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涂擠進人群,就傳來一片咒罵︰「哪個狗日的擠進來啊?」
「碎兒子想死了是不是啊!」
在這些罵聲當中,章小涂沒有時間和他們糾纏,看也不看罵他的是什麼人,就直接擠到人群面前。
而跟在章小涂之後的章小江三人,走進人群的時候,章小江看著罵章小涂的那幾個人,將殺豬刀抽了出來,冷笑幾聲,低喝道︰「剛才誰罵的?」
見到了明晃晃的殺豬刀和一張凶狠的臉,眾人嚇的面如死灰,那些罵章小涂的人更是差一點嚇軟在地。
章小江環視一圈,不再說話,跟了進去。
章小涂擠到人群前面,就看到了中間的空地上有十幾個人圍著一個人打。
這十幾個人都是年輕力壯,身材高大的漢子。
而中間那個人,快五十歲,身手矯健,但是,跛的左腳使得他的行動不是那麼利索。
盡管他的身手矯健,但是好虎架不住狼多,只是短短的這一瞬間,他已經挨了幾棍。而那十多個人,幾乎都是受傷的。
看清楚了中年人,章小涂驚呼一聲︰「四姑爹!」
說著沖進人群,飛起一腳,將一個青年踢翻在地,對準他的臉狠狠一腳,又重又鋒利的軍靴靴邊在他的臉上刮出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直流,人也痛的怪叫連連。
章小江和郭小軍也不客氣,沖在章小涂的後面,到了那十幾個人身邊,章小江一刀將一個漢字砍翻在地,郭小軍卻是將一個漢字打翻在地。
劉小軍在旁邊猶豫片刻,大叫一聲,幾乎是閉著眼楮沖過來,從後面抱住一個青年的腰,將他摔倒在地,兩個人在地上扭打起來。
沒錯,中年人正是章小涂的四姑爹陳方英。
此刻他已經筋疲力盡,听到章小涂的聲音和看到他們幾個人,又驚又喜,來不及詢問章小涂為什麼凌晨四點鐘出現在這里。
他身邊圍攻他的人被章小涂幾個人分擔了,頓時壓力大松。
「小涂!」陳方英的聲音當中帶著驚喜和不可置信,「你們……」
「四姑爹小心!」章小涂看到一個漢字從後面偷襲陳方英,大喝一聲提醒他。
陳方英雖然左腳跛了,但是曾經參加越戰的老兵,其伸手和反應能力,那是毋庸置疑的。
當他听到章小涂一聲低喝的時候,從章小涂看向他後面的眼神方向就能判斷出敵人在哪里,當即往左邊一蹲身,後面那人果然沖到右邊,一根木棒就打偏了。
陳方英並不站起來,單手撐地,身子突然騰起來,雙膝一曲,狠狠撞擊在那個人的胸口,另一只手卻抓向他打來的木棒。
只听得一聲沉悶的重響,男人被撞飛出去一米多遠,陳方英在雙腳落地的同時站了起來,另一只手已經把漢子飛出去時候落在他手里的木棒抓住,一個箭步沖過去,對著那個飛出去一米多遠的漢子就是一棒,手腕粗的木棒斷成兩截,漢子腦袋流血,昏了過去。
想不到陳方英身手這麼矯健,出手這麼狠毒。章小涂看了,忍不住心里叫一聲好。
章小江殺豬刀在手,幾下子就看到了三四個人,出手越來越狠毒。
這些一下見了紅,周圍看戲的人們,驚叫著一哄而散!
起先的時候陳方英和他們打,用的只是棍棒。雖然陳方英當過兵殺過人,但是和這些人大家他也不能用刀用槍,手里只有一根一米長的木棒。只可惜在章小涂等人趕到的前一分鐘,木棒就被打斷了。
不然的話,任憑他身手再高強,面對這麼多人,不死也要殘了了。雖然打得很辛苦,但是只是身上挨一些棍棒拳腳,不至于流血。
而章小江,一來就下死手,一到一分鐘就砍了幾個人,雖然不死,一年半載也好不了了。他的出手,是一種傷人又傷己的方式。除非對方不怕死和他對砍,否則就只有退避或者被砍。
郭小軍出手不比章小江輕,但是他都是徒手戰斗,其身手之敏捷靈活,絕不弱于陳方英,這和他小時候和村里人天天打架,又加上有幾個民間打手的親戚教他,身手當然不差。
不過郭小軍打架,並不會置人于死地,很輕松的看準敵人出手之後的破綻和軟肋,後發先至,將對手打趴下不能起來。
兩個人同樣的高手,因為性格不同,同樣的下手,但是導致的結果就是截然不同的。
不過,劉小軍就差得遠了。
雖然他也參加打斗,不過他這個人長得白淨,戴著眼鏡,像個書生。膽子雖然大,但是只是相對而言,對于打架這些,是不擅長的。
不過他也是有種的人,盡管害怕打架,但還是和對方的一個人抱在一起,在地上翻翻滾滾,掐,肘撞,腦袋頂,幾乎能用的都用了。
在扭打中,白邊眼鏡被打破了不說,還弄了一個鼻子流血,頭發凌亂,和村里的雞窩沒有兩樣。不過和他扭打在一起的那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鼻子流血,是被劉小軍用額頭撞的。
章小涂打得很輕松空手放倒了幾個人的同時,還要觀察戰局,這就是所謂的為將者。
當小弟的,只要得到打架的命令,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一般都是豁出去的,對方是死是活,根本不再考慮範圍。
不是他們不知道輕重,而是覺得這樣拼命,能讓自己得到的好處不是一個方面的。
陳方英也知道這一點,盡管他是章小涂的四姑爹,不過也是為章小涂做事情。要怎麼做,還得听章小涂的。
當然,只要章小涂做的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一定會加以提醒的。這是他的準則。他雖然在打架,但也是觀六路听八方。章小江和郭小軍還有劉小軍三個人的狀況,他也是看得一清二楚,對章小江的下手,陳方英心里很著急,生怕這小子把別人一刀干掉了,到時候麻煩的是章小涂。
從這一點看得出來,陳方英是比較喜歡郭小軍的,不管是做人還是深受都讓他喜歡。而章小江,整天板著一張死人臉,對誰都是愛理不理冷冰冰的,打架下手沒輕沒重,讓他心中不滿。
不過,也只是不滿。
對于村長劉國嵐的兒子劉小軍的身手,他只能搖頭。
陳方英將另外一個人打倒在地,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章小涂,看他是在那里拼了命的打架,還是要有別的舉動。
果然,章小涂先跑到章小江身邊,在章小江砍向那個人的時候先一腳將他踹飛出去,一把拉住章小江,說道︰「今天不要下死手!」
「為什麼!」章小江被章小涂拉住,臉色一變。
「有幾百人看我們打架,要是死了人,對我們不利。」
章小江立即醒悟過來,想想也是,要是當著這麼多人在這里把人殺了,章小涂月兌不開干系,他也月兌不開干系。
盡管心里不爽快,也不再下死手了。
章小涂朝章小江微微一笑,低聲說道︰「這些人不該死,不必讓他們死,那些該死的人,有的是。」
章小江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章小涂道劉小軍身邊,一腳將把壓在劉小軍身上的那個混蛋踢開,把他拉起來,看到鼻青臉腫眼鏡破碎流著鼻血的劉小軍,章小涂有點想笑,不過心里倒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劉小軍本來就不擅長打架,以前在隆昌鎮上面對四大金剛的時候,劉小軍就表現出來他不是一個爭強好斗的人。
不過今天劉小軍在第一時間沒有猶豫就上陣對敵,可以想象,他還是一個勇敢的人的。
看著氣喘吁吁,瞪著眼楮的劉小軍,章小涂安慰道︰「沒事吧?」
「沒……事!」兩個字,也是喘了好一會才說出口。
這個時候郭小軍把最後一個人一拳撂倒,走到章小涂身邊,似笑非笑的說道︰「全都干趴下了!」
章小涂正要說話,這個時候,警笛聲突然響起,頓時警燈閃爍,幾輛警車沖了過來。
章小涂等人一驚,舉頭看去。
不看還好,這一看,章小涂差點吐血。
距離他們不足一百米的地方,一幢貨真價實的派出所大樓就屹立在那里。
不但如此,而且燈火通明。
而這突然響起來的警笛聲,就是從派出所大院里傳來的。
大鐵門一開,幾輛警車蜂涌出來,開了幾十米停下,十幾個警察下了車,拿著警棍沖過來,看到地上倒了一地的人,無不變色,紛紛叫道︰「舉起手來,不要動!」
章小涂想笑,不過他笑不出來。
不是因為看到警察來了害怕,而是這里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距離百米之外的公安局這個時候才出來。
出來了也就罷了,一百米的距離還搞的向剿匪一樣全體出動,幾輛警車警鳴大作,幾乎把整個嶺鎮的人都吵醒了,才開出來行駛了幾十米。
這玩的是哪一出啊?
章小涂幾個人相互看看,都是一臉的茫然。章小江趕緊將殺豬刀別回腰間,雙手抱在胸前,一臉的冷然。
郭小軍則是吐了吐舌頭,劉小軍把破碎的眼鏡拿下來,對著鏡片哈了幾口氣,用手一擦,就只剩下眼鏡框了。扔在一邊,從口袋里拿出一副新的戴上,這才看清楚情況,鼻青臉腫的臉上一陣發白。
一個身材發胖年過四十穿著西裝西褲,腳下一雙球鞋的男人在幾名警察擁護下來到章小涂等人面前,看著地上躺著申吟的人,皺著眉頭問;「這是怎麼回事?」
章小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只是來遇到陳方英和他們打架,進來幫忙,不過,應該和山頂上倒下來的這個電網架子有關系。
他不能確定是不是心中所想,轉頭看著陳方英。
陳方英會意,指著地上的人和身後倒塌下來的電網架子,說道︰「陳局長,這些人大半夜的把蓮村公司辛辛苦苦架上去的電網架子掀倒要拿去賣,要不是我發現得早,幾萬塊錢的電網架子就變成收廢品的了。」
陳局長一臉的驚訝︰「是嗎?這麼大的動靜,我們居然不知道!你說,他們要偷走電網架子去賣?」
陳方英冷冷說道︰「沒錯。」
「他們都躺在這里了,還能偷竊嗎?你以為,我們嶺鎮的人是小偷,他們是嶺鎮的人?」陳局長陰沉著臉。
章小涂暗怒,這個姓陳的怎麼能這麼無恥呢。
他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反正電網架子沒有被偷走,明天可以重新裝上去。劉小軍受了一點傷,就和陳方英留在嶺鎮,一來處理傷口,二來處理這件事情。
想到這里,章小涂走進陳局長。
陳局長往後面一退,警覺的喝道︰「你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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