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天色漸晚,不若我們先回去吧!」元雅身邊的大丫頭春歌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不禁有幾分擔心。
元雅正想著解燈謎,不由得埋怨,「急什麼,這麼多的丫頭婆子還會怎麼樣不成,再者娘今日進宮去陪娘娘,我就是稍晚一點也不會怎麼樣的。」見她這樣說,春歌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元雅則看著那花燈,暗自嘀咕,「不在梅邊在柳邊,個中誰拾畫嬋娟。團圓莫憶春香到,一別西風又一年。這個是什麼呢?」
「老板,我猜是團扇吧!」宋子鳴淡笑著解釋道。
那老板倒也風趣,「小老兒我留了最後一盞燈,終于賣出去了,小老兒我也以早點回家了。」
元雅卻不理會旁的,她徑直問宋子鳴,「為何是團扇?」她頭偏過來,才滿臉通紅,面前這公子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這公子笑道,「不在梅邊在柳邊,是說冬日不用夏日用,各中誰拾畫嬋娟,這是指團扇中的美人圖,而團圓莫憶春香到,這是說團扇中的團團圓圓,而最後一句一年西風別一年,是指明年才會相見,這就是團扇了。」
「原是如此,公子果真好學問。」元雅羞澀道,她不由得覺著心砰砰跳,好似小鹿一般,春歌嚇了一大跳,正準備出來阻止,否則被公主現,是要被罵死的。
正好有宋子鳴的同伴過來,「宋探花,怎地還不走?今日宴席就就差你一人了。」
宋子鳴淡笑道,「我這就去。」然後他把手中的花燈遞給元雅,「方才見小姐喜歡,君子不奪人之好,權當今日送給小姐了。」
元雅還沒道完謝,那宋子鳴便已與同伴一起離開,那同伴痴肥的模樣,更顯得宋子鳴挺拔出色,春歌提醒道,「小姐,小姐,天色不早了,咱們早點回去吧!」元雅愣愣的點頭,痴痴的拿著那盞花燈。
柴二爺與恬雅陵正在街上逛著,見柴府的馬車走過去,皺了皺眉,然後繼續幫著女兒贏燈,恬雅偶爾在坊間買一兩個小玩意兒,陵正提著一盞燈遞給恬雅,「姐,這是我方才幫你贏的,你看不愛?」七歲小孩子只能猜最簡單的,因此他贏了這盞小兔子燈,恬雅接了過來,「愛極了,不若,再讓爹爹帶我們去放花燈,爹爹看如何?」
柴二爺一向寵著這個女兒,自然不會掃興,女兒又難得出來一次,自然同意,不過,他對女兒保護的很,盡管沒有多遠,還是堅持讓女兒坐馬車過去,恬雅倒是很感動柴二爺對自己的愛護,東京的護城河今日也是燈火通明,官家怕出事,還特地安排官兵駐守在此地,怕人落水或者是其他,許多兵見了柴二爺連忙打招呼,對于柴二爺後邊的女眷則是看也不敢看一眼。
「爹爹,我們許願後,然後把花燈放下去好不好?」恬雅撒嬌說道,柴二爺自然是有求必應。
放完花燈,這下就是真該回去了,恬雅乖乖的上車,柴二爺怕橫生枝節,快馬加鞭的趕了回去,回去後,燕氏又把父子三人埋怨一通,說她們晚回來雲雲的,柴二爺說了好些好話,燕氏才住嘴,直到兩人回房後,燕氏還念叨,「女孩兒這樣大了,便要少出門,否則萬一被人看了去,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倒是不好了。」
「哪里就會如此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柴二爺也如眾多男人一般,最怕的就是老婆的嘮叨。
元宵剛過完,第二日,東京的人還沉浸在年剛過完的喜悅之情的時候,蘇家老夫人終究還是沒撐過去,半夜睡覺的時候睡死了過去,大齊第一世家蘇家死了人,燕氏肯定要去的,且還要帶恬雅過去吊唁,畢竟人家知道你有這樣大的嫡女,去了也算是情分在此,雖然蘇家與柴家無甚關系,畢竟蘇老夫人地位相當崇高,且為人簡直以上列女傳的人物了,規矩人品都是一等一的。
由于長媳改嫁了,長孫也沒娶親,這次便是由蘇家二夫人與三夫人來接待的,蘇二夫人娘家姓童,是青州有名的望族,蘇三夫人娘家子爵府姓楊,與昌都伯同宗,不過蘇三夫人娘家頗受皇帝信賴,但是看得出來,蘇二夫人童氏是管家的,說話做事伶俐爽快,听燕氏說個,是個厲害人。
「二夫人,三夫人還請節哀順變。」燕氏也跟著抹淚說道。
童氏穿著一身縞素,看得出來已經哭了許久了,「多謝柴二夫人了。您先請進去吧!」燕氏便帶著恬雅進去上了一炷香,沒想到里邊有人了,是孫輩的兒媳婦們,欣雅也在里邊,欣雅見了燕氏連忙上前道,「二嬸與四妹過來了,快來這邊先上柱香吧!」
這還是恬雅這些天來,頭次看到欣雅,看她雖然還是怯怯的模樣,是比之前在閨房中要好多了,她身邊還站著兩位年紀尚輕的婦人,恬雅並不認識,欣雅道,「這是我家的二嫂,娘家姓顧,三嫂娘家姓全。」這兩人也是大家子出身,很快就過來見禮。
燕氏又囑咐一般,這般喪宴,還是要吃酒席的,欣雅倒也知趣,她連忙把恬雅和燕氏請到自己房中,「二嬸與四妹妹隨我來吧!這邊人多,我這里倒是清淨。」她還是比較感激燕氏的,畢竟燕氏還是幫了自己的,更何況以後說不準國公府就換人做了。
「你這里倒是收拾的雅致。」燕氏夸道。
欣雅道,「也是隨便收拾的,倒是二嬸與四妹妹不嫌棄才好。」又吩咐丫頭上茶,看得出來,欣雅過的不差,至少下人什麼的都還挺听話的。
「你們府的大哥不是又要耽誤一年了?」來蘇家,燕氏自然也要說點什麼,同時也想看看欣雅對這府里的掌握情況。
欣雅便道,「誰說不是,本就是為了大伯父守了好幾年,而老夫人身子時好時壞,大哥便不肯娶親,如今算來也是二十歲的人了,長公主也都急的不行。」她也是感嘆,否則家里做主的哪里會是童氏,童氏算什麼,青州那小地方出身,連自己都比不了,如今卻要做全家人的主,摳門的要命,經常從中撈錢,她婆婆楊氏偏生又是個說得起做不起的人,這家全都讓二房佔了去了。
「這倒也是了,他是長子長孫,自然是不同的。」燕氏也感嘆,蘇長君的娘又是嫡長公主,人家都不操心,自己也沒必要操心,再者他們這樣的人家,名聲比什麼都重要。
中午吃酒席,這下大伙兒吃吃喝喝的,也算是喜喪了,眾人能都哭過一場,吃起來倒是沒怎麼說話,吃完,燕氏便帶著恬雅回去休息,畢竟與蘇家關系一般,早早的起來,補眠是很必要的。
而蘇長君也不知道跪了多長時間,他才由下人攙扶著,一個個對客人道謝,眾人見他至誠至孝,不免又一陣唏噓,蘇長君的幾位叔叔也是哭的昏天暗地,柴二爺見狀,也想起自己娘親死的時候,倒是好生安慰了幾句,「蘇公子還得注意自個兒身子,你不是一個人。」以後蘇姓一族的重擔就在他身上了。
蘇長君鄭重道謝,他模樣生的清俊,人卻沉穩,柴二爺見著不免有其他想法,想起其他,不由得打消了念頭。
卻說那元雅自從見過宋子鳴之後,便成日日思夜想,春歌仿若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勸道,「二小姐,奴婢去打听過這宋探花,家里就只有一個寡母,庶民出身,他這樣的家世,配庶女都高配了,更何況與您……」
「我哪里在想些什麼了?你不要胡說。再者宋公子那樣的人品,學問又高,比好些紈褲子弟好太多了。你看那陵方,學問半點全無,畏畏縮縮的,惡心死了。」元雅怒道,這話听起來看著很是變相的夸宋子鳴。
「二小姐……」春歌還想繼續勸。
卻被元雅打斷,「好了,好了,你去回母親,炖點燕窩過來,我今日想吃了。」
主子的事情,奴才不便置喙,也因此春歌搖了搖頭,便出去了。
元雅心里其實也是著急的,欣雅嫁了,芳雅不日就要選秀,而自己卻還是懸而未決,而鄭家的那位則被關家的女兒搶了,也所以元雅已然十六了,不再等了,她娘雖然疼她,是如今娘親被陵方快氣死了,又要讓妾室生孩子,忙的很,自然也顧及不到她了。
她想著便想去月老廟,卻求求姻緣,月老廟去求個好簽,同時也想出去,看能不能踫到宋子鳴。
欣雅見娘家下人過來傳話,不由得高興極了,暗道,「還果真上當了,看著宋子鳴倒也是有點資本。」見她夫君進來蘇五爺進來,欣雅又換了幅面孔,溫柔怯怯的問起了他,「今日身子有沒有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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