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心蹙眉︰「空間遂道?」
楚璽鏡含笑點頭,墨玉似的瞳眸蘊滿星辰,如月華一般清瀲,瞥向墨水心眸底隱約掠過一抹似水柔情。
似是驚鴻一瞥的繾綣深情,又似是時光輪回中無法掩埋的情潮,那麼深厚,那麼濃烈,卻也如潮水一般,來得快,去得也快。
在墨水心抬頭望向他的瞬間,眸底那一抹深寂的柔情已然斂去,有的只是一貫的溫雅閑適,淡笑道︰「殺神矛擁有著開劈虛空的技能,這個空間遂道並不算什麼,如果能讓它的實力恢復上古時期的鼎盛時期的話,開劈一個小世界也是有能的。」
聞言,墨水心黑漆漆的眼眸驟然一亮。想不到,小矛竟然擁開劈空間的力量!
不過話說回來,怎麼感覺楚鏡對小矛的了解比她這個主人還多?她這個主人,似乎當得真有些失敗。
殺神矛委屈的聲音突然她的腦海里響起︰〔笨蛋主人,你現在才知道你這個主人很失敗嘛?怎麼樣,小爺厲害吧!小爺現在實力才恢復百分之一而已,要是讓小爺的實力恢復三成以上,哼,什麼乾坤袋在小爺的面前那簡直就是雞肋〕
〔小爺我以弄了一個以裝活物,以設定與真實世界不同時差的空間,將靈氣聚攏在一處,還以大量地種植希珍罕見的靈藥,就連那些在上古時期幾乎都要絕跡的聖藥,只要能尋到種子,小爺保證都以種活……〕
當然,殺神矛還隱瞞了一部分並沒有說出來,能裝活物的空間只要恢復實力,它能夠做得到。但是,掌控時間流逝這一點,它卻不能。
幾百年上千年的靈藥它以讓其在空間內縮短成熟的年限,但是聖藥這種堪比神級的天地靈物,沒有神之法則之鏈的存在,根本無法讓聖藥成活。
除非,真正創造出一個法則健全的小世界。
但是,那幾乎不能。
即使是在上古時期最鼎盛的它,也不能將一個完整的小世界開劈出來。
它就算拼盡所有的元力,也只能開劈一個小世界的軀殼而已,沒有法則之力的約束,也只是有形而無神的瑕品而已,並不完美。
一個小世界的開劈,法則之鏈是絕對不能少的,不然也只能算是地域龐大的空間領域而已,並不能稱為小世界。
自從神族被滅族之後,法則之鏈就從這個世界徹底的隱匿起來了,想要捕獲法則之鏈鞏固小世界,那根本就比成神還難。
而它不過是神器的器靈而已,根本不能做到那一步的,除非鑄造它的主人復活……
想到那個鑄造自己的主人,置身于墨水心丹田內的殺神矛渾體驀然黯然下來。
不過很快又重新恢復了光芒,它一定讓自己恢復上古時期的鼎盛狀態,即使,不惜一切代價!
墨水心原本只是在心底微微地吐槽而已,沒想到小矛竟然能夠听出她在吐槽的這一句心聲,而且還拋出這麼有轟炸性的一段話來。
以裝活物,以控制空間的時間流逝,這是什麼概念啊?!
——簡直就是史上最粗壯的金手指啊!
裝活物,也就是說不但人以進去,異獸同樣也以,這樣一來,她以後出門都不需要擔心帶著白湖不方便了。
而且就算以後再收留更多的異獸在身邊,她也不用擔心它們的跟在她的身邊會不會遭遇危險了。
最讓她驚喜的是以隨小矛的意志控制時間流逝這一點了。
只要進入小矛的空間,小矛就是整個空間的主宰,簡直如同于神明一般的存在,空間內的一切法規都由小矛來設定,在外面幾百年上千年才成熟的靈藥,只要小矛將空間內的時間法則按照現實世界比例縮短幾百上千倍,那她還會缺靈藥嗎?
滿滿的震驚與狂喜,讓墨水心整個人都熠熠生輝起來,白皙如瓷的肌膚映襯得皎潔如月,一雙慧黠的黑亮眼眸,剎那間神采飛揚,神光煥,如朝陽一般,明艷得令人無法直視。
當下微微分神與殺神矛用意識溝通起來︰〔小矛,你恢復三成的實力,需要吸收多少靈礦?〕
相比起來,小矛恢復實力比她淬體更為的重要,只要小矛恢復了三成實力就能開劈空間的雛形出來,到時那她以試著種些靈藥,只要成功了,那今後淬體的所需的龐大靈藥就不用那麼犯愁了。
勾了勾唇角,墨水心笑得燦爛。
那一瞬間,饒是從容淡定的楚璽鏡,依然是看得痴了,墨玉般的眸底,盡是驚艷。
察覺到來自于楚璽鏡灼灼的注視目光,墨水心仰頭望向他,只他怔怔出神地盯著自己直瞧,墨水心有些窘然地模了模鼻子,該不會楚鏡現她在分神與小矛溝通了吧?
好吧,剛才太激動,以至于反楚鏡這麼大個活人給忽略了,這是她的錯。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楚鏡,時辰不早了,走,我們進去吧。」
說著,她本能地拉起楚璽鏡的手,邁步朝著青銅著巨門中心的空間遂道走去。
她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楚璽鏡墨亮的目光在瞥見倆人交疊在一起的手掌時,一絲寵溺的溫柔笑意緩緩地在他的唇角綻放,如雲似霧,如夢似幻……
「嗯。」淡淡地點了點頭,一副從善如流的優雅樣子。
丹田內的殺神矛正想要回答墨水心的問話,卻突然留意到兩人再一次緊握的手,即使吐露的話語被噎了回去。
最令它無語的是,這一次,還是它的笨蛋主人主動去握那個家伙的……
真是郁悶得想讓它吐血啊!
殺氣騰騰的陰沉戾氣簡直跟不要錢似地往墨水心的丹田外泄露,如果戾氣能夠殺人的話,楚璽鏡估計早就被殺神矛殺死一萬次了。
然而楚璽鏡卻從容淡定得很,明明感受到源自于殺神矛針對他的惡劣戾氣,然而他卻完全無視,一副純然無辜的樣子任由墨水心緊握著他的手邁入空間遂道。
倆人攜手邁步的隱入空間遂道的身影,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畫面無比的美好和諧。
和諧得殺神矛都要吐血三大升了!
簡直恨不得立馬撲出來化作蒼蠅拍狠狠地拍裂楚璽鏡那笑意優雅的樣子!
瑪蛋,楚璽鏡那個混蛋男人心里估計早就爽到爆了,表面上卻裝著一臉純然無辜的樣子,真是太無恥了,這絕對是它見過的最無恥最不要臉最月復黑最狡詐的男人,沒有之一!
它決定了,將楚璽鏡列入它最討厭的黑名單之首!
這個位置原本是屬于千代冥那個騷包變態的,但是它現,楚璽鏡這個月復黑悶騷的男人,比千代冥的變態更加令它討厭!
殺神矛弄出來的空間遂道並不長,墨水心與楚璽鏡僅是花了幾分鐘的時候便走完了。
當倆人出現于遂道的另一頭,看著呈現于眼前陰煞鬼氣濃郁密布的上古遺跡,倆人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凝重之色。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洞天福地,而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一處葬地。
那麼濃的陰煞之氣,恐怕死在這處葬地的靈杰不計其數,即使倆人置身于空間遂道中,依然能聞到空氣中濃郁刺鼻的血腥之氣。
赤色大地像是被無數的鮮血染紅了一般,目光所及,寸草不生,相隔不遠就能看到一堆堆風化的白骨,有龐大的異獸骨,人骨,以及一些說不出來的怪異骨架。
腥風陣陣吹過,讓人覺得心驚心跳,毛骨悚然。
墨水心微微蹙眉︰「楚鏡,看來這一回我們估計要白忙活一場了。」
楚璽鏡凝眸望向呈現于眼前的陰森遺跡,鎏金面具下光潔如玉的下巴卻勾勒一抹淺淡閑適的笑意。
遺跡的腥風吹過,揚起他純白的袍角,他似是靜立雲巔,那般的從容優雅,鎮定自若,讓人不禁生起一股即使身在無盡煉獄,只要有他在,便不會出事的安心感。
「未必呢,若是我猜得不錯,這里怕是上古時期遺留至今的神魔戰場,曾經死在這片戰場上的古神魔英杰的煞氣郁積不散,經過歲月不斷的侵蝕,形成了如今這一處寸草不生的尸魂葬地,危險重重自是不用多說,同樣的,際遇也是翻倍的,戰場上有著大量的神魔玄器不說,這處葬地形成如此之久,必定蘊有人形聖藥……」
清越優雅的嗓音微微一頓,幽瀲深邃的目光側望向墨水心,笑容里多了一絲清冽的魅惑。
「只是不知小七你打不打算冒這個險?若是不想的話,我們就此離開,若是你願意的話……」
後面的話並沒有說全,然而那雙墨玉一般的黑亮眼眸卻華光灼灼,卻已說明一切。
是現在就此離開,還是深入這個危險重重的神魔葬地,一切都由墨水心說了算。
墨水心挑了挑眉,也笑了起來,只相對于楚璽鏡從容優雅的笑意,她的笑就顯得狡黠靈動得多。
黑漆漆的晶亮眼眸閃了閃,看向楚璽鏡脆聲道︰「咱們來都來了,不撈些東西回去,怎麼對得起這一次的行動,你說對不對,楚鏡。」
語畢,還頗為頑皮地沖著楚璽鏡眨了眨眼楮。
管它什麼神魔戰場還是尸魂葬地的,來都來了,她絕對不能灰溜溜地離開的,即使是危險,她也是要闖上一闖的。
更何況,這遺跡的深處極有能蘊有人形聖藥的存在,不親眼見證一番,她當然舍不得離開。
看著如此頑皮狡黠的墨水心,楚璽鏡唇角的笑意愈的深了。
雖然心里早就猜到墨水心不會選擇離開,不過看著她擺出頑皮愛的樣子回復他的話,他心里還是很愉悅的。
墨玉的瞳眸,當下亮得動人,淺聲道︰「既然如此,那還等什麼,小七,走吧。」
聲音落下,他反手將墨水心的手握住,修長的大手包裹著她雪白細膩的手掌,觸感溫軟,帶著淡淡的沁涼,猶似一竄電流直擊他的心髒,蕩起絲絲漣漪……
淺色的唇角微揚,不經意間溫柔與寵溺泄露而出。
這一幕,讓丹田內本就憤憤不平的殺神矛又開始煩躁地竄上竄下起來。
臥槽,這個混蛋男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刺激它呢!
空間遂道在倆人邁出的瞬間也漸漸地消失于腥風中,厚重森然的青銅巨門完好無損,沒有絲毫被穿透的痕跡,看得墨水心驚訝的同時,心底也開始盤算起來。
小矛這開劈虛空的能力,簡直就是殺人越貨的最棒神技能啊。
不管任何地方,只要悄悄地開劈一個空間遂道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去,就算把里面的東西搬空也沒人能夠現,這技能,簡直太贊了!
要是以後有哪個大勢力或者大家族敢打她的主意,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要除之而後快的話,那她就讓小矛展開這項技能,直接把這些拿她開刀的大勢力的庫房各部搬空,想必一定收獲豐富!
想到此,一向討厭麻煩的墨水心,開始期待各大家族各大勢力來找她的麻煩了!
以前是麻煩,現在簡直就是一場大造化啊!
哎喲,這種暗戳戳的酸爽興奮感覺是怎麼回事?淡定啊,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這個上古留傳下來的神魔戰場一定危險重重的,這時候分神太不敬業了。
是,完全停不下來興奮的腦洞大開怎麼破啊!
一想到以後以用小矛的神技能洗劫各大勢力,她就仰止不住的興奮。
那些隱世家族、七大神秘組織的底蘊,一定深厚無比,要是能洗劫一兩個,她淬體所需的龐大靈藥根本就不需要她愁了!
與墨水心意念相通的殺神矛在感受到墨水心腦海里那些興奮的鬼主意之後,殺神矛默默地別開臉,表示這麼黑心肝的主子,簡直是太……對它的胃口了。
于是,它完全忘記被楚璽鏡氣得渾身顫那桿子事了,興奮不已地與墨水心意念嘀咕起來︰
〔主人,你這想法簡直太棒了,果然人類都是狡詐無恥的,以小爺的聰明程度,之前竟然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哈哈哈哈,只要洗劫幾個挖掘靈礦的隱世家族,小爺我何愁實力恢復的問題啊!〕
墨水心握拳︰〔嗯,所以小矛你一定要好好干啊,我們實力的提升,完全靠你了。〕
殺神默傲嬌點頭︰〔笨蛋主人你完全不用擔心,小爺我是誰啊,我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殺神矛大人。〕
「小七,你在想什麼?」楚璽鏡清越動听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鎏金面具遮擋的臉看不出神情,然而那一雙幽瀲如墨的瞳眸,在瞥向神情呆滯中透著躍躍欲試興奮感的墨水心時,眸底的溫柔絲毫不加以掩飾,若是細看,還能看到他淺色的唇角掛著寵溺的輕笑。
那抹寵溺的笑意與以往的楚璽鏡一般無二,然而細瞧的話,卻又多了些狂喜跟濃郁得化不開的深情。
沒錯,便是深情。
——那種經歷了生與死,刻骨銘心的深情。
眼前的楚璽鏡,已經完完全全覺醒的意識深處的全部記憶。他是楚璽鏡,同時,也是三千年前神族那個為了守護神女而死的左護法。
直到死,他都沒有表達自己對她的深情。
曾經的左護法,一個只知道默默付出,卻不懂得表達情感的人。
他在心中一直認為,只要能默默地陪在她身邊就足夠了,然而看到她對著別人笑,別人哭的時候,他的心卻是痛得窒息,那份厚重如同劇毒般噬心的執念,令他再難以像以往那樣平靜地面對她。
所以在那一次神族走向毀滅的內戰中,他選擇了替她死亡,原以為這樣做自己就能夠平緩那份病入骨髓的情念,然而直到死亡的前一刻他才幡然明悟。
他,愛她如魔,永生永世都不能忘得掉她!
于是,他在死亡的最後一刻,用神力選擇了重生。
在她出現之後的他便已經覺醒了零零散散的記憶,不過並不完整,殺神矛為她淬體的那一次,他的記憶雖然還不完整,然而對她的情感,洶涌如潮,翻涌而來。
那一個吻,無論是重生之前亦或是重生之後,都是第一次,如果不是他自制力過人,幾乎都要抑止不住血脈賁張的激動與狂喜。
不過他告戒自己,一切都不能過急,重活一次,他不想再錯過她了。
真正恢復記憶,是踏入這個遺跡的瞬間,那份神魔共存的氣息,令他想起了曾經的一切。
恢復了全部記憶之後,他依然極力地壓下自己的深重厚執的情愫,表面上與沒有恢復記憶的楚璽鏡一模一樣。
至于墨水心在想些什麼,他心底也是猜到幾分猜測的,殺神矛所展現的劈開虛空的技能,估計已經讓她想到用作斂財一途了。
不管是曾經的她,還是現在浴血重生的她,斂財的愛好,依然不變。
上官家族庫房被洗劫一空,都是出自于她的手筆,如今她的眼神如此閃亮,只是不知打的是哪個家族,哪個勢力的主意?
這些勢力當中,四方聖殿有沒有被歸入其中?
若是沒有覺醒記憶之前,有人敢要四方聖殿的主意,他絕對會有一千種手法讓對方死得很難看,是如今,他卻覺得有趣,心里竟然也有幾分躍躍欲試的興奮感。
心底那股她想要瘋,他便陪她瘋的感覺,就連他自己也有些無奈何地搖頭笑了起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曾經那個中規中矩,沉穩內斂的自己已經漸漸遠去了,現在,完全被她活潑月兌跳的樣子深深影響,這些是過去的他從未想過的。
誰能想到,曾經身為神族最為嚴肅最為沉穩從來不苟言笑的神女左護法,有朝一日竟然會變成如今溫雅健談,處事圓潤,內斂而月復黑的四方聖殿聖主——楚璽鏡。
時間,果然是最神奇的洗禮。
相較于曾經那個冷漠無情,從不言笑,不懂得表達情感的自己,他更喜歡現在的自己。
這一次,他不會再選擇放手,即使前路充滿著荊棘,危險重重,他也會握緊她的手,殺出一條血路,就算最後是魂飛魄散的結局,他亦是甘之如殆,無怨無悔!
腦海里想起之前千代冥戾氣狂舞的一幕,當時他並沒有覺醒全部的記憶,所以只是猜測而已,如今覺醒全部記憶之後便明白了,當時的千代冥並不是什麼情緒狂化暴走,而是,他正在覺醒記憶。
千代冥,正是那個曾經處處與他作對的死對頭——神女的右護法。
想起千代冥種種變態的行徑,不得不感慨一聲,那個邪肆如魔,行事癲狂的變態,不管有沒有前世的記憶,都變態瘋狂得令人……厭惡。
「呃,沒想什麼。」被楚璽鏡喚回神的墨水心眼眸閃了閃,她總不能告訴楚璽鏡,她在想如何洗劫七大無上組織吧?
正常人,一定認為她腦抽了,楚鏡這麼衣冠楚楚,雍容優雅,怎麼看都是屬于正常人的範疇,說出來的話,會被鄙視的吧?
倏然間——
墨水心腳下的赤色土地突然隆起,一只枯槁森然的白骨手掌破土而出,朝著墨水心的腳踝狠狠地抓去——
「小心——」
楚璽鏡輕呼了一聲,隨後摟過墨水心的腰肢,足尖一點,倆人的身影輕然躍開,楚璽鏡另一只手微揚起二指,一道紫色的玄氣從他的指尖迸射而去!
「砰——」
紫光閃爍而過,那只迎風揮舞的白骨手掌映聲炸開,腥風拂過,化作片片齏粉消散于風中……
墨水心的神色從頭到尾都是淡定的,剛才即使楚璽鏡沒有出手,那只枯槁的手掌也不能傷得了她,不過對于楚璽鏡快速的反應,她還是很感激的︰「楚鏡,謝了。」
楚璽鏡瞥了她一眼,淡笑不語。
墨黑的瞳眸幽光瀲灩,華美猶如九天之上聖潔的天池之水,只是靜靜地凝望著她,像是要把她刻入靈魂深處,永生永世流轉不忘。
墨水心被楚璽鏡如此灼熱如此深情厚重的眼神給看得很不自在。
她總覺得楚璽鏡從進入這個遺跡開始,看她的眼神就變得怪怪的,有她有種對方隨時隨地都能把她吞吃入月復的感覺。
是當她仔細地想要研究清楚時,楚璽鏡又恢復了一貫的清貴優雅的樣子,這讓她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最近太過于緊張了,以至于直覺都開始錯亂了。
丹田內,殺神矛突然冷哼一聲。
墨水心目光微閃,心底更是若有所思起來。她敢肯定,小矛肯定是知道些什麼!
等回去後,她一定要問清楚。
「嗷嗚……」一聲淒厲森然的獸吼聲,打斷墨水心的思緒。
舉目望去,只見原本平靜的赤色大地忽然震動不已,無數條巨大的溝渠深處,形狀詭異的各式森然白骨爬了出來。
這些白骨骨架巨大,俱是不知名的獸骨,隨著這些獸骨的復活,方圓數千里之內皆是濃郁駭人的陰煞之氣聚攏而來……
看著這些不斷破土而出的巨大的獸骨朝他們的方向密集涌來,墨水心微微蹙眉。
這些明顯都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獸骨,竟然還有著強悍的攻擊能力!
不知道這些玩意有沒有死門所在,如是沒有的話,那根本就是打不死的存在,解決起來,相當的麻煩啊。
「小七,這些都是黑暗魂獸,不生不死,永世不滅的存在,一般的攻擊對它們無效,讓殺神矛出來吧,它以輕易解決。」
墨水心還沒有問出聲,楚璽鏡便淡聲地向她解惑。
聞言,墨水心雙眸一亮,想不到這一次遺跡之行,小矛就給了她這麼多驚喜。
「小矛,出來吧。」她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將殺神矛從丹田內召喚出來。
殺神矛其實早在這些黑暗魂在獸現身的剎那它就唾液不已了,這些殺不死的東西對于人類來說是噩夢般的存在,然而對于它卻是大補的美味。
眼前這些密集涌來的黑暗魂獸,只要全部吸收它們身上的魂力煉化為它所需的元力,它的實力就能恢復至三成。
而它的煞氣,正是這些黑暗魂獸的克星,只要它一出現,根本就不需要出手,這些黑暗魂獸身上的黑暗魂力隨便它吸食,簡直就是精心為它準備的大造化啊!
要不是忌憚楚璽鏡這個男人在場,大補的美味在前,它哪里還需要主人召喚,早就撲出來飽食個痛快了。
殺神矛對著楚璽鏡表示不滿地嘖了一聲,虛光一閃,似玉非玉的碧綠矛體已經浮現陰翳的天幕中,猶似一道耀眼閃電劈開黑漆漆的天幕,氣象驚人,濃郁的煞氣如巨浪般無聲無息地朝著四面八主席卷而去!
「嗷!」
正朝著這邊密集涌來的黑暗魂獸在殺神矛出現的剎那,猶如見了九天雷罰一般,嚇得厲聲嘶叫,紛紛駭然四竄逃命去了。
這些黑暗魂獸意識早已混亂,已經不復生前的靈智,如今的逃竄,不過是出自于本能而已。
殺神矛所散出來的煞氣,是它們的克星!
「一個也別想跑,今日,小爺要把你們這群禍害通通吸光光。」
殺神矛嬌糯的嗓音充滿著興奮,直接幻化出一張具象化的大嘴,對著逃竄的黑暗魂獸張口一吸……
無形中,那些逃竄的黑暗魂獸像是被什麼給定住。
其中最前面那頭足有山岳般巨大的獸骨淒厲尖叫,森然的骨架上繚繞的黑色火焰,直接被吸咐離體,化作一朵黑色的霧蓮,直接被吸進了殺神矛具現化的大嘴里。
「嗯,真是美味啊!」殺神矛幻化而出的大嘴咂吧了幾下,無比的享受與陶醉。
站在下方的墨水心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此刻依然被殺神矛對于這些黑暗魂獸有著如此強大的震懾力而感到吃驚。
再看殺神矛一副如同品償世間美味的享受樣子,墨水心的嘴角幾不見地抽了抽。
我去,又是一只吃貨!
她之前竟然一直沒有現,小矛竟然是個隱性的吃貨。
跟在她身邊的小伙伴,難道就不能擺月兌吃貨的魔咒了嗎?
白湖是吃貨,花不離是吃貨,現在連小矛這樣名震上古的大殺器,竟然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
不要告訴她,小矛打算用吃貨的方式將這片赤色大地上密密麻麻的各種黑暗魂獸給消滅掉?
楚璽鏡幽瀲的瞳眸瞥向墨水心,將她微微抽搐的神情看在眼里,淺色的薄唇輕輕上揚,幾不察地輕笑一聲,專注凝視的眸底,如濃濃夜色中密集的星網,流光點點,溫柔醉人。
「小七,不必擔心,殺神矛身上的煞氣,正是這些黑暗魂獸的克星,它能夠輕易解決。」清冽醇厚的嗓音,輕輕地響起。
墨水心眨眼,與楚璽鏡四目對視,臉上表情微微呆滯了一下,隨後挑了挑長眉,笑意有幾分戲謔的頑皮︰「不,我只是在好奇,小矛哪來這麼大的胃而已。」
楚璽鏡看著眼眸閃亮,笑意頑皮的墨水心,嘴角的笑意愈的深幽起來。「小七,你的想法,總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她,依舊一點也沒有變,腦子里總有稀奇古怪的想法,讓人感覺精靈古怪,總是禁不住被她吸引。
「楚鏡,我該認為,你這是在夸我嗎?哈哈。」墨水心眼眸閃爍地笑道。
又來了,楚鏡給她那種怪異的感覺。
果然,進入遺跡後的楚鏡看她的眼神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那種仿佛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又仿佛她就是他所要注視的那個人的感覺,她絕對不會看錯。
她現在以肯定了,淬體那天抱她回房的男人,絕對就是楚鏡沒錯!
突然想起,淬體的那天,她似乎什麼都沒穿吧?
臥槽!難怪小矛對楚鏡那麼大的惡意,敢情是她這個主人被當著它的面被楚鏡看光了。
她該說,這是報應嗎?穿越第一天她扒光了楚鏡,如今現世報馬上就來了,楚鏡也把她上上下下看光了,只是不知道,這家伙會不會如她當初那樣,在心底默默地吐槽她的身材吧?
想到此,墨水心的臉頰頓時一陣躁熱起來。
「小七,你很熱?」楚璽鏡看著臉紅不已的墨水心,黑曜石般的瞳眸微微閃了閃。
聲音一貫的清冽優雅,然而,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血脈賁張的心跳平靜下來。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臉紅,是之前的他都並沒覺醒記憶,對于她雖然也有著幾分欣賞與悸動,卻不如現在這般深刻,心心念念了兩世的人,如今在自己面前一副臉紅的樣子,是男人都難以不激動。
墨水心蠕了蠕唇正想說些什麼,卻在這時,黑暗魂獸各種尖銳淒厲的叫聲不絕于耳,比起剛才來,簡直慘了幾十倍。
分神聊天倆人,注意力再度凝聚于殺神矛與眾黑暗魂獸的身上。
「嗷嗷嗷——」
「砰砰砰!」
淒厲的叫聲落下,便是十幾具巨大的獸骨失去魂力轟然倒塌的巨響。
「哼。」殺神矛在將這十幾頭黑暗魂獸的地魂力吸光後,對著楚璽鏡與墨水心的方向傲嬌地哼唧了一聲。
該死的混蛋男人,竟然趁小爺吸食這些黑暗魂獸的時候竟然調戲它的笨蛋主人,太無恥了!
原本無比美味的大補魂力,一下子也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真是的,它不過是走開一下下而已,笨蛋主人就被這個月復黑狡詐給調戲得臉紅不已,哎,真讓它頭疼,看來以後得盯緊點才行。
「小矛,干得好!」墨水心看著密密麻麻的黑暗魂獸不斷倒下,揚唇笑了笑,沖著半空中的殺神矛夸贊了一句。
此時的她,要是知道殺神矛心中的想法,估計一定夸不出來。
「那是當然。」
殺神矛將最後十幾具黑暗魂獸的魂力吸完,饜足無比地飛回墨水心的身邊,看著楚璽鏡與墨水心站得極近之後,它哼了一聲,碧光一閃,直接將墨水心的身體帶至離楚璽鏡三米的距離。
「主人,以後都必須跟…他保持這樣的距離。」
墨水心挑眉︰「小矛,你為什麼對楚鏡這麼大的惡意?」
直覺告訴她,小矛一見到楚鏡就失去理智的惡意針對,絕對不是因為她被楚鏡看那麼簡單。
殺神矛被墨水心的問話問得怔愣住,是啊,它為什麼會對楚璽鏡那麼大的惡意?
秘境那一次,它對于楚璽鏡並沒有那麼濃的抵觸情緒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它一見到楚璽鏡就立馬激動憤怒,淡定無能了呢?
一切,似乎是在它從楚璽鏡的身上隱約感受到一股熟悉而又討厭的氣息開始的。
殺神矛突然沉默了下來。
楚璽鏡若有所思地瞥了沉默的殺神矛一眼,恢復記憶的他自然知道,殺神矛對他的惡意是源自于什麼。
若是他猜得不錯,殺神矛便是那個人用自己的骨骸親手鑄造的殺器。
身為器靈的它雖然不記得曾經的一切了,但他覺醒記憶之後,身上的神之氣息也漸漸地蘇醒。
因為這具身體純正的神之氣息讓帶著黑暗魔性的殺神矛本能地排斥,加上它滋生新器靈不久,心性不成熟,所以才會連連做出幼稚的針對舉動。
桀驁不馴的殺神矛之所以會對小七如此親近依賴,那是因為小七的靈魂深處除了純正的神之氣息之外,同時也有著與殺神矛同樣的黑暗魔性。
與親手鑄造殺神矛的那個人一樣,小七,是神魔共體。這個秘密,除了他之外,還有同為右護法的千代冥知曉。
神魔共體,神族滅族的根源,也是這天下大亂的禍源所在。
神族立于世界巔峰數萬年,從未出現過神魔共體的存在,而那個人的出世,讓整個人神族都舉族震驚,隨後是慌亂,從此展開了無窮無盡的伏殺。
集神族舉族上下的力量都沒能殺了那個人,最後讓他成長為神族最強的存在,在就在神族上下與那個人撕殺最為激烈的時候,小七誕生了。
而她,一出生就天降怕異樣,比起那個人的異象,小七的更為怕恐怖,那種仿佛蒼穹大地都要毀滅的怕感覺,即使現在想起來,依然讓他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這個秘密,被他與千代冥聯手隱瞞下來,所有人都只當小七是神女的異相,卻從未懷疑小七會是神魔共體,因為,神族古老的傳承中,神魔共體絕對不能同時出現兩個,因為他們相生相克,永遠無法共存。
想到這個曾經積壓心頭的秘密,楚璽鏡鎏金面具下的神情變得冷冽而堅定起來。
神族雖然不復存在了,而那個人,卻是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小七與那人,終歸會有不死不休的一戰。
這一戰,他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下來
本書由,請勿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