、草地上全都布滿了干涸的血跡。
賽爾是昏迷的,現在只能靠自己孤軍奮戰,總而言之要先把自己的身體挪出去,一直被壓著什麼事都干不成。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雙手從禁錮中解放了出來,試著推了推賽爾,卻發現每推一次賽爾的眉頭就會皺地更緊,這讓艾文不敢貿然動作。雙手扒地往邊上移動,但每次身上的人也會跟著自己的身子一起移動。要怎樣才能在不傷害到賽爾的情況下把他推開呢,這真是一個大難題。
自己不能動、不能把賽爾推開,就沒辦法帶賽爾去找醫師。不帶賽爾去就醫,賽爾就無法得救,說不定會因為傷勢過重流血過多死掉。
把賽爾推開自己雖然是能動了,但賽爾或許會因為被觸踫到傷口導致傷口重新破裂再次流血。昨晚已經留了那麼多血,現在要是再次流血,說不定直接因血液流盡而亡。往好的方面想,即使沒有踫到賽爾的傷口,自己這麼路痴,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上山或下山正確的路。如果因為自己的迷路,錯過了救治賽爾的時機,他會不安一輩子的。
終于明白‘橫也是死,豎也是死’這句話的真諦了。神啊!有魔法是世界一般都是有神明的吧,那麼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神,就快點來個撇或者捺吧。隨便來個認識路的人,或者來個醫師救救賽爾吧。賽爾和自己不一樣,他是有大好前途的貴族公子,怎麼能讓他為救自己而死。自己只是個一個平民,一個前被人斷了劍士之路、不久還一點魔法都不會的廢柴平民。
等一下,瞧瞧他剛剛想到了什麼。魔法!他現在可不是原來那個什麼都不會的廢柴,怎麼能把那麼好用那麼逆天的魔法給忘了?水系魔法大多都是很溫和的,況且他現在能使用的都是一些迷你型的魔法,這樣的魔法完全沒有殺傷力,但是應該能用于救治傷患。嗯,應該。
指尖聚集了一些水元素,往身上的賽爾一指,聚成一團的水元素往賽爾身上飛去,踫到賽爾的外袍時就散落了。散落的水元素跟普通的水一樣,沒有任何治療的功能,只是把打濕了賽爾的衣服。
怎麼辦,他現在會的魔法只有初級魔法大全里的那些,里面沒有一個和治療有關的。當初遇見修米爾特院長的時候,為什麼不想他學習一點關于治療的魔法。如果學習了,那他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沒用。
初級魔法大全里面的那些魔法應該都排不上作用吧,水球術、水箭術、水牢術……對了,水牢術!
正常的水牢術,能將一個或多個物體關在封閉的水里無法逃月兌。因為初級的水牢術只是把物體關在里面而已,所以這個魔法里的水元素是很柔和的。當初自己實驗的時候,把一只羽毛筆羽毛的那一頭鎖在了水里,另一頭則因為水元素太少而露在空氣中,被包裹在水元素中的羽毛,依舊保持著原樣。聚集在一起的水元素和普通的水不一樣,只要有魔法師的控制,水元素的重力可以變得無限低,這也就導致了水元素可以漂浮在空氣中。
那麼現在,也許他可以試著用水牢術把賽爾身體的一部分包圍住,然後利用水元素的浮力把賽爾帶離自己。指尖再次聚起水元素,漸漸地水元素越聚越多,變成了一個人頭大小的球。在艾文的控制下,聚成球狀的水元素變成了一個長條狀的墊子。
不夠不夠還不夠,這麼少的水元素這麼小的墊子連賽爾的腿都放不下。他需要更多的魔力,更多的水元素。人在窮途末路的時候最容易爆發出體內潛在的力量,艾文咬緊牙關地用處了自己全身的力氣,終于水墊比原先大了一圈。但是,只大了一圈還不夠,怎麼辦?好歹自己也是主角的弟弟,難道就不能再厲害一點嗎?
對現實的不滿讓艾文有了一絲松懈,就是這一絲松懈使得因過度使用魔法而精疲力盡的他失去了對水元素的控制。水墊狀的水元素四散開來,全部灑在了邊上的草地上。
呵呵……原來現在這種情況,才叫做窮途末路。現在還能怎麼辦,只能等死麼。不,這樣的結局,他不會接受,他還沒有找到哥哥,他剛剛獲得了學習魔法的機會還沒有給父母報喜,他剛剛交了一個可以為自己出生入死的朋友……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就這麼憋屈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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