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無極的聲音很冷很硬,宛如一塊大石頭般,直直堵上了屈寧的胸口。
起來就起來,用得著一副鬼見愁的面孔嗎?屈寧撇了撇嘴,感覺自己像是欠了無極似的,真是受夠了他的臉色。她歪歪扭扭地站了起來,全身雖然痛得入肺,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無極目露贊賞地看了屈寧一眼,似乎很滿意屈寧能吃苦挨痛的樣子。他揚起手正想要提屈寧的衣服,屈寧的雙腳一移,避了開去。
「哎,不用你扔,我自己爬上去。」
屈寧很幸運地躲過了無極的一爪,這幾天來,無極總是隨手一爪。像爪小雞似的,爪住她的衣領就把她往高高的樹枝上一扔,把她嚇了個半死,不但讓她喪失了尊嚴,也讓她氣了個半死。經過這幾天的訓練,她多少能夠自己爬樹,用不著無極再扔了。
無極看了看自己揚在半空中的手,一臉的不置信。仿佛他無法相信,他這一爪竟然爪不住屈寧的衣領了。
屈寧很快就爬上了樹,站在樹枝上,以單腳站立,雙手打開,等著無極再次搖晃樹枝。
如是這般艱苦勞碌地訓練了三四個月,屈寧的輕功小有所成了。她不僅能夠在草上飛,而且還能在樹枝之間跳躍飄蕩。那感覺,真的像是一只小鳥在廣闊的天空中飛翔,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當真是快樂無比。
輕功既已練成,屈寧便決定出峰。于是乎,這一天便是她和無極下峰的日子。
經過這一段時間來的相處,屈寧不再那麼討厭無極了。雖然,有時候他還是那麼冷酷,甚至無人性。但是對于屈寧,他真的是無微不致地照顧。他總是極盡所能地討好她,做她喜歡做的事情,決不會逆她的意。
正如現在,無極本來不願意那麼快出山峰,他說,屈寧的輕功並未練好,只是稍入行門而已。若是遇到會輕功的人,屈寧實際上還是像一個孩子一樣,無法逃出大人的手掌。
屈寧才不管那麼多。在山峰上悶了四個來月,早已把她悶壞了。若再不出來走走,她一定會悶死的。
出了山峰,走了大半天的山路,又過了一座小山,路越走越平坦,知道要走出山林。屈寧的心情瞬間就興奮起來。除了無極,她已經有好久沒有見生人了。還有,在古代的第一個年頭,她竟然過得冷冷清清,毫無快樂而言,就她和無極兩人,殺了一只雞,算是過了一個年。
我勒個去,這年頭過得實在是冷清,第二年的時候該補回來才行!
她一路興奮地往前走,山路慢慢地變成了官路。官路上人煙稀少,想是離城鎮偏遠。走了一段路,屈寧感覺累了,肚子也餓了。想一想,從早上出山峰至今已是大半日的時間沒有吃東西了。她正想解開包袱,從里面拿幾個水果來吃。突然看到前面幾間茅屋,茅屋的屋檐邊高高地桂起一面旗子,旗子上寫著大大的‘酒肆’兩個字。
屈寧高興地‘哇’一聲大叫起來,拔腿就往前走。這就是古代路邊的酒店啊,在古代劇里,這樣的酒店最具讓人聯想翩翩的地方。這種地方,每天都上演著愛情、親情、友情等等的故事情節,這些情節最讓人難忘。
她和無極一路跑向酒肆店,看到有一批人馬正在離開酒肆,向著屈寧的反方向走開。
屈寧看了一眼離開的人們,看到是一伙商人模樣,也不在意。但是,就在她收回目光,正要走進酒肆時,她的心卻突然驚跳一下。連忙又把目光往那伙商人模樣的人看去,看到其中一人的背影很平凡,穿著同樣的商人服裝,但是,不知道為何,他的背影卻略顯特別,很吸引人的目光。
他的特別在于他與身俱來自有一股與事無爭般的清靜無為氣息,只見他騎著馬緩緩往前走,背影並不會像楊煜那樣挺得筆直,也不會像無極那樣僵硬如石。他坐在馬上,剛柔並濟,自有一股與世無爭,卻大于世的強大氣場。當然,這些都不是吸引屈寧的地方,吸引她的是他身上的某種與世無爭、平淡無奇的氣質,這股氣質與她二十一世紀時的男朋友沈默凡的氣質一模一樣。
想到沈默凡,屈寧的心驚跳起來。那個人,他的背影真的很像很像沈默凡,一樣的高度,一樣的氣質,不一樣的是發型和衣服。
屈寧情不自禁地拔腿就追,但,她剛跑一步手腕便被人緊緊地抓住。
「你要干什麼?」
「放開我!」屈寧急了,一刻都不想停下來解釋,只想追上去看一下那個人是不是沈默凡。當然,那個人絕對不是沈默凡,屈寧也絕對不會忘記這里是另一個空間里的中國東晉末期年間。她會出現在這里,是由于她穿越了,但是,她的心里卻忽然生出一股強烈的希望。她希望,沈默凡也穿越了!
嗯,如果她能夠穿越,說不定沈默凡真的也能穿越。想想當初在二十一世紀時,沈默凡損她的時候離她近在咫尺。如果她會因為電線桿無故倒下而被砸死,那麼沈默凡也有可能會被砸死。
想著,屈寧大叫一聲︰「沈默凡!」
她一邊叫著一邊想要掙月兌無極的手,但是,無極手上的力度很大。他緊緊地抓住屈寧,深深地皺起了眉頭,看著屈寧,他的臉色冷若冰霜,語氣尖銳︰「你倒底要干什麼?」
「你沒看見我要追人?」屈寧跺了一下腳,心里又急又氣,眼看前面的商人越走越遠,沒有半分回頭的意思。她的心便像跌落入谷底一樣,失落得很。剛剛她的一聲大喊,雖然距離很遠,但是,剛才那個背影人如果真的是沈默凡的話,他听到她的叫喊一定會回頭看看她。但是,他沒有回頭,那麼,他一定不是沈默凡。
也許,他只是一個背影和氣質長得像沈默凡的人。他的長相,其實一點都不像沈默凡。
屈寧放棄了的掙扎,垂頭喪氣地隨著無極走進了酒肆。
無極坐下後看著屈寧問︰「你認識那些商人?」
「不認識!」屈寧的語氣失落而郁悶。
「不認識就好。」無極點了頭,冷冷的臉龐恢復了線條,松馳了肌肉,讓他看起來帥如春天。他抬目遠遠地望了商隊一眼,又看著屈寧說︰「那伙人很危險,你最好遠離他們。」
「嗯?」屈寧不解,一臉好奇地看著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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