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克莉斯多的提示,艾文找到了哥哥和父親進入的房間……噢好吧,他承認,僅靠克莉斯多口頭上的幾句話,他根本就無法找到具體位置。一走在樓梯上他就忘了已經上到幾樓了,然後又在那邊是左哪邊是右上面糾結了一會兒。他是听到父親渾厚的聲音,閉著眼走向聲音最大的地方,這才模索到正確的房間。
見到父親要怎麼說呢?
‘嗨,爸爸。’不行,這樣感覺太輕浮了,對長輩說話要用更尊敬的詞才對。
‘晚上好,父親大人。’這樣會不會又太生疏了,那是他的父親,之前十多年一直生活在一起的父親,又不是偶爾才見一次面的祖父。
‘晚上好,爹地,還記得我嗎,我是您的艾文。’就這樣說吧,希望能喚會父親的記憶。
大概是有些近鄉情怯的情感,艾文磨磨蹭蹭地走到在房門外,站立很久舉起的手遲遲沒有在門上敲下。
「繆德,你確定那頭還沒有半個酒桶大的魔狼,是最勇猛的巨狼一族,而且還擁有代表族長的三色毛?」
「是的我很確定,父親。」
從房間里傳來父親和哥哥的對話聲,艾文愣在了原地,舉起的手也漸漸放下,把耳朵貼在門上,好像這樣就以將里面兩人的對話听得更清楚。他們果真在討論克莉斯多的事,暫且先听听他們要說什麼。
「這真是怪事。即使是巨狼一族的幼崽,也不會只有那麼一點小。」父親的聲音變小,好像是在自言自語。父親的聲音再次響起時確實在交代命令,「繆德,明天帶我去見那只魔狼,我要好好研究一下。如果這是魔獸放在人類的不安定因素,那麼我們以協助它們給人類使絆子。」
要給人類使絆子什麼的,父親果然被肯尼士王子陰害了,他現在一定以為自己跟肯尼士王子一樣是個魔族。
「我知道了。父親,這件事我覺得以先問問艾文,那魔狼和他是一伙的。」哥哥忽然把話題扯到了他的身上。
「哦?」
「在寶石城的時候,那只魔狼就一直跟在艾文身邊。」
克莉斯多的身份居然被哥哥現了,雖然對哥哥的優秀他也感到很自豪,但是這個時候為克莉斯多擔憂的心卻佔了上風。無論如何他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克莉斯多的,希望哥哥還沒有把這個信息告訴肯尼士王子。
「是我听說,跟在你弟弟身邊的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狗,雖然沒人看出來品種。」
別人當然看不出來啦,這個世界是沒有哈士奇的。誒等等,他是不是漏听了什麼詞?
「是的,從寶石城一直到學院里,那只魔狼都是一小狗的形態出現的。我估計,它為了不讓大家現,用魔法掩蓋了自己的真實樣貌,回到學院後一直在艾文的宿舍,就恢復了原型。」
克莉斯多的情況的確有恢復的意味,不過準確的說是進階。艾文在心里為繆德補充。
「這件事,你弟弟知道嗎?」
「我想是的。動手之前我有套過話,艾文還跟原來一樣傻,幾句話就把信息暴露了。」
‘你弟弟’?‘還’?‘原來’?這三個詞是很通俗易懂的詞,相信只要會說話,就能懂它們的意思,但是現在艾文卻覺得它們非常陌生。這三個詞無一不透露出同一個信息︰他的父親還有哥哥都記得他。既然記得他,為什麼哥哥要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會什麼哥哥會說自己是獨生子?
啊,他明白了,一定是父親他們也知道了肯尼士王子的陰謀,為了對抗魔族父親他們假裝被下暗示,然後加入肯尼士王子一方做臥底。真的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的話,父親為什麼要給人類使絆子。好想進去直接問問他們,但是為什麼他的腳上好像拴著幾千斤重的石頭一樣,無法移動半步。
一道震耳欲聾的女聲從艾文的左邊傳來︰「誰在那?」女子上樓的聲音不算小,但是專注思考事情的艾文完全忘記了自己現在危險的情況,仿佛進入了一種旁如無人的境地似得。
女子的聲音不僅將艾文的思緒拉回現實,而且還驚動了房間里的父子兩。艾文耳朵貼著的門,被從里面大力推開,推門的是艾文的父親。艾文被猛然推開的門帶著裝在了牆上。光線幽暗的走廊,很多東西都看不清。
湯姆•特維斯環顧左右,只看到一個提著油燈走過來的人,看身形在聯想之前的聲音,他猜到了來人的身份。皺著眉頭,厲色道︰「阿爾薇拉,現在已經很遲了,而且我叫你過來是密談,你能不能不要用那麼大的音量說話。」
「湯姆叔叔,我不是故意大聲說話的。我剛剛看到有人貼在房門上偷听,所以才會出聲。」被說了一頓,阿爾薇拉的聲音立馬放小了許多。
「你說有人偷听,那人呢?」湯姆•特維斯又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什麼疑的人,「除了你,我沒看到別人。」
阿爾薇拉紅著臉,略帶抱歉地說︰「嘿嘿,大概被我嚇跑了。」
湯姆•特維斯鄭重其事地教育道︰「原來你還知道會被你嚇跑。你這丫頭,給我收斂一下火急火燎的性子。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一定要放輕腳步悄悄走近,逮他個措手不及。」
「嗯,我會的。」
湯姆•特維斯將門開的更大了一些,好讓提著油燈背著大劍的阿爾薇拉能順利進入︰「快進來,今天要和你說……」
「哎呀。」被擠在門和牆的中間,艾文不禁叫出了聲,出聲的一瞬間他及時地用一只手捂住嘴另一只手壓住嗓子,只有一絲聲音泄露了出去。
阿爾薇拉進門後,繆德忽然制止了湯姆•特維斯關門的動作︰「父親,等一下,我好像听到了叫聲,偷听的人能還在。」
哥哥居然听到了他的叫聲!不,不要,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被抓到,至少,要等到他查清楚哥哥和父親到底怎麼了。他的直覺告訴他,如果被抓到,他很有能會受到很嚴重的傷害。
油燈微弱的亮光,一點一點地向艾文的方向靠近。艾文緊張得屏住呼吸,抓住牆上燃燒殆盡的燈柱,用處吃女乃的力氣將雙腳抬離地面。
油燈的光照遍了四周所有的地方,父親他們應該都沒有找到任何人,從腳步聲以猜出他們已經走回了房間,正如他所想門也在這時緩緩地關上。在堅持一會兒,等門關嚴實了他才以真的放松下來。艾文•特維斯,不就是掛在燈柱上嗎,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一定以做到的。
「抓到你的,偷听的家伙!」隨著一個陰森森女聲的響起,艾文被從燈柱上拉了下來。瞬間門開、燈亮,艾文被丟進了他曾想進入的房間。
「算你聰明,居然懂得掛在燈柱上藏在門後。不過你這個賊人一定沒想到,剛剛我們滅燈關門只是為了讓你放松警惕,這樣才能毫不費力地抓到你。」阿爾薇拉獻寶似得解釋著剛才生的事,眼楮隨意地往地上一瞥,愕然道,「艾文同學,怎麼是你,你不是應該被關在牢房里,嗎……你逃獄了?」
阿爾薇拉頓了一下,像是忽然開啟了什麼開關一樣,咬牙切齒地說︰「還有你這個討人厭的家伙,既然已經逃獄了,還來這里做什麼。我想你已經很清楚,我是你的敵人,繆德不是你哥哥,湯姆叔叔也不是……」
繆德擺手,沒有讓阿爾薇拉繼續說下去。他淡淡的開口︰「阿爾薇拉,別說了。我想我親愛的弟弟,應該已經偷听到了很多。比如,我承認他是我弟弟此類話。」
頓時,阿爾薇拉不知所措了其他,看著湯姆•特維斯想要尋求答案︰「什麼!那我們……」
「被听到也沒有什麼關系,反正,早晚都會得知道。」沒有把眼神分給被摔在地上的艾文一絲一毫,湯姆•特維斯坐回主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冷漠地繼續說,「不如現在我們就把話說開,免得這小子以後壞了我們的大事。我們不是人類,而是魔族。」
湯姆•特維斯的第一句話,就讓艾文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很想大吼著告訴他們︰不是這樣的,你們不是魔族是人類,你們會以為自己是魔族,都是受了那個魔族王子肯尼士的暗示。但是,之前偷听到的話告訴他,事情並不是他認為的這樣。他現在,只能等待,等待著父親接下來的解釋。
「我曾經是魔族大將軍,而我的妻子是魔族公主。繆德就是我和公主殿下共同孕育的孩子。為了躲避魔族的激進派,我們逃出了魔界,在人類的休養生息。」在艾文等待的眼神里,湯姆•特維斯說出了第二句駭人听聞的話。
這是在說他們一家,不,隆德村所有的村民都是魔族?這怎麼能,傳說魔族都是凶殘邪惡的,他不相信那麼熱情好客的村民全是魔族,更不相信那麼溫柔和氣的母親也是魔族。
湯姆•特維斯之後的話,艾文都覺得听不懂,或者說他是讓自己听不懂。「方向吧我的艾文,你母親是我的續弦,她是個人類。我本以為,她你母親只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因為在隆德山迷路而誤入村子的無辜女人,沒想到她居然是貝爾帝國的臥底。你的母親在村里蟄伏將近三十年,終于還是露出了狐狸尾巴。恰巧那個時候你離開了隆德村,她就毫無顧忌地把我們的行蹤透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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