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明幾淨陽光燦爛，這是一個大好天氣，林白心情卻不斷下墜。
言若泉古典中透著股小家碧玉的可愛，董明雪的灑月兌帥氣，勛烈天妒人怨的那張臉，加上冷清桀驁的韓芸汐。
這幾個人站在一起就能完爆本土大多數的偶像劇，更令人驚嘆的是，他們的素質。
之前的輕視化作震驚，心底的不屑轉為訝異。
一群素質不輸給好萊塢一線當紅明星的藝人，更不要說身上吃苦耐勞的素質。
吊威亞的動作不對接連排演十二次，尋常女孩恐怕勒的眼淚都得像擰不住的水龍頭，偏偏韓芸汐面無表情一次次帶上裝備在屋檐飛躍，根據資料這之前根本是一個新人，竟然還敢這麼拼。
這貨壓根沒有痛覺神經吧。
勛烈模爬滾打為了演出角色的狼狽與滑稽，不但不要形象，還幾乎不要命，演戲太投入差點撞上機器。
攝像大哥再遲疑幾秒，就是血濺三尺的命運。
「瘋了，簡直瘋了……」
見過拼命的藝人，沒見過不要命的。
林白眼睜睜地看著被他評價為三流開外的小演員一個個拿出超一流的演技和素質。
臉被打得啪啪作響，疼入骨髓。
今天的藝人很安靜，沒有勛烈的冷嘲熱諷，也沒有董明雪唇畔的譏誚，韓芸汐更是萬年面癱。
偏偏這股子韌勁和耐力讓林白覺得自己受到了最深的鄙視。
自己反倒像最蹩腳的導演，面對一群超水平演員。
見識過無數大場面，曾在各地片場揮斥方遒的林白，心生悔意。
這不是一群三流的藝人，也不是一間三流的經紀公司。
「林導演，今天辛苦你了，還有三四幕就拍完了吧。」
在公司所有工作人員面前，冬檬還是很給林白面子，男人點點頭，素來冷硬的面頰有些無措。
「不……不辛苦。」
一夜之間，屌絲逆襲，林白感受不外如是。
「雖然我知道您不缺，但這是行規，不能破。」冬檬將紅包拍在林白手上，女將軍的力氣大到這位導演連拒絕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眾人偷看看來，紅包撐得好像面口袋般鼓鼓囊囊，沒少出血。
「謝謝……」
眼看著再掙扎，手腕都要被掰斷，林白只好將紅包遞給助手。
「其實，有機會，我希望你能加盟我的新電影，我需要一位有功夫的女星，就算是新人也無所謂。」
「抱歉，我不當演員。」冬檬搖搖頭。
賣身不賣笑，指的就是女將軍。
「好吧。」林白嘆息，冬檬卻給他指了條明路。
「那位姑娘也會功夫，你去找她。」
雖然沒有露出什麼馬腳，女將軍的眼力卻不是蓋的。
第一次見面就知道韓芸汐隱藏著的，是經過精心訓練的身手。
韓芸汐眸光掃了過來，面無表情，沒有接話。
好似這個名滿全球的導演，不過是一個送外賣的小哥。
「這是你們旗下藝人？」林白猶豫著開口，顯然真的很想找一個會功夫的藝人。
功夫是通向好萊塢大門的捷徑，這句話並不是無的放矢。
「不是。」冬檬搖頭。
韓芸汐雖然參與拍攝這部電視劇，卻並不是公司女星，林白的意思她很明白，卻也不能逼人家賣身吧。
「很快就是了。」韓芸汐朝著冬檬點頭︰「隨時可以簽約。」
這下反倒女將軍詫異︰「原因呢？」
「近水樓台先得月。」
莫名其妙的話語，冬檬反應半天，才知道這貨說的是風凌。
嘖，用情至深……
冬檬挑眉，實在不能理解家中租客到底哪里值錢︰「好吧，那過會簽約。」
「簽到你名下。」韓芸汐又來了這麼一句。
「為毛。」冬檬數了數，自己手下已經人滿為患，還要來一個橫插一杠的。
「近水樓台先得月。」
冬檬︰「……」
看著冬檬的表情，韓芸汐面頰破天荒的露出一絲笑意，而後繼續練習威亞。
林白急忙道︰「既然如此，可以和我談談韓小姐的合約嗎？」
淡淡打量著林白，冬檬開口。
「好。」
旁人掏了掏耳朵，幾乎以為听覺出錯。
「小老板竟然同意了。」勛烈呆滯，董明雪挑眉。
言若泉嘆口氣︰「在小老板眼中，我們的前途是最重要的，就算討厭這個林白，也不會在這件事上鬧別扭。」
眼來如此，高山仰止。
眾人看向冬檬的眼光更是敬佩。
「我還有一個請求。」林白低下頭，面頰沒有初見的高傲。
「請講。」
「你們這部電影，應該還沒有簽導演吧。」林白蔚藍的眼眸看向地面，面皮發紅。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眾人恍然，看向冬檬的目光都帶著糾結。
這樣一人有真材實料的高水平導演，哪個演員不心動。
偏偏對方一開始只是為了還人情，對待他們也是傲慢加偏見。
拍？不拍？
冬檬點點頭︰「那就麻煩林導演費心。」
塵埃落定，林白滿面喜色，眾人互相對視，擊掌相慶。
「耶！」
不是因為導演是林白，而是因為沒有給小老板丟臉。
三流藝人，三流公司。
卻讓一流導演低頭。
冬檬揚起笑意，指了指場地中央。
「好好練習。」
勛烈擠眉弄眼，模仿冬檬語氣︰「听見沒，好好練習。」
「臭小子。」冬檬笑罵，語氣中卻沒有責怪。
林白肅然道︰「冬小姐，我應該給你道歉，不應該輕視你們公司。」
冬檬反倒無措，女將軍就是如此，你用刀砍她用劍刺她，皺皺眉頭都非好漢，上去能一巴掌讓你見見血。
林白雖然看似傲慢，卻在認識到錯誤後毫不避諱，也算是個真漢子。
冬檬不怕刀槍，偏偏遇到這種情況就面紅耳赤，好似自己才是道歉那方。
「不要這樣說，其實我們也有不對。」
兩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仔細看看，林白也並非旁人眼中古板冷冰的硬茬子，這位出名過早的年輕人也沒有被捧得忘了姓，只不過身上有股子類似德國人的刻板，規矩這種東西天生就是他們這種人訂的。
至于一開始莫名的怒氣，大抵也是因為連夜趕路的旺盛火氣。
一日拍戲半夜心酸，連夜趕工的辛苦自不必提，尤其林白在工作上絲毫不打磕絆，一口唾沫一顆釘。
到了清晨宣布收工，藝人們都累的想倒頭就睡，還是冬檬一個個扶著去休憩室休息。
林白與冬檬坐在一層樓的沙發上，眼中滿是紅血絲，相視莞爾。
「今天辛苦林導演了。」這次的道謝更加真心。
林白認真道︰「畢竟是我自己的作品。」
仔細看看，才發現這個家伙的確有驕傲的資本。
長相上佳身材健碩，就像影片中出現的喋血軍人一般，刻板卻帶著股硬漢氣息，正是娘炮花美男後的流行趨勢。
蔚藍的眼珠藏著大海般深沉，年紀輕輕已是國際數得著的重量級導演。
「昨晚沒回家，也沒給我打個電話。」
正在端詳這位國際導演的女將軍嚇一跳，耳畔傳來帶著些許怒氣的聲音，抬起頭，冬檬正對上風凌俊朗的面頰。
「房東去哪里，還需要給租客匯報？」
雖然這樣說，臉上的心虛又是鬧哪樣。
「哼，我擔心了你一晚上。」風凌走近，眼中的紅血絲不似作偽︰「電話也不接？」
「呃……」冬檬語滯，作為曾經的古代人，她還沒有現代人的手機依賴癥，忙起來隨手就放到辦公室。
「呵，當初第一次交談，冬小姐也很久沒有接我的電話。」站起身，林白與風凌重重抱在一起，兩人互相對視，不約而同地出拳錘了對方胸口一下。
「你個混蛋，我已經連續三天沒睡覺。」
冬檬一算，可不是嘛，連夜趕飛機，連夜趕劇本，連夜拍戲。
「我听說你在片場經常三四天不合眼，可不是小菜一碟？」
風凌說著話，目光卻看向冬檬。
女將軍咳嗽一聲︰「你們聊，我去倒水。」
「別想轉移話題，過會我還得問。」
冬檬充耳不聞，假裝沒听見。
林白嘴角抽搐，實在對這種模式的風凌接受無能。
曾經那個視天下女人為無物的風凌，被狗吃了？
「咳。」意識到被人看了笑話為時已晚，風凌只能一臉平淡地坐回沙發，寒暄道。
「最近怎麼樣，盡是從新聞看到你了。」
林白沒有說話，一雙蔚藍的眼楮似笑非笑。
什麼都看見了喔，不需要給哥們一個解釋嘛？
被這位好萊塢名導看得發虛，風凌惱羞成怒︰「看看看，看什麼看，沒見過追妹子啊。」
林白悠悠道︰「不是沒見過追妹子，是沒見過風大少追妹子。」
妹子，說的是那個武力值爆表的女將軍，一言不合能把你打成殘廢的冬檬？
風凌無語望天，只看到天花板，認認真真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真的在把妹嘛……
林白看到風凌這幅表情，還以為對方在害羞。
「那就說點別的，我可能要在天國留一段時間。」
風凌訝然︰「原因呢？」
「還不是你們家這位，我想要接拍這部電視劇。」
這……開玩笑的吧。
面對風凌見鬼的眼神，林白正色道︰「怎麼，覺得我配不上？」
「說什麼呢。」風凌的表情也漸漸嚴肅︰「之前的確是我拜托你來拍攝，但你不需要從頭拍攝到尾，我不想砸了你的招牌。」
「讓我砸招牌，想得美。」林白笑道︰「我是真的認為劇本不錯。」
「拍美國大片膩味了，回來換換口味？」
「你非要這樣理解也可以……」
「好吧，不管怎樣，你這份情兄弟記著了。」在林白胸口捶了一拳，風凌挑眉︰「你的普通話還是這麼爛，也沒好好練習？」
「你走了以後，我哪有時間練習，旁邊說的都是英文，就算天國人也給我拽洋的。」林白感慨︰「現在見誰都得繃著臉，生怕又是哪位關系戶找上門來。」
「小檬沒削你？」風凌不懷好意地詢問著，女將軍平日里可最討厭給她甩臉子的人。
林白苦笑︰「哪能沒有。」
風凌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平日里沒少被女將軍欺負的人，只覺得揚眉吐氣︰「行了，好不容易見個面，今兒咱哥兒說什麼都得去喝一杯？」
林白看了看冬檬所在的防線︰「喝一杯？你確定回去不跪搓衣板？」
「這個……」
風凌咳嗽一聲，有一次應酬喝多了，回家耍酒瘋，雖然第二天醒來干干淨淨地躺在床上，臉上卻滿是青腫。
想必是耍酒瘋被人狠揍了一頓。
看著風凌為難的表情，林白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行了，你現在好歹也是有女人疼的人了，今兒我們去綠茵場看足球怎麼樣，以前在米國，我們一到周末就去看橄欖球。」
風凌回憶著那段青蔥歲月，不禁笑了︰「是啊，我們第一次見面，還是因為支持球隊不同打了起來。」
「你那時候天天板著臉，好像別人欠你錢似的，嘖，現在被教的開朗多了，是不是冬小姐的關系啊。」
「滾犢子吧，那時候就覺得你丫是個米國憤青，也不像現在這樣硬邦邦像門板似的。」
兩人相顧大笑，眼中跳躍著懷念的光芒。
那時風凌因為家中父親在母親過世後沒多久就再次結婚悶悶不樂，負氣之下來到米國，機緣巧合結識林白，這麼多年過去了，兩人雖然都成了大人物，身邊卻少了這樣投緣的兄弟。
手中端著兩杯純淨水的冬檬不禁挑眉︰「你們要去哪里？我可以去嗎？」
林白朝著風凌曖昧地笑了笑，以前總是嚴肅的臉龐多了幾分少年般的活潑。
風凌咳嗽一聲︰「足球向來是女人殺手，沒看世界杯期間離婚率居高不下嘛，你陪我們去肯定無聊。」
「足球……」冬檬眸光大亮︰「是蹴鞠嗎？」
「也算吧……」為毛這個稱呼這麼奇怪。
「那我可是高手！」
林白笑了︰「還找了個足球女將，不錯啊，不過好久沒听到過蹴鞠這個詞。」
冬檬眨眨眼︰「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軍事演練對抗的時候，經常會用到蹴鞠。」
林白看向風凌，迷惘道︰「許久不來天國，這又是什麼新鮮話嗎？」
男人是知道冬檬的妄想癥，只能攤開雙手，表示自己也不太能理解。
冬檬興致勃勃道︰「反正都拍完了，大家都在睡覺，我們去看看唄。」
風凌詢問道︰「你們昨晚都沒睡覺，不累嗎？」
「不累。」二人異口同聲地回答著。
一個是作戰期間時常徹夜不眠的女將軍，另一個是認真刻板拍戲通宵的導演，熬夜神馬的實在太小兒科。
「那走吧。」
風凌壞笑著看向林白︰「不過我的跑車只能坐兩個人，你要是非要一起的話，只能從前排爬到後座，擠一擠。」
言下之意準備享受二人世界。
林白對這個見色忘友的家伙報以深深的鄙視︰「呸，老子自己也有車。」
就這樣，三個人兩輛車浩浩蕩蕩朝著體育場開了過去，好在林白的助手給他換了一輛分公司的車，比較低調，來往記者也不多。
按照在場人的特殊身份，選擇的體育館自然也不是尋常對外開放的那種。
「喲，不錯，今兒還能看到國家隊訓練。」林白一看隊服就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風凌，體育館選的都是這種最高規格的。
「你這是開嘲諷呢。」風凌面色一紅，國足男的軟蔫可是世界有名，怎麼一早上遇到這麼些丟人敗興的玩意。
「我听說最近不是有崛起的征兆嘛。」林白反過來安慰風凌，男人翻了個白眼。
「花了這麼多錢，請了多少外援，好歹給我沖出亞洲啊。」
女將軍興奮地看著綠茵場地，口中贊道︰「哎呀，這地方好，防滑，當初我們在土場中蹴鞠，一睜眼揚起來的都是沙子。」
「土場子，你女朋友以前哪個村的，這設施有點落後啊，你沒給資助點？」
「滾。」風凌黑了臉。
一到了這種地方，林白似是月兌下嚴肅的外皮，顯出損友本色，嘲諷炮開得不要太響亮。
「我可以下場試試嗎？」冬檬看向風凌。
男人攤開手︰「現在都是男足，你一個女孩去，不合適吧。」
冬檬鄙夷地看了眼練習點球的男人們，大清早軟綿綿沒睡醒似的︰「就他們？」
得，女權主義開始泛濫。
林白眼尖看到場邊一個舉著大喇叭，身著一身紅色運動服的男人，擠眉弄眼道︰「瞧瞧，這不是總教練嘛，給說說，讓你媳婦下個場？」
「誰是他媳婦。」冬檬不樂意了，風凌瞪一眼︰「你個臭小子，好久沒見，一來就要坑我是吧。」
讓冬檬下場踢球，虧他想得出來。
「下場也不是不行。」風凌話鋒一轉︰「你知道越位嗎？」
冬檬搖頭。
「點球大戰呢？」
搖頭。
「道夫、自由人、全攻全守、沉底傳中、外圍傳中、交叉換位、長傳突破、區域防守、補位、密集防守、造越位、反越位戰術、籬笆戰術、撞牆式呢？」
冬檬眯起眼︰「給我說人話。」
林白在旁邊笑得捶地，艾瑪，看風凌吃癟的模樣怎麼就這麼爽呢。
「好吧……那你知道什麼。」風凌發誓，今兒就算女將軍說出一場足球比賽九十分鐘，他都能把她推薦到主教練身邊去。
「蹴鞠，踢進了不就行嘛，不過我知道轉乾坤、燕歸巢、斜插花、風擺荷、佛頂珠、旱地拾魚、金佛推磨。」
名字倒是挺好听的，風凌疑惑道︰「這又是啥。」
冬檬鄙視地小眼神看向他︰「沒球門時候的表演賽。」
風凌立刻崩潰︰「還有這玩意呢……」
沒球門，也能算足球嗎？
這時主教練卻慢悠悠地走了過來，語氣生硬道︰「不好意思，體育場不對外開放，我們也不簽名，不拍照，各位請回吧。」
幾個人都是經過偽裝的，也怪不得教練第一眼沒認出來。
風凌取下墨鏡，皺眉道︰「我們就站在場面也不行，還往外趕人？」
林白也取下墨鏡︰「我們又不下場，就來找找感覺。」
冬檬不樂意道︰「誰不下場？我下場啊。」
一看這略顯熟悉的面孔，主教練驚喜道︰「風大少？林先生？這位……冬小姐？」
名人和人名的區別，態度瞬間就不同了。
主教練自動將所有人概括進去，惟獨忽略了跳騰著想下場的女將軍︰「風大少和林先生想要進來玩一玩？前天我才看新聞，說林先生歸國回來，是不是準備拍一部關于足球的電影？」
這可是額外創收的好機會，自己這主教練說不好也有機會入境，足球踢不出亞洲，也能憑借林先生的電影聞名世界嘛。
林白面無表情道︰「德國那邊請我給他們拍一部紀錄片，我拒絕了。」
教練閉了嘴，人家那是四星戰車，剛剛拿下大力神杯的主，球隊比球隊，差距真不是一星半點。
「冬小姐倒是想下場玩玩。」
風凌還沒來得及阻止，林白就不懷好意地說了這句話。
看著冬檬躍躍欲試的表情，主教練敢怒不敢言，只能干笑道。
「這不太好吧，冬小姐這樣嬌貴的女孩，怎麼能下場呢。」
雖然是三流公司的老板，明眼人卻都能看出來風凌對她的在意，他哪里敢像往常那般簡單粗暴地拒絕。
「放心，我不會弄傷他們的。」冬檬不耐煩道︰「我就想下場試試，大不了我當守門員嘛。」
守門員……
風凌放心了，按照國足的射門技巧，沒人防守都射不進去，更不要說有門將。
蒼蠅肉再小也是肉啊喂，女將軍好歹豎在門前也能擋一擋。
「那你下場吧。」風凌指了指場中央。
主教練石化在風中，他這個教練還沒開口呢，這麼替他決定是鬧哪樣啊。
但是他能說不嗎？
不能，所以還是乖乖看著好了。
大清早懶洋洋的男足們睜眼一看，一個長相嬌滴滴身材前凸後翹的妹子就這麼大刺刺的走到足球場。
男人們瞬間振奮。
腿也不軟了，腰也直了，一口氣能射五個球嘿。
「這是教練給我們的福利吧。」打頭的前鋒色眯眯看向女將軍，很快被後面的兄弟一擁而上踩倒在地。
「啊啊啊啊，好感動啊，見慣了女足的女漢子，終于能看到軟妹了。」
為期半個月的漢子們沒開過葷，後果很嚴重。
把女將軍當成軟妹子，後果更……嘖。
眼看著這麼多人撲了上來，冬檬微微眯眼，足球咕嚕嚕滾到腳下，一腳抽射。
砰……
男子的漢子們齊齊剎車，前排人差點撲倒在地，脖子 嚓嚓扭過去，就看見那飛出去的足球用完美弧度射入球門，滋滋滋，沒有落下，在球網黏了半晌。
所有人眼珠子瞪了出來，差點就要以為球網被射破。
噠噠噠，足球終于羞答答地落了下來，冬檬咂咂嘴，意猶未盡。
「好久沒蹴鞠，有點腳生。」
跪了，威武雄壯的漢子們跪了，這是鬧哪樣，半場射球，開玩笑呢。
「湊巧，絕對是湊巧。」
「說不定是新手的運氣呢？」
「有本事再來一腳？」
話雖這樣說，所有人的眼珠子還遲遲收不回去，主教練吞了口口水，眨巴眨巴眼，啞巴了。
綠茵場，只要不是比賽，那就是最不缺足球的，在場邊隨便尋模了一個球踢了過去，冬檬點點頭，膝蓋一點，腳尖一踢，穩穩落在出門前新換的運動鞋。
那足球就像長了眼楮，主動地飛向冬檬，堪比最乖巧的寵物。
男人們眼楮瞪大，下巴再次月兌臼。
「太假，這簡直。」
「停球還挺漂亮。」
「才從泰國回來做過變性手術吧。」
捅了天裂了地，再說什麼都沒人相信這是個軟妹子。
這種程度，還能是女孩？
幾個人互相對視，教練將下巴抬回原處，假裝風淡雲輕道。
「嘛，這就是今天早上的訓練課程，冬小姐，你想跑什麼位置？」
「什麼位置？」冬檬還真不知道現代的叫法，沉吟道︰「那就都試一遍吧。」
眾人絕倒，尼瑪這是開玩笑呢還是開玩笑呢。
世界上最偉大的前鋒不可能成為絕世門將，再厲害的後衛也不敢號稱中鋒小王子。
號稱技術全面的人才听得多見得少，真以為想隨便踢就隨便踢啊，他們男足雖然不是什麼征服世界的漢子，好歹也不是立在場上的大白菜吧。
「剛才那球是蒙的吧，這也能說懂足球？」
「教練，我來，咱們這可是純爺們，這口氣不能忍。」
「操蛋，軟妹子也不行了，嘿，瞧我這暴脾氣。」
球員紛紛請戰，教練不淡定地偷看風凌表情。
戰戰戰，戰你麻痹，沒見這是風大少的女人嘛，識相的快點閉嘴啊。
林白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士可殺不可辱嘛。
「冬小姐，要不還是按照之前說的，你就當守門員玩玩吧。」
听听，當守門員玩玩，這下更是群情激奮，連基本的客套都省去了。
干導演的心真髒啊，不動聲色就挖了個坑，看著一張張義憤填膺的臉龐，教練無可奈何地揮揮手。
「那就冬小姐當門將，替補也上，分成兩組，打一場友誼賽。」
還沒來得及暗中叮囑球員放水，冬檬又來拉仇恨。
「不用友誼賽，你們一個一個踢，我找找感覺。」
教練和球員面面相覷，尼瑪不要命了啊。
門將啊喂，這是要踢點球啊喂，嚇哭了啊喂。
「教練不能忍，放著我來！」
「上場上場，妹子你過會千萬別哭。」
你擠我，我擠你，爭搶著第一個出場。
最後隊長以絕對優勢勝出，彬彬有禮地站在冬檬面前，微微鞠躬，非要裝出梅西的氣勢。
「小妹妹，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喔。」
冬檬一大早起來素面朝天，又是一身運動衣，看起來就像甜美可人的高中生。
「隊長，還沒開始就軟了，鄙視你嘿。」
「見到妹子就軟，要當個純爺們啊。」
「腿軟還是啥軟，剛起來應該硬著吧。」
回頭瞪一眼嘴上無德的隊友，男人笑眯眯看著冬檬，等待女將軍的反應。
「你們仿佛特意在逗我發笑。」
丟下一句高冷的回復，冬檬面無表情地轉身，站在球門前。
「踢吧。」
林白不禁用胳膊肘頂了頂好友︰「不錯啊，怪不得是你看上的女人，不過看這模樣，你得是被壓得一方吧。」
「呵呵……」風凌冷笑以對。
難道他要說兩個人一起住了這麼久，他都沒有得手嘛？
處男神馬的絕對是恥辱啊恥辱。
「我要射了。」
隊長一句話，眾人絕倒，尼瑪對面的門將是一個妹子啊，肝火旺盛也得矜持點。
這份調侃還沒出口，一腳大力抽射撲面而來，虎虎生風，這一腳絕對有國足頂尖水準，在無人防守的時候找到刁鑽角度射球，也不是什麼難事。
隊長站在原地準備接受隊友的膜拜，隨手抹了抹頭發。
用飄柔，就是這麼自信。
說時遲那時快，一只手輕輕拍了過來。
這是一只白白女敕女敕十指縴縴的玉手，你可以想象這雙手在描眉，下棋甚至彈鋼琴，卻絕對無法想象，飛速旋轉的足球，被那只手輕巧地，抱在掌心。
「臥槽……」
隊長石化了，自己那一腳的力道是有目共睹的，為了滿足心中的陰暗心理，他還特意往前走了幾步有木有。
就為了特意看看妹子撲蝴蝶一樣撲球的嬌羞舉動，剛才那一腳的力道，如果真的被一般女孩接到，恐怕連人帶球飛到球網里了吧。
隊員們哭了，主教練哭了。
妹子啊，自信不是被你這樣打擊的。
說好的軟妹子呢，說好的教訓呢。
「大柱子，剛才你不是說要報仇嘛，現在給你個機會。」
「不不不，我想來想去，還是讓給你吧。」
「哎呀教練，我肚子疼，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你懂得。」
「教練教練，我扶他去廁所。」
教練一腳把說話的兩個人踹到一旁。
「滾，你們也太丟天國的臉，對面的可是妹子啊！妹子！」
還是經紀公司的軟妹子。
眾人同情又羨慕地看著躺在地上裝死的兩個人。
過會不需要被妹子踐踏自尊了，真好……
「下一個。」冬檬面無表情地看向眾人。
叫戰的來了，面面相覷，林白咳嗽一聲。
「這樣吧，願意去踢球的出列。」
你以為所有人都會向後退一步，那就大錯特錯，眾人聞言撒丫子似的向後跑啊，跑的歡快的鞋墊子都甩飛出來，生怕變成站在前列的人。
「兔崽子一群，妹子你們也怕？」教練氣結。
平日里訓練不專心，一個個叫喊著要腳踢巴西鏟倒德國，現在兩個球下來就萎了？
窩里橫是沒有前途的！
冬檬皺了眉，百無聊賴地看著那群遠走的漢子，面上滿是高處不勝寒的寂寞。
想當年我帶兵的時候，每次蹴鞠……
看著女將軍滿臉落寞的樣子，風凌果斷誤會了啊。
好不容易踢球，沒人陪玩，孤獨的冬檬好惹人憐。
完全忽略了女將軍正在回憶往昔豐功偉績，加鄙視軟腳蝦的初衷啊。
「一個球十萬，誰踢進去算誰的。」
風凌財大氣粗地開口，教練震驚了，那些踢球的隊員們隔著老遠嗅到了錢的味道，一個個又飛奔回來，兩個躺在地上裝死地也在金錢作用下滿血復活。
別說面前是軟妹子，十萬一球，就算獲得金球獎的門將雅辛他們也得嘗試啊。
冬檬卻不願意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我租客的錢就是我的錢，我的當然還是我的，風凌準備花錢也得問自己願不願意啊。
本來只準備玩一玩，女將軍此刻卻換上一副認真地表情。
媽蛋，要是真被你們踢進去，倒貼百萬都行，用蹴鞠給你們看看，咱們的足球也曾經達到稱霸世界的水平。
氣勢洶洶地對峙，男足們打量著冬檬。
嗯，前凸後翹，妹子無疑，臉蛋柔媚，至少九分。
一個九分軟妹，真說足球踢得多好，那明顯是不科學的。
「剛才那球是蒙的吧？」
「絕逼蒙的，不是蒙的老子把足球吃下去。」
「人能連著蒙兩個球？」
「新手者的運氣懂不懂，來來，排個隊，咱們一個一個踢。」
隊員們聚在一起發出猥瑣笑聲，站在場邊的風凌笑了，看著那些人的冬檬，也笑了。
「艾瑪，咱們這踢車輪戰不好吧。」
「十萬塊錢重要還是節操重要？」
「當然是節操重要，哼，為了不佔便宜，我決定第一個開球，給你們做個示範。」
「滾！」
爭來爭去，總算有人打頭，冬檬淡淡地看了過去，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不錯，剛好黃金二十三人，行，來吧。
虐人模式正式開啟，把女將軍當成妹子的眾人恨不得自戳雙眼。
半個小時後……
「嘖，這畫面太慘，我都不敢看了。」
以前全國上下多少罵國足的，那都是小事，主要沒看到這種畫面——否則得拿腳踹。
尼瑪這麼多人，還是車輪戰，一個妹子拿不下。
當然，在場的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怪罪他們，因為面對冬檬，這種情況簡直太正常。
你有本事讓滿頭發膠的C羅試試？
照樣跪！
無論什麼刁鑽的球，到了冬檬手中簡直就軟綿綿沒有絲毫力氣，簡直像易推倒的蘿莉，一個字軟，兩個字，太軟。
「教練，你放過我吧，從今天開始我不敢踢球了啊。」
「教練，我願意出錢讓這位姑娘去巴西深造啊，求虐哭那些魂淡，對了，剛才要吃球的是誰來著？」
「教練求求你讓她快點走吧，我以後一定好好听話，讓她把胸口的饅頭拿下來，我知道這是那些神級門將喬裝的，我已經看穿了！」
「滾！」教練一腳一腳把這些魂淡踹倒，閃著星星眼看向女將軍。
冬檬冷笑不語，腳尖一挑，開始行雲流水般的個人表演賽。
從頭頂到肩頭到胸口、膝蓋，一連串的動作優雅而寫意。
風凌忽然就明白冬檬口中轉乾坤、燕歸巢、斜插花、風擺荷、佛頂珠、旱地拾魚、金佛推磨到底是什麼意思。
「行了，玩也玩完了，我們準備走吧。」
一腳將球踢了出去，一個漂亮而縴長的弧線後……球直入對面的球門。
香蕉球的軌跡，大力抽射的速度。
很好，球又黏在球網三秒。
落地，像無言的嘲笑。
齊齊絕倒，從這邊球門到那邊，多少距離來著……
要不要這樣打擊自尊，隊員們已經有解開鞋帶的，準備干嘛？
上吊，必須上吊，軟妹子這一腳的水平，世界上有幾個男人能達到？
這才是活生生把人虐哭的節奏，這一腳威力太大，弧線太漂亮，沒看那些球員們有捏大腿的拍臉的，這怎麼能不是一場夢！
十萬塊錢一分沒得，足球國家最高水平的代表們的自尊心卻受到狠狠地踐踏。
尼瑪這是開玩笑的吧，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嗎？
已經身後打擊的男足隊員們噗通倒地，一個個開始躺尸。
「不能走啊。」主教練差點抱冬檬大腿，這種多少年沒有出一個的苗子，輕易放走會天打雷劈啊喂。
「嗯？」
冬檬轉身，撲了至少三四十個的球的女將軍呼吸平穩，臉蛋連一絲運動後的緋紅都沒有。
這打臉，簡直脆！
「我聘請你當我們的特別顧問，天國足球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啊。」
教練恨不得讓冬檬帶著這一群不成器的家伙走出亞洲，走上世界，最後捧得大力神杯啊。
「沒興趣。」
冬檬看了眼躺尸的漢子們，轉身離開，風凌用惡狠狠地眼神阻止教練，三個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眾人眼中，只剩下迎風流淚的主教練。
「你們這群不中用的東西，從今天開始，再封閉式訓練一個月，媽了個蛋，我看看誰再敢偷懶，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
平日里遇到這種情況就推三阻四疲懶的隊員們，卻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般嗷嗷直叫，恨不得luo奔表示決心。
「必須加訓，再這樣老子就不當男人了。」
「都是下面帶把的小子，丟人不丟人，沒臉啊！」
「特麼的，踢不過那些世界強國就算了，一隊人被一個妞虐，從今天開始，練不好我就不回家了。」
「大柱子，剛才就數你的球最軟，滾過來給我當陪練！」
看著素來一灘泥似的隊員們怒發沖冠撲向足球，主教練的眼淚更加凶猛。
這……應該也算好事吧。
只是一個普通的清晨，卻又是一場別樣的特殊訓練，誰都沒有想到，在未來會引起多少轟動。
體育場天台某個不起眼的角落，兩位戴鴨舌帽的記者互相交流。
「剛才那段拍下來沒有？」
「拍了……但這種東西，就算被大眾看到，也會質疑是假的吧。」
就連他們也沒想到，徹夜未眠從檸檬公司跟蹤至此，竟然會遇到這種饕餮盛宴。
幸福來得太突然啊，一個妹子虐國足，妥妥的頭條。
真相太驚世駭俗，到時候質疑造假之聲想想就知道不會少。
「什麼假的，有本事讓那群人鑒定去！」
「咳咳，這也太驚世駭俗了，難道咱們國內踢球踢得最好的，竟然是一個經紀人？」
「還是一個軟妹子……」
「你覺得她是妹子？」
「噗，不要再顛覆我的人生觀了！」戴著黑色鴨舌帽的記者低聲道︰「無論如何，這種視頻一定得讓大家看看，咱們天國也有會踢球的！」
「真發？」
「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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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噠，感謝幾位妹子的溫柔軟語和禮物，熊被治愈啦，會努力寫出更加精彩的故事（ゴ▔3▔）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