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禁不起玩笑啊？小世子。」柳清芷發覺方玖月舉止都有些僵硬起來，這才驚覺自己方才的可能真的天馬行空到有些唐突了，就想掩飾般打哈哈岔過去。
真是奇怪，自己平日里也不像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啊，怎麼跟這個小世子就跟口無遮攔似的。柳清芷琢磨了一遍自己剛剛說了些什麼，越想越覺得又羞又惱，都要抑制不住自己臉紅。
還愣著做什麼？
快回復我啊。
結果還是沒有回應。柳清芷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喚人進來，好打破一下尷尬的氣氛時，就听到方玖月如同解開穴道般一拍巴掌，瞬間把她所有胡思亂想都驚飛了，那口氣也被震開嗆的干咳起來。
方玖月見她這樣急忙就伸手過來拍拍她的背，好心的安慰道，「你這怎麼了，是喝水嗆到了嗎？喝慢點吧，其實這都大晚上了還是不要多喝水的好，第二天會浮腫的。」
「……」
「你的提議我覺得很可行的。」方玖月見柳清芷氣息漸漸平順下來，便立刻站直放開她，清清嗓子，繼續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開始一本正經的跟她敘述。
「你這個建議吧，它其實可行性很高的。因為怎麼說呢，就是我們兩個的情況吧，都比較異常。而且不是一般的異常，是特殊的那種異常，就你跟我才有。」
「吶，我們先做個假設啊。假如你嫁給了別人，我是說假如啊，那就跟沒重生一樣嘛，是不是？那個人又不知道你重生了，就不會很相信你的話啊。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的時候看著這件事覺得選擇甲是對的，而且你前世也選擇的是甲，偏偏最後你才能證明選擇甲是錯的，選擇乙才是對的。但是當時你未雨綢繆的選擇乙的話你嫁的那個人只會覺得你莫名其妙，不會听你的。嗯，你現在應該有過這種經歷吧？」
「嗯，沒錯。」柳清芷狀似認真的點點頭。
「而且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鮫人的預言關于柳國公府的預言你的前一世其實是發生了對吧？」說道這里方玖月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柳清芷一眼，聲音也很自覺的壓低許多。
「說我柳府會破敗麼？嗯，也沒錯。」柳清芷繼續狀似認真的點點頭。
「就是嘛！」方玖月見她承認的爽快，底氣也足了不少，「你看吧，就說你不能重蹈前世的覆轍嘛，前世你嫁人的話肯定沒嫁給我，結果柳府就敗了，這一世你可就不能這樣了。」
「……呵。」
「現在你看我就不一樣啊。」方玖月說著興奮起來，她覺得自己已經把邏輯理的超級順，她跟柳大小姐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看我吧，一呢，我是知道你情況的，我當然會幫你，就算你做了莫名其妙的選擇我也不會覺得你莫名其妙的；二呢，你是知道我情況的，我除了要殺一個太子找點來的線索當個小侯爺不要被人看出來別的也沒什麼大志，絕對不會礙你事兒的。」
「……呵。」
「呃，柳菇涼，今晚你的笑聲听上去有些特別啊。」方玖月眨眨眼。
「是麼，你說完了？」柳清芷沖她微微歪了下腦袋，笑著對才停下來不再繼續興奮的走來走去的小世子道，「先來歇會兒，喝點水吧。」好浮腫→_→
「你說了這麼多，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也很感激你替我考慮的那麼周全。只是，先不論這些對你是否公平，就單論我這一方。再拋開我的意願不說，我的祖父可是知道你是個姑娘的。請教一下小世子，你我準備怎麼過他那關，去說服他讓自己的孫女去嫁給一個姑娘？」
方玖月突然卡住了，她怎麼忘了這茬，柳國公早就知道她是女的了。
她懊惱的一口喝盡了那杯水，抱著杯子鼓著臉開始抱怨，「唉，都怪逸塵那個老道士！當時他跟我祖父說可以讓柳國公知道來著，哎呀，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
「原來是逸塵道長說的？那就你先去請教他嘛。」
「那那你自己呢，你自己是怎麼想的？」方玖月點頭後突然覺得現在的氣氛很好，不自覺的就漏了心事開始反問，目光也飄忽起來，「如果你祖父那里沒關系的，你自己願不願意呢？」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我說話的地方。」柳清芷死鴨子嘴硬，才不承認剛才是因為她的建議才開始這個話題的。
方玖月頓時有些期期艾艾的看著她，忽然發現大小姐都有些臉紅了，頓時怔了怔，這才感到自己從剛才發抖到現在都快習慣了。
她坐下來慢慢的呼出一口氣，把茶杯放穩後又悄悄的拿白大褂蹭干手心里的汗，清咳一聲接著說道，「其實剛才我還有一個問題忘了說。」
柳清芷心下一緊，這個小世子不會真的這麼步步相逼吧。如果這樣的話，那自己只有……
「我受封那天的宴請你會來麼。」
「不行！」
「啊？」
「我是說不能，我不能來。那天那天我有事，抱歉不能去了。」柳清芷態度堅決的拒絕她，看著方玖月失望下來的小臉，忽然聯想到了什麼，想了想對她說，「這樣吧，為了彌補我缺席的歉意，十日後上午稍早時分你獨自到京城中最大的龍門酒樓來，介時門口會有人來接你。我請你看一場戲，如何？」
「看戲？看戲啊……」
妹紙不會要請她看戲劇吧，咿咿呀呀的唱腔她可能有些欣賞不來啊。
不過她轉念一想既然是千金大小姐請客，排場絕對會很高大上，還有可能還是第一次包場呢，這麼白富美的事她能蹭蹭也爽快。何況劇好不好听沒關系，重點這還是柳大小姐主動相邀的二人‘約會’呢。
方玖月越想越美，朝著柳清芷連連點頭喜滋滋的答應了。
十日後，方玖月如約剛到龍門酒樓門口，就看到一個小二打扮的人過來向她迎來。
「這位小公子可是來找柳公子的？」小二笑嘻嘻的向她作揖問好，見她點頭笑的更燦爛了，「柳公子早可就到了，應該是一直在等著公子你呢。請隨我來。」
因為先下還早，這店內人寥若晨星，零零落落的坐著。方玖月進門後也下意識的掃了一眼這家店，果然不愧是敢號稱京城第一的店，整個一樓大廳不但顯得富麗堂皇，而且設計也非常優雅大氣，一些地方看著卻也不失簡練。
果然柳大小姐的品味就是高啊，選這種地方來，嗯，約、約會。現代那些相親的男女似乎就大都約在麥當勞什麼的，這邊一出手可就是五星級大酒樓。
沒等方玖月心里胡思亂想完畢，前面領路的小二就在二樓最右側屋子的門口停下了，「小公子，柳公子就在的這間房等著您呢，還請您再稍等片刻。」語畢，伸手長短不一有節奏的敲了幾下，等了一小會就看到門內有人拉開房門走了出來，正是又相隔多天未見的柳清芷。
只是她今日也做了男子打扮，一身猩紅色的長袍，微笑著來迎接方玖月。
柳清芷先是低聲囑咐小二幾句後，便揮手讓他下去了。轉頭見一直還在盯著她看的方玖月，沒好氣扯著她的進屋關門。
「這麼呆，莫非是嫌我穿這個不好看麼？怎麼這般瞧我。」柳清芷拉著她進屋後卻繞過屋內的圓桌，直接往床的方向走去。
「你你你你要做什麼？」方玖月這才回過神，柳大小姐這幅正太的打扮實在是太萌了，果然是柳清芷怎麼穿她都好喜歡。她忍不住在心內畫了好幾個圈圈，卻突然發覺柳大小姐走的路線有些不對。
大小姐，你怎麼繞開桌子了，你怎麼還往里走，你怎麼把我往床上扯啊！
麻麻，我好怕啊=
柳大小姐你怎麼突然換畫風，有些進展的太快了吧，這，我都還沒準備好呢。現在都還小，不用這麼心急的，我們再等等啊喂……
方玖月又開始繼續胡思亂想，或者根本沒停過。
絲毫沒察覺身邊人詭異內心活動的柳清芷把方玖月帶到床邊後順勢就她按坐在床上，自己坐下後又教她盤腿坐好，從背後拿出一個小矮桌橫在二人中間，在床邊隨意按了幾下。
只見床沿緩緩彈出了幾個暗格，里面擺好了一些點心，甚至還有放了兩杯冒著熱氣的茶水。
對面的方玖月看的有些傻眼，這什麼節奏？都到床上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柳清芷把這些東西取下來一一擺好，還招呼著方玖月來幫忙。
方玖月扯了扯嘴角，手上很自覺地幫著擺好了東西後，忍不住問道，「柳大小姐，你這究竟是在做什麼啊？」
「好啦，弄完了，我們等著看戲吧。現在先吃點東西吧，這家店晨間的點心整個京城都很有名的，連馨茹那麼挑食的人都很喜歡吃。方才我特意給你點了些，來嘗嘗看喜不喜歡。」鼓搗半響後，柳清芷舍得回答她了，還對方玖月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你還是說清楚吧，我現在還暈乎著呢。」方玖月听話的拿起一塊糕點就吃了起來。
唔，柳大小姐點的果然好吃。
說起來，她為了赴約特意起床很早，連早餐都沒好好吃就出府了，就是怕‘約會’遲到了。方才在樓下看到這店里也都根本就沒什麼人，怎麼柳大小姐還是來的這麼早。
「在你們那個世界是不是也有戲劇？」柳清芷忽然開口問方玖月一個不相干的問題，「就是跟這里唱戲的一樣，會演一個故事那種。」
「啊對的。」方玖月點頭證實，忽然又一陣欣喜，「你終于主動開口來問我的世界了，我還以為你都不會好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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