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王顯能以小小年輕便達到如此驚人的修為,除了他的天才之外,魏紅衣的丹藥也給了他極大的幫助,否則他絕不可能在十五六歲,便達到粹體巔峰。而魏紅衣本人,其實也是一名煉丹師,正是她一直在暗中,不停地給王顯煉制丹藥,這才讓王顯一日千里。也正是她在十余年前,親自煉制了一枚奇毒之丹,將王顯的幼小身體牢牢禁制住了,成為了東郡城的一大笑料。
要知道,現在天武大陸之上,煉丹師有如鳳毛麟角,洗骨丹可以算得上是三級丹藥,能煉制出來的人廖廖可數。可是魏紅衣這個戲班女子居然能煉制,她的身份也就越發顯得可疑了。
魏紅衣沉吟了半晌,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狗雜種不可會煉丹,他背後一定有人。」
王顯早就知道母親會煉丹,也知道煉丹是怎麼回事,于是道︰「娘,要不要孩兒把他暗中監視起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紅衣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但是你一定要小心,無論這小子會不會煉丹,他背後一定都有一股勢力,你千萬不能暴露行蹤。」
魏紅衣的小心是沒有錯的,因為在東郡城中,以王家最大,但是王家也沒有實力聘請或培養出一名煉丹師來。就是再大一點的城池,只怕也很難有一名煉丹師,只有像皇都霸城那樣的大地方,才能養得起他們。而每一個擁有煉丹師的家族,那絕對都是大陸上屈指可數的豪門世家。所以說,無論王川是不是自己煉丹,背後的勢力都一定存在。
王顯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娘,您放心吧。」
魏紅衣突然揮了揮手,說道︰「顯兒,娘有點累了,你先去吧,一定要記住娘的吩咐。」
王顯問安之後,立即退了出去,魏紅衣來到屋中,對著天花板上輕輕一點,一縷指力直達屋頂,與剛才的禁制波相撞,一個花卉狀的圖案緩緩生出,形成完整之後,再緩緩降落下來。
圖案落到魏紅衣的面前,她伸出手來,只見五根手指竟然還像少女一樣細女敕。那五指細女敕的手指打出一個極為復雜的印記,然後便按了下去。
圖案被印記激發,散出一圈乳白色的光芒,跟著就听到哧的一聲,就好像是與另一個世界聯通了一樣。
魏紅衣對著圖案的中心,輕啟朱唇,說道︰「王家出現一名煉丹師,恐非我所能敵,望速派人來援。」
說完這幾句話後,魏紅衣又伸手打出另一個印記,按在圖案之上,那圖案立即緩緩升起,沒入到先前的禁制之波中,然後消失不見。
做完這一切,魏紅衣長袖輕舞,在空中蕩出一陣香風,而籠罩房間的禁制屏障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輕輕一嘆,坐在窗前,看著外面開滿鮮花的園圃,心緒卻不禁飛到了南國的某個地方。
她並不是北大陸的人,而是來自南大陸,雖然那里十分貧瘠,但是卻有她美好的回憶。只可惜,她不能像普通人那樣過著平淡的生活,她必須要完成屬于自己的任務。所以在她十五歲之前,每天都要接受最嚴酷的修煉,其中還包括琴棋書畫和唱戲。
終于,她滿了十五歲,已經出落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像她這樣的女孩子還很多,她們在某一個深夜,坐上一位**師的飛船,穿過時空,然後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北大陸,然後開始了另一種全新的生活。
最開始,她也被北大陸的繁華所震驚,但是隨著歲月的逝去,她反而懷念起貧瘠的南大陸了。那里雖然土地荒蕪,但是卻有她的親人,她的童年,她的少女情懷。可是到了這里,她就是一枚棋子,並且像她這樣的棋子還很多,她只能算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
不過,她也很自信,那就是成為了一名煉丹師,這是別的女孩兒所不會的。本來因為她的這一特長,她可以留在南大陸,但她當時年幼無知,只想為故土多做一些貢獻,所以自願來到這里。
後來,她便到了東郡城,按上面的意思,有意與年輕有為的王勇接觸,然後得到他的欣賞,最終成為他的女人。
她在王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唯一真的是王顯。這的確是她的兒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所以這十幾年來,她無時無刻傾心愛護著他,給予他最好的丹藥,讓他成為舉世矚目的天縱之才。
不過她也知道,這些其實也是一步棋,她要借王顯奪取到王家的最高權力,那麼東郡城也就落在了她的手中。
魏紅衣的眼光慢慢抬高,看向樹梢,看向天空的雲彩,看向天的南之盡頭。
她知道這是一場殘酷而持久的戰爭,雙方都在使用所有的解數進行爭斗,她無法避免,就是東郡城所有的人都無法避免。雖然現在南大陸的力量暫時還不能直抵東郡城下,但是她做為先鋒隊,是在十幾年前就抵達了。
較量早就開始了,該發生的終究會發生。魏紅衣的眼光中透出堅毅的神色,此時的她就是一名戰士,來自南大陸的戰士。她到這里來,本就是為了掠奪,為了侵犯!
「紅衣?」一個聲音自她身後傳來。她微微一顫,立即恢復原狀,轉過身來,應道︰「勇哥,你來了。」
王勇走上前來,柔聲道︰「紅衣,幾天都沒有看到你,有些擔心,所以過來看看你。」
自王川從瓦里森林回來之後,魏紅衣便假借生病,閉門不出,不與眾人相見。其實就是因為她已經察知王川體內的毒素被解,所以驚懼于王川背後隱藏的勢力,因而不見外人。
王勇輕輕握住魏紅衣的手︰「紅衣,你好一些了嗎?」
魏紅衣微微點頭,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好多了。」
王勇突然面露喜色地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咱們川兒也會醫術,並且十分高明,連溫如玉都贊不絕口,說川兒的醫術比城里有名的賈大夫還要更勝一籌,要不待會兒我讓他來給你看看。」
魏紅衣一听,忙擺手道︰「不用了,我現在已經感覺好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最怕吃藥的了。」
王勇哈哈一笑,在她的手上輕輕揉了揉,細聲道︰「紅衣啊,你是不知道,咱們川兒這回總算是給咱們王家露了臉。」王勇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在房內走動了幾步,一想到這些事情他就覺得激動︰「那天在四族聯合會議上面,川兒可是大大地為我們王家揚了一口氣,相信以後東郡城再也沒有人敢叫他廢材大少了,哈哈哈,一想起來就痛快啊。」
魏紅衣微微一笑道︰「那就恭喜勇哥了。」
王勇又一**重新坐了回來,對著她道︰「紅衣,以前我總擔心川兒和顯兒一個太弱,一個太強,搞不好會出事,現在總算放下心來,以後他二人互幫互助,相信一定能讓我王家更上一層樓。到時我們就可以安享天倫之樂啊。」
魏紅衣故意橫了他一眼道︰「你正當盛年,怎麼說這種喪氣話,顯兒和川兒的年紀都還小,你才是王家的頂梁柱呢。」
在王勇面前,魏紅衣一直偽裝得極好,她就像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善良女人,從來不介與王家的派系爭斗,也從來不干那些挑撥離間的事情,相反,她把王家上上下下的人關系都打點得很好,無論是家將還是奴僕,沒有一個說她壞的。而她教出來的兒子王顯,跟她也是一模一樣。
只不過誰也不知道,她竟然是來自南大陸的奸細,是一個自出生以來,就已注定是當奸細的女人,她到東郡城的唯一目的,就是幫助南大陸的勢力完全戰據這座美麗的城池。
而更讓人想像不到的是,她竟然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在東郡城一住就是二十年,並且還成為了東郡城主王勇妾室,為他生兒育女。
王川昨天答應過溫如玉,要把融合屬性法訣送到府上,他在吩咐了吳管家之後,便隨便翻了一篇比較簡單的法訣,用手抄錄了一份,然後便揣在身上,向溫府而去。
溫如玉的癥狀很輕,所以只要稍加調事便無大礙,這種事情對王川沒有一點難度。他先在街上轉了幾家藥鋪,詢問了一下化骨草,沒想到這些小藥鋪竟然沒有這種藥草。後來他一想,既然這事吳管家應承了下來,那自己就不用擔心,相信明天早上吳管家定會將化骨草交上來。
快步輕走,前面就是書香四溢的溫家大宅,那一株株文杏樹茂盛繁密,高高越過院牆,將滿目綠色灑向路人。
王川走到府門之前,對守門家丁道︰「王府王川有事請見溫老爺。」
那守門家丁早就得到吩咐,立即上前迎道︰「原來是王大少爺,快請進,老爺等了您一個上午呢。」
都說病人對大夫是千依百順,修煉者也不例外,自打王川點明了溫如玉的病癥之後,溫如玉對王川的態度立即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並且一回到家中,就立即把女兒溫雪靈叫了過來,對她說了一大翻王川的好話,搞得溫雪靈莫明其妙,而溫誠則是大為不滿。
不管姐弟倆如何不滿,溫如玉都嚴令他們二人今日不準出門,全在家里等著,等王家大少爺上門。
誰曾想,三人在府上等了一個上午,這王川居然沒來,溫如玉自然不敢說王川半個不字,但是溫誠這家伙就耐不住了。一吃過午飯,就跑到姐姐那里,大發怨言。
「姐,你看那個王川,像什麼話,爹和我們在家里等了他一個上午,他連人毛都看不到一根,這簡直是沒有把我們溫家放在眼里,待會兒我們一定要想辦法好好整治他才行,否則難消我心頭的惡氣。」溫誠憤憤不平地說道。
他是溫家唯一的少爺,自幼嬌生慣養,也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所以想到什麼就一定要做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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