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星粲聞言深深地蹙起眉頭,許久,他看著屈寧說道︰「慕容千辰今天對你如此不仁,你竟然還能有情義地為他求情?」
屈寧無奈地一笑︰「他不仁,我不能不義。」說著,她低嘆一聲。在她看來,也許,不仁不義的是她而非慕容千辰。慕容千辰為了她,甘願違抗他父王母後的命令而不另娶妻納妃,只為了與她一生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一點,他做得夠有情。是她,不去查清楚他究竟有沒有娶妻納妾,便直接判了他的死刑。認為他身為燕國未來的皇位繼承人,早就有嬪妃無數。如果,如果她一早就知道他沒有嬪妃無數,而是只等她一人。也許,就算她知道將來燕國會滅亡,她也會與他共存亡。
只是啊,有些事,一旦誤解了,錯過了,那就永遠不復存在。
拓跋星粲听了屈寧的話忍不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的目光雖然平淡,卻如星星一樣加泄猓路鵡艽檀├男模賜桿南敕 k戳慫謊郟灘蛔 1014恍Γ潰骸昂茫熱桓笛湃鞜擻星橛幸澹敲矗值囊膊荒芴諼耷搿n衷謖飫鉲鷯δ悖次掖笪汗鷓喙保匭牖崛牧四餃萸c郊八鈉薅閑h盟繅桓銎矯竦陌儺眨漵淇煒斕毓甏松!p>屈寧听了忍不住會心一笑,有了這一翻話,她就算背叛了慕容千辰,她也覺得背叛得值得。她笑了一笑,輕聲說道︰「謝謝拓跋大哥的寬宏大量。」
拓跋星粲搖頭自嘲道︰「與傅雅的比起來,為兄的心胸似乎顯得略微狹窄了一些。」他說著情不自禁伸手握住屈寧的,看著她語氣情深地道︰「為兄這一輩子能夠與你執手相諧,那是為兄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所以,為兄這一輩子必定會珍惜于你,為你排憂解難。也必定會讓你報得大仇,救回你的父王母後。」
屈寧听後心都在顫抖,如果,如果拓跋星粲所言非虛,真的可以為她解救父王母後。那麼,她這一次的抉擇可謂是值得的啊。
拓跋星粲說完輕輕地把屈寧擁在懷里。屈寧也不再抗拒,而是順從地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與他相依相偎起來。此時的她,是認命了。認命地認為,既然選擇了就不該後悔,不該放棄。
這一晚,兩人相擁了許久,敘說了許多的情話,這才回各自的帳篷睡覺。
第二天醒來,眾人繼續趕路,一路向著北方而去。越到北方,冷雪天氣越多,伴隨著風沙灰塵,眾人吃了許多塵詬。
越向北方,拓跋星粲的手下便越聚越多。其中,有很多是從魏國都城出來。帶來許多消息,說是拓跋誓越來越不行了,已經擬發詔書,要封拓跋星粲的大哥拓跋智為皇。
拓跋星粲听了,目光一沉,便與手下們一陣嘀嘀咕咕。嘀咕之後,他的手下們快速地離去,向著魏國都城的方向奔去,而拓跋星粲則與屈寧繼續悠然自得地往前趕路。
屈寧從不過問拓跋星粲與他手下嘀咕的事情,她雖然不問,卻也能感覺得到,拓跋星粲正在悄悄地上演一場奪位的陰謀計劃。這個計劃,他實施得周詳而隱秘,似乎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把皇位奪來。所以,盡管他知道他的父王因為身體不行,即將要將皇位傳位給別人,他也能做到不緊不慢地往魏國都城趕。
如是這樣走了大約十來天左右,一行人來到塞北。塞北之上,吹來的風都是陣陣的刺骨。刺骨的寒風裹著黃土和沙塵陣陣飄揚,吹得人的眼楮都睜不開。一行人再走了一兩天,只見一座赭紅色的城牆矗立在起眼前。城牆下是一片片金黃色的土丘和沙崗,像一排排沖著堤岸的海浪。
屈寧看了,知道那是魏國都城平城!這座日夜經受著漠北寒風的摧殘,和黃沙襲擊的都城是魏國的新都城。它寬厚、高大,方圓三十余里都是它的城池。
拓跋星粲看到皇城就在眼前,心中忍不住有些翻滾。幾年來在外的積累、飄泊、臥薪嘗膽,讓他的人生經驗,知識海洋越發的深厚,也讓他的心機越發的深沉。
入夜時分,一行匆匆走進了平城,走進了皇宮。
拓跋星粲把屈寧安排在了一處離他的宮殿較近的地方,以便可以隨時看到她。然後,他吩咐她,沒有他的允許,她不可以到處亂走,以免在宮中迷失了方向。
交待完之後,他這才向著父皇的昭和殿走去。
入夜之後,宮內各殿的門窗緊閉著。油燈的光亮透過窗紙在風沙彌漫的夜晚里像點點星光,綽綽影影,時隱時現。
拓跋星粲提著燈籠,一人向著**東側走去。**東側里,一座飛檐拱頂式的大殿雄居在群殿之中,非常的顯眼,又是非常的壯觀,這便是皇帝的宮殿,昭和殿。
拓跋星粲經過通報後,被傳入殿里。殿里的曖坑上,躺著一位瘦骨嶙峋、面色灰黃,咳嗽不止的老人。他,正是拓跋星粲的父皇,大魏國的當今陛下,拓跋誓。他今年才四十出頭,本是一位善騎射,能征戰的驍將。但在稱帝之後,因迷信道教,佛教,而讓自己變得渾渾噩噩。現如今,每日里只能依靠服用寒食散才能度日。
他听到腳步聲走近床邊,眼楮困難地微微睜開一條縫,看到拓跋星粲,他那面色蠟黃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起一絲微笑,巍顫顫地伸出一只手,欣喜地喊了一聲︰「我的星兒,你可回來了……」話沒有說完,他的咳嗽如突然而至的潮水一般,凶猛地卷來。讓他止不住地咳嗽,似乎要往死里咳一樣。
拓跋星粲看了連忙坐到床沿邊,伸出一只手為拓跋誓拍著背,以便緩解他那痛苦的咳嗽。他一邊拍,一邊聲色難過地說道︰「父親,您這是怎麼啦?孩兒只不過出去野雲三四年,怎麼您的身體就病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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