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壁 第77章

作者 ︰ 貢茶

喬媽媽之前吹噓說喬玉壁憑自己做生意賺錢買房了,又吹噓說喬玉壁多能干多能干時,章南森和杜素蘭總有些一耳朵進,一耳朵出的,現在親眼看見才兩天功夫,喬玉壁就賺了十二萬回來,方才信了喬媽媽的話。

杜素蘭很好奇,問喬玉壁說︰「玉壁,你定下鋪位時,要是改變不了風水格局,那時候怎麼辦?」

喬玉壁笑著說︰「到時候再說唄!」

章南森也問了一句說︰「鋪子定下後,要是轉不出,你真打算自己過來做生意?」

喬玉壁失笑說︰「怎麼能?我又不是本地人,在這兒做生意不方便的。而且,我在g市也有生意在做,肯定不會舍下那兒來就這兒的。」

這兒就是零售小生意,賺太多也不能跟批比啊!這一句話,喬玉壁沒有說出來。

喬玉壁既然賺了錢,就尋思給章南森幾個孩子再買點什麼,她跟喬媽媽商量了一下,決定第二天到縣城去瞧瞧有什麼好買的,順道再幫忙買點年貨。

喬媽媽的意思,是說到銀飾鋪去,給幾個孩子一人買一件銀飾。

兩人到了縣城,便直奔最大的商場,走了一圈下來,當然現物件品種太少,沒法跟g市商場的東西比。

最後,喬玉壁在商場銀飾區買了三條銀墜子,墜子都是拇指粗的。一條是鯉魚吊墜,一條是花生吊墜,一條是小隻果吊墜。這兒銀飾價位還算公道,三條買下來,只花了三百多元。

兩人再去買了一點年貨,又奔去銀行兌了一疊嶄新的零錢,準備過年封紅包給孩子。

結果傍晚回去準備封紅包時,喬媽媽閃身進來,和喬玉壁說︰「別忙別忙,這兒封紅包跟以前不同了。」

「怎麼不同法?」喬玉壁詫異。

g市那邊過年給小孩子封紅包,就是意思意思一下,一般包二十元或者十元,多的就包五十或者一百元。喬玉壁正往紅包中放錢,一個紅包是一百元,她認為夠重手了。

喬媽媽說︰「我溜出去打听了一下,現在這兒漁民們有錢了,全愛顯擺著,過年給紅包,起碼就兩百元一個。你放一百,太少了。」

喬玉壁的手停在半空,隔一會說︰「這兒的人生孩子,一生就是一串,每個家里都是幾個孩子的,這要包兩百一個紅包,他們過年一圈下來,得花多少錢?去外面打工那些人回家鄉,年底工資加獎金夠不夠封紅包的?」

喬媽媽說︰「所以那些打工的回一趟家鄉,就得窮半年。不回就被罵不孝。如果回了,紅包封得少,會被瞧不起。」

喬玉壁搖搖頭,往每個紅包里放了兩百元。

喬媽媽還要吩咐說︰「再封幾個五十的紅包,如果有鄰居家或者親戚家小孩過來,你得幫你舅舅和舅媽撐一下面子,封紅包給小孩。」

喬玉壁再搖搖頭,只好繼續封紅包。

大年夜,喬一鳴也過來了。

杜素蘭見他來了,還打趣喬媽媽一句說是︰「你們一家倒是團聚了。」

喬玉壁卻是皺著眉,是的,她們這里一家團聚了,但喬玉雪那里呢?她們母女更要恨死自己和喬媽媽了吧?爸爸這是給她們拉仇恨了。這趟回去,一定要防著喬玉雪母女,誰知道她們一氣之下,會做出什麼事來。

年夜飯的桌上,主題卻是喬玉壁一轉手賺了十二萬元這件事。

喬玉壁幾次想岔開話題,幾次被章南森兜回來,杜素蘭也興致勃勃插嘴說著,到最後,喬玉壁只好任由他們把這件事說了又說。

第二日,喬玉壁給孩子們了紅包和銀飾。孩子們卻是高興,吱吱喳喳說話。

最大的孩子跳到喬玉壁身邊,笑著說︰「元青哥哥臨走時,給了我們一個大信封,說其中三個紅包是給我們的新年紅包。這一封,是給你的紅包。他讓我們新年再給你!」

喬玉壁一怔,接過紅包拆開看了看,里面是兩百元,另有一張小紙條。

小紙條看著是隨手寫的,筆跡很隨意。

上面寫著︰玉壁,新年快!

這麼一個時候,喬玉壁心頭終于柔軟了一下,微笑著自語︰「傻瓜!」

沒一會,就有親戚朋友互相竄著門來拜年,喬玉壁幫杜素蘭招呼著客人,也照喬媽媽的意思,給跟大人過來的小孩子紅包。

其中一個婦女過來拜年時,甚至帶了五個小孩子。

等她一走,喬玉壁拍著胸口說︰「什麼年代了,她居然生了五個小孩?」

杜素蘭說︰「潮汕這邊的人,都生很多的,我生了三個,還被嫌少了。你以為她生五個算多了?」

喬玉壁作抹汗狀說︰「這樣還不多?」

杜素蘭說︰「就我們海味鋪對面那家鋪子的店家,他老婆生了十個孩子呢!頭七個是女孩子,他們不甘心,繼續生,終于,第八個是男孩子了,是還認為只有一個男孩太少,繼續生,第九胎,是女孩子,第十胎男孩子,這樣一算,兩個男孩子了,他們才罷休。」

喬玉壁失聲說︰「為了拼男孩子,生了十個?」

杜素蘭說︰「她這個家境好,產後也有調養,算不錯了。另有一個,是生了五個女孩子,當時產後調養不好,不知道怎麼的,就檢查出甲亢,醫生讓女的不要再生了,如果再生,怕心髒承受不住,有生命危險。她繼續生,還是女孩,結果心髒果然受不住,借錢去手術,換了電子心髒,就這樣還不放棄再懷孕生男孩的想法。」

喬媽媽在旁邊也說︰「現在電視里演電視劇,有些情節看著很奇葩,其實現實中更多奇葩的事。你爸爸那邊一個親戚,男的跟小三生了一個男孩,回家問原配要不要?原配沒有生男孩,只生了兩個女孩,就點頭要男孩了,後來夫妻兩個拿五萬元把小三打走了。」

為了「香火」,這些人也是拼了。

喬玉壁听著這些奇葩事,想著自己以前打掉的兩個女胎,突然傷感起來,如果不是打碎了玉葫蘆,不是得了小玉壁,自己,是不是也會跟這些奇葩婦女一樣?

下午,天氣突然暖和起來,喬玉壁便帶了喬媽媽去沙灘上看海景,喬一鳴自然也跟去了。

一家人坐在沙灘上,一邊吃零食一邊說話。

喬一鳴終是跟喬玉壁說︰「玉壁,你離婚也半年了,個人的事總要考慮。賺錢是重要,婚姻一樣不能忽略。像這次追來三個男的,個個不錯,你心內要有一個譜,好好選一個。」

喬媽媽涼涼插嘴說︰「你不就看中周明弦,想勸玉壁選他麼?」

喬一鳴看定喬玉壁說︰「玉壁,周明弦這樣優秀,我當然屬意他當女婿。但你自己的意見呢?」

喬玉壁沉默一下說︰「爸,我離過一次婚,前夫還跟周明媚在談戀愛。就是周明弦喜歡我了,周家的人會接受我麼?再有,你覺著,以周明弦的條件,就非我不麼?退一步說,周家的人同意,然後我跟周明弦在一起,那時層次當然會上去,但肯定會很累,我也會成為周明弦的附屬品,凡事不能由自己作主,而要看他們周家的臉色。這個,不是我所願。」

喬一鳴听著喬玉壁這口吻,卻是並不屬意周明弦了,他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喬玉壁能嫁得好的,當下說︰「莫非你屬意元青?我是打听到,魏家二代不是做生意的材料,魏老爺子因把希望寄托在元青身上,但元青不夠穩重。魏家的人就希望元青能娶一個能干媳婦進去,助著元青,撐起家業。你如果跟了元青,應該不用看魏家人的臉色。」

喬玉壁有些意外,原來魏家人打的是這個主意。她想一想說︰「爸,我如果有能力創業,有能力打江山,為什麼不為自己打,而要成為魏家的附庸,犧牲自己去為魏家打江山呢?我如果看中誰,就希望對方是把我看成平等的人,而不是指望著我去為對方作出什麼貢獻。結婚了,便是雙方結成平等的婚姻關系,互相扶持,互相尊重過日子,而不能讓我去當附庸。」

喬一鳴听著這些話,張張嘴說︰「你這是女權思想。」

「是又怎麼樣?女人難道不能為自己而活,偏向拼死拼活去成為男人的附庸?」喬玉壁冷笑說︰「我媽以前這樣,結果離婚了,我之前也那樣,結果也是離婚了。我現在為自己而活,為自己打江山,感覺很充實。這麼一個時候,男人只能是錦上添花,而不是要求我棄自己的一切去附和他們。」

魏家認同她了,想讓元青把她迎進去當魏家人的助手,她就該因為魏家人這樣的態度欣喜若狂麼?從另一方面看,魏家人何嘗不是看低她,把她當成男人的附著物,只要她進了魏家,就隨時要當起魏家的螺絲釘。

喬媽媽听著,也是瞠目結舌,隔一會說︰「兩個高帥富都不好,那就選林道正吧!」

喬玉壁冷笑說︰「放著兩個高帥富我都不要,憑什麼要低就林道正?」

「哪你想怎麼樣?」喬一鳴和喬媽媽齊齊問了出來。

喬玉壁答道︰「我目前不想嫁人,想好好做生意賺錢,等我強大了,再考慮嫁人的事。那時候,自然有更多選擇。」

喬一鳴和喬媽媽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無奈。

喬玉壁認為自己這樣說,喬一鳴和喬媽媽自然不會再逼她作出什麼選擇了,因心內一松,站起來跑到海水漫過的地方,挖了一坨濕沙子,把沙子揉成沙球,外面滾上一點干沙子,在沙灘上玩了起來。

喬一鳴看著喬媽媽說︰「她這些匪夷所思的想法,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喬媽媽平生第一次機敏回答說︰「被男人傷得多了,自然不敢再指望男人,也就有了這些想法。」

喬一鳴怔怔看她,半晌說︰「秀,這些年,苦了你。我也後悔過的,但回不去了。你也給一點機會,讓我補償你。」

喬媽媽苦笑說︰「怎麼補償法?讓我當你小三,然後你不顧家里的人,大過年跑來陪我這種麼?還是說,準備買房子給我,讓我住進去養老?」

喬一鳴尷尬了,一會兒說︰「秀,我也一把年紀了,鬧什麼離婚再復婚之類的,鬧不起。那樣會兩敗俱傷。除了名份,我別的都以遷就一下你。」

「大過年的,別等我唾你。」喬媽媽突然站起來,跑過去跟喬玉壁一起滾沙球玩。

喬一鳴默然一會,也厚臉皮跟過去。

三人在沙灘上堆起沙球,滾動著對撞起來。

這麼一個過年,其實是喬玉壁有記憶以來,最開心一個過年了。

沙灘不遠處,也有幾個人在玩沙球,其中一個人的沙球揉得很結實很大,揉沙球的人為了試沙球的結實度,把沙球一推,沙球就朝著喬玉壁這邊滾過來,一下把喬玉壁剛揉好的沙球給輾壓碎了。

喬玉壁抬頭一看,見不遠處是兩個戴著棒球帽,看不清眉眼的男人並一個小男孩在玩,也來了童心,快速揉好一個沙球,推動沙球去碾壓對方的沙球。

雙方一來一往,幾個回合之後,對方那個小男孩笑著跑過來說︰「我們都碾壓你們五回了,還不認輸?」

喬玉壁笑著說︰「才五回,怎麼能認輸呢?起碼輸五十回才會認。」

對方兩個男人听到這個話,似乎笑了。隔一會,兩人男人就過來了,坐到喬玉壁一家人旁邊。其中一個摘下棒球帽,笑著說︰「喬小姐!」

喬玉壁一瞧,這不是那位賣兩間商鋪給她的謝老板麼?那小男孩,卻是謝老板的兒子。

謝老板笑著說︰「你買兩間商鋪,轉手一賣,賺十二萬的事,傳遍全鄉了。」

喬玉壁笑著說︰「越傳,你的商鋪不是越升值麼?一樓商鋪一旺,你上面商品房不是更好賣?」

謝老板失笑說︰「喬小姐年紀輕輕,做生意也太有手段了。對了,喬小姐哪家名校畢業的?」

喬玉壁笑著說︰「我是三流大學畢業的,不提也罷。」

謝老板一听,笑指著身邊的年輕男子說︰「景陽听說了你轉手賣兩間商鋪的事,就說這手法很像某個名校出來的一位商業精英的手法,以為你跟那商業精英同個導師呢!」

被喊作景陽的年輕男子摘了棒球帽,對著喬玉壁一笑說︰「喬小姐跑來鄉下過年,隨手便能賺十二萬回去,實在不簡單。」

他一摘棒球帽,喬玉壁只覺眼前一亮,有些懷疑自己眼花,周明弦和元青夠帥了,這一個,居然半點不輸周明弦和元青,而且更有氣勢,更有男人味。

喬玉壁以前是家庭主婦,一直不關注商業的消息,等做了生意,天天忙著自己那一攤子事,對于不關自己這個行業的商業消息,關注的並不多,因此一時間並沒認出眼前男子的身份來。

喬一鳴卻是馬上認出來了,先是不敢相信,接著試探著問︰「是賀景陽?十二月份上過財經專訪的賀景陽?」

賀景陽一笑,點點頭說︰「正是我。」

喬一鳴一下激動了,「你在專訪上說,國內商業展,在……」

謝老板一下打斷喬一鳴的話說︰「這位先生,景陽是來度假的,不是來被采訪的。而且他說那些話,財經雜志上全有,不用再重復說了。」

喬玉壁先是怔怔听著,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摔,眼前這位,就是業內傳聞的,商業奇才賀景陽麼?真人這麼帥這麼年輕?看模樣,最多二十七八歲。

賀家在民國時,就從事商業,後來舉家移民外國,在國外展,到了賀景陽爺爺那一代,國家還先前收歸國有的一部分資產,賀景陽父母過來開公司,經營了一段時間,又挪回國外去了。到了賀景陽這一代,他拿著一點資產歸國,短短三年,就在g市創辦了一個公司,打出一點名堂,開始嶄露頭角。

因為他年輕英俊,又是鑽石王老五,許多女人當然趨之若鶩,閑時也會把他當作談資。甚至男人,也會時常提起他。

相比較來說,賀景陽這種白手起家,完全憑自己打下家業的高帥富,甚至比周明弦和元青這種打理家族事業,受制于家族的高帥富更吸引女孩子。

喬一鳴在這當兒,突然就想起喬玉壁剛剛宣布過的話,不同看她一眼︰你不要周明弦,不要元青,莫非,等的是這個?問題是,這個你要得起麼?

賀景陽不理喬一鳴,只和喬玉壁說︰「喬小姐拿四萬元定金,博了十二萬入手,利潤相當于成本三倍,這種事例,正該寫入商業事例中。喬小姐介意我把它當作商業事例寫進書中麼?」

喬玉壁笑著說︰「不介意,你寫吧,出書了記得送我一本。」

賀景陽微微一笑說︰「寫好,定稿前,我會送給喬小姐過目,確保事例無夸張無壓縮,再行出書。到時出書了,當然要送喬小姐一本。」

「記得親筆簽名哦!」喬玉壁笑著說。

「一定。」賀景陽听說了喬玉壁轉賣商鋪的事後,想像中,對方會是一個滿臉精明像的婦女,不想一見,居然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美貌女子,這下更有好感了。

沒法子,這是一個刷臉的世界。他也是因為一張臉長得好,辦事比一張臉長得不好的人,順利了幾分。眼前這個喬小姐,有這樣的商業手法,再有美貌值,假以時日,肯定能一飛沖天。

「喬小姐給一個電話號碼,到時寫好商業事例,我打電話給你。」賀景陽拿出手機,準備記錄號碼。

喬一鳴和喬媽媽在旁邊眨眼,這是搭訕起來了嗎?怪不得玉壁不要周明弦和元青,原來她還能被這樣的男子搭訕。

喬玉壁自己,這個時候反是認得清自己的斤兩,並不認為人家要一個電話號碼,就是對自己有想法了。她爽快報了號碼,看看天也不早了,喊喬一鳴和喬媽媽說︰「回去了,等會舅舅和舅媽找我們。」

看著喬玉壁一家人的背影,謝老板笑眯眯向賀景陽說︰「不錯吧?」

「不錯!」賀景陽答道。

謝老板說的不錯,是指喬玉壁的美貌值,賀景陽說的不錯,是指喬玉壁商業值。

不過,當兩人眼光齊齊看向喬玉壁背影時,倒同時認為,嗯,這女孩身段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好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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