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寧看到無極生氣地背轉身子,把背留給她。連忙站起來,走到無極的面前蹲下,把頭靠在他的膝蓋之上,說︰「無極,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好受,其實,我也不好受……」
她說著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心都在滴血了︰「你于我有恩,他于我也有恩。你于我情,他于也我情。你們兩個人,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舍棄誰,傷害誰,誰受傷,我都很會很難過很難過……」
無極忍不住伸手撫上了屈寧的頭,他不是一個善于說話的人。但是,他有心,他能感受到此時的屈寧真的很難過很難過。他不願意看到她難過,他要她一輩子快幸福。
他撫著她的頭,嘆了一口氣說︰「寧兒……我也難過。但是,你難過……我會更難過。」
屈寧抬起頭,看著無極,此時的無極,臉上是痛苦是自責是無奈。她看了,心里一痛,知道這個單純的男孩因為她而泛起了各種心酸痛苦的滋味︰「對不起,讓你難過了。」
無極緩緩一笑,說︰「我難過,好過你難過。」他捧著她的臉,細細地看著,他的眸子里是不舍是心痛。他看了她許久,忽然說道︰「寧兒,如果我與他,讓你很難過,你以讓我們來一場男人式的決斗。」
「決斗?」屈寧一怔,她從來沒有想過世上有決斗這麼一回事。經無極這麼一說,她忽然間覺得世上有決斗一事,真他|媽的太好了。
想著,她站了起來看著無極說︰「好,我這就去找智大哥來說一下此事,看看該怎麼決斗……」她說著突然好奇地問︰「無極,你是怎麼想到這麼一個好的辦法啊?」
無極笑了笑,也站了起來,看著她說︰「我跟大哥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常常用決斗來解決紛爭。」
「哦。」屈寧點了一下頭,明白了無極的聰明來自哪里。她還以為他突然變得聰明了呢,卻原來,他是來自本能的訓練。
她興沖沖地跑了出去,來到拓跋智的帳篷里。看到拓跋智躺在椅上睡著了。她看了,不想打攪他,便想要退出去,卻突然听到拓跋智的聲音︰「怎麼,就要走了?」
她立即轉身,看到拓跋智依然睡著,連眼楮都未睜開。她等了等,看到他還是沒有說話的意思,又想要走了。但是,剛走一步,又听到拓跋智的聲音︰「怎麼,又要走?」
屈寧受不了了,轉過身沖著拓跋智喊︰「我怎麼覺得你陰乎乎地,你說,你要是有話就直說。干什麼躺著有一句沒一句地呢?」
拓跋智聞言這才起身,他緩緩地坐了起來,看著屈寧笑道︰「我怎麼陰乎乎的啊?你從外面進來的時候,急沖沖的樣子,我以為你有十萬火急的事。但是,等了半天你也沒有說話。于是,我好奇地問你,你反說我陰乎乎地?」
屈寧被拓跋智一頓搶白,頓感無語。她訕訕地笑了一下,看著拓跋智說︰「好吧,你沒有陰乎乎,是我陰乎乎地,好吧?我的智大哥,好大哥。」
「這還差不多。」拓跋智伸手一拍旁邊,看著屈寧說︰「過來。」
屈寧立即走過去在他的旁邊坐下。
拓跋智一把抱住她,一起躺了下去。他緊緊地抱住她,看著她說︰「陪我睡一會覺吧。」
「大白天的,睡什麼覺?」屈寧好氣又好笑,嗔了他一眼。
拓跋智眨了眨眼楮,笑著說︰「我的蕭元帥,不知是誰的軍隊需要白天睡覺,晚上行動?」
「哎呀,我忘了。」屈寧經拓跋智提醒,連忙坐起來說︰「我這就回去睡覺。」
拓跋智一把把她拉回身邊,擁著她笑著說︰「你這個女人,總是想一出是一出。你說你要睡覺,你一個人是睡,跟我睡也是睡。為什麼非要回去睡?」
屈寧想想也對,三年前,她與拓跋智相擁而睡二十來天,那時候的感覺很甜蜜。此刻分開太久,倒忘了兩人早已成親了。
她躺在拓跋智的懷里,笑著說︰「你說的也對哦。好吧,我就在這里陪你睡一覺。我跟你說啊,不到晚上吃飯的時候不許叫醒我。」
「遵命!」拓跋智應了一聲。
屈寧翻了一個白眼,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閉上眼楮睡了一會,卻突然想起她來找拓跋智的目的不是睡覺,而是為了解決他與無極之間的事。
她連忙睜開眼楮,大喊一聲︰「不對!」
這一聲,她喊得突然,又喊得大聲了一點。把拓跋智嚇了老大一跳,也讓他的耳朵震得嗡嗡作響。他看著恍然醒悟的屈寧,不禁好氣又好笑地問︰「不對什麼啊?好好的,大喊一聲,你還讓不讓人活?」
屈寧立即拉起拓跋智,嚴肅地說︰「我來這里,是為了叫你去與無極決斗一翻。你們兩個誰贏了,以後,我就跟誰。這樣,就省了我的心,左右為難。你說,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拓跋智听了嘻嘻一笑問︰「你真要我與無極決斗?」
屈寧用力地點了一頭,堅決地說︰「只有這樣,我才覺得我像是一個人。」
「好!」拓跋智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去把無極殺了!」
屈寧听得心里一陣心驚肉跳,連忙拉住拓跋智,顫著聲音問︰「你,你為什麼要把無極殺了?」
拓跋智瞪了屈寧一眼︰「你不是要我與無極決斗嗎?」
「是啊……但是,我沒有要你殺了無極啊。」屈寧感到很無力,一臉的沮喪和難過。
拓跋智手一揮,斗志激昂地說道︰「即是決斗,就要分生死。你以為,男人之間的決斗會像你們女人那樣,只斗出個一個內傷來嗎?我告訴你,我們男人之間的決斗,不傷不死,永不罷休。」
屈寧沮喪極了,手一揮,無奈地道︰「那……那算了,還是不要決斗了。」
拓跋智看到她這樣子,忽然心中一軟,再也提不起開玩笑的心。他盯著她,他的眸子里含著太多的柔情和寵愛,「寧兒,我知道你為難。但是,你總要面對自己的感情。慢慢地,你就要長大了……其實,你現在也很大了,二十一歲,是時候真正的成親生子了。但是,你卻任由自己的感情飄浮,沒有一個定性。這樣,對你不好,對我們也不好。」
他說到這里深嘆了一口氣,又說︰「在這個社會里,男人以三妻四妾。但是,女人一定不以有三夫四郎。我之所以願意與無極與楊煜一起等著你來選擇,是因為我知道,你的心里根本不愛他們。你愛的,只是我。」
屈寧听得心里一跳,忍不住抬頭看了拓跋智一眼。看到他的眼眸深如大海,表情認真而嚴肅。
只听拓跋智繼續說道︰「其實,你心里愛誰,需要誰,與誰在一起,不用我說,你自己都有答案。但是,你卻被你自己的包袱壓死了。所以,如果你想甩掉這個泰山似的包袱,你只有對無極坦白。不能讓他越陷越深,這樣,才是對他最好,也是對他負責的,知道嗎?」
屈寧听了感覺心情沉重。她知道拓跋智的話有道理,在她的心中誰輕誰重,她早有分曉。只是她不想承認,亦不想負了無極。何況,如果真的讓她對無極說,她不愛他,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她又做不到。畢竟,她與他在一起生活過三四年,這份情,是誰都無法替代的。
拓跋智看到屈寧的樣子,知道她無法狠下心來對無極,便嘆了一口氣說︰「如果你現在真的難以抉擇,你以不選。但是,從今天起,你對我和無極,必須一視同仁,不能有分彼此。當然,我們三人之間,也只能是上屬與下屬的關系,你是帥,我們是將。除非我們要一起商議作戰的事情,否則,我們不能單獨見面,即,我不能單獨與你見面,無極也不能。你做得到嗎?」
屈寧一咬牙,道︰「我當然能做到,只是,這樣會不會對你很不公平?你看,你……」
拓跋智伸手一揮,制止了她的話,他看著他說︰「這沒有什麼公平和不公平。我與你分開,現在再聚,沒有誰規定我必須要補回過去三年與你分開的時間。」
「謝謝你的理解和寬宏大量。」屈寧由衷地說。
拓跋智苦澀地一笑說︰「我不寬宏,也不大量。我只是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現在,我是一心一意來助你解救你的父王和母後,我希望無極也能做到我這種地步。我只要求你不要把感情與報仇搞混了,這樣,你的感情之事,你便以押後再解決。也就不用再為此而感到痛苦和難過,懂嗎?」
「我懂!」屈寧立即點頭。
拓跋智笑笑,看著屈寧說︰「那好,這就情元帥離開末將的帳營,好讓末將好好地休息,以便晚上再繼續趕路。」
屈寧二話不說,立即退出拓跋智的帳篷。來到自己的帳篷里,看到無極還坐在原地。他的表情冷冷,氣息冷冷,知道他還在生氣,不由得搖頭笑了笑。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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