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瘋狂、夢想
章小江一刀割在一個人的手上，那個人食指就被鋒利的殺豬刀割了下來。
「啊……」
一聲驚天動地的痛叫，將他痛醒過來，驚恐絕望的看著拿著殺豬刀，臉上帶著殘忍的猙獰表情的章小江。
「雜種，我讓你欺負我姐，我讓你欺負我姐！」他一把將他拉住，從柴堆上揪了下來扔在地上，殺豬刀一挑，將幫在他身上的繩子挑斷。
「今天老子就閹了你！」章小江狂吼著，「陳家昌，你狗日的，老子閹了你！」他的聲音激動顫抖，憤怒狂暴，就像是一直從牢籠里沖出來的發了瘋的老虎。
章小江這突然的舉動，將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人們紛紛看著他，緩緩後退一步。
章小涂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看著章小江和被他摔在地上的那個半死不活的陳家昌。
「陳家昌！陳家昌！！陳家昌！！！」章小江眼楮噴火，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陳家昌這三個字。
每叫一聲，他的聲音都要提高一節。「老子讓你做不成男人！你這個狗東西，狗東西！我要殺你全家！」
陳家昌倒在地上，他的手腳並用，嘴里吐著血沫子，含糊不清的說︰「我錯了，錯了，以後不敢侵犯你姐姐了！」
章小江大叫一聲，跳了起來，雙腳用力踩在他的臉上，陳家昌又發出一聲野獸一般的吼叫。
「你做了豬狗不如的事情，你這個雜碎！你當章老二家的兒子只有一個，你就把章小江當烏龜嗎！你該死啊，陳家昌，陳家昌！！」
章小江說著，瞪著腥紅的眼楮，舉起殺豬刀，對準陳家昌的腦袋，就要砍去。
陳家昌在地上拼命掙扎後退，章小江這一刀，沒有砍中他的腦袋，只是把他擋在臉上的左右從手腕砍了下來。
陳家昌發出一聲怪叫，一頭栽在地上，昏死過去。
章小江提著殺豬刀，對準陳家昌的另一只手的手掌，鑽了下去。
「嗷！」一聲怪吼，暈死的陳家昌，痛叫著，又醒過來，原地翻滾！
章小江將他的那只手抓了過來，用腳踩住手掌，被尖刀鑽穿的手掌，鮮血滾滾流了出來。
那只手五個手指剛好在章小江的鞋子外面，他舉起刀，就要往那五個手指切了下去。
看到章小江又要折磨陳家昌，章小涂淡然道︰「給他一個痛快吧。」
章小江看了一眼章小涂，頭也不回的握緊刀柄，反手一刀從陳家昌的胸口插了下去。
隨即，野獸一般的慘叫，就在幾聲咕嚕嚕的輕響聲中，消失了。
安靜！
好安靜！
真的很安靜！
這個安靜只維持了三秒鐘，五花大綁丟在柴堆上的範大邦等人張大了嘴巴。
他們是混混流氓，是在小蓮村橫著走的，是想欺負誰就欺負誰的，是想睡哪個男人的老婆就睡他的老婆的。
但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今天這種恐怖的事情。
眼前這些十幾歲的少年，這些任何一個他們想打就打想嚇唬就嚇唬的少年，這些見到他們就像是見到祖宗十八代乖巧的少年，今晚上，怎麼一個一個，都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一樣！
他們不敢相信，但是不得不信。
陳家昌的尸體躺在地上，還有他從手腕斷了的左手。
死亡！
恐怖！
整個死娃山，就像是地獄的大門！
「所有的人都听著！範大邦，還有這些人，他們以前是如何欺負你們的，如何欺負你們家人的，今天，你們就從他們身上拿回來！今晚過後，你們不再是一個孩子了，而是一個可以保護家人的男人！誰要是敢欺負他們，死娃山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無論他是誰，無論他有多厲害，欺我者，必誅之，殺無赦！」
章小涂面帶寒霜，一字一句，從他的牙縫里擠出來！
然後，他轉身，緩緩走向谷外。
章小涂的話說完之後，徹底亂了！
「我讓你打我爸，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你偷了我家的水牛，放老鼠藥毒死我家的老母豬和十幾個小豬仔。老子要割你的肉，喝你的血！你他媽知道那是我家的全部啊！」
「我讓你欺負我，我讓你欺負我！今天老子要在你的頭上撒尿，讓你知道你以前在我的腦袋上撒尿是什麼感覺！」
「你睡了我哥的婆娘，我哥不敢動你，今天老子割了你……」
憤怒的聲音，從這一群人的嘴里發出來。
他們七嘴八舌，帶著滿腔怒火，將他們犯下的滔天罪行一一說出來，當真是人神共憤，罄竹難書！
每一個人，他的家人，或者他本身，甚至那個不富裕的家庭財產，曾經都遭到過以範大邦為首的變態野獸的欺負和霸佔過。
有一種人，犯下的罪行，是要用血來賠償的，這樣才能平息人們憤怒的心。
要是以別的手段或者方式來懲罰，只會對受到傷害的人越來越傷害。
之所以沒有人反抗，那就是，他們不敢！
血，是唯一可以償還的東西！
無論這個人有多麼罪大惡極，只要他的血，就可以償還！不然的話，被傷害的人在走投無路變得瘋狂的時候，去找上欺負他們的那些人的家人，那麼，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今晚，範大邦他們的血，就是償還他們所犯下的罪行！
章小涂不是執法者，不是法律，他沒有權利這麼做。
但是，在這個偏僻落後的納雍縣，在某些地方，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和財產安全，是得不到保護的。
章小涂要讓所有想要欺負小蓮村的人知道，什麼叫償還，什麼叫血的代價。
他並沒有離開，只是走出峽谷，站在白崖山的山前，雙手背在身後，遙望著遠處閃爍燈火的村子。
他一個人站在這里，他的眼楮慢慢變得深邃。
峽谷里的咒罵聲，求饒聲，慘叫聲，傳入他的耳朵，他的身子一動不動。
一陣帶著血腥的山風吹來，章小涂忍不住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感覺背後濕漉漉的，伸手一模，已經全是冷汗。
「涂哥，範大邦去年那樣欺負你們一家，你怎麼不留下來呢？」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
章小涂回頭一看，是章小江。
章小江此刻不像剛才那樣激動和瘋狂了，而是一臉的冰冷，殺豬刀已經被他揣起來。
章小涂听到章小江的話，並不回答，而是問︰「你的心情好些了嗎？」
章小江明白章小涂的話，他淡淡地說︰「陳家昌雖然死了，我為我姐討回了一個公道。但是他的家人，我不會放過。」
「小江，陳家昌已經死了，他做的一切，也會隨他的死消失。受到傷害的人，以後絕不能再讓他們受到一丁點的傷害了。陳家昌的家人，是無辜的。我們不能把仇恨算到無故人的身上。」
章小江的眼里噴出火來，咬牙道︰「可是我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我恨不得把範大邦的全家都殺了，這樣的話，也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但是要是這樣做了，那就不是一個正常人的行為了。我們心里還沒有去除的這些怨恨，留下來對付以後跟我們作對，想要從蓮村公司拿到一草一木的外人。等我們的公司明天開張之後，附近幾個村的人都會知道麻子林有一個金礦。到時候，不知道要打多少架，死多少人呢。哎。為什麼越是貧窮的地方，人們的思想越是墮落，越是不堪腐朽呢。在貧窮的地方開公司，人們不會想到這個公司給他們帶來的好處，而是想方設法的想要分一杯羹，要是得不到滿足，就會破壞報復。難道我章小涂真的要動手對付那些無知的貪婪者嗎？」
章小涂的自言自語，章小江在一邊沉默。
章小涂繼續道︰「等公司開張以後賺了錢，修一條好的車路，讓村里人都坐上免費的車。我要在村里辦理一個學校，花大錢去外地請那些有想法、有新思想的老師來教學生。我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對癥下藥，按照學生的喜歡來教他們，讓他們以後成為他所學領域的一個人才。哼哼，什麼應試考試，書本知識，都他媽狗屁滾蛋。我們要學的，是專業知識，而不是等到完大學，踏進社會，還是一個滿腦子裝著詩詞歌賦、一大堆考試試卷、眼高手低做這不會坐那不會的廢物！這個學校，每人只學一個專業，等到畢業之後，就可以進行實戰以精湛的專業本事出人頭地。學校里出來的都是教育制度框架下面的理論家，實踐家卻沒有幾個。學校，應該教學生專業知識和如何做人。這兩條做到了，比一個名牌大學出來的高材生還要有用得多。」
章小江驚訝的看著章小涂，說道︰「可是，不從學校畢業，得不到畢業證，找不到工作。」
1996年，全國各地，要找工作，沒有畢業證，那是做夢。但是還不到26年，畢業證就失效了，有工作經驗的才吃香。
章小涂說道︰「你錯了，不出幾年，畢業證只是學校發給你的的一個安慰獎而已，要找工作，還得靠你自己。小江，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不搞教育，但是我辦的這個學校，出來的人，一定是一畢業就能擔當大任的。學校里那些年輕老師，你還以為他們有多厲害。哼哼，他們也只是從大學畢業就直接來教書了。什麼狗屁生活、社會經驗都沒有，教出來的學生又能干什麼。我辦理的這個學校，他們一邊書，一邊工作。知識理論和工作實踐，這樣才能培養人才，才能培養為我章小涂做事的人才。貴州是一個好地方，她只是窮而已。我們要用這雙手，用我們的智慧去把它改造成為一個讓所有不管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都看得起，都喜歡的一個旅游和經濟等等都是一流的貴州省。而不是在出去打工找工作的時候，人家問你是哪里的，你說是貴州的，那些招工的人就用鄙視的目光看著你，然後跟你說，招滿了。等你轉身走的時候，就會听到他們在背後議論說貴州人是小偷，手腳不干淨的，是沒有素質的。這是一種恥辱啊。」
章小涂的話，章小江震驚了。他不知道這個年紀和他一樣大的人，為什麼說出這些驚天動地的話來。
章小涂苦笑，他當然不會跟章小江說，這是他十年後所經歷的一切。貴州人這三個字是一種其他省看待貴州人的一個標簽。
「我相信，有一天，等我們這小蓮村的這一幫土豪，成為高素質、每個人都是億萬富豪的時候，當整個貴州省都被我們投資的時候，那是多麼的驕傲。到時候，我們不需要跑到沿海城市去打工，我們的家人，也不會因為我們出去打工，他們成為留守兒童，空巢老人。那是一種悲哀啊。」說著，章小涂眼眶濕潤。
他又繼續說︰「人窮志短這句話以後要改了。要想讓人尊重你，就要比他們強，比他們有錢。這就是法則，沒有原因。你知道嗎，整個貴州省，遍地都是寶，只是沒有人知道。」
章小江詫異的看著章小涂，問道︰「什麼寶？」
「呵呵。」章小涂淡淡一笑，沒有說話，望著天空。」等到貴州省成為一個人人羨慕和想來居住的地方之後，那個時候，想要娶什麼樣的女人都能娶到。而不是談了戀愛，向女朋友求婚的時候，她才告訴你，她不喜歡異地戀，不喜歡嫁到貴州去。哈哈……「章小涂苦澀的笑了。
他的女朋友是外地的，但是求婚當晚，章小涂才知道，女朋友是不會嫁到這個窮地方來的。
他的心思，章小江哪里知道。
「你願意把你的生命拿出來燃燒嗎？讓我們為了我們的土豪夢燃燒！」
「願意，我們願意！」這不是章小江的話，而是一群人的。
章小涂轉過頭來，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身後站著一群人。
他們都神情激昂，看著章小涂，先前那種瘋狂的狀態已經消失了，他們的臉上，燃起的是勇氣和斗志。
「你們……」章小涂有些詫異。
「涂哥，結束了。」人群中，張強走了過來。他的神情是最激動的。
章小涂扭頭看向峽谷的方向，那里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他的心頭一顫，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結束了，從今天起，我們的土豪之夢，無人可擋！」
「土豪，土豪！」
聲音振奮，震耳欲聾，響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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