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等到夏蔚然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夏蔚然一直睡得不安穩,因為疼痛,也因為心里惦記著慕逸凡,一整夜反反復復的,也把林岳折騰得夠嗆。
到最後,林岳索性直接抱著她一起睡,這才算是讓她稍微老實了一些。
「唔……」
夏蔚然小貓兒般的低嗚聲,驚醒了身旁才闔眼沒多久的男人。
揉揉了脹痛楮明穴,林岳伸手將眼鏡重新帶好。
視線逐漸清晰,可是林岳臉上卻露出從未有的陰鷙,這個一直溫柔的男人,此時眼中的紅色紅得刺目,讓整個房間好像都有鮮血在蔓延一般,滿是死亡味道的血腥。
他不知道在想什麼,可是卻讓人感覺到極致的壓迫感。
最後,目光徐徐像下,落在夏蔚然還緊蹙的眉頭上,那抹血色又開始逐漸彌散,最後成了一圈圈柔柔的水波,蕩出層層的漣漪。
略帶薄繭的手指,緩緩的在夏蔚然臉滑動,從嘴角到眉骨,沒移動一寸,都是抑制不住的一往情深。
林岳不懂,為什麼當時他就那麼執著的放開了她的手。
他不懂,為什麼現在他又這麼舍不得放手。
「林岳,你喜歡我哪里?」
那是他第一次跟她表白,可是她卻只是那麼冷靜的站在高他兩級的台階上,平視著他的目光,絲毫沒有小女人該有的嬌羞,卻是那般的引人入勝。
「林岳,你敢跟我說分手,我就敢現在立馬把你忘得一干二淨,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那是他跟她最後一次的對話,他還記得那時,她說這話的表情,以及那咬唇時的倔強,可是最終,他還是舍棄了她。
「然然,原諒我好不好?」
林岳的聲音柔柔的,溫水一般,沁入心間。
「然然……我愛你……」
然,當林岳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連自己都有些嘲諷的揚起了無奈的嘴角。
晚了啊!
她連孩子都有了,她是真的不會再回到自己身邊了。
「唔……老公……」
懷里的人,似是還在找尋,小小的臉撒嬌的往林岳的懷里蹭著。
林岳的指尖頓時冷得發顫,目光再次變得冷峻和默然,俯身貼住她的菱唇,呢喃著。
「但是現在,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約翰霍普斯金醫院。
在枯等了一晝夜後,慕逸凡身形憔悴的回到了醫院。
病房里,同樣憂心忡忡的凌墨也是一整夜都沒闔眼,白天的經歷讓他始終心有余悸,就連一秒鐘,他都不敢大意,當兵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的男人,偏偏在這上面栽了跟斗,而且還摔了個頭破血流。
「你回來了?情況怎麼樣?」
凌墨此時的樣子,著實讓人無法跟平日里,那個帥氣的教官聯想在一起。
「那個該死的女人……」
慕逸凡抿唇,怒火讓他此時有些喪失的感覺。
「我今天已經給我媽打電話了,我媽沒想她會這麼做,所以……」
慕逸凡明白凌墨的意思,但是這並不能解決實質性的問題,時間越長,夏蔚然和孩子所受的危險就越大。慕逸凡身側的拳頭,手指幾乎將手心都戳出了血。
「那女人隨後和你聯系了沒有?」
慕逸凡冷漠的開口。
「沒有,她從昨天離開這里後,就一直沒有再和我聯系。」
轉頭,凌墨看了看還沒醒過來的顧盼盼,又說。
「況且這里,我實在不敢走開。」
昨天,明明她都沒有靠近過顧盼盼,可是偏偏她一走,顧盼盼就差點流產了,而且夏蔚然也在混亂中被劫走,凌墨整個人仿佛置身煉獄一般。
「我知道,我過來,是有另外一件事要給你商量!」
慕逸凡漆黑的眼眸中一陣蕭殺的涼意,環顧了一下四周後又說。
「你出來一下,這里我安排人照顧。」
凌墨頓了頓,雖然不知道慕逸凡為何這麼做,但他也別無選擇。
柔柔的在顧盼盼的額頭上落上一吻,最後跟著慕逸凡步伐離開了病房。
兩人一路上了醫院的天台上。
清晨的摩市,還帶著很深的寒意,然,兩個男人卻渾然不覺。
慕逸凡沉下目光,居高臨下的看向大樓方向的一處廣場,整個人幽暗的如同一名負傷的騎士,他在找尋,不顧一切的尋覓,只為能再見到心愛的公主。
「稍後,你幫顧盼盼轉個病房,這幾個房間應該是被監控或者監听了,否則,她不可能總是快我們一步安排好了對策。」
昨日在氣頭上,慕逸凡雖是身經百戰,卻也是忽略了這十分重要的一點。
凌墨默。
果然,兩個本是精英中精英的男人,似乎都同時忽略了這一點。
「我明白了!」
凌墨的眼神跟著暗了暗,他是真的沒想到那一層。
「需不需要我做些什麼?」
「你照顧好你老婆,別的不要管,如果我沒猜錯,她們今日之內肯定會有動作,最終目的應該還是她。」
這是個顯而易見的問題,而她之所以抓走了夏蔚然,也許也只是為了牽制慕逸凡的動作。
「逸凡!」
凌墨突然喊住轉身準備離開的男人。
「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彌補不了我的過失,但是,你相信我,如果她真敢對夏蔚然做什麼的話,不用你說,我都不會放過她。」
慕逸凡亦是有片刻的沉默,最後有些蕭冷的說。
「是兄弟,就別和我說這些,夏蔚然是我媳婦兒,和你無關。」
一番話,看似撇清了關系,可是卻又有著不同的意義。
不等凌墨再說什麼,慕逸凡率先離開。
天台上,凌墨沉著臉,長長的睫毛遮住他的眼楮,有些寒峭的晨風吹起他身上的病服,十幾年的兄弟,他怎麼可能不明白?他和慕逸凡之間,已經不單單只有這些羈絆。
仰面看天,凌墨內心激蕩著太多的情緒,最後高喊出聲。
「報告!」
剛離開醫院,慕逸凡手里的對講機便響了。
「說!」
「警方方面稱,昨晚在歐立夫大道,發現了一輛可疑車輛。」
「可疑?」
「是的,從該車的行車記錄儀顯示,昨天下午,也就是案發的時候,這輛車曾出現在約翰霍普斯金醫院。」
「目標現在位置!」
慕逸凡頓時一口氣提到了胸口,雖然新的線索不能說很清晰,但是終于不再是無頭蒼蠅了。
「摩市b區拖車廠,車內疑似發現少量dna,我們已經拿了夫人的dna去做比對。」
「很好,以目標點為中心,半徑十公里展開全面搜索,不許放過一絲蛛絲馬跡。」
「yes,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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