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國使者在垣國待了半月有余才離開,期間幾乎都是賢王蕭玉漠相陪左右,阿慕皆格勒臨走前向蕭臨棋大加贊譽的賢王蕭玉漠,蕭臨棋听著高興,讓緬國使者帶回了許多自己送給阿里王的回禮,才讓他們離去。
至于賢王蕭玉漠除了得到黃金千兩,別的其他什麼珍貴古玩外,蕭玉漠的出色表現更是吸引了蕭臨棋的對其的注意,自己這個兒子一直沉默寡言,生母早逝,從小就過繼到淑妃名下寄養,淑妃本也是個溫吞性子,一直不大得蕭臨棋/寵/愛,反倒緬國使者離開以後,蕭臨棋才連續去了淑妃殿宇幾次。
這日午膳慶萱殿,淑妃眉宇間始終帶著遮掩不住的喜悅,就連她身邊的宮人也是一個個得意洋洋,圓桌上擺著的各色菜肴散出濃郁香氣,伴隨著一道低沉的笑聲,淑妃和宮人們都帶著些許緊張向笑聲的來源走去,淑妃看到蕭臨棋,嘴角劃出笑容,雙手放于胸前行禮道︰「臣妾見過國主。」
蕭臨棋幾步跨上前,扶起淑妃溫柔道︰「讓愛妃久等了。」
淑妃微微搖頭,「國主日夜操勞國家大事,臣妾自然曉得。」
「朕本來早就改過來了,誰想突然出了點兒小事要處理。」蕭臨棋走到桌子邊,看到桌子上還冒著熱氣的菜肴,語含責怪道︰「朕不是派人傳話,讓愛妃先用膳嗎?」蕭臨棋不悅的奏起眉頭,轉頭叫道︰「劉德。」
「奴才在。」
「朕不是讓你派人通知淑妃朕晚些才來,叫淑妃先用膳,怎的忘了?」
劉德滿肚子冤枉,淑妃娘娘這麼明顯是想等您來一起用膳,你怎麼還假意問我,劉德心里雖然這樣想著,但是嘴上依然笑嘻嘻的回答︰「奴才派人來通知了淑妃娘娘,娘娘惦念著國主您的身體。說是想等您來了再吃。」
蕭臨棋本還想說劉德點兒什麼,淑妃溫柔似水大的聲音不急不慢的插了進來,「國主,你就不要責怪劉公公。劉公公派人捎了信,臣妾想和國主一起用膳。」
蕭臨棋還是不滿的瞪了劉德一眼,拉著淑妃的手坐了下來,柔聲細語道︰「下次你不要再餓著自己,免得朕看著心疼,你本來身子就單薄,千萬別在餓壞了。」
淑妃笑著頷首,拾起筷子,挑了一筷子口味清淡的菜放到蕭臨棋面前的碟子面前道︰「國主天天政務繁忙,臣妾好不容易有機會和國主一起用膳。自然是心里珍惜。」淑妃睡著眼皮輕聲低語,那樣子看著就惹人憐愛。
蕭臨棋溫柔的緊了緊窩在手心的手,寬慰道︰「以前時朕疏忽了,不曾好好對待愛妃,愛妃莫要生氣。日後朕定多抽時間來陪愛妃。」
淑妃抬眼看著蕭臨棋,展顏一笑道︰「國主先用膳,別一會兒又冷了。」
蕭臨棋頷首,一手拉著淑妃的手,一手拿起筷子吃了起來,慶萱殿的宮人看著自己主子如今得到國主的/寵/愛,打心底里高興。自己主子有了國主/寵/愛,自己這做下人的出去也倍兒有面子。
用完膳,宮人撤了桌上的剩菜,就有太監來稟報說賢王爺來了,自從上次賞過蕭玉漠以後,蕭臨棋倒也有些時日沒見他。直接讓人把蕭玉漠帶進來,蕭玉漠手里拿著一個鳥籠,看到蕭臨棋微微愣了一下,立馬恭敬行禮道︰「兒臣拜見父皇,拜見母妃。」
蕭臨棋掃了眼蕭玉漠手中用黑布遮擋住的鳥籠。笑道︰「漠兒起來吧。」蕭玉漠規矩的起身,蕭臨棋接著道︰「漠兒是來看淑妃的?」
蕭玉漠語含恭敬的回答︰「兒臣最近得了一只會說話的鸚鵡,想著有趣,就準備送給母妃解悶。」
「漠兒坐下說話。」蕭臨棋看向一邊的淑妃,「漠兒倒是很孝敬愛妃。」
淑妃望了眼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兒子,視線對上蕭臨棋笑道︰「漠兒自小就是個听話懂事的孩子。」
蕭臨棋哈哈一笑,又對著蕭玉漠道︰「你說這鸚鵡會說話,那讓它給朕和愛妃表演表演。」
蕭玉漠低應聲「是」,掀開遮蓋住籠子上的黑布,就看見一只愛的灰鸚鵡在鳥籠內跳來跳去,一身灰色的羽毛,尾羽卻是鮮艷的紅色,滴溜溜圓的眼楮周圍一片狹長的白色luo皮,能是覺有人在看自己,灰鸚鵡干脆不跳,把黑色的喙埋在小碟子內喝水。
淑妃看著這種小東西就喜愛,偏著頭打量,蕭玉漠干咳了一聲,還未開言,那只鸚鵡突然叫道「吉祥金安、吉祥金安。」淑妃一听咯咯的笑出聲,「好愛的小東西。」說著起身走進,彎下腰對著灰鸚鵡打趣道︰「你還會說什麼話,也一並說與本宮听听。」
灰鸚鵡好似听懂了淑妃的話一般,在籠子里得意的跳了兩圈,開口道︰「大美人、大美人、」這句話听的淑妃一愣,半天回不過神,倒是走到身邊的蕭臨棋拉起淑妃大笑道︰「看來這是只好/色的鳥啊!開始是出言討好,把朕的愛妃騙了過去,然後就開始想拉攏朕的愛妃了,朕不敢讓你和它太親近。」蕭臨棋似真的和灰鸚鵡吃醋般說道,逗得淑妃臉頰一紅,「國主莫再取笑臣妾了。」
蕭臨棋拉著淑妃回去坐下,心情愉悅的看著蕭玉漠,「漠兒你真會討愛妃歡心,這個小東西叫什麼名字?」
「母妃不喜歡復雜的東西,所以名字兒臣也就是按著它的毛色取得,就叫小灰。」蕭玉漠不急不慢的回答。
蕭臨棋拉著淑妃和蕭玉漠講了一會兒話才笑著離去,一路上蕭臨棋心里都在暗想:自己以前怎麼就沒注意到蕭玉漠這個兒子,不卑不亢,做事也不毛躁,井井有條,表面看似溫柔無害,說話間字字帶著疏離防範。他想著想著搖頭自語道︰「以前連淑妃這個人自己都不記得,怎麼會注意到那個孩子,呵~」這次蕭玉漠接待使者還是宰相周顯提議的,當時蕭臨棋也沒多想。想著宰相推薦的皇子定不會有差,自然一口應下,後來單獨面見了蕭玉漠一次,也就是仔細交代接待使者要注意的事項。現在蕭臨棋再想起來,忍不住一笑,看來宰相推薦的人果然是不會有錯。
自這次蕭臨棋見過蕭玉漠後,蕭臨棋常常派人傳蕭玉漠進宮,剛開始蕭玉漠還有點兒受/寵/若驚的感覺,是這一來二去他倒也是沒再多想,反正進宮無非就是陪著蕭臨棋品茶、下棋、說說當今局勢,最不濟也就是蕭臨棋突然心血來潮考自己幾句古詩詞,這樣的日子蕭玉漠倒是也不討厭。
只不過蕭玉漠最近現了有趣的現象,那就是有許多大臣對自己的態度大大有了變化。以前對自己的最多就只能算是一般的搭訕,現在那些大臣句句透著討好之意,蕭玉漠雖然生性冷淡但是也懂得這些大臣為何突然這樣對自己,還不就是自己和母妃最近盛/寵/正濃,已經壓過了太子和瑜貴妃。
蕭玉漠嘴角掛著疏離的笑。看著手中拜帖遞給對面的下人道︰「去告訴門外的人,就說本王最近身體不適,不宜見客。」下人弓著身應「是」,便退了下去,蕭玉漠笑著搖頭,自語道︰「我這府上最近真是熱鬧。」
後來賢王府斷斷續續的收到了許多拜帖,全都讓蕭玉漠退了回去。蕭玉漠無奈的搖頭暗想︰這些人該說是太會看風向還是說像豬一樣蠢鈍,也不看看這是什麼節骨眼上,既然還總想著往自己府上蹭。再後來蕭玉漠也閑天天回絕麻煩,直接讓人放出話去,說自己近日概不見客,果然這話還是起到了作用。再也不見什麼不長眼的人送帖子來,但是在上下朝時,蕭玉漠依舊避免不了這些人的殷勤,蕭玉漠從來不願得罪人,自然笑著一一應承。
蕭玉漠坐上自家備的馬車。整個神經才放松下來,時間過了這麼久,他也有點兒微微搞不懂蕭臨棋的想法了,難道真想外面猜測一般他要廢了太子?朝堂上偶爾也有人提到對太子的不滿,但是都沒人正面說過,都說的十分委婉,蕭臨棋也就裝傻當做沒听懂,現在著一切的現象搞得蕭玉漠也有點兒琢磨不透了,馬車悠悠揚揚行駛在大道上,蕭玉漠疲勞的閉上雙眼,想著不管蕭臨棋怎樣,自己現在最聰明的做法就是按兵不動,那個太子之位倒是極有誘/惑力,是蕭玉漠一向是覺得自己的生命更寶貴。
回到府上,蕭玉漠就直奔向一小院,站在院門外蕭玉漠就看見一身穿桃紅錦衣的女子站在一棵綠蔥蔥的樹邊上,手上拿著著一把銀色的小剪刀認真的修剪著樹的枝杈,蕭玉漠停住腳出神的看著,看著女子並不出色的容顏,是偏偏她那一顰一笑都以直擊自己的內心。
蕭玉漠恍惚的想起自己初見女子時,女子單薄的身軀,那帶著倔強的眼神,還有那髒兮兮卻看著各位愛的小臉,這樣的她總是以引起自己的憐愛,撿回府的時候說的是當丫鬟,蕭玉漠偏偏見不得女子干那些髒活累活,自己讓女子就安心住在府上算了,反正不差多養一個閑人,是女子生性倔強,不願自己這樣被安排,蕭玉漠無奈只得讓女子做了自己的貼身丫鬟,說是丫鬟這賢王府上誰不知女子的吃食穿住,哪一樣過得不如那些名門大家小姐一般,這樣想著蕭玉漠不自覺出聲道︰「這一晃都三年了。」
女子好像听見身後微弱的聲音似得,滿臉喜色轉過頭,看見果然是自己想的人站在自己身後,女子笑逐顏開道︰「王爺,你回來了。」蕭玉漠頷首,是的,這句「王爺,你回來了」他已經听了整整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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